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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夜谈

    上辈子的后期,陈光年过得是相当风流的,见过三流九教的人,也了解过很多阴暗面的东西。

    确实有一些药,能极大刺激人的原始本能,就算你是清修已久的圣人,被人下了药,那也得当几个小时的泰迪犬。

    并且,在社会面无比复杂的二十一世纪前后,这种药反而是更多见。

    也就是从得出结论的这一刻起,陈光年认为事情的性质变了。

    过去他一直把姜玉柔和孩子看作是意外,自己算半个倒霉蛋+半个笨蛋,重点在于没有做好意外之后的善后工作,被有些酸狗妒精趁虚而入痛打落水狗。

    现在看来,是有人要为他这一整个人生悲剧负责买单的。

    那么,是谁呢?

    陈光年的脑子里浮现出好几个人的名字。

    过去的陈光年算是半个人生赢家,拼爹拼脸拼学历拼女朋友他是样样都赢,有时候过于耀眼确实是遭人嫉恨,即便陈光年为人并不恶劣,甚至还可以说得上是善良。

    “还记得把我架出来的是哪两个人吗?”陈光年进一步向姜玉柔提问。

    姜玉柔慢慢把头从被子里钻出来,月光下,陈光年看见她摇了摇头。

    毕竟过去了那么久,不记得也正常。

    陈光年突然想了解了解姜玉柔的过往,在此之前他对姜玉柔的了解仅限于她是莲溪村人,然后就没了。

    “那我再问点别的吧,你上过学吗?”

    在陈光年的印象里,莲溪村的女孩是很难有学上的,大部分都只能在村里读个小学,甚至很多莲溪村的家庭小学都不会让女孩读完,莲溪村的学校也不怎么爱收这些女孩,因为家长逼事太多了。

    但是从上辈子的记忆来看,姜玉柔又不像个完全没文化的人,要知道闺女姜思莲上辈子可是在重点大学读研直博,文盲妈妈能教出博士生闺女?陈光年不信。

    “念完了初中...”

    哦?那还真是挺罕见的,村里可没有初中,得去上面的河口镇。

    叶祈竹的小学就是河口镇念的,初中才来到陵门县读书。

    接着陈光年又了解到了姜玉柔的一些家庭信息,她母亲姜怡是家里的小闺女,念完小学就去陵门县打工,18岁那年突然大着个肚子回家,肚子里便是姜玉柔,但孩子的父亲是谁无从得知。

    由于月份过大,不能进行引产,于是只能把孩子生下来,姜家见不是儿子,态度便冷漠了许多。

    但还好姜怡打工多年攒下了一些积蓄,慢慢将姜玉柔拉扯大了。

    姜怡容貌出众,即便是个单亲妈妈,也引得了周围七里八乡男人们的觊觎,姜怡是个聪明人,周旋于这些男人之间,给姜玉柔攒得了不少“成长经费”,姜玉柔由此能上小学,能吃上肉。

    在姜玉柔12岁时,姜怡和陵门县一个有钱的男人领证了,因此姜玉柔也跟随着母亲来到县里,开始念初中。

    那段时间大抵是姜玉柔这一生中最好过的时间,他的继父相当有钱,并且常年不在家,姜玉柔和母亲姜怡住在大房子里吃穿不愁,莲溪村的姜家也逐渐开始巴结姜怡母女。

    这样的安稳日子过了3年,到了姜玉柔15岁时,变故发生了,某一天一伙人突然闯进了那间大房子,这些人里有记者,也有警察,还有一个穿着华丽的阔太太。

    姜玉柔被母亲推进了房间,因此不太清楚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她能听到外面传来的各种嘈杂的声音,里面包括了母亲的呼痛和哭喊,阔太太口中的污言秽语,警察的劝慰声,以及家具砸烂粉碎的声音。

    等外面动静平息,她再次出来时,家中已经是一片狼藉,地上有着点点滴滴的血迹,母亲和那些人都不见了踪影。

    再后来,那间房子就不让住了,姜玉柔被她大伯姜安平接回了莲溪村。

    几天后,姜玉柔再次见到母亲姜怡,她被震惊得说不出话来,昔日温婉美丽的母亲此刻像是老了十岁,她满脸满身都是伤口,眼睛里充斥着无法形容的绝望与麻木。

    “妈妈...你怎么了...”

    “柔柔,是妈妈对不起你...都是妈妈的错...”

    “妈...”

    “你不要学妈妈,千万,不要...”

    说完这句话,姜怡将姜玉柔紧紧地抱在了怀里,姜玉柔的肩头被眼泪浸湿。

    姜玉柔刚想再说些什么,姜怡已经把她推开,转身离去。

    ......

    “后面你找到你母亲了吗?”陈光年问道。

    由于姜玉柔说到这里突然停了,他急于知道后续。

    虽说姜玉柔的讲述没有那么清晰,但经验丰富的陈光年也是从这个故事里联想到了很多东西。

    例如那个神秘继父真正的身份,以及来的那群人里为什么会成分如此混杂。

    姜玉柔的母亲姜怡虽然从社会面上得不到太好的评价,但是从陈光年个人角度出发,他认为这是一位值得尊敬的母亲。

    对于这位不是太正宗的“丈母娘”,陈光年还是愿意帮她一把的。

    “一个星期后,母亲的尸体...在渡口附近被打捞到了...是...自杀...”姜玉柔的声音里带着哽咽。

    陈光年沉默了。

    也是啊,得罪了那个阶层的人,这位姜怡女士如何能苟延残喘?

    万幸的是,姜玉柔只是姜怡的孩子,因此在那些人眼里,一条人命也足够“抵债”了。

    “对不起,小姜。”

    陈光年真诚地表达了自己的歉意,不仅仅是勾起她的伤心过往,亦是在向上辈子的她道歉。

    “不用...道歉...应该是...我要谢谢你...”

    陈光年无言。

    几分钟后,陈光年还是又问出了一个他疑惑太久太久的问题:

    “小姜,那天,你为什么要接过那位姐姐的手,把我送到酒店,又为什么不反抗,再或者说,你第二天为什么要消失得不留痕迹,就算你找我们家要补偿,那我们家也是愿意给的!

    以及,发现怀孕了,你为什么一定要生下来,当然,我不是在嫌你和孩子累赘,只是,真的是从动机上不太理解,毕竟你母亲临走前...对你嘱托过,对吧?”

    陈光年一口气说了很多,这真的是他最大的疑问了。

    姜玉柔沉默了很久,但陈光年也没有催她,一分钟后,姜玉柔的声音传来了:

    “我很早...就认识你...”

    “很早?上初中的那会吗,你不会也是在实验初中念的书吧?”陈光年想来想去也只能是这个了。

    又是许久的沉默,姜玉柔肯定了:

    “是...”

    见姜玉柔的回复效率不是很高,陈光年不决定继续问下去了。

    初中同学,加上自己初中的时候确实出的风头有点多,再加上难懂的少女情思,确实是有可能催生出一系列动机的。

    想着想着,陈光年突然感觉到了明显的乏意,肩上的痛感也在诸多神经递质的共同作用下没有那么明显了,加上这一整天摄入的信息量太多,陈光年终于困了。

    “嗯,我明白了,时间不早了,快休息吧,晚安小姜。”

    “嗯..晚安...”

    ......

    十分钟后,陈光年的熟睡的呼吸声愈渐平稳,但对面的姜玉柔却又睁开了眼。

    月光下,她的面庞宛象牙般洁白光滑。

    她轻轻地起身,看到了陈光年侧身蜷缩的睡姿。

    她将被子一点一点拉了过去,直到那床小被完全覆盖到陈光年和女儿身上。

    最后,她找到自己的毛衫外套穿上,再次侧躺在了床边的一隅。

    她看着陈光年熟睡的脸,痛切中却带着笑。

    “不是初中...是很早,很早,很早就认识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