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迷惘
当天下午就有了结果，明天去公司培训。
与我同去的是两位女士，由于人数不多所以培训就安排在一个小型的会议室。讲师在前面讲着PPT，我们在下面做着笔记，不时的会提出一些问题。
支着头认真的听着，刚开始还能理解，谁知听着听着眼睛虽盯着电视屏幕，思维却跑到了一片空白之地。讲师询问的看着我：“这点有什么不明白的吗？”问了第二次我才回过神答应一声：“啊？”再往后面就开始犯困，乏的很。接连几天都是如此，精力难以集中，对事物的理解能力也大不如前。
培训过后每天九点来参加早会，会有不同的讲师讲解产品或金融知识，听完早会我就直接回家，也不在公司待也不与人交流。过完一个月自己买了份保险就没有再去。
小惠问：“你这以后不打算去了吗？”
“不去了，不感兴趣。”
“那好吧。怎么说也混了一个月的工资，不去就不去吧。”
“我还是再找点别的活干。”
“你自己看着办。”
从这之后送完孩子我就在APP上找工作，有很多人都建议找相对稳定些的工作，比如工厂，文职或者司机之类，压力会小一些。可找来找去应聘的都是销售类，这一类也是社会需求量最大，最好找的工作。我把应聘当成了一种生活，起初并不为得到一份工作，只是为了出去多见人，能和人说上几句话，了解了解外面的世界在发生些什么。
应聘时一遍一遍的自我介绍让我无法真正的了解自己，无法清晰的说明自己的历史，越来越怀疑这些年我到底都在干什么。做的每件事都可以拿出来讲，都全身心投入，但激情过后总是重归迷茫，手足无措。当面试官问起——既然做那么好，为什么不做了呢？我总左支右拙狼狈不堪，曾经以为那是别人的错，客观世界的错，如今突然觉得既然是别人的错，客观世界的错，为什么你现在如此狼狈呢？我对自己产生了怀疑，愈加的沉默了，仅剩的自信也开始一点一点的坍塌。
坐着公交车联络着整个城市，想起在这里待了十四五年从未觉得这是我的归属，也从来没有认真的感受这座城市。
现在，我很想融入这里，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很想在这里留下美好的回忆。
这是座古老的城市，数朝古都在这里建立。
这是座年轻的城市，火车在这里汇集让天南海北的人们在这里相聚。十几年的飞速发展使整个城市扩张了数倍。十几年的风云变幻造就了引领时代的弄潮儿。有些人乘上快车与时代同驰；有些人顺应潮流，圆满顺遂；有些人茫茫然一无所知落在时代的后面。而我，如今即将变成时代的弃子，一无所有。
无声的叹息叫醒失落的人，这不能归结于时代，自己的错误需要自己承担，就算天命如此也要尝试着前进。不为逆天改命只为真实的自己。
我想——不放弃希望，希望就不会放弃你，眼前的明灯会随着你的奔跑越来越亮。
这天下午我在家看书的时候，电话响了起来，我以为是银行催款的电话或是邀请面试的电话，拿起来看到赵政的名字。立刻欣喜起来。赵政离我家不远，与小峰，郑东方，刘雷，周扬同是发小，他们每年都要有数次聚餐。一次偶然的机会我加入了他们的饭局，也有了共同的记忆。
数年前一次车祸带走了周杨年轻的生命。有一段时间我都觉得老天不公，为什么那么好的人这么仓促的离开了这个世界？我觉得他始终没有离开，手机里也一直保存着与他的联系方式和微信。后来又有两位要好的朋友在工作中意外逝世，人生无常的悲凉随着一声声叹息埋藏在心里。我时常会望望天空，看到了星辰就好像看到了熟悉的他们。
接通电话赵政说：“少阳，在哪里呀？”
“没事，在家呢。”
“今天晚上一起吃火锅吧？有时间没？”
“行啊，都谁啊？”
“还是咱们几个。”
“行，几点？”
“晚上七点吧，其他人我都通知过了。”
“好的，没问题。”
饭店就在我家附近，走着也就是二十分钟就到了。难得有一次喝熟人聚会的机会我早早的就从家里出发了。路上我在想他们知不知道我的情况，我仍然觉得所有人都知道我的事情，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有我不知道。快到饭店的时候遇到了小峰，他与我打着招呼，自从那次喝醉说错话后就没再联系过，彼此间的热情也冷淡了。我们一起到了饭店，赵政早早的订好了包间，东方和刘雷已经在包间里坐着聊天。看我们俩一起进来也没有过多的客套话各自找个位置坐下了，又过了五分钟赵政也到了，还带了两瓶酒。
人已到齐，刘雷说：“点菜吧。”
赵政说：“等会儿，还有两个人。”
东方问：“谁呀？”
“李江和广兴，下午给我打电话说一起聊聊，正好就让他们过来了。”
刘雷说：“哦，那等会儿吧。”
说到李江我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说不上反感，也说不上好感，只是觉得这样的安排是不是刻意的？经常的就这几个人终究是避不开，过去的事也都过去了。
他们相互聊着自己的近况，我努力的笑着让自己看起来与平时无异。也努力的想加入他们，却总被自己不合时宜的语言破坏。过了一会儿听到服务员说：“是这屋吗？”我扭过头，还没看到人就听到几句话在脑海里响起：“真想弄死你！”紧跟着李江就笑呵呵的走了进来，后面跟着广兴抱着一箱酒。我疑惑的看看服务员，也在笑，李江也在笑着，所有人都在笑。
为什么这么多人想弄死我？因为我说错话？办错事？得罪人？还是因为我本来就多余？这些人里与我有经济交集的只有李江，有过矛盾的也只有李江，可这看起来不像啊，难道又是我的幻觉？这句话一直在我的脑海里重复，后面他们说的话我觉得很多都是在说我，都和我有关系，都指向了我。我极少说话一杯接着一杯的喝着酒。等喝到第四杯的时候大家也都差不多了。李江突然对我说：
“少阳，去把帐结一下。”
我脱口而出：“我没钱那！”我觉得我很真实，紧接着有点后悔，还有点生气——为什么你说让我结账我就得去结账？可说出去的话无论如何是无法收回的。我硬着头皮走到了饭店外面，赵政打车回家了，李江站在车前喊我：“少阳。”我走过去，他给我一个拥抱。我也拥抱着他，但内心有些生气——是不是李江说的要弄死我？我明明什么都没做。李江和广兴也坐上车回去了。刘雷和东方还在路边说着话，我走过去问：“你们还不回去吗？要不我给你们打个车吧。”
“不用，我们还要去别的地方，你先回。”
“这都喝了不少了，早点回家吧。”
“不用了，我们有安排了，你先回去。”
不知怎么回事，也许是担心喝醉了有什么事，我一直劝着他们早回去，突然刘雷一个趔趄摔倒在地上，我们赶紧把他扶起来，他笑着说：
“没事，你回去吧，我们叫好车了，一会儿去一个朋友那，要不你也一起去？”
“哦，那你们去吧。”说完我就找小峰，想为那一句话对他说一声“抱歉！”找来找去也没看到他，看来已经先一步回家了。
摇摇晃晃的走在回家的路上并不觉得自己醉了，只是那颗心像深夜飘在海中的一叶小舟，孤零零无所依托！
在酒精的作用下，安安稳稳的睡着了。
直到第二天九点多钟才醒来，昨晚喝的酒依然控制着我的身体。无力的躺在床上，不想起床，不想吃东西喝水。胃里一阵泛酸，心里想着这酒是真的不能再喝了。勉强送了孩子上学，回来继续萎靡着。下午总算恢复点力气却还是懒洋洋，没有太大的食欲。
第三天早上醒来才算是真正的脱离了酒精的掌控，开始着手找工作的事。
我现在的情况再去找工作是一件挺困难的事，没有什么技能，没有什么特长更没有在那一个行业的积累，还需要吃药维持头脑的清醒。但是这些我并没有过多的考虑，只是凭着一股韧劲在不停的投着简历，面试的过程已经极其熟悉，要怎么回答也经过深思。
之前的经历让我对很多行业都有了浅薄的认知，通过阅读招聘信息大概能知道这个公司是做什么业务，自己感不感兴趣。我依然保持着对新鲜事物的好奇心，畅想着能找到一个跟的上时代的落脚点，哪怕学的累点，苦点也愿意付出。我并不觉得我比其他人笨多少，也自认学东西很快，做事情不拖泥带水。
就这样挑挑拣拣过了几天，这天上午一通电话打来：
“您好，是陈先生吗？”
“您好，我是。”
“我在平台上看到你的简历，你现在工作确定了吗？”
“还没有，咱是那个公司？”
“我们是河南健行科技有限公司。”
“咱们公司主要是做什么业务的？”
“主要是做网络安全的，您看什么时候方便面试一下吗？”
我听到这里觉得这不就是我要找的那种吗？网络安全，时代前沿！
“行啊，我这两天都可以。”
“那正好明天上午我们老板在中州，要不就明天上午九点吧。”
“行，咱公司地址是在哪？”
“总公司在南阳，分公司在科技大厦，我把我们老板微信给你，他会给你发位置。”
“好的。”
通过人事我加上了老板的微信，老板姓陈，确认了明天面试的地点和时间，我的心安稳了一大半，如果面试顺利能长久的在这儿干下去也说不准。
与我同去的是两位女士，由于人数不多所以培训就安排在一个小型的会议室。讲师在前面讲着PPT，我们在下面做着笔记，不时的会提出一些问题。
支着头认真的听着，刚开始还能理解，谁知听着听着眼睛虽盯着电视屏幕，思维却跑到了一片空白之地。讲师询问的看着我：“这点有什么不明白的吗？”问了第二次我才回过神答应一声：“啊？”再往后面就开始犯困，乏的很。接连几天都是如此，精力难以集中，对事物的理解能力也大不如前。
培训过后每天九点来参加早会，会有不同的讲师讲解产品或金融知识，听完早会我就直接回家，也不在公司待也不与人交流。过完一个月自己买了份保险就没有再去。
小惠问：“你这以后不打算去了吗？”
“不去了，不感兴趣。”
“那好吧。怎么说也混了一个月的工资，不去就不去吧。”
“我还是再找点别的活干。”
“你自己看着办。”
从这之后送完孩子我就在APP上找工作，有很多人都建议找相对稳定些的工作，比如工厂，文职或者司机之类，压力会小一些。可找来找去应聘的都是销售类，这一类也是社会需求量最大，最好找的工作。我把应聘当成了一种生活，起初并不为得到一份工作，只是为了出去多见人，能和人说上几句话，了解了解外面的世界在发生些什么。
应聘时一遍一遍的自我介绍让我无法真正的了解自己，无法清晰的说明自己的历史，越来越怀疑这些年我到底都在干什么。做的每件事都可以拿出来讲，都全身心投入，但激情过后总是重归迷茫，手足无措。当面试官问起——既然做那么好，为什么不做了呢？我总左支右拙狼狈不堪，曾经以为那是别人的错，客观世界的错，如今突然觉得既然是别人的错，客观世界的错，为什么你现在如此狼狈呢？我对自己产生了怀疑，愈加的沉默了，仅剩的自信也开始一点一点的坍塌。
坐着公交车联络着整个城市，想起在这里待了十四五年从未觉得这是我的归属，也从来没有认真的感受这座城市。
现在，我很想融入这里，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很想在这里留下美好的回忆。
这是座古老的城市，数朝古都在这里建立。
这是座年轻的城市，火车在这里汇集让天南海北的人们在这里相聚。十几年的飞速发展使整个城市扩张了数倍。十几年的风云变幻造就了引领时代的弄潮儿。有些人乘上快车与时代同驰；有些人顺应潮流，圆满顺遂；有些人茫茫然一无所知落在时代的后面。而我，如今即将变成时代的弃子，一无所有。
无声的叹息叫醒失落的人，这不能归结于时代，自己的错误需要自己承担，就算天命如此也要尝试着前进。不为逆天改命只为真实的自己。
我想——不放弃希望，希望就不会放弃你，眼前的明灯会随着你的奔跑越来越亮。
这天下午我在家看书的时候，电话响了起来，我以为是银行催款的电话或是邀请面试的电话，拿起来看到赵政的名字。立刻欣喜起来。赵政离我家不远，与小峰，郑东方，刘雷，周扬同是发小，他们每年都要有数次聚餐。一次偶然的机会我加入了他们的饭局，也有了共同的记忆。
数年前一次车祸带走了周杨年轻的生命。有一段时间我都觉得老天不公，为什么那么好的人这么仓促的离开了这个世界？我觉得他始终没有离开，手机里也一直保存着与他的联系方式和微信。后来又有两位要好的朋友在工作中意外逝世，人生无常的悲凉随着一声声叹息埋藏在心里。我时常会望望天空，看到了星辰就好像看到了熟悉的他们。
接通电话赵政说：“少阳，在哪里呀？”
“没事，在家呢。”
“今天晚上一起吃火锅吧？有时间没？”
“行啊，都谁啊？”
“还是咱们几个。”
“行，几点？”
“晚上七点吧，其他人我都通知过了。”
“好的，没问题。”
饭店就在我家附近，走着也就是二十分钟就到了。难得有一次喝熟人聚会的机会我早早的就从家里出发了。路上我在想他们知不知道我的情况，我仍然觉得所有人都知道我的事情，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有我不知道。快到饭店的时候遇到了小峰，他与我打着招呼，自从那次喝醉说错话后就没再联系过，彼此间的热情也冷淡了。我们一起到了饭店，赵政早早的订好了包间，东方和刘雷已经在包间里坐着聊天。看我们俩一起进来也没有过多的客套话各自找个位置坐下了，又过了五分钟赵政也到了，还带了两瓶酒。
人已到齐，刘雷说：“点菜吧。”
赵政说：“等会儿，还有两个人。”
东方问：“谁呀？”
“李江和广兴，下午给我打电话说一起聊聊，正好就让他们过来了。”
刘雷说：“哦，那等会儿吧。”
说到李江我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说不上反感，也说不上好感，只是觉得这样的安排是不是刻意的？经常的就这几个人终究是避不开，过去的事也都过去了。
他们相互聊着自己的近况，我努力的笑着让自己看起来与平时无异。也努力的想加入他们，却总被自己不合时宜的语言破坏。过了一会儿听到服务员说：“是这屋吗？”我扭过头，还没看到人就听到几句话在脑海里响起：“真想弄死你！”紧跟着李江就笑呵呵的走了进来，后面跟着广兴抱着一箱酒。我疑惑的看看服务员，也在笑，李江也在笑着，所有人都在笑。
为什么这么多人想弄死我？因为我说错话？办错事？得罪人？还是因为我本来就多余？这些人里与我有经济交集的只有李江，有过矛盾的也只有李江，可这看起来不像啊，难道又是我的幻觉？这句话一直在我的脑海里重复，后面他们说的话我觉得很多都是在说我，都和我有关系，都指向了我。我极少说话一杯接着一杯的喝着酒。等喝到第四杯的时候大家也都差不多了。李江突然对我说：
“少阳，去把帐结一下。”
我脱口而出：“我没钱那！”我觉得我很真实，紧接着有点后悔，还有点生气——为什么你说让我结账我就得去结账？可说出去的话无论如何是无法收回的。我硬着头皮走到了饭店外面，赵政打车回家了，李江站在车前喊我：“少阳。”我走过去，他给我一个拥抱。我也拥抱着他，但内心有些生气——是不是李江说的要弄死我？我明明什么都没做。李江和广兴也坐上车回去了。刘雷和东方还在路边说着话，我走过去问：“你们还不回去吗？要不我给你们打个车吧。”
“不用，我们还要去别的地方，你先回。”
“这都喝了不少了，早点回家吧。”
“不用了，我们有安排了，你先回去。”
不知怎么回事，也许是担心喝醉了有什么事，我一直劝着他们早回去，突然刘雷一个趔趄摔倒在地上，我们赶紧把他扶起来，他笑着说：
“没事，你回去吧，我们叫好车了，一会儿去一个朋友那，要不你也一起去？”
“哦，那你们去吧。”说完我就找小峰，想为那一句话对他说一声“抱歉！”找来找去也没看到他，看来已经先一步回家了。
摇摇晃晃的走在回家的路上并不觉得自己醉了，只是那颗心像深夜飘在海中的一叶小舟，孤零零无所依托！
在酒精的作用下，安安稳稳的睡着了。
直到第二天九点多钟才醒来，昨晚喝的酒依然控制着我的身体。无力的躺在床上，不想起床，不想吃东西喝水。胃里一阵泛酸，心里想着这酒是真的不能再喝了。勉强送了孩子上学，回来继续萎靡着。下午总算恢复点力气却还是懒洋洋，没有太大的食欲。
第三天早上醒来才算是真正的脱离了酒精的掌控，开始着手找工作的事。
我现在的情况再去找工作是一件挺困难的事，没有什么技能，没有什么特长更没有在那一个行业的积累，还需要吃药维持头脑的清醒。但是这些我并没有过多的考虑，只是凭着一股韧劲在不停的投着简历，面试的过程已经极其熟悉，要怎么回答也经过深思。
之前的经历让我对很多行业都有了浅薄的认知，通过阅读招聘信息大概能知道这个公司是做什么业务，自己感不感兴趣。我依然保持着对新鲜事物的好奇心，畅想着能找到一个跟的上时代的落脚点，哪怕学的累点，苦点也愿意付出。我并不觉得我比其他人笨多少，也自认学东西很快，做事情不拖泥带水。
就这样挑挑拣拣过了几天，这天上午一通电话打来：
“您好，是陈先生吗？”
“您好，我是。”
“我在平台上看到你的简历，你现在工作确定了吗？”
“还没有，咱是那个公司？”
“我们是河南健行科技有限公司。”
“咱们公司主要是做什么业务的？”
“主要是做网络安全的，您看什么时候方便面试一下吗？”
我听到这里觉得这不就是我要找的那种吗？网络安全，时代前沿！
“行啊，我这两天都可以。”
“那正好明天上午我们老板在中州，要不就明天上午九点吧。”
“行，咱公司地址是在哪？”
“总公司在南阳，分公司在科技大厦，我把我们老板微信给你，他会给你发位置。”
“好的。”
通过人事我加上了老板的微信，老板姓陈，确认了明天面试的地点和时间，我的心安稳了一大半，如果面试顺利能长久的在这儿干下去也说不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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