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事不关己
肃德公府内小厮仆从都各司其职，从外看上去就是一副闲云野鹤，富贵府邸的模样。
而在裴沉冬正房后的院子里，也有一片广阔的竹林，只是竹林中间设着几个石凳石桌，在旁边是一块空地。
这空地来得突兀，但是从空地周边竹节上的刀锋可以依稀辨得这里是用于晨起练功的。
只是肃德公文采艳艳，却不通刀剑，就不知道这剑气刀伤又是何人所致。
“你是说，东方翎的丫鬟今日去见了京兆尹？”一身素白长衫的裴沉冬静静地坐在石凳前。
他的长发用发带高高竖起，多了几分肆意和洒脱。
他面前的石桌上摆放着茶具，他修长的手正将茶粉撒入沸起的水中。
听了竹青的禀报，裴沉冬什么都没说，依旧专心地煮茶。
反而是一旁的凌字山收了手中的折扇，扭头看向这个其貌不扬的暗卫。
“是，属下亲眼见东方小姐的大丫鬟拿着名帖进了京兆府，且京兆府里也传话来，那丫鬟是给了京兆尹一份公文请之保存。”
裴沉冬终于来了点兴趣，他将茶汤分在几个茶碗中，随意向对面的人一推。
“什么公文。”
竹青默了片刻，将全文都背了出来。
“当时属下的人在厅堂外也听到些许，应该是和今日邺城中低等酒铺所说之书有关。”
对面的凌字山不说话了，当时东方翎在大殿内说书的确是震惊了不少人。
但是毕竟东方翎身份放在那，地点又是在皇宫禁地，所以虽然最近偶有议论，也是在世家大族的圈子里。
这莫名其妙被邺城百姓知晓了，一看就是有心人在其中从中作梗。
“许是宫里那位。”凌字山接过茶盏品了一口，赞道，“喻之的手艺愈发精进了。”
裴沉冬弯了弯嘴角，“她想对付武英侯府，还想连带着我肃德公府，这胃口也不小。”
“让丁香给我上折子，说我思念佳人一病不起，这几日进不了宫了。”
竹青垂头应是，转身出去了。
“你就这么避了？好歹也是你未来的国公夫人。”凌字山眉头微扬，有些意想不到。
“我和武英侯府关系越僵，万祁阳就越放心。”
裴沉冬修剪的干净圆润的指尖点了点桌面，“更何况，不论她想做什么，总归与我肃德公府无关。”
凌字山笑了笑，轻飘飘的说了一句不甚真诚的话，“邺城中有名的翩翩公子，可真冷漠呢。”
裴沉冬淡笑不答，过了片刻凌字山正色道，“陛下的赐婚，你认为是什么意思？”
裴沉冬嘴角弧度不变，目光中却多了几点嘲讽。
“能是什么意思，先是父王莫名暴毙，后是将武英侯圈养在邺城，做的太过怕被人戳着脊梁骨骂，这不过是做些欲盖弥彰的事。”
凌字山眉头皱起，“这哪里是恩赐，这就是个烫手的山芋。一个风光无几的国公爷，和大昌兵权在手的武英侯联姻，这……这简直是。”
裴沉冬打断了凌字山的话，他目光淡淡，却有种同龄男人不易有的苍然，“字山，欲加之罪，不论赐不赐婚，都会有的。不过是看我们这位陛下，何时打算动手。”
凌字山没有说话了，他将手中的茶盏放到了石桌上，面上一扫之前的嬉笑平和，变得严肃而认真。
“属下愿为国公爷驱使。”
裴沉冬笑着摇摇头，“字山，你和白辞的忠心我从未怀疑，我于你们也非仅仅是这等关系。”
凌字山笑又回到了脸上，他轻声道，“这字山自然知道。”
“对了，”裴沉冬的目光看向因竹青离开现身的男子，“绯炎。”
和一身青衣的竹青不同，这男子一身十分鲜艳的大红素面直裰，长发用红色发带高高竖起，一柄长剑附于腰间。
男子长相俊秀，眉眼高吊，神情恣意，有种飞扬灵动的不羁之风。
此时他正微微低着头，表情恭敬地等着裴沉冬的下文。
“之前我吩咐让靛蓝想办法到东方翎身边，这事办的怎么样？”
绯炎低了低头，语气带上了些歉意，“属下无能，靛蓝还没有办法进入武英侯府。”
裴沉冬沉默了片刻，叹了口气，“武英侯何等英豪，想混进去是没那么容易。”
想了想，裴沉冬歪歪头，“鹅杏从东南回来了吗？”
绯炎答道，“前几日刚回来，您说是让鹅杏去？”
裴沉冬笑了，“丫鬟总比暗卫好进去。”
绯炎半点不犹豫，行了礼就离开了。
裴沉冬看着凌字山有些疑惑，他笑了笑，“我们都是自身难保，东方翎蠢笨不堪，无奈她入我肃德公府的事是半点没有商量。”
“所以你要将人看死？”
裴沉冬不置可否，“那不重要，只要能提前得到一点消息便可。她若是带着武英侯府跳崖，我肃德公府自然是要在她找死前下车。”
凌字山再无多话，静静地捧着他的茶盏饮了起来。
裴沉冬则看着新沸起来的茶汤，目光深邃似海。
凤鸾殿内，掐丝珐琅青龙八窍香鼎中缓缓散出荼芜香的淡香，戚皇后穿着一身明黄轻纱小袄，下身是一条金凤绣纹六幅裙。
她今日没有带头钿，不过是挽了一个坠马髻，插了一支金龙吐珠的赤金步摇，整个人多了几分慵懒贵气。
东方翎一路被穿着素色长袄的宫女带进了后殿，宫女笑着道，“娘娘说东方小姐不是旁人，不用讲究那些虚的。”
东方翎敛目轻声道，“多谢皇后娘娘。”
带路的宫女引着东方翎往里走，一面啧啧称奇，之前她是见过这东方小姐几次。
虽然谈不上嚣张跋扈，但是的确礼仪不全，如今却是转了个个。
东方翎踏进皇后的寝殿，见寝殿中挂着几幅名家的字画。
戚皇后半靠在一张巨大的雕龙凤呈祥紫檀床上，腰间塞了个金丝弹花如意枕，床三面竖了沉香木雕的事事如意屏风。
见到东方翎来了，戚皇后面上带了一个柔和的笑，手微微抬起就要来牵东方翎。
“臣女参见皇后娘娘。”
而在裴沉冬正房后的院子里，也有一片广阔的竹林，只是竹林中间设着几个石凳石桌，在旁边是一块空地。
这空地来得突兀，但是从空地周边竹节上的刀锋可以依稀辨得这里是用于晨起练功的。
只是肃德公文采艳艳，却不通刀剑，就不知道这剑气刀伤又是何人所致。
“你是说，东方翎的丫鬟今日去见了京兆尹？”一身素白长衫的裴沉冬静静地坐在石凳前。
他的长发用发带高高竖起，多了几分肆意和洒脱。
他面前的石桌上摆放着茶具，他修长的手正将茶粉撒入沸起的水中。
听了竹青的禀报，裴沉冬什么都没说，依旧专心地煮茶。
反而是一旁的凌字山收了手中的折扇，扭头看向这个其貌不扬的暗卫。
“是，属下亲眼见东方小姐的大丫鬟拿着名帖进了京兆府，且京兆府里也传话来，那丫鬟是给了京兆尹一份公文请之保存。”
裴沉冬终于来了点兴趣，他将茶汤分在几个茶碗中，随意向对面的人一推。
“什么公文。”
竹青默了片刻，将全文都背了出来。
“当时属下的人在厅堂外也听到些许，应该是和今日邺城中低等酒铺所说之书有关。”
对面的凌字山不说话了，当时东方翎在大殿内说书的确是震惊了不少人。
但是毕竟东方翎身份放在那，地点又是在皇宫禁地，所以虽然最近偶有议论，也是在世家大族的圈子里。
这莫名其妙被邺城百姓知晓了，一看就是有心人在其中从中作梗。
“许是宫里那位。”凌字山接过茶盏品了一口，赞道，“喻之的手艺愈发精进了。”
裴沉冬弯了弯嘴角，“她想对付武英侯府，还想连带着我肃德公府，这胃口也不小。”
“让丁香给我上折子，说我思念佳人一病不起，这几日进不了宫了。”
竹青垂头应是，转身出去了。
“你就这么避了？好歹也是你未来的国公夫人。”凌字山眉头微扬，有些意想不到。
“我和武英侯府关系越僵，万祁阳就越放心。”
裴沉冬修剪的干净圆润的指尖点了点桌面，“更何况，不论她想做什么，总归与我肃德公府无关。”
凌字山笑了笑，轻飘飘的说了一句不甚真诚的话，“邺城中有名的翩翩公子，可真冷漠呢。”
裴沉冬淡笑不答，过了片刻凌字山正色道，“陛下的赐婚，你认为是什么意思？”
裴沉冬嘴角弧度不变，目光中却多了几点嘲讽。
“能是什么意思，先是父王莫名暴毙，后是将武英侯圈养在邺城，做的太过怕被人戳着脊梁骨骂，这不过是做些欲盖弥彰的事。”
凌字山眉头皱起，“这哪里是恩赐，这就是个烫手的山芋。一个风光无几的国公爷，和大昌兵权在手的武英侯联姻，这……这简直是。”
裴沉冬打断了凌字山的话，他目光淡淡，却有种同龄男人不易有的苍然，“字山，欲加之罪，不论赐不赐婚，都会有的。不过是看我们这位陛下，何时打算动手。”
凌字山没有说话了，他将手中的茶盏放到了石桌上，面上一扫之前的嬉笑平和，变得严肃而认真。
“属下愿为国公爷驱使。”
裴沉冬笑着摇摇头，“字山，你和白辞的忠心我从未怀疑，我于你们也非仅仅是这等关系。”
凌字山笑又回到了脸上，他轻声道，“这字山自然知道。”
“对了，”裴沉冬的目光看向因竹青离开现身的男子，“绯炎。”
和一身青衣的竹青不同，这男子一身十分鲜艳的大红素面直裰，长发用红色发带高高竖起，一柄长剑附于腰间。
男子长相俊秀，眉眼高吊，神情恣意，有种飞扬灵动的不羁之风。
此时他正微微低着头，表情恭敬地等着裴沉冬的下文。
“之前我吩咐让靛蓝想办法到东方翎身边，这事办的怎么样？”
绯炎低了低头，语气带上了些歉意，“属下无能，靛蓝还没有办法进入武英侯府。”
裴沉冬沉默了片刻，叹了口气，“武英侯何等英豪，想混进去是没那么容易。”
想了想，裴沉冬歪歪头，“鹅杏从东南回来了吗？”
绯炎答道，“前几日刚回来，您说是让鹅杏去？”
裴沉冬笑了，“丫鬟总比暗卫好进去。”
绯炎半点不犹豫，行了礼就离开了。
裴沉冬看着凌字山有些疑惑，他笑了笑，“我们都是自身难保，东方翎蠢笨不堪，无奈她入我肃德公府的事是半点没有商量。”
“所以你要将人看死？”
裴沉冬不置可否，“那不重要，只要能提前得到一点消息便可。她若是带着武英侯府跳崖，我肃德公府自然是要在她找死前下车。”
凌字山再无多话，静静地捧着他的茶盏饮了起来。
裴沉冬则看着新沸起来的茶汤，目光深邃似海。
凤鸾殿内，掐丝珐琅青龙八窍香鼎中缓缓散出荼芜香的淡香，戚皇后穿着一身明黄轻纱小袄，下身是一条金凤绣纹六幅裙。
她今日没有带头钿，不过是挽了一个坠马髻，插了一支金龙吐珠的赤金步摇，整个人多了几分慵懒贵气。
东方翎一路被穿着素色长袄的宫女带进了后殿，宫女笑着道，“娘娘说东方小姐不是旁人，不用讲究那些虚的。”
东方翎敛目轻声道，“多谢皇后娘娘。”
带路的宫女引着东方翎往里走，一面啧啧称奇，之前她是见过这东方小姐几次。
虽然谈不上嚣张跋扈，但是的确礼仪不全，如今却是转了个个。
东方翎踏进皇后的寝殿，见寝殿中挂着几幅名家的字画。
戚皇后半靠在一张巨大的雕龙凤呈祥紫檀床上，腰间塞了个金丝弹花如意枕，床三面竖了沉香木雕的事事如意屏风。
见到东方翎来了，戚皇后面上带了一个柔和的笑，手微微抬起就要来牵东方翎。
“臣女参见皇后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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