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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叶林(2)

    成对的情侣从他们俩身边路过,余晖被竹彦背在背上,往前走…路上的行人总是忍不住回头看他们俩,他不知道说些什么,就是有时候他觉得应该要把这种情绪撇开。他梦里的人不应该是这样的,而应该是让人尊敬的,喜爱的,而不是这样让人感到尴尬的。

    她梦里的人其实也和他一样,至少是帅气的脸庞,温暖的双眼和开心的笑颜。不是这种冷着一张脸,还勤勤恳恳背着她的男人…

    行走在这个冬季的人世间,有什么温暖的事物不被定义,有什么人的心死在这个冬天,有什么花凋谢了,又有什么花重新长了起来…

    余晖打开了日记本,上面有些熟悉的文字让她心里十分舒坦。她打算让竹彦承担她所有的爱,就像她对竹彦那样。只要不能够打倒她的都会让她变得更强。

    她依稀记得她曾多次猜疑过竹彦的想法,猜测他有没有女朋友。这件事从幼儿园就开始了。

    “竹彦,你有没有女朋友了?”

    竹彦脸红透了,像是想说些什么一样,他想把自己的想法顺利地抒发出来。然后他很认真地对余晖说,“余晖,我真的…”

    余晖不开心了,她觉得自己应该表达自己对竹彦的感情,于是她也欲言又止,“竹彦,我…”

    于是两个小朋友都一脸茫然地看着对方,久久说不出话来。

    那时候两个小朋友甚至不知道亲嘴的意义是什么,只知道一通瞎搞一样。

    有时候余晖会对着镜子吻自己的唇,她想要知道接吻的感觉是什么样子的。她想感受这种感觉,她十分好奇。

    于是她和竹彦第一次接吻,是在18岁咖啡馆的午后,她一脸纯真地吻上了竹彦的嘴,让竹彦的脸铺上了一层粉色。

    “我爱你竹彦。”这是18岁的余晖对竹彦说的。

    “我想你竹彦。”这是13岁的余晖对竹彦说的。

    “晚安,竹彦。”这是25岁的余晖对竹彦说的。

    “beholdtheloveanddoit.”竹彦的手摸着那串文字,不愿说一句话,他的生活除了这些惬意的东西还有爱,还有很深的爱意难以抒发。他内心总是被封冻着,像没有感情一样,他很需要一个孩子一样的人温暖他冰冷坚硬的心。当他看到余晖那张娃娃脸的时候,他心里的冰化成了水,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余晖成了竹彦心里的常客。他打开收音机,一遍又一遍地听着收音机里的音乐。有时候他觉得音乐也没什么好听的,只是一串磁性的音符罢了。他喜欢他心底的文字,喜欢那种让他舒心的日子。

    竹彦热心于音乐创作,他开始钻研起音乐盒来,看着那些雕刻着音乐盒的师傅,他一遍遍地打磨着音乐盒的外形,然后一遍遍地研究那些音乐符号。

    “怎么会有这么刁钻的音符。”他打开音乐盒问师傅。师傅也没有刻意地摸那些音乐符号,只是嗯了一声。“怎么可能啊?你怎么会把这些音符卖出去。多么宝贵的东西啊。”听着师傅雕刻的音乐盒放出的音乐声,竹彦很失落,也同时感到很激动,他觉得应该让自己沉浸在这种音乐中。

    快乐的感觉总是无法自拔的,他默默放着这些歌曲,一遍算计着自己应该要表现出多少诚意来。

    他学会写歌的过程是十分艰辛的,也是异常痛苦的。他是无法放弃音乐的,因为他知道有些东西是不可抗的,有些快乐是可以坚持的。

    “你在做什么…”竹彦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转头就看到余晖的身影。

    “我在做音乐…”竹彦小声说道,他只是觉得此时此刻他应该表现得好一点,让余晖有点好印象。至少余晖接下来不会找他吵架。

    白色的门旁边是一丛鸢尾竹,和外面的鸢尾竹没有什么不同。走在路上,到处能看到这种鸢尾竹。总之,这些竹子放在身边就好了,不需要把它种在自己的院墙里。

    “你不需要在冬天盛开,你只需要在夏天等待…”余晖对鸢尾竹的映像留在其他地方,有时候她觉得她不需要满足任何人,她可以逃避这些痛苦,却还要挺难而上。她不想结束这份真挚的邀申,就像她不会拒绝鸢尾竹邀请她欣赏它的美。

    余晖对夹竹桃的感情就不一样了,小时候她路过夹竹桃树就像路过路边的狗一样躲得远远的。她很害怕夹竹桃,觉得靠近它自己就会死掉。而狗这种东西,是狼驯化过来的,她不相信驯化的力量,但她知道狗至少对他的主人衷心无二,绝对不会咬自己的主人。所以她也养狗,但是外面的狗她都当狼看。

    路过人家的屋子,又看见了一只狗不停地叫唤,她走过去按住那只狗叫唤的嘴。“别叫了,快停下来。”她轻声说着,然后自己像躲避瘟神一样躲得远远的。她对路边的野菊花也有很深的感情。在她沿路那些野菊和满天星一样是美好的,无法亵渎的和让人真诚相待的。野菊,野菊,也许是一种美好的象征吧。那些菊花肆意地生长在春天的海洋里,她也跟着欣赏起这些野菊花来。小小的又好看,春风吹拂它们,十分温柔可爱。

    “春风吹不到我的杨柳腰…”余晖听着这句歌词,像是在听自己一个人的时候自己看的诗一样。歌词和诗给她的感受是一样的,有时候她觉得歌词就是诗,诗就是歌词。

    要是同一类型的东西反复咀嚼阅读,是不是就没有那份意思了?要是国学老师知道她说出这种话,也懒得教育她什么了。

    你总是在无言无语的黑夜中独自潜行。余晖思考着这句话,就这样在自己满是星球小宇宙的卧室里睡了过去,一直到第二天中午醒了过来。

    “起床了,余晖。”妈妈一直叫着自己的名字,总感觉她的脸色怪怪的,似乎晚上没睡好。

    别难过,总之我不可能一直陪着她,我以后我也要嫁出去。有时候她想过把竹彦娶回家来,但是竹彦总是板着一张脸,对这件事不置可否。

    她以为那是拒绝的意思…

    那天她找到竹彦,开心地问他“你是不是迷路了?”竹彦愣了愣,有点惊讶地回嘴道:“怎么了?”余晖开心地抱住他的头,大声说:“你在我心里迷了路吧。”竹彦已经明白过来,她在说土味情话呢。总之就是非常可爱,他忍不住回抱住她。那时候他们已经在一起了…在一起的第二年,也就是她20岁生日那天。

    那天她还勇敢地问了他:“你能跟我回家吗?”就看见竹彦低着头不说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算了,不愿意就算了,我不带强求别人的。”她最后妥协了,要是她怕自己多问,竹彦会套着袋子把他绑回家。

    “余晖,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家里人…”竹彦欲言又止,余晖还是难过地推了推他。

    “不用多说了,你要是爸妈不接受我这么做,我都听你的意思。”余晖摇着头咬着牙,余晖刚听到竹彦的声音,有点觉得自己莫名其妙,她觉得自己应该体谅余晖家里的事情。

    “有些事情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余晖硬着头皮说出这句话,对竹彦的言辞不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