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美味恶臭
千尾鱼和一众黑袍人围着没有五官的活死人们，避免他们被魇犬撕咬殆尽。
月色朦胧。
夜风轻轻吹拂。
活死人们埋头沉默良久。
终于，他们迈开脚步，一步一步，走出千尾鱼等人造出的保护圈。
魇犬疯吠不已，张开布满獠牙的嘴巴，期待着撕食人躯的盛宴。
千尾鱼问道：“你们想干啥？”
活死人们异口同声。
回应千尾鱼的疑惑：
“既然我们才是真正的刽子手，就用死来赎清身上的罪孽吧。”
这群曾自称为受害者的刽子手步履沉重，额头上浮现出道道皱纹。
他们心里很清楚，关于这场涉及千百人的谋杀，他们并不算完全被迫参与其中的。
明明从吸食的寿元之中，可以感受到被夺走寿元的无辜者的深深怨意。
但他们默契地选择了忽视！
从前饱受欺凌的痛苦、对活着的渴望，促使他们忘记所有有可能破坏安稳生活的因素，在自我麻痹的虚构囚笼里，日复一日地忘却自己的罪孽，心安理得地享受着建立在他人的痛苦之上的幸福。
加上贺尔零施在此地的各类灵术，干预他们的记忆，左右他们的思想，让他们彻彻底底地变成了欢糖镇人。
现在，这座乐园的真相被拆穿，他们真正的面目被撕下，一切都已经结束了，是时候给那些无辜的人一个交代了。
正跟死鱼眼少年顾此书干架的贺尔零看到活死人要当魇犬的嘴中肉，赶紧咂了咂嘴巴，然后吐出密密麻麻的蜂刺。
“咻——”
金色蜂刺宛如倾盆大雨一样，疾然射向死鱼眼少年。
顾此书竭力躲避。
“噼里砰咚”的爆炸声炸裂耳畔，浓浓的灰尘弥漫八方。
贺尔零疾奔如电，掠到活死人们跟前，挥动蜂刃拦住了他们。
“站住，你们想干啥？”
“我们，要为自己赎罪。”
“赎罪，你们疯球了吗？”
活死人们没有回答。
他们紧紧地闭上了嘴巴。
“日！”
眼见这群没有五官的怪物默不作声，背蜂桶的男人歪嘴骂了一句。
他脸上的皱纹抖了抖。
像在思考恰当的措辞。
“一切的一切，根本不是你们的错，复活你们的人是我，你们心安理得地生活在欢糖镇里也是因为我。这里被我施下了各类灵术，左右了你们的思想，怎么可以把所有的过错揽在自己身上呢？”
活死人们仍旧默不作声。
他们实在弄不懂这个背蜂桶的男人，感觉他的立场摇摆不定。
一会儿站在扛着黑色大镰刀的短发女孩那边，一会儿又站在他们这边。
他到底属于那一边的？
这家伙到底想要干嘛呢？
贺尔零认真道：“从一开始，你们就没有选择的余地，面前摆着一盘盘香草，每一份香草都蘸着鲜血，要么选择离开餐桌，放弃活下去，要么乖乖坐在餐桌上，吃了盘子上的食物活下去。你们最终选择了后者，选择了活下去，这他妈有什么错啊？”
背蜂桶的男人看着活死人们背负着一身的愧意，朝前迈步，然后慢慢停下脚步，缓缓后退，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看来，自己的话起作用了呢……
他轻轻抚摸眼睛上的伤疤。
这双眼睛虽然已经瞎了，却似乎可以直接洞察这群活死人的内心。
活死人们慢慢抬起头来。
注视着贺尔零的眼睛。
原本，贺尔零那双似乎可以洞察人心的眼眸，让他们感到厌恶。
可就在此时此刻，他们竟然觉得那双紧闭着的眼眸，散发出了奇异的光芒。
像是一抹温暖的阳光，化为金色的矛，一点一点戳碎了他们心头的惭愧。
——是啊，贺尔零说的没错，我们只是一群身不由己的羔羊。
带血的食物是别人摆在我们面前的，我们不吃就会丢掉性命。
换做是你，你会怎么做？
每个人都有活着的权利。
想好好地活着……
这难道也是一种罪吗？
一群快要饿死的乞丐，最后吃了别人施舍的食物，保住了性命，这也有错吗？
背蜂桶的男人握紧手中的蜂刃，用刃面轻轻拍打着自己的脸颊。
“一切的始作俑者是我，我才是货真价实的刽子手，欢糖镇周边村落的老百姓，以及生活在欢糖镇里的你们，其实都没有任何区别，你们都是可怜的受害者！”
贺尔零大方承认自己才是罪人，语气里满是对受害者的同情。
“别说已经死过一次的你们了，就算是从来没有受到过性命威胁的人，在生死存亡之际，选择了努力活下来，这又有啥错？
“老话说：蝼蚁尚且偷生，更何况是人呢？你们大可不必感到愧疚！”
贺尔零往手上吐了一口唾沫，一边在脖子上搓着泥巴，一边“开解”活死人们。
“换做任何人站在你们的角度上，都会做出和你们一样的选择。”
他瞥了一眼千尾鱼等人。
“这世界根本没有什么感同身受，谁能完全站在别人的角度上思考问题？
“这个世界的人啊，从来都是自私自利的动物，只喜欢站在自己的角度上看待问题，所以你们才会受到谴责。”
他搓出一个大大的泥丸，“呼”地吹了一口气，扔到天边。
“嘭！”
泥丸化成一个状如帽子的古怪的东西，跟他拿来招蜜蜂的“蜂兜兜”一模一样。
然后，他指着不远处的巨大油锅，勾了勾手指，指尖射出一道刺眼的光芒，锅里的油汤顿时沸腾起来了。
“各位，我现在再给你们一个选择，一个生与死的选择。
“是跳进油锅里，释放自己的寿元，归还给欢糖镇周边村落的人们。
“还是纵身跃到我的蜂兜兜里，将体内的寿元彻底与自己的灵魂融合，以真正的活人身份继续活下去，由你们自己决定！”
如果贺尔零这句话，是在活死人们刚刚踏向魇犬之时说的，肯定会有很多心怀愧意的活死人选择跳进油锅里。
可是现在，贺尔零穷尽认真诚恳的姿态，说出众人的“刽子手”身份并不属实，点明他们也只是遭人愚弄的可怜人。
这群已经死过一次的人变得踟蹰不前，不知道该做什么样的选择了。
尤其是最先与贺尔零唱反调，斥责他把自己变成刽子手的人们，更是陷入两难。
他们陷入两难的境地。
究竟是要遵循本心，像绝大部分人一样选择努力地活下去？
还是放弃仅有的活命的机会，用死亡换取一份无愧于心？
活死人们呆立在原地。
始终无法做出取舍。
贺尔零也没有催促他们，安安静静地等着他们给出自己的答案。
突然！
有一个身形魁梧的人尖叫出声，朝着千尾鱼等人发出愤怒的咆哮。
“我们从来没有伤人之心，更不想当一名挨千刀的刽子手。
“我们只是被人捆上了利刃，要想跳着这支名为‘活着’的舞蹈，身上的利刃就会伤及他人的性命、伤及自己的良心。
“可是，这能怪我们吗？给我们捆上利刃的人，才是真正的凶手啊！
“为什么我们要承担凶手的责任？我们也是受害者啊，凭什么我们就得选择跳进油锅？我们就想好好地活下去！”
这人朝前迈出一步。
看向头顶的巨型蜂兜兜。
“我们已经死过一次了，死亡的滋味，只有我们尝过，不懂个中滋味的人，根本没有任何资格评断我们。
“说我们是刽子手？不曾站在我们的角度上，就不懂的‘刽子手’这三个字安在我们头上，是多么的冤枉！”
大声咆哮的人再也没有半点愧意，话里满是熊熊怒火。
站在这人身后的活死人们也不再踟蹰，慢慢迈出了步子，凑向巨大的蜂兜兜。
他们全都沉默不言。
却用自己的行动，表明了选择。
背蜂桶的男人露出了笑容，拍拍手，朗声道：“好，很好，非常好！”
可他紧紧闭着的眼睛，却溢出了眼泪。脸上的笑容，也察觉不到丝毫喜悦，倒像是一种悲哀的哭笑。
上一刻还背负愧意，低下头来，发不出任何狡辩之言的活死人们纷纷抬起头来。
他们没有问心无愧……
却也不愿意承受问心有愧。
帮助他们洗濯愧意的贺尔零笑容满面，溢出的眼泪，让脸上的笑容变了味。
明明是他巧舌如簧，给这群本该跳进油锅之中的活死人开脱了罪名。
可是，从他通红的眼眶里溢出的泪珠，划过脸颊，聚集在下巴，最终跃下地面，与地面碰撞，发出细微的声响，像是一首没有人愿意聆听的讽刺悲歌。
抬起头颅的活死人们哪里听得见这首泪珠儿弹奏的悲歌，他们用力地握紧拳头，深深注目着头顶上的蜂兜兜。
那口巨大的油锅里，滚烫的油汤散发出来香气，飘到鼻尖，让他们感到害怕。
悬在头顶上的蜂兜兜里头，弥漫着尸体腐烂般的恶臭，令人作呕，在他们看来，却好像是让人馋得流口水的美味。
他们像是一群癫狂的饿鬼，纷纷纵身跃向泥丸化成的蜂兜兜！
背蜂桶的男人流着眼泪大笑，大喊道：“蜂儿进兜兜，蜂儿进兜兜……”
蜂兜兜底下的活死人们纵身跃起，坚定地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冒着香气的油锅无人选择！
他们宁愿选择散发着腐烂味的蜂兜兜，品尝“恶臭的美味”，也不愿意跳入油锅里，沉醉于浓郁的香气之中。
月色朦胧。
夜风轻轻吹拂。
活死人们埋头沉默良久。
终于，他们迈开脚步，一步一步，走出千尾鱼等人造出的保护圈。
魇犬疯吠不已，张开布满獠牙的嘴巴，期待着撕食人躯的盛宴。
千尾鱼问道：“你们想干啥？”
活死人们异口同声。
回应千尾鱼的疑惑：
“既然我们才是真正的刽子手，就用死来赎清身上的罪孽吧。”
这群曾自称为受害者的刽子手步履沉重，额头上浮现出道道皱纹。
他们心里很清楚，关于这场涉及千百人的谋杀，他们并不算完全被迫参与其中的。
明明从吸食的寿元之中，可以感受到被夺走寿元的无辜者的深深怨意。
但他们默契地选择了忽视！
从前饱受欺凌的痛苦、对活着的渴望，促使他们忘记所有有可能破坏安稳生活的因素，在自我麻痹的虚构囚笼里，日复一日地忘却自己的罪孽，心安理得地享受着建立在他人的痛苦之上的幸福。
加上贺尔零施在此地的各类灵术，干预他们的记忆，左右他们的思想，让他们彻彻底底地变成了欢糖镇人。
现在，这座乐园的真相被拆穿，他们真正的面目被撕下，一切都已经结束了，是时候给那些无辜的人一个交代了。
正跟死鱼眼少年顾此书干架的贺尔零看到活死人要当魇犬的嘴中肉，赶紧咂了咂嘴巴，然后吐出密密麻麻的蜂刺。
“咻——”
金色蜂刺宛如倾盆大雨一样，疾然射向死鱼眼少年。
顾此书竭力躲避。
“噼里砰咚”的爆炸声炸裂耳畔，浓浓的灰尘弥漫八方。
贺尔零疾奔如电，掠到活死人们跟前，挥动蜂刃拦住了他们。
“站住，你们想干啥？”
“我们，要为自己赎罪。”
“赎罪，你们疯球了吗？”
活死人们没有回答。
他们紧紧地闭上了嘴巴。
“日！”
眼见这群没有五官的怪物默不作声，背蜂桶的男人歪嘴骂了一句。
他脸上的皱纹抖了抖。
像在思考恰当的措辞。
“一切的一切，根本不是你们的错，复活你们的人是我，你们心安理得地生活在欢糖镇里也是因为我。这里被我施下了各类灵术，左右了你们的思想，怎么可以把所有的过错揽在自己身上呢？”
活死人们仍旧默不作声。
他们实在弄不懂这个背蜂桶的男人，感觉他的立场摇摆不定。
一会儿站在扛着黑色大镰刀的短发女孩那边，一会儿又站在他们这边。
他到底属于那一边的？
这家伙到底想要干嘛呢？
贺尔零认真道：“从一开始，你们就没有选择的余地，面前摆着一盘盘香草，每一份香草都蘸着鲜血，要么选择离开餐桌，放弃活下去，要么乖乖坐在餐桌上，吃了盘子上的食物活下去。你们最终选择了后者，选择了活下去，这他妈有什么错啊？”
背蜂桶的男人看着活死人们背负着一身的愧意，朝前迈步，然后慢慢停下脚步，缓缓后退，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看来，自己的话起作用了呢……
他轻轻抚摸眼睛上的伤疤。
这双眼睛虽然已经瞎了，却似乎可以直接洞察这群活死人的内心。
活死人们慢慢抬起头来。
注视着贺尔零的眼睛。
原本，贺尔零那双似乎可以洞察人心的眼眸，让他们感到厌恶。
可就在此时此刻，他们竟然觉得那双紧闭着的眼眸，散发出了奇异的光芒。
像是一抹温暖的阳光，化为金色的矛，一点一点戳碎了他们心头的惭愧。
——是啊，贺尔零说的没错，我们只是一群身不由己的羔羊。
带血的食物是别人摆在我们面前的，我们不吃就会丢掉性命。
换做是你，你会怎么做？
每个人都有活着的权利。
想好好地活着……
这难道也是一种罪吗？
一群快要饿死的乞丐，最后吃了别人施舍的食物，保住了性命，这也有错吗？
背蜂桶的男人握紧手中的蜂刃，用刃面轻轻拍打着自己的脸颊。
“一切的始作俑者是我，我才是货真价实的刽子手，欢糖镇周边村落的老百姓，以及生活在欢糖镇里的你们，其实都没有任何区别，你们都是可怜的受害者！”
贺尔零大方承认自己才是罪人，语气里满是对受害者的同情。
“别说已经死过一次的你们了，就算是从来没有受到过性命威胁的人，在生死存亡之际，选择了努力活下来，这又有啥错？
“老话说：蝼蚁尚且偷生，更何况是人呢？你们大可不必感到愧疚！”
贺尔零往手上吐了一口唾沫，一边在脖子上搓着泥巴，一边“开解”活死人们。
“换做任何人站在你们的角度上，都会做出和你们一样的选择。”
他瞥了一眼千尾鱼等人。
“这世界根本没有什么感同身受，谁能完全站在别人的角度上思考问题？
“这个世界的人啊，从来都是自私自利的动物，只喜欢站在自己的角度上看待问题，所以你们才会受到谴责。”
他搓出一个大大的泥丸，“呼”地吹了一口气，扔到天边。
“嘭！”
泥丸化成一个状如帽子的古怪的东西，跟他拿来招蜜蜂的“蜂兜兜”一模一样。
然后，他指着不远处的巨大油锅，勾了勾手指，指尖射出一道刺眼的光芒，锅里的油汤顿时沸腾起来了。
“各位，我现在再给你们一个选择，一个生与死的选择。
“是跳进油锅里，释放自己的寿元，归还给欢糖镇周边村落的人们。
“还是纵身跃到我的蜂兜兜里，将体内的寿元彻底与自己的灵魂融合，以真正的活人身份继续活下去，由你们自己决定！”
如果贺尔零这句话，是在活死人们刚刚踏向魇犬之时说的，肯定会有很多心怀愧意的活死人选择跳进油锅里。
可是现在，贺尔零穷尽认真诚恳的姿态，说出众人的“刽子手”身份并不属实，点明他们也只是遭人愚弄的可怜人。
这群已经死过一次的人变得踟蹰不前，不知道该做什么样的选择了。
尤其是最先与贺尔零唱反调，斥责他把自己变成刽子手的人们，更是陷入两难。
他们陷入两难的境地。
究竟是要遵循本心，像绝大部分人一样选择努力地活下去？
还是放弃仅有的活命的机会，用死亡换取一份无愧于心？
活死人们呆立在原地。
始终无法做出取舍。
贺尔零也没有催促他们，安安静静地等着他们给出自己的答案。
突然！
有一个身形魁梧的人尖叫出声，朝着千尾鱼等人发出愤怒的咆哮。
“我们从来没有伤人之心，更不想当一名挨千刀的刽子手。
“我们只是被人捆上了利刃，要想跳着这支名为‘活着’的舞蹈，身上的利刃就会伤及他人的性命、伤及自己的良心。
“可是，这能怪我们吗？给我们捆上利刃的人，才是真正的凶手啊！
“为什么我们要承担凶手的责任？我们也是受害者啊，凭什么我们就得选择跳进油锅？我们就想好好地活下去！”
这人朝前迈出一步。
看向头顶的巨型蜂兜兜。
“我们已经死过一次了，死亡的滋味，只有我们尝过，不懂个中滋味的人，根本没有任何资格评断我们。
“说我们是刽子手？不曾站在我们的角度上，就不懂的‘刽子手’这三个字安在我们头上，是多么的冤枉！”
大声咆哮的人再也没有半点愧意，话里满是熊熊怒火。
站在这人身后的活死人们也不再踟蹰，慢慢迈出了步子，凑向巨大的蜂兜兜。
他们全都沉默不言。
却用自己的行动，表明了选择。
背蜂桶的男人露出了笑容，拍拍手，朗声道：“好，很好，非常好！”
可他紧紧闭着的眼睛，却溢出了眼泪。脸上的笑容，也察觉不到丝毫喜悦，倒像是一种悲哀的哭笑。
上一刻还背负愧意，低下头来，发不出任何狡辩之言的活死人们纷纷抬起头来。
他们没有问心无愧……
却也不愿意承受问心有愧。
帮助他们洗濯愧意的贺尔零笑容满面，溢出的眼泪，让脸上的笑容变了味。
明明是他巧舌如簧，给这群本该跳进油锅之中的活死人开脱了罪名。
可是，从他通红的眼眶里溢出的泪珠，划过脸颊，聚集在下巴，最终跃下地面，与地面碰撞，发出细微的声响，像是一首没有人愿意聆听的讽刺悲歌。
抬起头颅的活死人们哪里听得见这首泪珠儿弹奏的悲歌，他们用力地握紧拳头，深深注目着头顶上的蜂兜兜。
那口巨大的油锅里，滚烫的油汤散发出来香气，飘到鼻尖，让他们感到害怕。
悬在头顶上的蜂兜兜里头，弥漫着尸体腐烂般的恶臭，令人作呕，在他们看来，却好像是让人馋得流口水的美味。
他们像是一群癫狂的饿鬼，纷纷纵身跃向泥丸化成的蜂兜兜！
背蜂桶的男人流着眼泪大笑，大喊道：“蜂儿进兜兜，蜂儿进兜兜……”
蜂兜兜底下的活死人们纵身跃起，坚定地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冒着香气的油锅无人选择！
他们宁愿选择散发着腐烂味的蜂兜兜，品尝“恶臭的美味”，也不愿意跳入油锅里，沉醉于浓郁的香气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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