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鹿失于梦
她不愿渲染忧伤。
眼眶变红，单纯的无心之失。
我撕下嘴角的笑容。
逞强的酒窝，是对离别的失礼。
我们都是好孩子。
所以要乖乖地分别。
——这是鹿失跟夏鸣蝉分别以后，躲在被窝里写在笔记簿里的话。
父亲去世前，对鹿失说，一定要去早安城的英瑜学院上学，就算没有觉醒灵能，他也一定可以踏进那所学院的大门。
父亲并没有说谎。
十几年前，父亲救了一个老人的性命，这个老人有个孩子，在英瑜学院当老师，凭着这层关系，鹿失可以进入英瑜学院。
英瑜学院是早安城最好的一座灵武学府，普通人根本进不去。
鹿失离开故土，来到早安城，带着父亲交给自己的信物，成功报了名。
随后，一个带着方框眼镜，嘴唇很厚的中年男人把他带出了学院。
“你可以进入英瑜学院，但别妄想会在这里得到任何优待。”
男人的神情冷漠。
这人叫湘烸，是英瑜学院的老师，鹿失父亲救的老人，正是他的父亲。
鹿失心里很清楚，自己不是靠真本事进入英瑜学院的。
可就在来早安城的路上，他还是忍不住憧憬着以后的校园生活，憧憬着能在这座恋爱风气浓郁的大城市里，遇到一份属于自己的爱情，享受青春的美好。
湘烸的话，像一盆冷水，浇在鹿失的脑袋上，浇灭了他所有的憧憬，给他的心头蒙上了一层浓重的阴影。
鹿失离开英瑜学院。
放眼望去，人来人往的街头，皆是成双成对的，即便身处于拥挤人群之中，鹿失也没有感觉到半分热闹，觉得更加孤单了。
鹿失走着走着，不小心碰到了一个扛着巨型棉花糖的紫发小女孩。
正想跟她道歉，一个背着彩色棺椁的小男孩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跳起身，一拳打在了鹿失的鼻子上。
“砰！”
鼻血喷溅而出。
扛着巨型棉花糖的小女孩瞪了背着糖果棺椁的小男孩一眼，慢慢走到鹿失身边，用洁白的衣袖轻轻擦拭他脸上的鼻血。
鹿失用余光瞥了小男孩一眼，心里挤满了恐惧，捂着鼻子狼狈地跑开。
他好像听到身边的人都在嘲笑他，他也在心底嘲笑着这样没用的、胆小的自己。
打在他鼻子上的拳头，彻底击溃了对于即将到来的校园生活的美好期待。
过了好久，鼻血不流了，鼻子不疼了，可是他的身体，还在控制不住地发抖。
这个第一次进城的怯懦少年觉得这座城市可怕极了，心里满是恐惧。
胆小作祟的消极想象，宛如可怕的病毒，控制不住地涌入心底深处。
悲哀的想象中，是自己进了学院被所有人忽视，遭受恶意的嫌弃与欺凌的画面。
第二天，鹿失来到人头攒动的英瑜学院，目之所见的一切，仿佛都被阴冷浓重的大雾所笼罩，失去了所有色彩，而他被困在大雾之央，孤单一人，逃脱不得。
就在失色的人群之中，他忽然瞥见了一个身影单薄的女孩。
这姑娘身着一袭红装，略显宽大的衣服，将她的身躯显得更加娇小玲珑，细长的眼睫毛镀上温暖的夏日阳光，搭配一对琥珀色的眼眸，奇妙的美感十足。
双眼底下，各有一片红羽，似乎是一种特殊的灵纹，栩栩如生。
她恰好抬眸。
对上鹿失的目光。
少年本想移开目光，初次见面的女孩却朝他轻轻点头，献上浅浅的笑颜。
一双大大的眼眸，仿佛装满了盛夏里的阳光，明亮而温暖。
失色的世界慢慢恢复斑斓，她淡淡的笑容，像一盏灯，点亮了少年的世界。
这是鹿失第一次见她。
她用甜甜的笑容，杀死了少年心中的消极心绪，从此成为他追寻的光，循着光而上演的一厢奔赴，就此拉开序幕。
分班的信息贴在公告栏上，旁边是熙熙攘攘的年轻学生，鹿失没有挤进人堆，在角落里呆呆地望着一棵参天绿树上的蝉。
他最喜欢的动物就是蝉。
对他来说，蝉是最认真的歌者，终其一生，都在唱着独属于夏天的歌。
它的歌声，“聒噪得很悦耳”。
他喜欢蝉的歌声，也喜欢蝉鸣最盛的夏日，仿佛所有的忧郁悲伤，都可以被夏日独有的温柔所抚平，满心温暖。
等到人群散去，鹿失在公告栏上找到了自己的名字，而在他的名字旁边，是一个简单而美好的名字：夏鸣蝉。
不知道为什么，一瞅见“夏鸣蝉”三个字，鹿失就想起了那个眼底镌刻红羽的女孩，忍不住想起她甜美可爱的笑容。
他来到班里，发现和他在学院门口目光相碰的温柔女孩竟然跟自己一个班。
当他得知女孩的名字就叫做“夏鸣蝉”的时候，忍不住睁大了眼眸，觉得奇妙极了，心里乱扑扑的。
说是心乱，其实是他尚未真正懂得的，且找不到恰当的措辞形容的雀跃怦然。
当夜，鹿失翻开厚厚的笔记簿，一笔一划，认认真真地临摹“趴在心头上的蝉”，在漆黑的夜里，写一百首她爱唱的歌。
执笔书写内心，描绘所见的一切，是他从小到大，唯一的爱好。
九月已末，早安城的阳光尚未变凉，只是太阳不再变得那么炙热，时常被乌云遮蔽，落下微凉的雨珠儿。
每天放学，鹿失总要等到所有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才慢慢离开教室。
他始终觉得，挤进拥挤的人群里，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可是有一天，他起床起晚了，没吃早餐，临近放学，肚子实在太饿了，铃声一响，便冲出了教室，准备吃个三大碗饭。
小道上人头攒动，鹿失埋着头走路，有种坠入深渊的窒息感。
他抬起头来，寻找新鲜的空气，却看到了夏鸣蝉的身影。
虽然是同一个班的，可自己却还没跟她说过话，更别提会有什么交集了。
鹿失是个极度慢热的人，在熟悉的人面前，像个神经质的话唠，总爱叽叽喳喳的闹腾个不停。在不熟悉的人面前，却找不到话来说，甚至不敢看别人的眼睛。
偏偏就是这个怯懦迟钝的家伙，初见夏鸣蝉，便将她牢牢记挂在心，久久不忘。
眼底镌刻红羽的女孩就在不远不近的地方，走着她的路，绽放着她的一颦一笑。
少年在她不曾留意的地方，用小心翼翼的脚步，尝试着一场旁人不知的并肩同行。
鹿失一步一步靠近夏鸣蝉，心脏控制不住地加速跳动，终于，他走到了离她只有一肩之隔的地方，悄悄调整呼吸，尽量表现得自然，努力维持着这场“甜蜜的并肩”。
或许女孩永远都不会知道，曾有一个傻乎乎的男孩，小心翼翼地，如蜗牛漫步般，走到了她身边。
只是一场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并肩同行，在少年这里，却足够开心一整天啦。
往后，讨厌拥挤的鹿失只要一放学，就会闯入茫茫人海之中，只希望能在并不宽敞的小道上见到夏鸣蝉，伴她同行。
尽管这场陪伴，只是一厢之愿。
决定鼓起勇气走向夏鸣蝉的时候，鹿失和她已经做了好几个月的陌生同学了。
这天，鹿失在学院附近的街上遇见了一袭红装的夏鸣蝉。
当下流行各地的通讯工具，是来自南域歌灵帝国的“聆言萤”。
只要各自拥有一只聆言萤，让两只聆言萤缔结通言契约，纵使相隔万里，也可以通过聆言萤，听到对方的声音。
一只聆言萤，可以跟成百上千只聆言萤缔结通言契约。
这东西普通人也可以用，各处都有专门的店铺售卖，有贵的，也有便宜的。
鹿失做了好几月的兼职，加上以前存的所有钱，才搞来了一只便宜的聆言萤。
鹿失跟在夏鸣蝉后面，犹豫许久，快要抵达学院大门口的时候，终于鼓起所有勇气，用试探性的语气问她，可不可以跟她的聆言萤缔结通言契约。
夏鸣蝉摇摇头。
云淡风轻的拒绝，直接捣毁了鹿失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
此后遇见她，鹿失竟然生出了一种莫名的畏惧感，她往哪儿，自己就往反方向躲，却又控制不住在偷偷留意她的一举一动。
对于学习的拼命干劲也在慢慢消失，沦为了一个没用的胆小鬼。
全班只有鹿失一个人没有觉醒灵能，除了灵术概论、诸灵史、灵能综合研究这些理论性的知识，就只能学习一门基础格斗技。
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异类，与这座学院格格不入，自卑感加剧，加上又在夏鸣蝉那里受到了打击，原本就不喜欢说话的他，变得更加沉默寡言了。
以前虽然是垫底的……
但他足够努力。
可是现在，他丧失了认真修习的心情，彻底变成了一个所有人眼中的废柴。
眼中那恢复斑斓的世界，又慢慢变成了灰白色，心中溢满了绝望。
……
期末，体能训练。
跑三千米的时候，鹿失像发了疯一样，拼了命往前跑去。
他不是不知道，一开始就使尽力气奔跑，极有可能跑不完全程。
可他就是想使尽全力往前奔跑，仿佛只要拼了老命地朝前奔跑，就可以扔掉一些什么、逃离一些什么。
对他来说，这场别人不理解的狂奔，更像是一场破罐子破摔式的自我伤害，是对自卑怯懦的自己的报复，越痛苦越想坚持。
跑到一半，肺就要炸了似的。
耳朵轰轰作响。
就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他好像听到了夏鸣蝉的声音，听到她在朝自己招手，大声地喊道：“鹿失，加油。”
眼眶变红，单纯的无心之失。
我撕下嘴角的笑容。
逞强的酒窝，是对离别的失礼。
我们都是好孩子。
所以要乖乖地分别。
——这是鹿失跟夏鸣蝉分别以后，躲在被窝里写在笔记簿里的话。
父亲去世前，对鹿失说，一定要去早安城的英瑜学院上学，就算没有觉醒灵能，他也一定可以踏进那所学院的大门。
父亲并没有说谎。
十几年前，父亲救了一个老人的性命，这个老人有个孩子，在英瑜学院当老师，凭着这层关系，鹿失可以进入英瑜学院。
英瑜学院是早安城最好的一座灵武学府，普通人根本进不去。
鹿失离开故土，来到早安城，带着父亲交给自己的信物，成功报了名。
随后，一个带着方框眼镜，嘴唇很厚的中年男人把他带出了学院。
“你可以进入英瑜学院，但别妄想会在这里得到任何优待。”
男人的神情冷漠。
这人叫湘烸，是英瑜学院的老师，鹿失父亲救的老人，正是他的父亲。
鹿失心里很清楚，自己不是靠真本事进入英瑜学院的。
可就在来早安城的路上，他还是忍不住憧憬着以后的校园生活，憧憬着能在这座恋爱风气浓郁的大城市里，遇到一份属于自己的爱情，享受青春的美好。
湘烸的话，像一盆冷水，浇在鹿失的脑袋上，浇灭了他所有的憧憬，给他的心头蒙上了一层浓重的阴影。
鹿失离开英瑜学院。
放眼望去，人来人往的街头，皆是成双成对的，即便身处于拥挤人群之中，鹿失也没有感觉到半分热闹，觉得更加孤单了。
鹿失走着走着，不小心碰到了一个扛着巨型棉花糖的紫发小女孩。
正想跟她道歉，一个背着彩色棺椁的小男孩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跳起身，一拳打在了鹿失的鼻子上。
“砰！”
鼻血喷溅而出。
扛着巨型棉花糖的小女孩瞪了背着糖果棺椁的小男孩一眼，慢慢走到鹿失身边，用洁白的衣袖轻轻擦拭他脸上的鼻血。
鹿失用余光瞥了小男孩一眼，心里挤满了恐惧，捂着鼻子狼狈地跑开。
他好像听到身边的人都在嘲笑他，他也在心底嘲笑着这样没用的、胆小的自己。
打在他鼻子上的拳头，彻底击溃了对于即将到来的校园生活的美好期待。
过了好久，鼻血不流了，鼻子不疼了，可是他的身体，还在控制不住地发抖。
这个第一次进城的怯懦少年觉得这座城市可怕极了，心里满是恐惧。
胆小作祟的消极想象，宛如可怕的病毒，控制不住地涌入心底深处。
悲哀的想象中，是自己进了学院被所有人忽视，遭受恶意的嫌弃与欺凌的画面。
第二天，鹿失来到人头攒动的英瑜学院，目之所见的一切，仿佛都被阴冷浓重的大雾所笼罩，失去了所有色彩，而他被困在大雾之央，孤单一人，逃脱不得。
就在失色的人群之中，他忽然瞥见了一个身影单薄的女孩。
这姑娘身着一袭红装，略显宽大的衣服，将她的身躯显得更加娇小玲珑，细长的眼睫毛镀上温暖的夏日阳光，搭配一对琥珀色的眼眸，奇妙的美感十足。
双眼底下，各有一片红羽，似乎是一种特殊的灵纹，栩栩如生。
她恰好抬眸。
对上鹿失的目光。
少年本想移开目光，初次见面的女孩却朝他轻轻点头，献上浅浅的笑颜。
一双大大的眼眸，仿佛装满了盛夏里的阳光，明亮而温暖。
失色的世界慢慢恢复斑斓，她淡淡的笑容，像一盏灯，点亮了少年的世界。
这是鹿失第一次见她。
她用甜甜的笑容，杀死了少年心中的消极心绪，从此成为他追寻的光，循着光而上演的一厢奔赴，就此拉开序幕。
分班的信息贴在公告栏上，旁边是熙熙攘攘的年轻学生，鹿失没有挤进人堆，在角落里呆呆地望着一棵参天绿树上的蝉。
他最喜欢的动物就是蝉。
对他来说，蝉是最认真的歌者，终其一生，都在唱着独属于夏天的歌。
它的歌声，“聒噪得很悦耳”。
他喜欢蝉的歌声，也喜欢蝉鸣最盛的夏日，仿佛所有的忧郁悲伤，都可以被夏日独有的温柔所抚平，满心温暖。
等到人群散去，鹿失在公告栏上找到了自己的名字，而在他的名字旁边，是一个简单而美好的名字：夏鸣蝉。
不知道为什么，一瞅见“夏鸣蝉”三个字，鹿失就想起了那个眼底镌刻红羽的女孩，忍不住想起她甜美可爱的笑容。
他来到班里，发现和他在学院门口目光相碰的温柔女孩竟然跟自己一个班。
当他得知女孩的名字就叫做“夏鸣蝉”的时候，忍不住睁大了眼眸，觉得奇妙极了，心里乱扑扑的。
说是心乱，其实是他尚未真正懂得的，且找不到恰当的措辞形容的雀跃怦然。
当夜，鹿失翻开厚厚的笔记簿，一笔一划，认认真真地临摹“趴在心头上的蝉”，在漆黑的夜里，写一百首她爱唱的歌。
执笔书写内心，描绘所见的一切，是他从小到大，唯一的爱好。
九月已末，早安城的阳光尚未变凉，只是太阳不再变得那么炙热，时常被乌云遮蔽，落下微凉的雨珠儿。
每天放学，鹿失总要等到所有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才慢慢离开教室。
他始终觉得，挤进拥挤的人群里，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可是有一天，他起床起晚了，没吃早餐，临近放学，肚子实在太饿了，铃声一响，便冲出了教室，准备吃个三大碗饭。
小道上人头攒动，鹿失埋着头走路，有种坠入深渊的窒息感。
他抬起头来，寻找新鲜的空气，却看到了夏鸣蝉的身影。
虽然是同一个班的，可自己却还没跟她说过话，更别提会有什么交集了。
鹿失是个极度慢热的人，在熟悉的人面前，像个神经质的话唠，总爱叽叽喳喳的闹腾个不停。在不熟悉的人面前，却找不到话来说，甚至不敢看别人的眼睛。
偏偏就是这个怯懦迟钝的家伙，初见夏鸣蝉，便将她牢牢记挂在心，久久不忘。
眼底镌刻红羽的女孩就在不远不近的地方，走着她的路，绽放着她的一颦一笑。
少年在她不曾留意的地方，用小心翼翼的脚步，尝试着一场旁人不知的并肩同行。
鹿失一步一步靠近夏鸣蝉，心脏控制不住地加速跳动，终于，他走到了离她只有一肩之隔的地方，悄悄调整呼吸，尽量表现得自然，努力维持着这场“甜蜜的并肩”。
或许女孩永远都不会知道，曾有一个傻乎乎的男孩，小心翼翼地，如蜗牛漫步般，走到了她身边。
只是一场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并肩同行，在少年这里，却足够开心一整天啦。
往后，讨厌拥挤的鹿失只要一放学，就会闯入茫茫人海之中，只希望能在并不宽敞的小道上见到夏鸣蝉，伴她同行。
尽管这场陪伴，只是一厢之愿。
决定鼓起勇气走向夏鸣蝉的时候，鹿失和她已经做了好几个月的陌生同学了。
这天，鹿失在学院附近的街上遇见了一袭红装的夏鸣蝉。
当下流行各地的通讯工具，是来自南域歌灵帝国的“聆言萤”。
只要各自拥有一只聆言萤，让两只聆言萤缔结通言契约，纵使相隔万里，也可以通过聆言萤，听到对方的声音。
一只聆言萤，可以跟成百上千只聆言萤缔结通言契约。
这东西普通人也可以用，各处都有专门的店铺售卖，有贵的，也有便宜的。
鹿失做了好几月的兼职，加上以前存的所有钱，才搞来了一只便宜的聆言萤。
鹿失跟在夏鸣蝉后面，犹豫许久，快要抵达学院大门口的时候，终于鼓起所有勇气，用试探性的语气问她，可不可以跟她的聆言萤缔结通言契约。
夏鸣蝉摇摇头。
云淡风轻的拒绝，直接捣毁了鹿失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
此后遇见她，鹿失竟然生出了一种莫名的畏惧感，她往哪儿，自己就往反方向躲，却又控制不住在偷偷留意她的一举一动。
对于学习的拼命干劲也在慢慢消失，沦为了一个没用的胆小鬼。
全班只有鹿失一个人没有觉醒灵能，除了灵术概论、诸灵史、灵能综合研究这些理论性的知识，就只能学习一门基础格斗技。
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异类，与这座学院格格不入，自卑感加剧，加上又在夏鸣蝉那里受到了打击，原本就不喜欢说话的他，变得更加沉默寡言了。
以前虽然是垫底的……
但他足够努力。
可是现在，他丧失了认真修习的心情，彻底变成了一个所有人眼中的废柴。
眼中那恢复斑斓的世界，又慢慢变成了灰白色，心中溢满了绝望。
……
期末，体能训练。
跑三千米的时候，鹿失像发了疯一样，拼了命往前跑去。
他不是不知道，一开始就使尽力气奔跑，极有可能跑不完全程。
可他就是想使尽全力往前奔跑，仿佛只要拼了老命地朝前奔跑，就可以扔掉一些什么、逃离一些什么。
对他来说，这场别人不理解的狂奔，更像是一场破罐子破摔式的自我伤害，是对自卑怯懦的自己的报复，越痛苦越想坚持。
跑到一半，肺就要炸了似的。
耳朵轰轰作响。
就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他好像听到了夏鸣蝉的声音，听到她在朝自己招手，大声地喊道：“鹿失，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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