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转眼就到了太后寿辰那一天。骆驿不绝的人来请安，妃子两三个，从她们不经意间流露出的落落寡欢可以看出来，眼角眉梢都透着讨好，她们并不是很受宠，来这里也是走走形式，聊表孝心。不过在听说我是苏潇的妹妹时，表现出的不削嫉妒多于好奇。

    当今皇帝是最有才能，最会用人，意气风发的天子。登顶10年，从曾经的少年天子到如今喜怒不形于色的皇帝，让人敬重，也让人惧怕。这些妃子自己言谈中透着惧怕与憧憬。一来到太后这就忍不住流露出怨妇的情态。怪不得太后口谕不让人来看望，说是身体抱恙，好好养身体。

    四月初八傍晚，庆祝寿和圣福皇太后萧道清的生日达到高潮，今晚的宴席，真是烈火烹油。让人大开眼界。

    我也随着太后出席，陪侍左右。真是大开眼界。

    为了办好这一桌豪华的皇家御宴，100名御厨早早就忙碌了起来，奇珍异兽，山堆海塞，罪过两个字竟顾不得了。

    宴会在皇帝与朝臣议事的紫宸殿举行，宰执亲王领着数百大臣入席后，便依据各自品位的高低坐到了特定的席位间。

    文武大臣的席位上，摆着环饼、油饼、枣塔，外国前来贺寿的使臣席位上摆着“猪、羊、鸡、鹅、连骨熟肉，并葱、韭、蒜、醋各一碟，三五人共浆水饭一桶”。

    待众人向皇太后称寿，太后说了场面话就宣布宴会开始。尚书拿着注碗斟满酒向皇帝进完酒后，宴席便算正式开始了。

    酒席少不了乐舞表演，当时有“乐以佐食，不可废也”的规矩。

    这时席上一派欢声笑语，君臣同乐。宁亲王灏宇率领宗室子弟向太后贺寿。宁亲王特地赶在这一天回来为太后贺寿。太后非常高兴，流水般的赏赐金啊玉啊的。其中宁亲王还亲自下场彩衣娱亲，吹了一首《良宵吟》。真是君子谦谦，温良如玉。

    在宴席召开的过程中，大臣们要多次向皇帝进御酒，行盏的过程中，教坊的舞女和乐部的官员便会向观众呈现出一段精彩的表演。

    今天终于一睹皇帝皇后风采。皇后大妆，精致中带着华贵，不愧是母仪天下，皇后长相端庄大气很容易让人忽视她的美貌，举手投足间尽显国母风范，而皇帝倒显得更亲民些。修长的眉，高挺的鼻子，不过说不上很帅气。气质说不出的高贵。

    进第三盏御酒的时候，御膳便正式登场了。御厨端着用绣龙袱盖合上的美味珍馐行至殿前，内侍便从他手中接过菜肴，“双双奉托，直过头”供皇帝太后食用。

    这次御厨呈上来的菜肴，是下酒的咸豆豉和油煎过的双份驼峰角子（类似饺子）。

    第四盏进御酒，下酒菜是炙子骨头（烤羊排）、索粉、凉拌白肉、胡饼。

    第五盏进御酒，下酒的菜品名称更加文雅：群仙、天仙饼、太平毕罗、干饭、缕肉羹、莲花肉饼。

    ……

    第九盏也是本次宴席最后一次进御酒，客人们在吃过一堆下酒的珍馐佳肴后，腹中已经有了一些油腻感，所以，这收尾的菜品便是为了帮助来宾开胃解腻的“浆水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