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所以说只有武则天这样的女人适合生存在皇宫里。又有几个呢？但即使是武媚娘也有“看朱成碧思纷纷，憔悴支离为忆君。不信比来长下泪，开箱验取石榴裙”的时候。我只为我这曲折坎坷的命运慨叹，这一刻从没有那么急切的想逃出宫去。

    吱呀一声，院里的门被推开。只见老婆婆送来了盒饭。我也不管不顾了，哪怕自言自语，被当成神经病，我挡在老婆婆面前

    “婆婆，我不知道你能不能听见，我实在忍不住了。我觉得好痛苦，为什么人要怎么苦。我还很年轻，就觉得人生无意义。到底是怎么了？”说着说着从歇斯底里到平静下来。我已经没有力气了，不想说一句话。这一刻空气都是凝固的。

    “姑娘，人生很长，也很苦。”说着带我来到一颗竹子面前，我惊讶的发现这颗竹子竟然长在墙里面，看不到它的根，一大半都掩埋在墙里面，不知道怎么长的，最终露了出来，看到冒出的那一片葱绿竟然绿的惊人。

    “你看，竹子凭着坚强的意志突破黑暗，过程非常痛苦，但更痛苦的还在后面，它将永远被墙所束缚，不仅仅是长不粗，这面墙被拆除之时，也是他寿命终结之时，没有人会在意一个竹子的命，不要把希望寄托给一个与你无关的人，不要祈求别人的怜悯，也许折断了还能活，但永远的匍匐于地面再也无法生长。这是生活赋予我们的。”老婆婆说了一段我听不懂的话，嗯，这碗心灵鸡汤有点怪。不过发泄过后心里堵的一口气没了，老婆婆的回应更让人高兴。在这个封闭的环境里，有个人陪着说说话，真的很不错。

    “婆婆，你在宫里多久了，你为什么不想着出宫，这里好压抑。我一刻也不想待在这里”忍不住好奇问道。

    吃过饭，我们就坐在院子里。这时候夕阳光照着，金中带粉的光撒在园子里，感觉满院子都笼罩在粉红色的泡泡里。心情莫名的愉快。

    “婆婆我啊，今年60了，我12岁进宫伺候周武帝，他是当今圣上的太上皇。那时候，我在宫里是很快乐的。不像你这么排斥宫里的一切。真好啊，先帝去了，我没有资格守皇陵，我就呆在宫里，守着关于先帝的回忆。”

    老婆婆像一个叙述者那样，不悲不喜，平静的说出她波澜壮阔的一生。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一个离去，心爱的人也远离人世。我问她，你一个人不孤单吗？在这深宫里，换了一波又一波的人，无数的人来了又有了，已经没有人知道你的故事，你不觉得难过吗？

    老婆婆笑笑没说话。她问我既然这么讨厌皇宫，怎么进来的。我就把我的故事讲给她听。短短数语，刚讲完老婆婆就说：“如果你真的不想待在这里，我可以帮你离开。”

    “真的吗？！我太开心了！”简直喜极而泣，不过冷静下来，反而有个疑问。皇宫不是谁想离开就离开的，哪有那么容易。

    刚把疑问说出来，老婆婆就笑了“我说你能离开，就能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