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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波尔

    随着绿光完全覆盖,郑林缓缓醒来,隐约中看到一只白鹿在面前轻盈跳跃。

    白鹿感觉到郑林的目光,空灵一吟,掀起了层层音浪,将郑林席卷其中。

    郑林在音浪中只觉头脑剧痛,眼前仿佛雷电交加,双耳轰鸣咆哮,不一会儿,感觉身体消融一般,一切归于虚无。

    接着一声怒吼,将他的思绪拉回原来的世界。

    他微微睁开眼睛,发现地上都是黑色长刺,刚想坐起身,头上来了一阵剧痛,让他不自觉的用手捂头。

    此时他慢慢想起自己是在和阿犬他们一起狩猎,被黑豕兽撞飞晕倒。

    阿鱼和黑豕兽周旋已久,此时她们在前方战的激烈。

    黑豕兽每次用獠牙攻击阿鱼,都被她巧妙躲过。

    每一次攻击,都消磨着黑豕兽不多的耐心,粗气喘得越发急促。

    郑林此刻也按耐住心中的怒火,在黑豕兽后方观察入场时机,

    黑豕兽眼看给不了阿鱼必杀一击,于是用獠牙叉起了一旁的枯树,脚一提劲,直接连根拔起,接着向阿鱼用力一甩。

    那枯树在阿鱼面前就像当头一棒,好在她身手敏捷,迅速后撤,好险被砸到。

    很快黑豕兽又卷起周围的枯木和大石,对着阿鱼就是一顿乱砸。

    阿鱼不断躲闪,但很快发现自己周围已经布满碎石和枯树,被黑豕兽巧妙的卡住走位。

    黑豕兽见时机已到,用獠牙对准阿鱼,后蹄不断摩擦地面,全身肌肉紧绷,随时准备发起冲击。

    此时郑林拿起骨剑,对着黑豕兽的屁眼突刺。

    当黑豕兽察觉郑林靠近,想要躲闪却来不及了。

    只觉菊花一开,身体像漏了风的气球一样,吃痛地跑了几圈也就躺下了。

    “你卑鄙,你无耻!”粗犷的声音从黑豕兽口中传来,此时他痛得眼泪流了出来,眼睛睁得老大,死死盯着郑林。

    郑林很惊奇,“你竟然会说话?”

    “这猴子竟然在示威?”黑豕兽鄙夷地看着郑林。

    郑林发现黑豕兽好像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真不愧是英雄,竟然把这头巨兽打倒了。”郑林往后看,是阿犬走过来对郑林说话。

    郑林道:“你怎么突然也会说我族的语言?”

    阿犬走进郑林拍了拍他的肩膀笑了笑。

    郑林突然意识到可能不是他们会说我族语言,而是我听得懂他们在说什么。

    “阿犬,帮我一下。”沙哑的女声从不远处传来,原来是阿鱼被碎石枯木堆困住了,很难出来。

    于是阿犬和郑林帮着阿鱼挣脱出来。

    阿鱼看到黑豕兽被打倒,对郑林也投以羡慕和称赞。

    “今天真是倒了霉,竟然被几只猴子给打倒,真是丢了祖辈的脸。不过也对,他们身上带着我们族类的骨头制成的武器,肯定是专杀我族的猴子。”黑豕兽对眼前三人怒目而视。

    郑林将黑豕兽说的话都听的一清二楚,看了看手里的骨剑,也惊奇竟然是黑豕兽的骨头制成。

    “没想到我们竟然能够打败巨兽,这是我族至今未能做到的!英雄实在太厉害了。”

    “竟然是从未杀过黑豕兽,难道也是捡漏得来的吗?”

    郑林心中疑惑的经过脑海,竟然转成咿咿呀呀的话语,郑林跟着话语复读了一遍。

    阿犬和阿鱼听到郑林说的话,欣喜地道:“原来英雄你也会说我族语言,你说这把武器呀,其实我们也不太清楚他的来历,因为这武器传到我们手中已经有五十四代了。”

    “原来这样就能说他们的语言了。”郑林心想。

    “英雄,这只巨兽皮糙肉厚的,该怎么处理呀?”阿犬问到。

    “我们的武器很难伤到它,处理起来确实很麻烦,而且它力量很大,一般树藤很容易被挣脱。”

    郑林拿着骨剑往黑豕兽的獠牙劈了劈,发现毫无用处。

    突然郑林好像想到了什么,拿着骨剑对准黑豕兽的菊花。

    黑豕兽见势吼叫:“这猴子要干嘛,别乱来啊喂。”想起身挣扎却又做不到。

    “既然我的骨剑能够在这个地方给他造成伤害,也许这就是他的软肋所在。”

    黑豕兽忍不了接下来的痛苦,急忙喊道:“我投降,我投降,饶我一命,饶我一命!”

    “我为什么要接受你的投降?”郑林通过脑袋转化的声音,跟着念了出来。

    黑豕兽道:“你也知道,我力大无穷,可以给你们看家护院。”

    “你们巨兽毫无诚意,容易窝里横,我该怎么能相信你能全身心的给我们做事呢?”

    “说不定哪天遇到事了,把我们卖了,或者自己先逃走,这也是你们巨兽常做的事。”郑林冷眼看着黑豕兽,这个少年此时的眼神不同于其他人。

    黑豕兽看了感觉到郑林真的随时会对它下死手,于是只能心一横道:“你等着,我把我的灵珠交给你,这是我最重要的东西,只要一毁,我的生命也随之凋零。”

    随后黑豕兽口中吐出金光,一团发光的灵珠随之而出,落在郑林手中。

    “这下可以了吧,你可以通过灵珠,呼叫我的名字波尔,不管多远,我都可以立刻赶到,旦有不忠,你随时可以捏碎灵珠!”波尔信誓旦旦地说。

    郑林看波尔有如此决心:“好,既然如此,那我就收下了,希望你不要后悔今天的决定。”

    “与其屈辱而死,不如苟延残喘!”波尔哼哼喘着粗气。

    郑林转头和阿犬他们说了情况。

    “既然英雄这么说,那我们也欣然接受。”阿犬拍拍胸脯说道。

    “没想到英雄也懂得巨兽语,和他哼哼唧唧的说得有来有回。”阿鱼看着郑林和波尔的对话感觉十分有趣。

    郑林脸一红,话题一转:“英雄来英雄去的怪不好意思的,叫我阿林就好。”

    “阿林这名字也不错。”阿犬说完,肚子却不争气的打起了鼓。

    经过这番折腾,众人不知道时间已经到了下午,今天除了带一只分食物的巨兽之外,却没有其他收获。

    波尔看到阿犬饿了,眼看身体也能行动,便对郑林说:“我知道有个地方囤了很多野果,离这儿不远,要不要一起过去?”

    看郑林没理会,继续说:“你们人类的储蓄都不够我吃一顿,如果今天我一回去,肯定要饿的难受。”

    “在哪里?”郑林满不在意问道。

    “就在前面沿着河道北边走,走到三条河会聚之处,有猿兽在那边聚居,那里有许多大大小小的山洞,其中一个大山洞被他们作为粮仓,囤放着许多瓜果。”波尔答道。

    “既然有那么多山洞,肯定是猿兽群聚集的地方,猿兽数量众多,而我们只有三人一兽,拿他们的食物不免发生冲突,到时我们可能连逃跑都是个问题。”郑林摇了摇头表示不可行。

    “我知道有条小道可以偷偷通往他们的粮仓,只不过我力量有限,还差一段距离就可以挖通小道。”

    “那好,我们就先去看看,希望你说的都是真的。”郑林便招呼阿犬和阿鱼一同前往探探虚实。

    随后一兽三人沿着河边赶路,一路上偶尔会听到猿啸,偶尔会看到猿兽三五成群,一手抱瓜果,一手忙攀援,相当灵活。

    就在接近小道时,他们就能看到旁边就有一条大路专门给猿兽运送瓜果的,他们成群结队地将从外面收集的食物放进粮仓,道路一旁有一群猿猴在往返巡逻,戒备森严。

    此刻郑林他们隐藏在大路旁的灌木丛中,轻手轻脚往小道移动。

    不一会儿就真的找到一条挖了一半路程的小道。

    “如果按我的身形去挖,肯定要挖的广而深,相当费劲,如果以你们的身形,所花费的力气和时间大大减少,而且越靠近粮仓土壤越松软,黄昏之前挖到那绰绰有余。”波尔哼唧哼唧解释道。

    郑林便叫上阿犬一起尝试挖,还好越靠近粮仓土越松软,挖起来不费劲而且声音小,不怕被发现。

    很快阿犬一棒捅开了粮仓的一面墙壁,一股潮湿烂果味扑面而来。

    阿犬探身进去,发现没猿,挥手示意郑林进去。

    靠近墙壁的瓜果大都受潮腐烂,阿犬看在眼里满是心疼。

    无奈只能找最近刚送来的瓜果,瓜果下面都有铺上一些干草,奈何粮仓潮湿,相当做了无用功。

    可是越往前,猿兽来来往往的越多,为了不引起注意,郑林他们每次运送瓜果都十分小心。

    阿犬负责搜罗,郑林负责传递给阿鱼,阿鱼负责送到小道。

    很快他们掏空了粮仓中间的瓜果,眼看已经足够,也就一起搬出小道放到波尔身上驮运。

    他们手脚很麻利,在黄昏时就完成了搬运。

    波尔一边啃食着身上垂下头来的瓜果一边赶路,阿犬则心疼的叫喊着“别再吃了,你都吃了多少了,再吃可就没了。”

    就这样一路回到了营地。

    此时太阳正缓缓下山,营地的族人看到郑林他们带回来了看门的巨兽,还带来了这么多瓜果,高兴得把他们三人直接举了起来。

    到了圆月上山头,猿兽粮仓那边可不太平,一群之前看守粮仓的猿兽此时跪在地上,双眼不敢往上看,全身颤抖着。

    一只红面白毛的猿兽站在他们面前,一旁有一只猿兽手拿结绳,向白猿兽报告粮仓的情况。

    “参水猿王,我们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整整一半的粮仓储蓄被偷走,而这群吃干饭的竟然一点也不知情。”

    参水猿王看向粮仓里面,很快觉察到有一条小道,前去往小道挖出一块土,用鼻子嗅了嗅:“是人偷的。”

    此时猿王暴怒,大吼一声,跪着的猿兽纷纷起立,跟着猿王循着气味而去。

    此时阿犬他们对即将到来的危机毫不知情。

    营地的前哨也放松了警惕,和族人一起围着篝火庆祝今天的丰收。

    郑林的心不自觉的不安起来,总感觉会有什么事情会发生,手中的瓜果也感觉失去了原有的滋味。

    阿鱼看着心不在焉的郑林,心中想着,像郑林这么厉害的人,竟然也有心事。

    不过转念一想,她现在也不是一直无忧无虑的。

    郑林见她一直看着自己,顿觉有些不太自在:“怎么?我脸上有东西吗?”

    “是啊,我在你脸上看到了一片乌云。”阿鱼肯定答道。

    “乌云?难道要下雨了?”郑林疑惑道。

    “不是,是你心里有事,就差把它画在脸上啦。”

    郑林尴尬一笑,没想到阿鱼也有知心的一面。

    转移话题道:“我来营地这些天,都没看到有图腾的,这是信奉哪只神兽的?”

    阿鱼听后摇了摇头,“其实我们部落并没有得到神兽的庇佑。听我爷爷说,我们这个部落是由被众神遗弃的人走在一起,互相抱团取暖组成的。”

    “我们在这片大陆不断探索活下去的方式,在巨兽看不到的地方苟延残喘,只为了争取活下去的一线希望。”

    郑林拿下他背着的神鹿图腾,心想:“难道我也成为被众神遗弃的人了吗?”

    “这就是图腾吗?这是我第一次见到。”阿鱼看着图腾说道。

    看阿鱼那么感兴趣,于是郑林便和她讲起之前的部落生活,心中充满无限怀念。

    森林中的枯枝被踩的粉碎,轻微的地震中伴随着凌乱的脚步声,是参水猿王带领手下猿兽追踪而来,在远处看见营地升起的火光。

    “是这群人类偷了我们的粮食,小的们给我上,让这些人付出代价!”参水猿王发起了冲锋号令,手下的猿兽呼啸奔走。

    这时营地的人们感觉到地面轻微震动,族长很快反应过来,惊呼:“是巨兽来了,壮士赶紧保护好族人,其他人快快躲好。”

    波尔用鼻子嗅了嗅:“不好,是猿兽来了!”

    郑林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拔起骨剑准备迎击。

    阿鱼和阿犬也拿起武器戒备,族长将手中包裹着权杖的布撕开,露出了由黑豕兽头骨制成的头骨权杖。

    营地里的老弱都躲在青壮身后,营地里的前哨也顶着吃撑了的肚皮摆好架势。

    远处传来的猿啸越来越密集,越来越清晰。

    营地的众人是否能挡住这波巨兽突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