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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愿来世再与你相会

    “兄弟,今日旬假,好美的街景啊,只是这几条狗堵在张府门口,着实败兴。”时迁看着太尉府那群守在张府门口的小丑,感叹道。

    宋朝不是按星期来记载日期,而是按旬来计。

    每旬最后一天是旬假。

    这帮高衙内手下的狗腿子们为了提防张教头带着女儿跑路,前后门都派人盯梢。

    “别急,一会一窝端了,替天下百姓除害。走,先进张府。”楚轩早已提前用一个长布袋卷成棍状,把绿玉杖封了起来,不让世人看见。

    以他俩的身手,轻而易举的就选了个敌人视线的死角,且没有任何过路百姓在场的时机,跃墙进了张府。

    一上午的时间,估计也够张教头收拾行李,劝说女儿跑路了,楚轩决定先不忙现身,先在角落里观望下事情发展到哪步了。

    外面传来悠扬的丝竹之乐,各种小贩的吆喝声,夹杂着百姓们的欢笑声,一切都是祥和安乐的样子。

    这汴梁城的繁华程度,放眼天下,可谓是首屈一指。

    而就在这座汴梁城中,那个最伤心欲绝,心如缟素的女子,从她的房中走了出来。

    似乎每一步都有千斤重。

    这女人再怎么神情颓废,也难掩那种天生丽质的美,可她那美丽的双眼,却似枯井一样空洞无神,似乎眼泪已经流干。

    她轻声呼唤:“锦儿。”

    就连说话声也是有气无力的,她手上的银镯子,早就松动了。

    看来她的夫君被陷害发配后,她的心也就死了,每日茶饭不思,神思不属。

    那个很机灵的丫环锦儿听见主人召唤,放下手中的活计,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见到主人这个样子,还没说话,眼泪就落了下来,她低声泣道:

    “娘子,你又没吃饭!也不肯喝水,嘴唇都干裂了!”

    张教头的女儿,豹子头林冲的娘子张氏,面无表情,一双麻木的,黯然失神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锦儿,仿佛连说话都要费尽力气:

    “锦儿,好妹子,你跟了我这些年,咱们就像亲姐妹一样。这些银子你收好,日后招个夫婿,好好过日子吧。”

    锦儿的双肩,因失声痛哭而不停的抽动着。

    “娘子你不要吓唬我呀,你好好的,好不好?你不要说这些话吓我!”

    张氏把那包银子硬推到锦儿手里,就转身回了自己的卧房,关上了门。

    锦儿这丫头,又聪明又机警,还忠心。

    要不是她两次报信,张氏恐怕早就被高衙内给强行玷污了。

    现在锦儿并不敢多劝,因为人是靠希望活着的。

    对一个心如死灰的人,劝什么都没用,万一说重了,还会刺激到她。

    于是锦儿偷偷的走到张氏的卧房前听动静,她听见了门被从里面锁死的声音。

    锦儿心如刀绞,泪如雨下,她知道凭自己的力气是推不开门的,于是发疯一般的朝着正厅奔跑,一边跑一边小声喊:

    “老爷,快来!不好了!快来呀老爷!要出大事!”

    她不敢让张氏听见,又必须让张教头听见。

    “走。”楚轩朝时迁一招手,二人闪身来到张氏房前,把窗纸捅开一个小洞。

    那个伤心欲绝的女人正坐在铜镜前梳妆。

    绝望的自呓,像是来自奈何桥上的哀鸣:

    “夫君啊,我实在撑不下去了……你我二人,平生从未做过一件亏心事,为何会有这样的结局?”

    泪水似断线的珠子一样洒落在长裙上。

    她素白的双手,不停的抖动着,缓缓地拿起桌上的休书,似乎那张纸有万斤重。

    以致于以双手之力,都举不起那张纸。

    她终究没有勇气再打开看一下,又颤抖着放了回去。

    梨花带雨的美人,美得令人心醉,她对着镜子说:“官人,此生蒙你怜爱,愿来世再与你相会!”

    她眼神突然变得决绝起来!

    她迅速搬过椅子站上去,拿出暗藏的白绫甩在房梁上系成死结,把头伸过绳结……

    楚轩一脚将门踢碎,飞出裹着布袋的绿玉杖,打落白绫。

    张氏的身子掉落下来。

    与此同时,张教头和锦儿也急匆匆的奔了过来。

    “娘子,不要!”锦儿冲过去搂住张氏,痛哭起来。

    张教头悲怆疾呼:“我儿,不要寻短!”

    张氏望了望张府那两个生面孔,平日里她这样一个见了陌生男子就害羞的美人,今天对这两个不速之客,竟然全然当作空气!

    因为她的心已经冷透了,天底下已经没有值得她挂怀之事。

    张教头扶起女儿,柔声安慰道:“我儿,爹爹不是和你说了吗?咱们的救星来了!”

    张氏笑了。

    笑意中尽是惫懒和凄楚。

    眼泪随之喷涌出来。

    “爹爹,你还嫌我不够苦闷?拿这话来哄我,真当我是三岁小孩?在这个吃人的世道,好人从来不得好死!谁能救我?谁能救我丈夫?”

    她看向父亲的眼神中,有着无尽的哀怨。

    张教头不怪她,他知道自己这饱受煎熬,饱受恶人在精神上鞭笞摧残的女儿,那颗绝望的心早已经是千疮百孔。

    她已经毫无生念。

    与其活得生不如死,何不一死求解脱?

    她在责怪父亲不肯让她痛快的死,非要她痛苦的活!

    张教头也不和她辩解,指着楚轩说:“我儿,你可知此人是谁?他便是令所有恶人闻风丧胆的楚轩!”

    张氏闻言,看着已经捡起长布袋的楚轩,向她爹征求答案:

    “你是说,那个专为善良百姓排忧解难,刺杀恶人,被称为暗夜王者的大英雄?”

    张教头抹了抹眼角,强行挤出一个微笑:“不是他却是谁?我儿,爹把他请到了,这下你肯相信爹了吧?”

    张氏扑通一声,对着楚轩跪倒在地。

    锦儿见状,也跟着张氏,并排跪下。

    “嫂子,使不得,快起来。”楚轩道:“男女授受不亲,不方便扶你,你自己起来吧。”

    张氏抬起头,噙着泪光:

    “英雄,我冤枉!我丈夫更冤!那帮恶人的力量太强大了,就像一只邪恶的巨兽,能把所有好人吞噬!求你大慈大悲,救救我丈夫!救救我们一家!”

    这个可怜的女人,自己处境已是如此艰难,然而她第一关心的竟然是她丈夫。

    楚轩举杖回礼:“嫂子放心,我对林冲哥哥的为人很敬佩,他的事,我管到底!”

    张氏痛哭道:“若能逃离这个地狱,与丈夫相见,我们夫妇今生做牛做马报答你!”

    楚轩道:“嫂子言重了。张教头,赶紧把她扶起来,按照我之前所定之计行事。委屈下嫂子和锦儿姑娘,换上破损的,带着臭汗气味的脏衣服,再把手,脸,全弄上脏泥!披头散发,以乞丐的身份混出城!”

    张氏瞪大眼睛,对她爹说道:“爹爹,你早上说的,原来都是真的?”

    张教头急得直跺脚:“我儿,我骗你作甚!为了保护你,爹这条命都可以给你!我连乞丐衣服和破碗都带回来了,可你就是不信我!”

    锦儿不说话,只不停的流泪。

    张氏抹了抹眼泪,给她爹磕头道歉:“孩儿知道爹爹最疼我,不是不相信爹爹,实是对这个黑暗朝廷太绝望!爹爹休要和孩儿一般见识!”

    张教头道:“这孩子,净说这种废话,既然你现在信了,赶紧换衣服,咱们趁天黑出城,这身乞丐衣服,没人拦的。”

    楚轩道:“出了城,咱们去柴大官人的庄上安身。他曾接济过林冲哥哥,我们在他庄上暂住的时候他告诉我的,他说林冲是真好汉,只恨恶人太过歹毒,把他害这么惨。”

    张氏敛衽向二人行礼:“这个柴大官人真是好人……为我家之事冒险,又一路护送,真是辛苦你们了!大恩不言谢,容日后相报!那奴家到时能去沧州大牢看望我家官人吗?”

    她心里心心念的就是她家官人。

    丈夫受难,夫妻离散,她连活着都觉得无趣。

    楚轩耐心道:“现在没时间和你多说,我只告诉你一句话,将来你们一定会在柴大官人庄上团聚,而你家官人会恢复自由身。”

    张氏听了这话,又要下拜。

    楚轩赶紧说:“我们把门口盯梢那帮垃圾全解决掉,你们换上衣服赶紧走。切记,女孩子用的脂粉全擦掉,身上一丁点香味都不能有!”

    时迁补了一句:“如果有士兵嘲笑乞丐又脏又傻什么的,只当没听见,绝对不要露出羞怯的样子!”

    张氏道:“我们记下了。”

    楚轩点点头,带着时迁刚要出去,突然听见大门外传来一声大驴噪子吼叫:

    “岳父大人,赶紧把我娘子给我打扮好了送出来,俺今日说什么也要圆房!你可别逼我用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