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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轻灵坐在祭祀的祠堂里闭着眼盘坐,身后是北国死去的英灵祖先,战死沙场的中将……

    她已经两天没吃过任何东西了。

    采薇走进祠堂,本想伸出手让她休息下,停在半空中略显尴尬的手,严肃神情道:“姑娘还是吃些东西吧,不然王上那边不好交代的。”

    采薇将提盒放下,时间似乎在那一刻静止,轻灵清楚地听见了采薇唤出了“姑娘”两字,却没有一点暖意。

    她想起很多年前的小女孩在那天晚上消失了。

    没有任何征兆,就那样突然消失在锦宫寝殿的榻上,消失在哥哥的身侧。

    她被一个不认识的女子抱着上了马车,等她醒了发现这里的一切都很陌生,她不知道自己在哪?她恨王室的所有人,包括自己的血亲。不过她应该庆幸自己没有死在“巫蛊之祸”中,她活下来了,还成为了最好的祭祀之人。

    “是采薇吧?”她挣开双目说道。

    采薇有些诧异道:“姑娘怎么知道我叫采薇?”

    轻灵起身面色不改的说道:“你是王后的贴身侍女,我虽在这宫中不过两日,自然有所耳闻。”

    她看着吃食,道:“倒也是看着可口,不过谁知道有没有下毒。”

    采薇心里清楚这人的身份,一个祭祀而已王上还让我亲自挑选吃食日日送来,这人倒好偏偏非要诬陷于我,她反驳道:“姑娘此话怎讲,这吃食都是我亲自挑选的,绝对无毒。”

    轻灵闻言这话,嘴角微微上扬,她达到目的了,自然也不好再说下去,道:“防人之心不可无,害人之心不可有。”

    采薇道:“自然,我服侍王后多年,本就勤勤恳恳,一刻不敢怠慢。”

    轻灵只是微微一笑,敷衍了事,将提盒盖上,手拿着走了。

    采薇本想拦着,可下一秒就昏睡在地,轻灵将门锁上,方才她就趁采薇不注意时将密钥拿到手,祠堂里烧的香是她亲自燃上的迷香,她吸多了自然无事,采薇是不适应,久而久之还会出现神志不清的可能,密钥丢了想必她的下场应该会很有意思的。她心想这密钥可真是容易到手。

    “王后呢?”北王迷迷糊糊摸着身旁已经变得冰冷的床榻,他瞬间清醒,几乎要从床上跳下来:“王后怎么不见了?”

    殿外人听见王上的声音,便急忙忙跑进来,看见大王焦急的模样,众人也都懵在原地。

    “没见到王后出门么?”北王微微侧首,并不看众侍者,冷了语气:“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会凭空消失了呢?”

    “回大王,咱们确实没见着王后离开大殿啊。”内侍官跪下身子,颤着声道:“请大王恕罪!”

    “都愣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去找?”北王耐着性子,强压下怒火:“就算把整个王宫翻过来,也要把王后给我找回来!”

    王令一下,谁敢不听?

    只不过,即便他动用了整个王宫的势力,将宫内宫外都快要调转过来,也还是一无所获。

    轻灵去跟宫子邡和沙棘会面,碰到了阿梧。

    “轻灵你这是干什么去了,听阿姐说你不是去见王上了吗,怎么过了一日才回?”阿梧拉着她的衣袖道。

    轻灵还是装作木讷的样子道:“我带了吃食,想来与你们一起享用,不过我要先去找宫子邡。”

    听到宫子邡,阿梧眼里闪着光道:“一起吧,我这正好有一个脑子不好的,想着你常说他医术好,正好让他瞧瞧。”她边说边拉着太子澈上前。两人对上视线,轻灵对上那人的眼睛,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她察觉到此人身上似有一股帝王之气隐隐释放,让她有些不敢继续看下去,她道:“这位公子是……”她走上前去,不过并未让太子澈有一丝察觉,反倒就是在原地不动,他道:“我是太子殿下,你应该称我为殿下。”

    他扬了扬头,很是得意。

    不过下一秒就乖巧的闭上了嘴巴。

    轻灵手里不知是从何而来的小物件吸引住他,一个劲儿的往人家怀里钻。

    阿梧倒是一脸懵逼的样子看着太子澈像个狗皮膏药一样贴粘在轻灵后边。

    一脸茫然,半天才恍过神来,跟上前去。

    “你说阿梧怎么还不回来?”江淮安已经等不及要去找她了,奈何自己的弟弟非要拦着。

    “哥,你先冷静点,苏姑娘说不定去哪里玩了,她一向就喜欢新鲜事,哥你当初是不知道,她有次在兵营可要把月晗哥吓坏了,非要抓蛇,那小丫头还真是不怕啊!”

    江淮安听后,眼眸低垂,手上也松了力。

    看着哥哥这副样子,江淮峥想起跟着苏月晗在兵营,听他讲起妹妹的事,总是不自觉想起他的阿兄,他很羡慕同是出生入死的兄弟之间的亲情,而自己的阿兄从未去看过他,他总想着是阿兄太忙了,没想到阿兄从未期待过与他再次相见。

    当初距离哥哥已经过去两月有余了,很多兄弟都收到了家书,可他一封都没有,想念哥哥,盼望着哥哥穿着一身红衣来看他,他也时常望着飘摇的红色旗帜,想象着哥哥来看他的样子是否也会脸上洋溢着高兴……

    可他一次都没有来过,一次也没有………

    原来哥哥也会失落啊,他脸上挂着苦笑。

    她应该很幸运吧……他这样想,坐在石阶上,也像当初在兵营他靠着其他人的肩膀一样靠着哥哥的肩膀,微微侧头去看哥哥的侧脸,就像当年那个总是盼望着的小孩一样心里得到了慰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