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至少一项证据
因为跟源赖未来说过今天会早点回去，所以在收下山川崎夫人的钱后不久，我就与她道别，回到了源赖光家。
源赖未来依旧很热情地迎接我，然后将早就写在纸上的问题递给我看。
“皮卡丘是什么样子？小智后来打败小刚了吗？真的有神奇宝贝吗……”我挨个念出纸上写着的问题，嘴角忍不住微笑。
我很高兴，看来她很喜欢宝可梦的故事，只是这个时代既没有漫画也没有电视，大部分人的想象力都是贫瘠的，做不到看着苍白的文字描述就能脑补出一个从未见过的生物形象。
“等会我画给你看，皮卡丘的样子。”我回答道。
自己喜欢的东西可以被别人认可，总是件值得高兴的事。
曾经我也到处安利cl，不过身边看番的朋友本来就少，看得下去这种平淡日常番的朋友就更少。
没有一个被安利成功。
源赖未来把那本神奇宝贝还给我，意思大概是让我快写。
不过我不太喜欢在白天写东西，脑袋静不下来。
“晚上再写，晚上再写。”我说。
源赖未来一直跟着我进到房间。
我到处翻了翻，找到了一个竹筒，将今天连同之前的签都一并发进去。
想到有一天我抽的签会装满这个竹筒，我就莫名有一种满足感。
这就类似集邮吧？有点能理解集邮的人了。
或者说神奇宝贝的全图鉴收集？
我的收集癖好大概就是从神奇宝贝那会开始的，那之后不管玩什么都总想着先全图鉴，像是阴阳师。
“我知道你想和我玩，不过我现在想先泡个澡。”跟源赖未来说完后，我找到忠直，叫他帮忙准备热水。
因为从小受日本动漫的影响，我对在浴缸泡澡一直有种执念。
我是在农村长大的，小时候洗澡是用的澡盆，澡盆偶尔还兼职洗衣服。
年纪稍微大点就是用水桶，拿水瓢盛水把自己身上浇湿，接着再用沐浴露揉搓。
去到省会读书后，才开始用花洒。
不过始终没有像哆啦A梦或者蜡笔小新里面一样，用上浴缸泡澡。
现在真的实现小时候的，勉强算是心愿吧，却一点感觉也没有。
只是单纯觉得如果是冬天的话，用浴缸泡澡应该会很暖和。
不会像我小时候冬天洗澡一样，用水打湿身体后再强忍着寒冷搓沐浴露。
本来就已经很冷了，打湿后更是透心凉。
所以冬天洗澡总是草草完事。
很多事情都是这样，小时候梦寐以求的，到现在我都已经没什么感觉了。
小时候想吃幼儿园门口的小摊，母亲总是凶巴巴地告诉我那太上火了，可家里炒的菜重油重盐，时不时还一道菜吃三四顿，也没有好到哪去。
到小学就时不时能在电视上看到零食广告，印象最深的就算好丽友的巧克力派，那会真是做梦都想吃，不过我生在小城市，超市都很难找到，即使找到了母亲也不会给我买，总是反问我“那有什么好吃的”。
是啊，在我现在看来，那确实没什么好吃的，可儿时的我既然想吃，那买来给小孩尝尝也没什么吧？
总是以自己成年人的角度去批判小孩的好奇心，直到现在也令我生气。
小孩要什么，给就是了，又不是什么很贵的东西，到底有什么不行的？
我的母亲虽然总是说这个上火那个上火，但自己却喜欢吃辣椒辣条这些垃圾食品，在我看来，她只是单纯地不想买自己觉得不好吃或者自己不想吃的东西而已，而不是真的担心我上火。
小时候喜欢看动画片也要被说“有什么好看的”，想玩碰碰车也要被说“有什么好玩的”，在无数次热情提出自己想法又无数次被他们浇冷水后，现在反倒要怪我不愿意和他们说话，不愿意好好和他们说话。
到底是谁不愿意好好和我说话。
我泡在木制的浴缸里，后仰着闭上眼睛。
“真是够了……”
直到现在我也依然没有从过去走出来。
在我把一切都挑明说了后，他们也依然不觉得自己错了，只是说过去的就让它过去。
明明是他们让我至今还活在过去。
在沉下心来又一次次回首我的过去时，脑海里的那张面孔越来越清晰。
“幻想朋友吗……”
她在我被村子里的男孩孤立的时候给我介绍朋友，在我被欺负的时候挺身而出，在我难受的时候陪在我身旁，知道我有想吃的东西就去了打工赚钱带我逛超市，学习上有什么不懂的也总会教我，对我永远是有求必应，无论做什么都总是先想着我……
在我跟曾经的好友一个个决裂后，只有她始终没有变化，永远像我第一次喊她姐姐一样。
没有上初中后就开始抽烟喝酒，或者作恶欺人，满嘴脏话。
我铭记与她发生的一切，她曾是我唯一的依靠。
但是……
回想到这，我也觉得凯瑟琳这个形象，凯瑟琳对于儿时的我来说，确实过于梦幻了。
简直就像为了填补我儿时的孤独而生的一样。
我联想到了罗辑，在第一次看到三体里，罗辑构思幻想女友的桥段时，我就忍不住去想，会不会我的情况也和罗辑一样。
在凯瑟琳消失后的第一个早上，我就问过父母关于姐姐的事，他们告诉我哪有什么姐姐，就算真有姐姐，也不会叫凯瑟琳这种外国名。
直到被他们点醒，我才意识到凯瑟琳这个名字的问题。
那之前，我一直理所当然地叫着凯瑟琳。
可那又怎么样？不如说这反倒让我更加安心。
因为要是我幻想出来的，我肯定不可能去凯瑟琳这种名字。
要么是中式的，要么是日式的，像是唐雪见或者樱岛麻衣这些。
如果真的从不存在凯瑟琳的话，那么我原本的过去，是什么样的？
我会一直被村里的孩子孤立，直到上小学才真正有了朋友，不过很快又在初中因为他们变成混混而分道扬镳。
我会时不时被村里和学校的高年级孩子欺负，明明我很担小，但我不愿意让别人看出我很胆小，所以即便道歉就能被放过我也不愿意低头，惹得最后挨打。
也从来没有人带我去玩过碰碰车和海盗船，更没有人把一个月的打工钱全部用来带我逛超市。
难受的时候只能自己默默流眼泪，被父亲看到了就要骂我只会哭，母亲只会让我反思自己，认为被骂肯定是我有错在先，被打肯定是我先招惹别人。。
没有人会在我被父母骂的时候帮我说话，也没有人会在我离开教室后出来给我送伞。
没有人会温柔地摸着我的头，相信我乒乓球一定可以打出成绩，游戏一定可以打出成绩。
“……”
开什么玩笑，如果真是这样，以我的性格，早就分解在泥土里了。
无论如何，也请我自己相信，凯瑟琳这个姐姐是一定存在的，即便所有人都否定她。
而且，至少有一点是可以证明她真的存在过。
那就是我身上的健身痕迹，以及我办的健身卡。
如果她从不存在，那么我想不通我会因为什么而去健身。
这是大部分人一辈子都不会接触到的事。
这会，源赖未来不知道从哪里突然蹦出来，手上举着一个本子，上面写道：洗完了吗？
她真是一点距离感都没有，连这种时候都能闯进来。
不过想想也是，我小时候也没什么性别概念，也许是农村看的比较开，似乎到小学二三年级为止，我都还可以和姐姐妹妹一起洗澡，一起睡觉。
她也一脸毫无自觉的样子，在她看来这没什么不妥。
“先出去吧，”我说，“马上就好。”
源赖未来依旧很热情地迎接我，然后将早就写在纸上的问题递给我看。
“皮卡丘是什么样子？小智后来打败小刚了吗？真的有神奇宝贝吗……”我挨个念出纸上写着的问题，嘴角忍不住微笑。
我很高兴，看来她很喜欢宝可梦的故事，只是这个时代既没有漫画也没有电视，大部分人的想象力都是贫瘠的，做不到看着苍白的文字描述就能脑补出一个从未见过的生物形象。
“等会我画给你看，皮卡丘的样子。”我回答道。
自己喜欢的东西可以被别人认可，总是件值得高兴的事。
曾经我也到处安利cl，不过身边看番的朋友本来就少，看得下去这种平淡日常番的朋友就更少。
没有一个被安利成功。
源赖未来把那本神奇宝贝还给我，意思大概是让我快写。
不过我不太喜欢在白天写东西，脑袋静不下来。
“晚上再写，晚上再写。”我说。
源赖未来一直跟着我进到房间。
我到处翻了翻，找到了一个竹筒，将今天连同之前的签都一并发进去。
想到有一天我抽的签会装满这个竹筒，我就莫名有一种满足感。
这就类似集邮吧？有点能理解集邮的人了。
或者说神奇宝贝的全图鉴收集？
我的收集癖好大概就是从神奇宝贝那会开始的，那之后不管玩什么都总想着先全图鉴，像是阴阳师。
“我知道你想和我玩，不过我现在想先泡个澡。”跟源赖未来说完后，我找到忠直，叫他帮忙准备热水。
因为从小受日本动漫的影响，我对在浴缸泡澡一直有种执念。
我是在农村长大的，小时候洗澡是用的澡盆，澡盆偶尔还兼职洗衣服。
年纪稍微大点就是用水桶，拿水瓢盛水把自己身上浇湿，接着再用沐浴露揉搓。
去到省会读书后，才开始用花洒。
不过始终没有像哆啦A梦或者蜡笔小新里面一样，用上浴缸泡澡。
现在真的实现小时候的，勉强算是心愿吧，却一点感觉也没有。
只是单纯觉得如果是冬天的话，用浴缸泡澡应该会很暖和。
不会像我小时候冬天洗澡一样，用水打湿身体后再强忍着寒冷搓沐浴露。
本来就已经很冷了，打湿后更是透心凉。
所以冬天洗澡总是草草完事。
很多事情都是这样，小时候梦寐以求的，到现在我都已经没什么感觉了。
小时候想吃幼儿园门口的小摊，母亲总是凶巴巴地告诉我那太上火了，可家里炒的菜重油重盐，时不时还一道菜吃三四顿，也没有好到哪去。
到小学就时不时能在电视上看到零食广告，印象最深的就算好丽友的巧克力派，那会真是做梦都想吃，不过我生在小城市，超市都很难找到，即使找到了母亲也不会给我买，总是反问我“那有什么好吃的”。
是啊，在我现在看来，那确实没什么好吃的，可儿时的我既然想吃，那买来给小孩尝尝也没什么吧？
总是以自己成年人的角度去批判小孩的好奇心，直到现在也令我生气。
小孩要什么，给就是了，又不是什么很贵的东西，到底有什么不行的？
我的母亲虽然总是说这个上火那个上火，但自己却喜欢吃辣椒辣条这些垃圾食品，在我看来，她只是单纯地不想买自己觉得不好吃或者自己不想吃的东西而已，而不是真的担心我上火。
小时候喜欢看动画片也要被说“有什么好看的”，想玩碰碰车也要被说“有什么好玩的”，在无数次热情提出自己想法又无数次被他们浇冷水后，现在反倒要怪我不愿意和他们说话，不愿意好好和他们说话。
到底是谁不愿意好好和我说话。
我泡在木制的浴缸里，后仰着闭上眼睛。
“真是够了……”
直到现在我也依然没有从过去走出来。
在我把一切都挑明说了后，他们也依然不觉得自己错了，只是说过去的就让它过去。
明明是他们让我至今还活在过去。
在沉下心来又一次次回首我的过去时，脑海里的那张面孔越来越清晰。
“幻想朋友吗……”
她在我被村子里的男孩孤立的时候给我介绍朋友，在我被欺负的时候挺身而出，在我难受的时候陪在我身旁，知道我有想吃的东西就去了打工赚钱带我逛超市，学习上有什么不懂的也总会教我，对我永远是有求必应，无论做什么都总是先想着我……
在我跟曾经的好友一个个决裂后，只有她始终没有变化，永远像我第一次喊她姐姐一样。
没有上初中后就开始抽烟喝酒，或者作恶欺人，满嘴脏话。
我铭记与她发生的一切，她曾是我唯一的依靠。
但是……
回想到这，我也觉得凯瑟琳这个形象，凯瑟琳对于儿时的我来说，确实过于梦幻了。
简直就像为了填补我儿时的孤独而生的一样。
我联想到了罗辑，在第一次看到三体里，罗辑构思幻想女友的桥段时，我就忍不住去想，会不会我的情况也和罗辑一样。
在凯瑟琳消失后的第一个早上，我就问过父母关于姐姐的事，他们告诉我哪有什么姐姐，就算真有姐姐，也不会叫凯瑟琳这种外国名。
直到被他们点醒，我才意识到凯瑟琳这个名字的问题。
那之前，我一直理所当然地叫着凯瑟琳。
可那又怎么样？不如说这反倒让我更加安心。
因为要是我幻想出来的，我肯定不可能去凯瑟琳这种名字。
要么是中式的，要么是日式的，像是唐雪见或者樱岛麻衣这些。
如果真的从不存在凯瑟琳的话，那么我原本的过去，是什么样的？
我会一直被村里的孩子孤立，直到上小学才真正有了朋友，不过很快又在初中因为他们变成混混而分道扬镳。
我会时不时被村里和学校的高年级孩子欺负，明明我很担小，但我不愿意让别人看出我很胆小，所以即便道歉就能被放过我也不愿意低头，惹得最后挨打。
也从来没有人带我去玩过碰碰车和海盗船，更没有人把一个月的打工钱全部用来带我逛超市。
难受的时候只能自己默默流眼泪，被父亲看到了就要骂我只会哭，母亲只会让我反思自己，认为被骂肯定是我有错在先，被打肯定是我先招惹别人。。
没有人会在我被父母骂的时候帮我说话，也没有人会在我离开教室后出来给我送伞。
没有人会温柔地摸着我的头，相信我乒乓球一定可以打出成绩，游戏一定可以打出成绩。
“……”
开什么玩笑，如果真是这样，以我的性格，早就分解在泥土里了。
无论如何，也请我自己相信，凯瑟琳这个姐姐是一定存在的，即便所有人都否定她。
而且，至少有一点是可以证明她真的存在过。
那就是我身上的健身痕迹，以及我办的健身卡。
如果她从不存在，那么我想不通我会因为什么而去健身。
这是大部分人一辈子都不会接触到的事。
这会，源赖未来不知道从哪里突然蹦出来，手上举着一个本子，上面写道：洗完了吗？
她真是一点距离感都没有，连这种时候都能闯进来。
不过想想也是，我小时候也没什么性别概念，也许是农村看的比较开，似乎到小学二三年级为止，我都还可以和姐姐妹妹一起洗澡，一起睡觉。
她也一脸毫无自觉的样子，在她看来这没什么不妥。
“先出去吧，”我说，“马上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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