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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3:霸下逐龙,一梦难解千愁/ 09 还有一只大猴子

    三人一路前行,打斗的声响越来越大。

    当他们来到争斗现场时,发现三名试炼者背靠背围成一圈,正苦苦抵挡着魔猿的进攻,却是幻剑重影、百炼云覆海和撕裂者熊魃。

    攻击重影等人的魔猿共有四头,牠们将三人围在中央,正不断地发起进攻。

    三强之中,本以“幻剑”重影的排名最为靠前。重影的一身功夫都在身法和快剑,他的剑出招奇快无比,目力稍差的武者,根本跟不上其出剑的速度,只能看见剑影叠叠重重,故而被世人称为“幻剑”。以速度而言,重影的剑速尤在魔猿之上,怎奈何这些畜生皮糙肉厚,幻剑虽快,却无法给魔猿带来实质性的伤害。以重影的身法和速度,本可与魔猿展开缠斗,趁隙攻击眼、喉等弱点,只是如此一来,三人联防的阵型势必会土崩瓦解,是以三人之中,倒数他应付得最为吃力。

    熊魃的体格和力量为三人之最。他的动作虽远不及重影迅猛,但凭借着一身惊人的蛮力,倒也硬抗下了一头魔猿。撕裂者每挥出一斧,便伴随着一声暴喝,犹若平地起春雷。适才星岚等人听见的喊声,大半便是由他发出来的。

    防御压力最大的,是百炼强者云覆海,他同时抵御着两头魔猿的攻击。

    数年未见,云覆海的实力可谓是突飞猛进。只见他将三枚火流星舞得密不透风,将魔猿逼得无法近身。在那两头魔猿的腿上和前胸,分别有一片焦黑,显然已吃过了火流星的苦头。魔猿虽是异兽,但是怕火的天性依然与野兽无异,一时都不敢过分紧逼。

    三人奋力协作,虽勉力支撑,却亦已险象环生。

    眼见形势急迫,傀女等人不再耽搁,立时便加入了战局。

    幻剑等人见强援已至,俱是精神一振,局势顿时为之扭转。北地六强转守为攻,对魔猿发起猛攻。这些怪物也真是彪悍,不但没有丝毫怯意,反而变得越发狂暴。诸人虽然占据了上风,但要一举将其击溃,却也绝非易事。

    双方正斗得难解难分,却见东侧林间树影剧晃,颤若筛糠,轰声雷雷,仿若地牛翻身。

    一个巨大的黑影在密林深处涌现,逼近。鸟雀倏然惊飞,树冠颤巍娑影。影过之处,杉木东倒西歪,地动山摇,一头雄山般的巨兽,破林而出,对着诸人一声巨哮,直震得落叶纷飞,沸反盈天。

    六人四猿都惊得呆了,一时间竟不约而同地停下争斗,愣愣地望着那巨怪。

    那怪物身高足有三丈开外,其状有若猩猿,浑身毛发泛棕,两条臂膀粗壮若杉木,下颚的獠牙如长剑般探出,双眼其大如斗,好似一座移动的小山,好不骇人。

    “这是什么怪物……”沙迦感到嗓门发哑,“难道是那些猴子的爸爸吗?父神啊!怎么能这般巨大!”

    诗者的感慨未毕,却见那巨猿猛地跃起,直坠至魔猿跟前,随手抄起一只,如啃黄瓜似的,一口咬掉了其半个脑袋,津津有味地咀嚼起来。

    剩下的三头魔猿发出惊恐的哮声,飞快地蹿上枝头,头也不回地逃向兰林深处。

    那巨猿也不去追赶,大快朵颐地享受着自己的大餐,不多时便将其啃了个干净。

    北地诸强呆若木鸡,丝毫不敢妄动,唯恐惹怒这可怕的“大猴子”。

    沙迦微微靠向星岚,颤声道:“你,怎么看?”

    “牠肯定不是那些猴子的爸爸!”不死者斩钉截铁地道,“父亲是不会吃自己孩子的!”

    看着星岚一本正经的模样,沙迦哭笑不得:“我是说眼下我们该怎么办?我从来没听说过这种怪物,要是真和牠打起来,只怕我们几个加起来都不够它填牙缝的。”

    不死者的星眸微微泛着红光:“不试试,又怎么会知道?”

    “你们几个,没受伤吧?”

    巨猿忽然口吐人言,惊得诸人半晌说不出话来。撕裂者伸出“熊掌”,用力拍打着自己的脸颊:“喂喂!我说,我不是在做梦吧?这猩猩居然在说话?”

    “阿七不是猩猩,牠也没和你们说话,说话的是我……”

    诸人顺着声源望去。在那巨猿的肩膀上,坐着一个十四、五岁的男孩,正对着诸人露出善意的笑容。男孩身形纤瘦,大半个身子都被巨猿稠密的毛发所遮掩,再加上诸人先前的注意力都被巨猿所吸引,竟无人察觉到那肩膀上竟然有个孩子……

    “我认得你!”沙迦嚷道,“你是神殿的试炼者,之前我见你独自一人入林。”

    男孩点头:“我方才带着阿七在林中游弋,听见这里传来争斗之声,所以特地赶来瞧瞧。如今看来,倒是有些多此一举了,以各位兄长的实力,即便阿七不出手,亦足以能够应对。”

    傀女望着那男孩,“咯咯”一笑:“真是谢谢小兄弟的一番美意啦。不过大家同为试炼者,争的是那至强之名,少一人竞争便多一份机会,小兄弟救了我们,岂不是平白多了许多竞争者?”

    男孩微微一愣,摇头道:“我倒从未想过这些,不过神子告诫我们:凡间世俗之虚名,皆过眼云烟……残星此次入世,为的是磨炼心性,领悟天道。天父慈悲,怜我世人悲苦,是故需长存慈悲之心、怜爱之心、济世之心。若为世俗虚名而罔顾本心,那是本末倒置,有悖入世的本意了……”

    眼见这孩子小小年纪,竟然有如斯境界,诸人皆暗自钦佩,均想:“父神殿自创立以来,历经数百年而不衰,成为世间信仰的正统,果有其独到之处。便是这一小小的孩童,亦存济世扬善之心,视世俗虚名如浮云,当真了不起。”

    傀女笑道:“小弟弟的名字叫残星吗?果然是好名字。你这猩猩是从何处得来的?方才在林外时,好像没有看见你携带在身边啊?”

    “阿七并非是世间凡兽,是我从天界召来的。”残星正色道,“另外,阿七不是猩猩,是上古直木猿。你说他是猩猩,他可是会生气的。”

    “啊,咯咯咯,原来是天界圣兽,难怪如此威猛不凡!”傀女嘴上赞羡,心底里却在暗骂,“你这娃娃看似淳朴,却满嘴的鬼话。你不愿说明来历,回绝便是,说什么从天界召来的,当奴家是小孩子吗?”

    “既然各位兄长无恙,残星便先行别过,期待在湖畔渡口与诸位兄长再聚。”残星双手交错,微躬行礼,随后一扯阿七项间鬃毛,巨猿数个纵跃,便遁入林间,扬长而去。云覆海感慨道:“神殿果真是卧虎藏龙,一个小小的孩童,竟也有这等本事!”

    重影冷哼一声:“感慨的话等试炼结束后再说吧。这里闹出那么大动静,‘猎手’们随时都有可能赶过来。不想成为猎物的,便赶紧离开此地!”

    诸人再次眺望了一眼巨猿消失的方向,继而向北潜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