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3：霸下逐龙，一梦难解千愁/ 24 恋霜
碧湖之上，波光粼粼，烟波浩渺。
一艘双层大船，正缓缓驶向湖心中央的孤岛。
第二轮试炼完毕，凡是被淘汰的试炼者，都被另行安置，晋级者们坐上了大船，前往湖心岛去接受最后的试炼。
倚靠在桅杆旁，感受着清风拂面，沙迦轻拨琴弦：“傀女她们不在，总感觉好似少了什么。”
北地六强中，重影、熊魃和傀女均遭淘汰，此刻止剩下云覆海、星岚和沙迦三人，闻言皆不由得泛起少许惆怅。百炼强者打起精神，露出笑容：“没办法，龙之试炼便是这般，这次我们能有三人晋级，已是极为难得了。”
星岚轻抚着“夜星”，道：“这次来到霸都，才知天下之大，豪杰遍地。若偏隅于北地边陲，又怎能见识到这些精彩？却不知那第三场试炼，又会是如何？”
“这个嘛，我倒是略知一二。”云覆海故作神秘地笑了笑，低声道：“听说历届龙之试炼的最后一场，都会由陛下亲自进行考核，所以也被称为‘御前试炼’。如果不出意外，待会你们便会见到北国之王了！”
沙迦闻言立时兴奋起来：“海哥，你见过佣兵王吗？”
“呼呵呵，陛下平日深居宫中，哪是我能轻易见到的？”云覆海微微摇头，“不过听叔父说，陛下的容貌与先王后极为神似，说是绝代佳人亦不为过。”
不死者一愣神：“你是说，当代佣兵王是个女的？”
云覆海瞥了他一眼：“你还真是孤陋寡闻啊！陛下是勇烈先王冬日与诺氏王女恋秋的嫡长女，单名一个雨字，是为第二代佣兵王。”
“不是说北国以武立邦，以勇为尊吗？怎么会让一个女人当王？”
“呼呵呵呵，你可别小觑了陛下，她可不是普通的女人！”百炼强者仰起头，神色间极是倾慕：“正如你所言，北国以勇为尊，陛下之所以能继位，一方面固然是因为诸多佣兵和老臣感念先王的恩情，但另一方面，她亦确实无愧于强者之名。叔父和我说过，当年为了考核陛下的武艺，先王曾特意安排了一场御前比斗，让陛下与三名龙阶强者角逐，结果你猜怎的？陛下竟以一己之力击败三大龙阶，满朝为之震惊！”
星岚闻言大感意外，追问：“胜的是哪三位龙阶？”
“我也曾问过叔父，可是老头子却怎么都不肯说。”云覆海偷偷瞥了一眼站在船首的“千淬”，低声道：“我估摸着，那三人之中，多半就有老头子在。他素来好面子，所以才打死都不肯说。不过叔父说了，当今北国，陛下的实力怕不做第二人遐想。想那升龙是何等桀骜之人，却甘心在王前麾下称臣，这等手段和本事，当世又有几人能够？”
沙迦在旁揣测：“不知这御前试炼是怎么个考法？莫非是佣兵王亲自与我们过招吗？”
“这我就不知道了，御前试炼的内容，老头子向来不肯透露。”云覆海摆了摆手，“待会若是能觐见陛下，自然便会知道了，现在想太多也是无用。”
闲话间，不知不觉，大船已然靠岸。
试炼者们陆续下船，只见这岛上绿荫丛密，景色怡人，一座造型典雅的宫殿屹立于矮丘之上，殿前是一道由碎石铺成的小径，直蔓延至岸边，两边种满了薰衣草，春风抚过，花香四溢，沁人心扉。
升龙、诺月、云千锤三位龙阶率先前行，十位试炼者紧随其后。
及至殿前，十六名御前佣兵分列两侧，旌旗林立，仪仗鲜明，煞是威武。
在殿门前的左侧，摆放着一块黑色的石碑。石碑的的表层斑驳黯淡，边角多有磨损，显然已有好些年岁了，碑上镌刻着一首三十二字的古赋：
慕夜贪月，醉卧太虚，林峰寂谧，夜枭孤啼；
云海倒悬，骤雪莽莽，不恋红颜，独爱寒霜。
星岚不通辞赋，自也不晓得好坏。沙迦却看得两眼发光，兴奋地嚷道：“这是《恋霜》……看这字迹，不会错的，这是圣诺兰的真迹！”
圣诺兰是北国诺氏先祖，神子七大圣徒之一，继“圣文”后，担任第二代教宗，被后世追谥为圣。圣诺兰文采出众，精通辞赋，曾留下诸多文墨瑰宝。这一首《恋霜》，是圣诺兰早年在北海观星时所著，后由工匠将其镌刻于石碑之上。诺兰归天后，诺氏后人感怀先祖，将其视为传世之珍。诺氏受封于北国时，将此碑从北海一路运至霸都。佣兵王一统后，此碑一度不知所踪，本以为已毁于战火之中，却未曾想被搬来了这里。
诗者喜不自胜，诺月在旁道：“这殿名为兰心殿，是先代王后疗养静心之所在。王后生平最爱此赋，故而先王命人将其搬来，安置于此，以便随时观瞻。”
水祭司回顾一众试炼者，朗声道：“诸位，这第三场试炼，将会由吾王亲自进行考核。如今陛下已在殿中，北国自勇烈先王始，以武立邦，以勇为尊，人无贵贱，更不讲究诸多礼法尊卑。只是陛下恭为天下佣兵之王，还请诸位觐见时切勿妄言无礼，否则即便陛下不见责，吾等亦不会坐视。”
“现在，就请诸位随我等入殿。”
想到即将要见到北国之王，无论是沙迦还是星岚都不由得有些忐忑，就连素来率性而为的醉梦生，神色间也带着一丝凝重。
兰心殿内的装饰极为素雅。
四周壁墙皆是以寻常青石堆砌，既无挂画，亦无浮雕，十二根巨大的圆柱撑起屋顶。那屋顶是以一百零八块巨型水琉璃拼砌而成的，斜阳俯照在其上，折射出绚丽的七彩光晕，将整个殿堂渲染得异常明亮。
在大殿的四个角落，摆放着足有一人高的铜制香炉，一股淡淡的麝香味弥漫在空中。
殿门的正前方，是一座二十八层陛阶的高台，当代佣兵王正端坐于王座之上，饶有兴致地俯瞰着一众试炼者。
北国王者身穿一袭锦绣玉裳，上绣彩鸾，肩披鎏金羽翎，腰缠百花玉带。
王的脸上戴着一个镂金面罩，遮住了鼻尖和朱唇，只露得眉似新月，眸若清泉，青丝如画。虽止见得半张脸，却已让人倍感惊艳。即便是素来对美女不甚在意的不死者，此刻也不由得暗自揣测那面罩之下究竟是何等的绝代风华。
三位龙阶于王前行礼。
水祭司禀道：“陛下，本届御前试炼者，已尽数聚集于此，他们是：南山岳、沙迦、梧桐、星岚、赤旗醉梦生、百媚生、千重、云覆海、宿未眠、残星，总计十人，请吾王观瞻。”
王微微颔首，朱唇轻启：“重臣有累，一旁静候少歇。”
龙阶应诺，径自退到一旁。
陛阶之上，王目轻眺，掠过一众试炼者，诸人与之相对，只觉得其眸宛若明镜，又似一泓清泉，清澈见底，令人如沐春风。
“诸位能抵达此间，已甚是不易。”
“第一场试炼，考验的是生存能力与协作能力；第二场试炼，比的是个人勇武；这第三场试炼，孤想要看一看诸位的意志和决心。凡我佣兵，不问门第，不重出身，以勇为尊。”
“勇者，非止武艺超群，浴血拼杀，更重要的，是在任何情况下都能贯彻自己的信念！”
“现在，请诸位随孤一起，去参加最后的试炼。”
言讫，王者盈盈起身，步下玉阶，来到高台畔的侧门边，推门而出。
一艘双层大船，正缓缓驶向湖心中央的孤岛。
第二轮试炼完毕，凡是被淘汰的试炼者，都被另行安置，晋级者们坐上了大船，前往湖心岛去接受最后的试炼。
倚靠在桅杆旁，感受着清风拂面，沙迦轻拨琴弦：“傀女她们不在，总感觉好似少了什么。”
北地六强中，重影、熊魃和傀女均遭淘汰，此刻止剩下云覆海、星岚和沙迦三人，闻言皆不由得泛起少许惆怅。百炼强者打起精神，露出笑容：“没办法，龙之试炼便是这般，这次我们能有三人晋级，已是极为难得了。”
星岚轻抚着“夜星”，道：“这次来到霸都，才知天下之大，豪杰遍地。若偏隅于北地边陲，又怎能见识到这些精彩？却不知那第三场试炼，又会是如何？”
“这个嘛，我倒是略知一二。”云覆海故作神秘地笑了笑，低声道：“听说历届龙之试炼的最后一场，都会由陛下亲自进行考核，所以也被称为‘御前试炼’。如果不出意外，待会你们便会见到北国之王了！”
沙迦闻言立时兴奋起来：“海哥，你见过佣兵王吗？”
“呼呵呵，陛下平日深居宫中，哪是我能轻易见到的？”云覆海微微摇头，“不过听叔父说，陛下的容貌与先王后极为神似，说是绝代佳人亦不为过。”
不死者一愣神：“你是说，当代佣兵王是个女的？”
云覆海瞥了他一眼：“你还真是孤陋寡闻啊！陛下是勇烈先王冬日与诺氏王女恋秋的嫡长女，单名一个雨字，是为第二代佣兵王。”
“不是说北国以武立邦，以勇为尊吗？怎么会让一个女人当王？”
“呼呵呵呵，你可别小觑了陛下，她可不是普通的女人！”百炼强者仰起头，神色间极是倾慕：“正如你所言，北国以勇为尊，陛下之所以能继位，一方面固然是因为诸多佣兵和老臣感念先王的恩情，但另一方面，她亦确实无愧于强者之名。叔父和我说过，当年为了考核陛下的武艺，先王曾特意安排了一场御前比斗，让陛下与三名龙阶强者角逐，结果你猜怎的？陛下竟以一己之力击败三大龙阶，满朝为之震惊！”
星岚闻言大感意外，追问：“胜的是哪三位龙阶？”
“我也曾问过叔父，可是老头子却怎么都不肯说。”云覆海偷偷瞥了一眼站在船首的“千淬”，低声道：“我估摸着，那三人之中，多半就有老头子在。他素来好面子，所以才打死都不肯说。不过叔父说了，当今北国，陛下的实力怕不做第二人遐想。想那升龙是何等桀骜之人，却甘心在王前麾下称臣，这等手段和本事，当世又有几人能够？”
沙迦在旁揣测：“不知这御前试炼是怎么个考法？莫非是佣兵王亲自与我们过招吗？”
“这我就不知道了，御前试炼的内容，老头子向来不肯透露。”云覆海摆了摆手，“待会若是能觐见陛下，自然便会知道了，现在想太多也是无用。”
闲话间，不知不觉，大船已然靠岸。
试炼者们陆续下船，只见这岛上绿荫丛密，景色怡人，一座造型典雅的宫殿屹立于矮丘之上，殿前是一道由碎石铺成的小径，直蔓延至岸边，两边种满了薰衣草，春风抚过，花香四溢，沁人心扉。
升龙、诺月、云千锤三位龙阶率先前行，十位试炼者紧随其后。
及至殿前，十六名御前佣兵分列两侧，旌旗林立，仪仗鲜明，煞是威武。
在殿门前的左侧，摆放着一块黑色的石碑。石碑的的表层斑驳黯淡，边角多有磨损，显然已有好些年岁了，碑上镌刻着一首三十二字的古赋：
慕夜贪月，醉卧太虚，林峰寂谧，夜枭孤啼；
云海倒悬，骤雪莽莽，不恋红颜，独爱寒霜。
星岚不通辞赋，自也不晓得好坏。沙迦却看得两眼发光，兴奋地嚷道：“这是《恋霜》……看这字迹，不会错的，这是圣诺兰的真迹！”
圣诺兰是北国诺氏先祖，神子七大圣徒之一，继“圣文”后，担任第二代教宗，被后世追谥为圣。圣诺兰文采出众，精通辞赋，曾留下诸多文墨瑰宝。这一首《恋霜》，是圣诺兰早年在北海观星时所著，后由工匠将其镌刻于石碑之上。诺兰归天后，诺氏后人感怀先祖，将其视为传世之珍。诺氏受封于北国时，将此碑从北海一路运至霸都。佣兵王一统后，此碑一度不知所踪，本以为已毁于战火之中，却未曾想被搬来了这里。
诗者喜不自胜，诺月在旁道：“这殿名为兰心殿，是先代王后疗养静心之所在。王后生平最爱此赋，故而先王命人将其搬来，安置于此，以便随时观瞻。”
水祭司回顾一众试炼者，朗声道：“诸位，这第三场试炼，将会由吾王亲自进行考核。如今陛下已在殿中，北国自勇烈先王始，以武立邦，以勇为尊，人无贵贱，更不讲究诸多礼法尊卑。只是陛下恭为天下佣兵之王，还请诸位觐见时切勿妄言无礼，否则即便陛下不见责，吾等亦不会坐视。”
“现在，就请诸位随我等入殿。”
想到即将要见到北国之王，无论是沙迦还是星岚都不由得有些忐忑，就连素来率性而为的醉梦生，神色间也带着一丝凝重。
兰心殿内的装饰极为素雅。
四周壁墙皆是以寻常青石堆砌，既无挂画，亦无浮雕，十二根巨大的圆柱撑起屋顶。那屋顶是以一百零八块巨型水琉璃拼砌而成的，斜阳俯照在其上，折射出绚丽的七彩光晕，将整个殿堂渲染得异常明亮。
在大殿的四个角落，摆放着足有一人高的铜制香炉，一股淡淡的麝香味弥漫在空中。
殿门的正前方，是一座二十八层陛阶的高台，当代佣兵王正端坐于王座之上，饶有兴致地俯瞰着一众试炼者。
北国王者身穿一袭锦绣玉裳，上绣彩鸾，肩披鎏金羽翎，腰缠百花玉带。
王的脸上戴着一个镂金面罩，遮住了鼻尖和朱唇，只露得眉似新月，眸若清泉，青丝如画。虽止见得半张脸，却已让人倍感惊艳。即便是素来对美女不甚在意的不死者，此刻也不由得暗自揣测那面罩之下究竟是何等的绝代风华。
三位龙阶于王前行礼。
水祭司禀道：“陛下，本届御前试炼者，已尽数聚集于此，他们是：南山岳、沙迦、梧桐、星岚、赤旗醉梦生、百媚生、千重、云覆海、宿未眠、残星，总计十人，请吾王观瞻。”
王微微颔首，朱唇轻启：“重臣有累，一旁静候少歇。”
龙阶应诺，径自退到一旁。
陛阶之上，王目轻眺，掠过一众试炼者，诸人与之相对，只觉得其眸宛若明镜，又似一泓清泉，清澈见底，令人如沐春风。
“诸位能抵达此间，已甚是不易。”
“第一场试炼，考验的是生存能力与协作能力；第二场试炼，比的是个人勇武；这第三场试炼，孤想要看一看诸位的意志和决心。凡我佣兵，不问门第，不重出身，以勇为尊。”
“勇者，非止武艺超群，浴血拼杀，更重要的，是在任何情况下都能贯彻自己的信念！”
“现在，请诸位随孤一起，去参加最后的试炼。”
言讫，王者盈盈起身，步下玉阶，来到高台畔的侧门边，推门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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