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4：残阳胜血，古道西风瘦马/ 22 真正的怪物
那是一头用金属堆砌出来的“怪物”。
牠的体型如此庞大，斜靠在岩壁上，其背部经过长期的腐蚀，已经和砂岩融在了一起。
“怪物”的双腿和左臂都已不见，只剩下一条右臂耷拉在地上，铁掌中半握着一把锈迹斑斑的残剑。三人从未见过如此巨大的剑，剑刃足有两米来长，剑脊厚重，这要是用纯铁铸造，只怕不下数百斤沉。
那“钢铁怪物”身后长着一对翅膀，无力地垂落在身畔，铁翎洒落一地。
“怪物”的躯干有若桶状，上面布满了划痕，插着许多箭翎和掷矛，在其正中的位置，被划开了一道巨大的口子，几乎将那铁桶一剖为二。
若是这金属怪也和人一般有着生命，那这便是致命的一击。
“这究竟是什么怪物？”沙迦看得目瞪口呆，半晌回不过神来。
“去，”升龙望着双头隼，沉声道：“请水祭司来。”
不多会功夫，诺月和残星、梧桐来到岩洞中，宿未眠和星岚则在上方守护銮驾。
“这个，难道是……”水祭司深吸了一口冷气，略带疑惑地望向残星，眼中充满了不可思议。
“不会错的，”残星的眼中同样闪烁着诧异，语气却极为肯定，“这便是魔国的‘巨魔神兵’，我在‘琅琊阁’的图鉴中见过。”
“果然……”诺月的声音微微震颤，“《神典》中记载的神话和传说，竟然真的存在！”
残星望向诺月：“难道水祭司以为《神典》中所描述的，都只不过是些虚妄的传说吗？”
诺月闻言一愣，神情略显尴尬：“《神典》中的微言大义，诺月素来都奉为圭臬，只是神子诞生前的种种，过于扑朔迷离，我一直以为是年代久远，以至有所夸大。”
“诚如所言，《神典》所述或有偏颇，却并非是空穴来风。”残星走上前去，俯下身子，轻轻抚摸着那巨大的残剑，那剑身上已布满了青苔：“水祭司请看，可能认得出这把剑？”
水祭司凑上前去，细细观摩，脸上倏然变色：“这……这是‘屠龙’剑？”
“世间名剑有七，一曰‘闪华’，二曰‘雷霆’，三曰‘千针’，四曰‘偃月’，五曰‘狮牙’，六曰‘噬魂’，七曰‘屠龙’。‘屠龙’自黄昏传承，遗留神峰，重三百八十三斤，刃长一丈，世间无人能舞。羲氏仰光六剑皆晓，乃于神峰悟剑，三年，方能驱动‘屠龙’，晓七剑而通万剑，自此为天下剑宗之首，位列七大神典，世人尊之为剑圣。”残星望着水祭司，逐字逐句地道：“方才这一段，摘自《神典·列传·七剑》，水祭司想必也曾经读过。”
诺月脸色惨白，缓缓点头：“我在神峰时，曾有幸瞻仰过‘屠龙’剑，确实是同样的款式。原来屠龙剑竟是‘巨魔神兵’的兵器，也是，若不是这些巨型魔兵，如何能使得动这般沉重的兵器？如非亲眼所见，实在难以相信世间真的有这般恐怖的魔兵。”
“炼兵之道，源起于偃师，兴盛于魔国。”残星此刻的神情，一改往日的腼腆，宛如一位洞察世事的智者：“根据记载，当年魔国以三百具‘巨魔神兵’纵横西域，世俗莫有能敌，甚至足以比肩神明。正是因为这些魔兵太过于恐怖，所以在魔国覆灭后，各国销毁了所有的魔兵以及相关的文献和资料，就是怕这些绝世凶器流传至世间，再次引发浩劫。”
诸人望着那被碎月腐蚀的“怪物”，遥想“巨魔神兵”昔日的威风，皆不禁有些感慨。
沙迦走到巨型魔兵前，感受着文明变迁的沧海桑田，忽而察觉到了些什么，神色一变：“噢，我的月亮！你快来看！”水祭司闻言赶来，诗者指着那魔兵的独臂，指尖微微颤抖着：“这，这好像……是降魔臂！”
诸人闻言又是一惊，诺月急忙细看，发现那铁臂无论是外形还是构建，都与斗星的降魔臂极为相似，只是尺寸要大上许多。“你再看那！”沙迦指着那双耷拉在地上的铁翼，“那铁翼，是不是……”
“死神之翼！”诺月倒吸了一口冷气，“魔兵王！”
水祭司望向残星：“那魔兵王，是不是已经掌握了‘巨魔神兵’的锻造之法？”
残星沉吟半晌，回道：“据我所知，多年以前，厌胜确曾来过荒地，在这儿待了一阵。或许是那时候找到了些什么。不过我想，他应该还未能成功锻造出‘巨魔神兵’。”
“为何能如此确定？”
“因为那魔头若是真的成功了，只怕如今神峰的山脚下已经布满巨型魔兵了。”残星苦笑道，“不过以魔兵王的能力，谁也吃不准他是否会重现‘巨魔神兵团’。若真如此，只怕世上又将迎来一次浩劫。”
诸人闻言，心中皆有些不安。
“这个家伙，”沙迦指了指残破的巨型魔兵，“我们应该如何处置？”
“就让它永远留在这地下吧，”残星道，“这些人间凶器，本就不该留存在世上，希望它永远都不要再重见天日了。”
攀出岩洞，升龙命人将陷坑入口加固，重新掩埋起来。
残星站在陷坑旁，默默祷告。
梧桐悄悄凑到沙迦耳畔，轻声道：“残星这小子平时看着腼腆，怎么知道那么多辛秘？看这样子，他对神殿过往辛秘的了解，怕还在水祭司之上。这小子处处透着神秘，却不知究竟是什么身份？”
“你还记得龙阶试炼时，他凭空召唤出的那头巨猿吗？”
“当然记得！”梧桐心有余悸道，“当时真的吓到我了，我到现在都不明白，他是怎么做到的。”
“你知道，我是一名诗者，生平最喜收集各类诗词。不过我不喜欢《雅》、《颂》这类循规蹈矩的陈腔滥调，更喜爱《国风》这类民间传唱的篇章，特别是那些来源于坊间的绯闻和秘闻，更是我的心头好。那些看似荒诞的故事，往往别有玄机和寓意。”沙迦望着残星手中捧着的黑色典籍，沉吟道：“我记得，在《巽风》中，曾读过这么一篇：
人们说：
万事皆有因果，百年自有轮回，
这世间已经历过太多苦难。
看啊，
恶魔自深渊来到人间，
带着战争、饥荒、瘟疫和死亡，
牠的眼中流淌着血，狞笑着，像火一般燃烧。
堕落的骑士驰骋在原野，
黑色的马蹄让鲜花枯萎。
亡者追随着他，吞噬着鲜血和光明，
海神的后裔，已沦落为邪祟，牠们兴风作浪，为群魔摇旗呐喊。
绝望的长夜，有光，在黑暗中摇曳，
微弱，却代代相传，永不熄灭。
那些信仰最坚定的勇士，
握紧长剑，举起坚盾，在光的指引下，
无所畏惧！
年轻的勇士，历经无数轮回，
手捧着黑色的古老典籍，
那是至高神所给予的忠贞者的馈赠和礼赞。
从天界降临的圣兽，超越了死亡和毁灭，
暴的巨猿，三尾的毒蝎，驾驭着风雷的半人马，燃烧的火鸟……
从洪荒中诞生的亘古生灵，穿越虚空，与他并肩战斗，
伟大的卫道者，守护着希望的光。”
“噢，我的天啊！”梧桐望着残星，觉得那少年浑身上下都似乎都沐浴在圣洁之中，险些便要顶礼膜拜：“伟大的卫道者，希望之光啊……”
牠的体型如此庞大，斜靠在岩壁上，其背部经过长期的腐蚀，已经和砂岩融在了一起。
“怪物”的双腿和左臂都已不见，只剩下一条右臂耷拉在地上，铁掌中半握着一把锈迹斑斑的残剑。三人从未见过如此巨大的剑，剑刃足有两米来长，剑脊厚重，这要是用纯铁铸造，只怕不下数百斤沉。
那“钢铁怪物”身后长着一对翅膀，无力地垂落在身畔，铁翎洒落一地。
“怪物”的躯干有若桶状，上面布满了划痕，插着许多箭翎和掷矛，在其正中的位置，被划开了一道巨大的口子，几乎将那铁桶一剖为二。
若是这金属怪也和人一般有着生命，那这便是致命的一击。
“这究竟是什么怪物？”沙迦看得目瞪口呆，半晌回不过神来。
“去，”升龙望着双头隼，沉声道：“请水祭司来。”
不多会功夫，诺月和残星、梧桐来到岩洞中，宿未眠和星岚则在上方守护銮驾。
“这个，难道是……”水祭司深吸了一口冷气，略带疑惑地望向残星，眼中充满了不可思议。
“不会错的，”残星的眼中同样闪烁着诧异，语气却极为肯定，“这便是魔国的‘巨魔神兵’，我在‘琅琊阁’的图鉴中见过。”
“果然……”诺月的声音微微震颤，“《神典》中记载的神话和传说，竟然真的存在！”
残星望向诺月：“难道水祭司以为《神典》中所描述的，都只不过是些虚妄的传说吗？”
诺月闻言一愣，神情略显尴尬：“《神典》中的微言大义，诺月素来都奉为圭臬，只是神子诞生前的种种，过于扑朔迷离，我一直以为是年代久远，以至有所夸大。”
“诚如所言，《神典》所述或有偏颇，却并非是空穴来风。”残星走上前去，俯下身子，轻轻抚摸着那巨大的残剑，那剑身上已布满了青苔：“水祭司请看，可能认得出这把剑？”
水祭司凑上前去，细细观摩，脸上倏然变色：“这……这是‘屠龙’剑？”
“世间名剑有七，一曰‘闪华’，二曰‘雷霆’，三曰‘千针’，四曰‘偃月’，五曰‘狮牙’，六曰‘噬魂’，七曰‘屠龙’。‘屠龙’自黄昏传承，遗留神峰，重三百八十三斤，刃长一丈，世间无人能舞。羲氏仰光六剑皆晓，乃于神峰悟剑，三年，方能驱动‘屠龙’，晓七剑而通万剑，自此为天下剑宗之首，位列七大神典，世人尊之为剑圣。”残星望着水祭司，逐字逐句地道：“方才这一段，摘自《神典·列传·七剑》，水祭司想必也曾经读过。”
诺月脸色惨白，缓缓点头：“我在神峰时，曾有幸瞻仰过‘屠龙’剑，确实是同样的款式。原来屠龙剑竟是‘巨魔神兵’的兵器，也是，若不是这些巨型魔兵，如何能使得动这般沉重的兵器？如非亲眼所见，实在难以相信世间真的有这般恐怖的魔兵。”
“炼兵之道，源起于偃师，兴盛于魔国。”残星此刻的神情，一改往日的腼腆，宛如一位洞察世事的智者：“根据记载，当年魔国以三百具‘巨魔神兵’纵横西域，世俗莫有能敌，甚至足以比肩神明。正是因为这些魔兵太过于恐怖，所以在魔国覆灭后，各国销毁了所有的魔兵以及相关的文献和资料，就是怕这些绝世凶器流传至世间，再次引发浩劫。”
诸人望着那被碎月腐蚀的“怪物”，遥想“巨魔神兵”昔日的威风，皆不禁有些感慨。
沙迦走到巨型魔兵前，感受着文明变迁的沧海桑田，忽而察觉到了些什么，神色一变：“噢，我的月亮！你快来看！”水祭司闻言赶来，诗者指着那魔兵的独臂，指尖微微颤抖着：“这，这好像……是降魔臂！”
诸人闻言又是一惊，诺月急忙细看，发现那铁臂无论是外形还是构建，都与斗星的降魔臂极为相似，只是尺寸要大上许多。“你再看那！”沙迦指着那双耷拉在地上的铁翼，“那铁翼，是不是……”
“死神之翼！”诺月倒吸了一口冷气，“魔兵王！”
水祭司望向残星：“那魔兵王，是不是已经掌握了‘巨魔神兵’的锻造之法？”
残星沉吟半晌，回道：“据我所知，多年以前，厌胜确曾来过荒地，在这儿待了一阵。或许是那时候找到了些什么。不过我想，他应该还未能成功锻造出‘巨魔神兵’。”
“为何能如此确定？”
“因为那魔头若是真的成功了，只怕如今神峰的山脚下已经布满巨型魔兵了。”残星苦笑道，“不过以魔兵王的能力，谁也吃不准他是否会重现‘巨魔神兵团’。若真如此，只怕世上又将迎来一次浩劫。”
诸人闻言，心中皆有些不安。
“这个家伙，”沙迦指了指残破的巨型魔兵，“我们应该如何处置？”
“就让它永远留在这地下吧，”残星道，“这些人间凶器，本就不该留存在世上，希望它永远都不要再重见天日了。”
攀出岩洞，升龙命人将陷坑入口加固，重新掩埋起来。
残星站在陷坑旁，默默祷告。
梧桐悄悄凑到沙迦耳畔，轻声道：“残星这小子平时看着腼腆，怎么知道那么多辛秘？看这样子，他对神殿过往辛秘的了解，怕还在水祭司之上。这小子处处透着神秘，却不知究竟是什么身份？”
“你还记得龙阶试炼时，他凭空召唤出的那头巨猿吗？”
“当然记得！”梧桐心有余悸道，“当时真的吓到我了，我到现在都不明白，他是怎么做到的。”
“你知道，我是一名诗者，生平最喜收集各类诗词。不过我不喜欢《雅》、《颂》这类循规蹈矩的陈腔滥调，更喜爱《国风》这类民间传唱的篇章，特别是那些来源于坊间的绯闻和秘闻，更是我的心头好。那些看似荒诞的故事，往往别有玄机和寓意。”沙迦望着残星手中捧着的黑色典籍，沉吟道：“我记得，在《巽风》中，曾读过这么一篇：
人们说：
万事皆有因果，百年自有轮回，
这世间已经历过太多苦难。
看啊，
恶魔自深渊来到人间，
带着战争、饥荒、瘟疫和死亡，
牠的眼中流淌着血，狞笑着，像火一般燃烧。
堕落的骑士驰骋在原野，
黑色的马蹄让鲜花枯萎。
亡者追随着他，吞噬着鲜血和光明，
海神的后裔，已沦落为邪祟，牠们兴风作浪，为群魔摇旗呐喊。
绝望的长夜，有光，在黑暗中摇曳，
微弱，却代代相传，永不熄灭。
那些信仰最坚定的勇士，
握紧长剑，举起坚盾，在光的指引下，
无所畏惧！
年轻的勇士，历经无数轮回，
手捧着黑色的古老典籍，
那是至高神所给予的忠贞者的馈赠和礼赞。
从天界降临的圣兽，超越了死亡和毁灭，
暴的巨猿，三尾的毒蝎，驾驭着风雷的半人马，燃烧的火鸟……
从洪荒中诞生的亘古生灵，穿越虚空，与他并肩战斗，
伟大的卫道者，守护着希望的光。”
“噢，我的天啊！”梧桐望着残星，觉得那少年浑身上下都似乎都沐浴在圣洁之中，险些便要顶礼膜拜：“伟大的卫道者，希望之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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