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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一朵小黄花

    教室外高老师和校长一阵交谈,声音忽高忽低听不真切,不一会儿两人交谈完毕,高老师退入教室仍不忘跟校长挥手告别:“放心吧,校长!就在我们班吧,您放心好了,嗯嗯,好,好,校长您慢走啊!”直到校长远去才把手放了下来。一转身一边招手一边微笑着对门外说:“进来吧!”这时门外走进来一个小姑娘,踏上讲台站在高老师身旁。高老师压了压手示意大家安静,开口介绍道:“这位是我们班新转来的荷花同学,大家欢迎!”说完带头鼓起了掌。豆芽已经想打瞌睡了,听到这里触电一样赶忙站直了身子仔细端详。越看越激动,越看越紧张,这个不正是昨天遇到的那个姑娘!!!

    高老师俯下身亲切地对荷花讲:“荷花同学,做个自我介绍吧!也好让大家了解一下你。”然后起身道:“来,大家给点儿掌声,给荷花同学一点儿鼓励!”顿时掌声雷动,声音明显比上次要响,当中就属豆芽最为起劲,小手鼓得通红兴奋异常。惹得高老师频使眼色可豆芽却只当没看见一样,气得他牙根痒痒。

    荷花向前一步站定深鞠一躬,一弯腰秀发顺肩倾洒,不过在精巧可爱的天蓝色蝴蝶结约束下显得乖顺异常,秀发还没站定便凌空后甩瀑布一样划过天际,合扇般干净利落的恢复了原来的模样,荷花站直身子,秀发在身后晃了又晃,整个动作一气呵成骤显得灵动飘逸异常漂亮。定眼看,荷花秀发乌黑透亮梳着一根粗粗的马尾辫,前额刘海儿萦绕,头顶秀发顺势而上。根根脉络清晰,丝丝柔顺鲜亮,顺流而行,行至后脑被蝴蝶结所环抱,继而穿怀而过,经颈,过肩,飘柔柔,荡漾漾,垂在身后,微风习习秀发随风起舞,淡淡泛起阵阵皂香。纯白的小衣自然合体,低矮的小领衬得脖颈格外修长,衣服边角均有黑线包裹,黑线自领结左延至腋窝而垂下。纯黑小巧的琵琶盘扣依线排列,把衣服牢牢约束在身上,右腹衣角上缀几朵荷花清新明丽,下缀荷叶娇翠鲜亮。一袭长裙直至脚踝,纯黑色裙摆上晃悠悠偶见缕缕水草荡漾。定远看,头上天蓝色蝴蝶结伸出双翼仿佛给马尾装上了天使的翅膀,正身荷花水草遥相呼应显得相得益彰。

    荷花轻咽了口唾沫,轻抓衣裙舒了口气开口道:“大.....大家....好,我.....我叫荷花”。在众人的注视下之下荷花异常紧张,声音颤抖说话断断续续,不禁无助得向高老师张望。高老师面容慈祥回以鼓励的目光,示意荷花放松自己不要慌张。荷花鼓了鼓勇气再次放声高讲:“大家好,我叫荷花,来自河湾村,很高兴今后可以跟大家一起学习进步,请大家多多指教!”荷花越说越自信声音便越发响亮。说完又再次鞠了一躬,感觉很开心,满满的成就感,不禁眼睛微眯嘴角上扬,两腮酒窝浮现,嫣然一笑,显得端庄可爱落落大方。

    高老师很满意得点了点头,环视教室发现南瓜座位旁边还有一个空位,便抬手指给荷花和声道:“荷花同学,瑶瑶同学这学期转学了,那是她的座位,你就先坐到那里吧!”荷花乖巧答应,抱着书包蜻蜓点水般来到座位坐下。高老师忽看见后墙豆芽南瓜二人木然呆立,眼睛炯炯发亮,估摸罚站的时间也挺久了,便没好气地冲二人喊道:“哎哎,你们俩!先回座位吧,记住这次教训,作业罚抄三遍,不抄完放学不许回家!”豆芽南瓜忽听得高老师好像在叫自己,赶忙回过神来低眉顺眼连声称诺。

    南瓜异常兴奋,蹦蹦跳跳就往座位跑。他万万没想到居然可以跟荷花同桌,只觉得祖宗显灵,神灵辐照,小心脏扑腾扑腾的乱跳。往日课堂上调皮捣蛋的他今天变得异常乖巧,惹得高老师一阵诧异心里不由得暗自好笑“看来啊,对待某些人还是要‘因材施教’。”心中一阵戏谑,便也乐见其成了。

    而豆芽是难过的,不!准确的说是既兴奋又难过,喜的是能跟荷花朝夕相处他很是高兴的,悲的是荷花没能坐在自己身旁,这也就算了,居然跟南瓜坐一块儿!!!让他难以接受,不禁幽怨的望了望高老师,高老师正沉浸在课文里悠然自得口水乱飞,并未注意到豆芽的目光;豆芽转而又一记回瞪射向南瓜,南瓜的包子脸乐开了花满是堆笑,眼光时不时瞟在旁边荷花的身上,同样未理会豆芽“仇恨”的眼光。

    豆芽顿时泄了气,拖着身子回到了座位上。一上午大脑袋上阴云密布电闪雷鸣,课程自然也就没放在心上。苦苦挨到放学钟声敲响,豆芽正准备收拾东西回家,高老师夺门而入,巍然屹立在讲台上。指点二人:“课文可抄写完了?!”南瓜笑容一僵,不好意思的摇了摇头,高老师便看向豆芽:“豆芽你呢?”豆芽同样无力的摇了摇脑袋。“那着什么急啊,都坐下!写完再走!犯了错误就要勇于承担后果。”说完扶了扶眼镜在讲台上落座批改起了作业。南瓜打开作业本奋笔疾书,豆芽慢条斯理有气无力的还没找到文章。时间悄悄飞逝,大约过了一刻钟左右,高老师忽感觉肚子咕噜咕噜乱叫,刚要起身准备去办公室拿点儿吃食。只听得桌椅响动,南瓜从座位上弹了起来,拿着作业本向自己飞奔而来,高老师只得重新坐定接过南瓜递来的作业本仔细端详。

    豆芽大吃一惊,他写那么快!!!只见南瓜课桌上三根铅笔紧紧地并排而放,随着桌面晃动不断的碰撞荡漾。高老师拿起作业本一瞧,脸色微变,刚要发火,可想想今天南瓜表现的还不错,便也不想再追究了,随即摆摆手道:“走吧,走吧,记住这次教训可不能再犯了!”南瓜兴高采烈的回身跑回座位收拾停当,得意且挑衅的对着豆芽一声轻哼,高老师见状轻呵:“干什么!不想走是吧?!”南瓜吐吐舌头一溜烟消失在了教室门口。

    高老师只觉得肚皮饿的发紧,捧起作业本回身对豆芽讲:“写完送到我的办公室来!”说完就往外走刚走两步回头厉声道:“别想着偷溜啊!小心我请你家长!”豆芽生无可恋无声的嗯了一声。高老师这才无奈的摇了摇头跨步离去。

    教室里静悄悄的,正午的阳光透过门窗射进教室,烘托得四周暖洋洋明亮亮,窗外鸟儿在放声歌唱,隐约可听见母亲招呼孩子回家吃饭的声响,饱食过的耕牛畅快的哼叫哞~哞~声音忽远忽近在天空中回转而悠扬。豆芽肚子也在不住的叫唤,早上本就没有吃饱,此时便愈发想念妈妈的饭香。豆芽心里愈发委屈,万千愁绪堆积变得无比惆怅!鼻子一酸,眼泪啪嗒啪嗒跌落在作业本上。

    豆芽哭的正伤心,忽听得门口有脚步声响,赶忙止住哭声匆忙抹了两把眼泪,拿起笔匆匆抄写起来。他感觉人影向自己走来便把头埋得更低,手上便也加快了速度。来人行至豆芽身旁,将手中之物往豆芽桌上一丢,秀发一转掀起层层气浪,赶忙小兔般蹦跳着原路返回。

    豆芽这才发觉原来不是高老师,不禁心里先松了一口气,定眼看桌上突然冒出了一支黄色小花旁边还多了一个雪白的果味儿棉花糖。这小花豆芽并不陌生,初春的田野上到处都是她们的芬芳,但还是忍不住拿起来满脸疑惑的向人影张望,正看见一根马尾辫子在来人身后摇荡,天蓝色的蝴蝶结随秀发扭来扭去醒目异常。豆芽不自觉站起了身,身体的挤压使座椅一阵作响,“荷花?!!!”他忍不住脱口而出,语调中带着惊异带着希望似乎还掺杂着些许的忧伤。阳光中荷花闻声回眸一笑,在银铃般的笑声里微风一样掠出了教室。

    豆芽呆呆的站立越发觉得胸前的小黄花变得不再普通,花瓣尤为鲜艳美丽花蕊愈发饱满灵动,朦胧间他仿佛看到花瓣好像有了生命,纷纷从花蕊上剥离在空中回旋在大地重生;恍惚间地上铺满了花瓣不过转瞬便钻入大地继而便破土重生,一瞬间豆芽身边便开满了鲜花,只是他觉得花儿不仅开在地上更开在了他的心中。清香阵阵,沉醉了的豆芽已分不清所见的是现实还是梦境,扑鼻的清香是花香还是附着发香的和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