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调律
头……好晕
这是……怎么回事……
尼德挣扎地从床上爬起，他的大脑中充斥着一种胀痛感，好像大脑要离开他生存了十几年的脑壳。
他的头晕了起来，他想思考这是哪里，但他失败了。
他扶着床边，摇晃地下地，愣住了。
他站在一片雾海之中。
-----------------
“一号注意，一号注意，目标意识已经恢复，收到请回复，完毕。”
“一号收到，继续观察，完毕。”
翻腾的雾海包裹着天地，单调的灰从上至下无尽地延伸，在深如地狱的的底端汇成不可观测的黑。在这无天无地之所，一名类人生物镇静地回复。
-----------------
尼德依稀地记得，自己是在学校宿舍的床上入眠的。他努力地回忆着睡前的信息。
明天……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来着……
都好痛，想不起来了，还有，这是什么地方？
尼德转身环顾，可就在他的目光之中，“床”也消失不见，取代其的，是“雾”
雾？为什么，周围，全是雾？
尼德想找到其他的东西，但他失败了。
雾海翻涌，听不见的低语在深处回荡和震动。它们从遥远的天穹随雾海冲刷至此，汇向不可知的终点，并在那里震动出它们最后的叹息。
抬头仰望，八条壮丽的星河奔腾向下，或是散着恢弘到让人无法直视的金光，亦或者是伴着淡蓝的洋流与微风拂起的波动。
或者是，随着白骨与奔涌的血。
“魂聚雾生之地”。
尼德怔怔地站着，看那本不该存在的神话汇成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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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号注意，一号注意，目标已彻底清醒，可以使用卷轴，收到请回复，完毕。”
“一号收到，马上执行，完毕。”
类人生物取出一本黑色大书，周围的雾像受了惊吓一般，如退潮一般消失了。
“话说这小子什么来头，连转职卷轴都可以对雾造成干扰了。”
一边吐槽着，类人生物的动作一点不慢，像怕是被烧伤似的用指尖把书快速掀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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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在湖中投下了一颗石子。
这是尼德唯一的感觉。
在某个瞬间，雾海翻涌地更快了，像是爆炸一样，雾海将他的领域再次覆盖。
没有来得及反应，尼德已被卷入雾海。
“雾”迷住了他的眼，包裹了他的身，甚至，卷入了他的五脏六腑。
尼德感觉到，”雾“在他的呼吸中运动着，他的血管里流淌着，在他的内脏中汇聚着
如同，他本就存在的”器官“。
那一刻，他与“雾”融为一体。
他听到了，不存在于这个世界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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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号注意，一号注意，目标灵魂波动幅度超过百分之四十，是否使用安魂药剂？”
“一号收到，不使用，完毕。”
另一名类人生物紧张地握住双拳，盯着仪器上的数据不断攀升。
“一号注意，你想清楚了吗，他要是死了，我们的工资就泡汤了。”
站在雾中的类人生物无奈地笑了笑。
“一号收到，这是上面的硬性要求，完毕。”
此时，仪器上血红的数字已经跳到了四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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惨呼，喘息，祷告和濒死的咒骂
对生活的回忆，对亲人的挂念，对事业的关心。
仇敌的脸。
对欺诈者的辱骂，对命运的怒斥，对背叛者的杀意。
好友的影。
日常的无趣，战争的残暴，处刑的悲凉。
和平的悔。
在一个刹那，尼德被一切的一切压得喘不过气。
他感到情感在他的血管里乱窜。
他感到志向在他的大脑里冲撞。
他感到记忆在他的内脏里湮灭。
极速的思绪，
旧日的重现，
梦想的残片。
生时无法意识到的事物，
他感觉到了。
濒死的感觉，
残留的灵魂，
聚集的“雾”。
——魂聚雾生之地
-----------------
“一号注意，一号注意！目标灵魂波动已经接近百分之六十！立即使用安魂药剂！”
“一号收到，立即执行！”
类人生物迅速打开了仪器，
“一号注意，一号注意，请立刻执行！”
类人生物看着上升的数字，陷入沉思。
仪器的操作台上，根本没有启动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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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德感觉自己要死了。
无数的情感冲刷着他的灵魂，而“雾”正在改造着他的躯体。
他的细胞被粗暴地拆开，注入“雾”气，又被粗暴地黏合，治愈。
而他的灵魂，已经在无数濒死情感和雾气的灌注下，失去原本的形体。
他真的要死了。
尼德知道，当一个人的灵魂彻底消散，就意味着那个人的死亡。而当一个人的灵魂形体彻底改变时，
”他“不再是他。
而新生的“他”，也会因为与躯体不适配而死。
在现实中，这种情况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将人打昏以“固定”灵魂。
但这里，是“魂聚雾生之地”
传说中，一切灵魂的归宿
只有灵魂存在之地。
除他以外，再无实体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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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是要让他死吗！”
“二号”已经顾不上使用通讯用语：“在‘魂聚雾生之地’进行特殊种族的转职，居然不给安魂药剂！”
“不可能。”
“一号”虽然错愕，但相比于“二号”，他还是更加冷静。
“真要杀他，哪用这么麻烦，还花大价钱把他送到‘魂聚雾生之地’？“
-----------------
尼德感觉不到了。
从刚刚开始，从全身每一束神经传来的痛觉信号已经无法让麻木的大脑受到任何刺激。
而现在，灵魂的痛觉也麻木了。
在无数人的“濒死体验”中，尼德，濒死了。
迷迷糊糊之间，他感到，一座大山压在了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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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到底是什么鬼东西啊！”
“二号”感觉自己的三观已经崩碎了。
虽然她是一名资深的职业者，转职者管理局十年老员工，就算是出入“魂聚雾生之地”这种高难任务，她也经历过数十次了。可如此震撼的场景，也是第一次见。
“世界”截断了。
“魂聚雾生之地”没有前后左右的概念，星河奔涌而下处，即为上；星河终末之处，即为下。“空间”本无意义，唯有“星河”才是核心。
而现在，“终点”，改变了。
下方世界的“意义”，消失了。
“星河”汇聚于一名少年的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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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德做了一个痛苦的梦，梦见自己背负着世界前行。
压得他腰疼。
他在床上翻了个身。
舒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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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两位转职者管理局员工的注视下，“星河”恢复了正常。
而少年，消失了。
“转职结束了”“二号”怔怔地说。
这是……怎么回事……
尼德挣扎地从床上爬起，他的大脑中充斥着一种胀痛感，好像大脑要离开他生存了十几年的脑壳。
他的头晕了起来，他想思考这是哪里，但他失败了。
他扶着床边，摇晃地下地，愣住了。
他站在一片雾海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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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号注意，一号注意，目标意识已经恢复，收到请回复，完毕。”
“一号收到，继续观察，完毕。”
翻腾的雾海包裹着天地，单调的灰从上至下无尽地延伸，在深如地狱的的底端汇成不可观测的黑。在这无天无地之所，一名类人生物镇静地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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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德依稀地记得，自己是在学校宿舍的床上入眠的。他努力地回忆着睡前的信息。
明天……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来着……
都好痛，想不起来了，还有，这是什么地方？
尼德转身环顾，可就在他的目光之中，“床”也消失不见，取代其的，是“雾”
雾？为什么，周围，全是雾？
尼德想找到其他的东西，但他失败了。
雾海翻涌，听不见的低语在深处回荡和震动。它们从遥远的天穹随雾海冲刷至此，汇向不可知的终点，并在那里震动出它们最后的叹息。
抬头仰望，八条壮丽的星河奔腾向下，或是散着恢弘到让人无法直视的金光，亦或者是伴着淡蓝的洋流与微风拂起的波动。
或者是，随着白骨与奔涌的血。
“魂聚雾生之地”。
尼德怔怔地站着，看那本不该存在的神话汇成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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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号注意，一号注意，目标已彻底清醒，可以使用卷轴，收到请回复，完毕。”
“一号收到，马上执行，完毕。”
类人生物取出一本黑色大书，周围的雾像受了惊吓一般，如退潮一般消失了。
“话说这小子什么来头，连转职卷轴都可以对雾造成干扰了。”
一边吐槽着，类人生物的动作一点不慢，像怕是被烧伤似的用指尖把书快速掀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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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在湖中投下了一颗石子。
这是尼德唯一的感觉。
在某个瞬间，雾海翻涌地更快了，像是爆炸一样，雾海将他的领域再次覆盖。
没有来得及反应，尼德已被卷入雾海。
“雾”迷住了他的眼，包裹了他的身，甚至，卷入了他的五脏六腑。
尼德感觉到，”雾“在他的呼吸中运动着，他的血管里流淌着，在他的内脏中汇聚着
如同，他本就存在的”器官“。
那一刻，他与“雾”融为一体。
他听到了，不存在于这个世界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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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号注意，一号注意，目标灵魂波动幅度超过百分之四十，是否使用安魂药剂？”
“一号收到，不使用，完毕。”
另一名类人生物紧张地握住双拳，盯着仪器上的数据不断攀升。
“一号注意，你想清楚了吗，他要是死了，我们的工资就泡汤了。”
站在雾中的类人生物无奈地笑了笑。
“一号收到，这是上面的硬性要求，完毕。”
此时，仪器上血红的数字已经跳到了四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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惨呼，喘息，祷告和濒死的咒骂
对生活的回忆，对亲人的挂念，对事业的关心。
仇敌的脸。
对欺诈者的辱骂，对命运的怒斥，对背叛者的杀意。
好友的影。
日常的无趣，战争的残暴，处刑的悲凉。
和平的悔。
在一个刹那，尼德被一切的一切压得喘不过气。
他感到情感在他的血管里乱窜。
他感到志向在他的大脑里冲撞。
他感到记忆在他的内脏里湮灭。
极速的思绪，
旧日的重现，
梦想的残片。
生时无法意识到的事物，
他感觉到了。
濒死的感觉，
残留的灵魂，
聚集的“雾”。
——魂聚雾生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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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号注意，一号注意！目标灵魂波动已经接近百分之六十！立即使用安魂药剂！”
“一号收到，立即执行！”
类人生物迅速打开了仪器，
“一号注意，一号注意，请立刻执行！”
类人生物看着上升的数字，陷入沉思。
仪器的操作台上，根本没有启动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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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德感觉自己要死了。
无数的情感冲刷着他的灵魂，而“雾”正在改造着他的躯体。
他的细胞被粗暴地拆开，注入“雾”气，又被粗暴地黏合，治愈。
而他的灵魂，已经在无数濒死情感和雾气的灌注下，失去原本的形体。
他真的要死了。
尼德知道，当一个人的灵魂彻底消散，就意味着那个人的死亡。而当一个人的灵魂形体彻底改变时，
”他“不再是他。
而新生的“他”，也会因为与躯体不适配而死。
在现实中，这种情况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将人打昏以“固定”灵魂。
但这里，是“魂聚雾生之地”
传说中，一切灵魂的归宿
只有灵魂存在之地。
除他以外，再无实体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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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是要让他死吗！”
“二号”已经顾不上使用通讯用语：“在‘魂聚雾生之地’进行特殊种族的转职，居然不给安魂药剂！”
“不可能。”
“一号”虽然错愕，但相比于“二号”，他还是更加冷静。
“真要杀他，哪用这么麻烦，还花大价钱把他送到‘魂聚雾生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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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德感觉不到了。
从刚刚开始，从全身每一束神经传来的痛觉信号已经无法让麻木的大脑受到任何刺激。
而现在，灵魂的痛觉也麻木了。
在无数人的“濒死体验”中，尼德，濒死了。
迷迷糊糊之间，他感到，一座大山压在了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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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到底是什么鬼东西啊！”
“二号”感觉自己的三观已经崩碎了。
虽然她是一名资深的职业者，转职者管理局十年老员工，就算是出入“魂聚雾生之地”这种高难任务，她也经历过数十次了。可如此震撼的场景，也是第一次见。
“世界”截断了。
“魂聚雾生之地”没有前后左右的概念，星河奔涌而下处，即为上；星河终末之处，即为下。“空间”本无意义，唯有“星河”才是核心。
而现在，“终点”，改变了。
下方世界的“意义”，消失了。
“星河”汇聚于一名少年的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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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德做了一个痛苦的梦，梦见自己背负着世界前行。
压得他腰疼。
他在床上翻了个身。
舒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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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两位转职者管理局员工的注视下，“星河”恢复了正常。
而少年，消失了。
“转职结束了”“二号”怔怔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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