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往事（一）
“通用历172年，我入狱了，原因是金融诈骗。”
“当时这里只是一所小监狱，看守和囚犯加起来也不过数百人，也没有这些高墙和护城河。”
“就像一所普通的重刑犯监狱，狱警带着枪和炼金器具在狱中巡逻，到了时间，就把死刑犯拖出去杀掉。”
“有的时候，他们会把一些刑罚相对轻的囚犯——当然，基本也是无期起步——拉去战场当敢死队。”
“那个时候，九界战争已经结束了，但小范围的冲突还是接连不断的发生。”
“对于那些死刑犯们，上战场可是个好差事，毕竟，如果立功了，还有活下去的机会。”
坐在树下，老头喝了口从食堂带出来的水，继续说道：
“我们当时都抢着上战场，但是，突然一天，他们不再让我们去了了。”
“那时候，我们和约顿海姆的那票巨人崽子们，在世界的缝隙里打的天昏地暗，没错，我当时也在战场。”
“我们当时大概有一百来人的敢死队，开着N-36代穿梭机在那里乱飞，只要看到那票巨人崽子的飞行器，就把信号传回去，剩下的，只要活着回来，就不用蹲大牢了。”
“当时，我们打得乱七八糟，各种导弹，机炮四处横飞，穿梭机破了，就用它撞对面的巨人要塞，再跳出来，冲进去。”
“我们这票囚犯，才不会犯傻去冲锋。我们开着最劣质的穿梭机，被逼着冲上最前线，然后就是到处逃跑。”
说到这里，老人的脸上浮现出了老兵才有的骄傲，但龙裔显然不这么认为，他焦急的催促：“拉奥弗，你这个老家伙别乱扯，讲重点！”
他的拳头捏紧了，显然是有些不耐烦了。
拉奥弗长叹一口气，继续讲道：
“别着急，离谱的还在后面。”
此话一出，不仅是龙裔和尼德，连从刚才起，就在打磨自己臂骨骷髅，也是将头转了回来。
“我们最后还是打赢了那票巨人崽子——那是我后来知道的事情。”
“我们飞到巨人的要塞旁边，躲着他们的炮火——那是最猛烈的炮火，毕竟，我们这样的囚犯，就是吸引火力的靶子。”
“拿几乎是最落后的装备，躲最强的火力，几乎是必死无疑！要知道，当时的泛用装备，可是N-41穿梭机！指挥官的护卫舰，甚至是在现在都算先进的N-43！”
“自然而然的，我们损失惨重，尽管不需要进攻，但作为第一线的士兵，我们几乎全死完了——这当然是那些政府老爷们希望的。”
“直到现在，我还记得巨人们的炼金火炮——不像我们的炼金术，巨人的器具庞大而凶猛，带着举世无双的怒火，每一发炮火，都可以撼动世界树的枝丫。”
“几乎是一个瞬间，同僚的穿梭机就被炮火打穿，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飞溅的机体残片划开了我的引擎，引发了爆炸。”
“半个穿梭机几乎被炸成两半——感谢这票混蛋——我们的穿梭机是最差的，也是最不牢固的，但就是因此，爆炸的动能几乎全在后半截穿梭机上，让那些该死的残片到处乱飞，而前半艘却没什么损坏。”
“我掉到了世界树的枝干上。”
尼德的嘴巴已经张成了一个“O”的形状，他听见了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回头一看，骷髅的下巴落在了地上。
对于一个尼伯龙根而言，不，对于九界所有居民而言，这棵撑起世界的“大树”，或者说，世界的框架，都是神圣的，就像远古神话中的造物主。
庞大，神秘，威严。
而这个人，落在了“神”的身上。
见到几人惊讶的表情，拉奥弗笑了出来，看上去，这是他进入监狱之后，为数不多的乐子了。
“因为前半舱还算完好，我勉强活了下来——空气没有泄漏，温度也算正常。”
“我在那里等了几天——双方军团正在激烈交战，没有谁会来管一艘已经坠毁的穿梭机，我算是运气好，没有被炮火波及。”
“他们打得天昏地暗——在世界树扎根的黑色土壤之上，将血与火带向枝干所在的虚空，取回荣耀与财富，让巨人的尸体成为世界的养料，让他们的造物成为点缀巨树的灯火——至少，战场宣传官是这么说的。”
“我在那里苟且偷生，为了减少氧气和能量的消耗，我整日强迫自己睡觉，实在睡不着，就用棍子将自己打晕——我也不知道这有没有用。”
“不知道过了多久——事后我知道，大概是四天——这里的局部战役结束了，巨人的要塞终于被攻陷，他们用巨大的嗓子发出震天的怒吼和哀嚎，但最终都在雾气中逝去。”
“军队打扫战场时，找到了我，将我带回军营。”
听到这里，尼德忍不住发问道：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你为什么还在这里？”
拉奥弗微微叹气，拿起水壶又喝了一口，像是回忆，夹杂了一丝无奈。
“没错，我当时也是这样想的，但是，就在那一天，意外，不，应该说是没有人能预料到的天灾，发生了。”
“当时，我在大型穿梭舰——这是我们的移动基地，类似航母——的医疗舱里坐着休息，而那些军人们，正在议论着回国后的荣耀——像我这样的犯人敢死队，免除死刑已是最大的收获，不配拥有荣耀。”
“将士在吹嘘着战功，将军在庆祝着胜利，政客在为完美的投资欢呼，但就在这时，天灾到来了。”
“像是上天的惩罚，从未见过的漆黑雾气从天穹中坠落，侵袭着整支部队。”
“不知道怎么的，飞船的发动机忽然熄火，我们铭刻的法阵也在位置干扰下失效，人……变了。”
听到此处，尼德不由得瞳孔一震——黑色的雾气，不就在自己的右手上吗！
他掩饰着自己的震惊，故作惊讶的问道：“然后呢，什么天灾？”
老人闭上了眼睛，像是在回忆什么痛苦的经历。
“他们……全疯了。”
老拉奥弗挣扎着在记忆游走，让一个人回忆他的梦魇，着实不太人道。
“我的战友们全疯了，像野兽一样，扔掉手里的武器，朝着其他人攻击。”
“他们的眼睛变黑了——我指那些人类。”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们在战场上的杀戮，不及此时的万分之一。”
“他们对自己的同伴大打出手，像是生死仇敌，却又对手中的炼金枪械置之不理。”
“所有人都发了狂，像是被挑衅的公牛。”
“雾法师们不再铭刻法阵，而是用一种黑色的飞弹互相射击——我本人就是雾法师，但这种飞弹，我从未见过。”
“混乱之中，猝不及防之下，我被其他人扔来的杂物砸昏了。”
“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等我醒来时，一切都结束了。”
“所以说，你其实什么都不知道。”
尼德声音冰冷的说道，他的心情跟随着老人的讲述跌宕起伏，就像亲眼目睹那旷世的大战一样，此时中断，让他颇感愤怒。
老人微微摇头，又将头埋下，语气虚弱：
“然后，就是这所该死的监狱了。”
“当时这里只是一所小监狱，看守和囚犯加起来也不过数百人，也没有这些高墙和护城河。”
“就像一所普通的重刑犯监狱，狱警带着枪和炼金器具在狱中巡逻，到了时间，就把死刑犯拖出去杀掉。”
“有的时候，他们会把一些刑罚相对轻的囚犯——当然，基本也是无期起步——拉去战场当敢死队。”
“那个时候，九界战争已经结束了，但小范围的冲突还是接连不断的发生。”
“对于那些死刑犯们，上战场可是个好差事，毕竟，如果立功了，还有活下去的机会。”
坐在树下，老头喝了口从食堂带出来的水，继续说道：
“我们当时都抢着上战场，但是，突然一天，他们不再让我们去了了。”
“那时候，我们和约顿海姆的那票巨人崽子们，在世界的缝隙里打的天昏地暗，没错，我当时也在战场。”
“我们当时大概有一百来人的敢死队，开着N-36代穿梭机在那里乱飞，只要看到那票巨人崽子的飞行器，就把信号传回去，剩下的，只要活着回来，就不用蹲大牢了。”
“当时，我们打得乱七八糟，各种导弹，机炮四处横飞，穿梭机破了，就用它撞对面的巨人要塞，再跳出来，冲进去。”
“我们这票囚犯，才不会犯傻去冲锋。我们开着最劣质的穿梭机，被逼着冲上最前线，然后就是到处逃跑。”
说到这里，老人的脸上浮现出了老兵才有的骄傲，但龙裔显然不这么认为，他焦急的催促：“拉奥弗，你这个老家伙别乱扯，讲重点！”
他的拳头捏紧了，显然是有些不耐烦了。
拉奥弗长叹一口气，继续讲道：
“别着急，离谱的还在后面。”
此话一出，不仅是龙裔和尼德，连从刚才起，就在打磨自己臂骨骷髅，也是将头转了回来。
“我们最后还是打赢了那票巨人崽子——那是我后来知道的事情。”
“我们飞到巨人的要塞旁边，躲着他们的炮火——那是最猛烈的炮火，毕竟，我们这样的囚犯，就是吸引火力的靶子。”
“拿几乎是最落后的装备，躲最强的火力，几乎是必死无疑！要知道，当时的泛用装备，可是N-41穿梭机！指挥官的护卫舰，甚至是在现在都算先进的N-43！”
“自然而然的，我们损失惨重，尽管不需要进攻，但作为第一线的士兵，我们几乎全死完了——这当然是那些政府老爷们希望的。”
“直到现在，我还记得巨人们的炼金火炮——不像我们的炼金术，巨人的器具庞大而凶猛，带着举世无双的怒火，每一发炮火，都可以撼动世界树的枝丫。”
“几乎是一个瞬间，同僚的穿梭机就被炮火打穿，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飞溅的机体残片划开了我的引擎，引发了爆炸。”
“半个穿梭机几乎被炸成两半——感谢这票混蛋——我们的穿梭机是最差的，也是最不牢固的，但就是因此，爆炸的动能几乎全在后半截穿梭机上，让那些该死的残片到处乱飞，而前半艘却没什么损坏。”
“我掉到了世界树的枝干上。”
尼德的嘴巴已经张成了一个“O”的形状，他听见了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回头一看，骷髅的下巴落在了地上。
对于一个尼伯龙根而言，不，对于九界所有居民而言，这棵撑起世界的“大树”，或者说，世界的框架，都是神圣的，就像远古神话中的造物主。
庞大，神秘，威严。
而这个人，落在了“神”的身上。
见到几人惊讶的表情，拉奥弗笑了出来，看上去，这是他进入监狱之后，为数不多的乐子了。
“因为前半舱还算完好，我勉强活了下来——空气没有泄漏，温度也算正常。”
“我在那里等了几天——双方军团正在激烈交战，没有谁会来管一艘已经坠毁的穿梭机，我算是运气好，没有被炮火波及。”
“他们打得天昏地暗——在世界树扎根的黑色土壤之上，将血与火带向枝干所在的虚空，取回荣耀与财富，让巨人的尸体成为世界的养料，让他们的造物成为点缀巨树的灯火——至少，战场宣传官是这么说的。”
“我在那里苟且偷生，为了减少氧气和能量的消耗，我整日强迫自己睡觉，实在睡不着，就用棍子将自己打晕——我也不知道这有没有用。”
“不知道过了多久——事后我知道，大概是四天——这里的局部战役结束了，巨人的要塞终于被攻陷，他们用巨大的嗓子发出震天的怒吼和哀嚎，但最终都在雾气中逝去。”
“军队打扫战场时，找到了我，将我带回军营。”
听到这里，尼德忍不住发问道：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你为什么还在这里？”
拉奥弗微微叹气，拿起水壶又喝了一口，像是回忆，夹杂了一丝无奈。
“没错，我当时也是这样想的，但是，就在那一天，意外，不，应该说是没有人能预料到的天灾，发生了。”
“当时，我在大型穿梭舰——这是我们的移动基地，类似航母——的医疗舱里坐着休息，而那些军人们，正在议论着回国后的荣耀——像我这样的犯人敢死队，免除死刑已是最大的收获，不配拥有荣耀。”
“将士在吹嘘着战功，将军在庆祝着胜利，政客在为完美的投资欢呼，但就在这时，天灾到来了。”
“像是上天的惩罚，从未见过的漆黑雾气从天穹中坠落，侵袭着整支部队。”
“不知道怎么的，飞船的发动机忽然熄火，我们铭刻的法阵也在位置干扰下失效，人……变了。”
听到此处，尼德不由得瞳孔一震——黑色的雾气，不就在自己的右手上吗！
他掩饰着自己的震惊，故作惊讶的问道：“然后呢，什么天灾？”
老人闭上了眼睛，像是在回忆什么痛苦的经历。
“他们……全疯了。”
老拉奥弗挣扎着在记忆游走，让一个人回忆他的梦魇，着实不太人道。
“我的战友们全疯了，像野兽一样，扔掉手里的武器，朝着其他人攻击。”
“他们的眼睛变黑了——我指那些人类。”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们在战场上的杀戮，不及此时的万分之一。”
“他们对自己的同伴大打出手，像是生死仇敌，却又对手中的炼金枪械置之不理。”
“所有人都发了狂，像是被挑衅的公牛。”
“雾法师们不再铭刻法阵，而是用一种黑色的飞弹互相射击——我本人就是雾法师，但这种飞弹，我从未见过。”
“混乱之中，猝不及防之下，我被其他人扔来的杂物砸昏了。”
“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等我醒来时，一切都结束了。”
“所以说，你其实什么都不知道。”
尼德声音冰冷的说道，他的心情跟随着老人的讲述跌宕起伏，就像亲眼目睹那旷世的大战一样，此时中断，让他颇感愤怒。
老人微微摇头，又将头埋下，语气虚弱：
“然后，就是这所该死的监狱了。”
转码声明：以上内容基于搜索引擎转码技术对网站内容进行转码阅读，自身不保存任何数据，请您支持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