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金凤楼
翌日清晨。
陆源一大早儿就来到了云阳县城，准备找机会调查下李肆。
却恰巧在早点摊碰到了张三。
不过张三的状态却不大对。
只见他顶着个大黑眼圈，脸色发黄，含胸驼背，脚步虚浮，半点精气神儿也没有。
哎呦一声，张三扶着腰往桌边一坐，好半天才注意到隔壁桌是陆源。
“诶，空尘大师！”
张三大嘴一咧，端起自己的包子，就坐到了陆源对面。
陆源不是个爱聊天的人，而张三却恰恰相反，也不知是哪儿来那么多话，自打坐这儿，嘴巴就没停过。
搁以前陆源是不爱搭理他的，但今天陆源有意无意地把话题引到了李肆身上。
这么一聊才知道，李肆的身世还挺坎坷。
李肆是一年前才进衙门的。
当年李肆家乡遭逢大难，全村老少基本死了个干净，只有身怀武艺的他拼死带着妹妹逃了出来。
一路辗转，这才来到了云阳县。
起初李肆是以杂役身份进入衙门的，但其为人机敏，办事周到，且又身怀武艺，最后被李县令提拔为了捕快。
可谓是十分励志。
吃上了朝廷俸禄，本身又仪表堂堂，当时没少有媒婆往他家跑。
但都被他拒绝了，理由是要照顾病重的妹妹，无暇考虑其他。
而他妹妹的病也十分奇怪，据说请了诸多名医，可得到的结论全都是无药可医，让李肆准备后事。
但李肆仍旧不放弃，日夜精心照料，没想到他妹妹还真就活了下来。
“倒是个重情重义之人。”陆源点头称赞道。
二人聊完李肆，低头吃着饭，却半天不见张三说话。
只见张三面露犹豫之色，刚要张口却又打住，表情十分纠结。
“张捕快有事？”陆源好奇究竟是什么事儿，能让他如此为难。
张三顿了一下，紧接着一叹：“哎，不瞒大师，我感觉自己……”
张三四下张望了一下，然后压低了声音，凑到陆源跟前说道：“我好像遇到妖怪了！”
“哦？”
“我也只是怀疑，”张三皱着眉头，他自己其实也想不通，“前阵子我写……额，我赚了些银子。
“昨晚便带着朋友去金凤楼喝酒，我们几人一直喝到了深夜，然后各自点了一个姑娘，回房睡觉。”
“本来我的酒量是很好的，可那天偏偏醉地特别快，直感觉一阵天旋地转。”
“我揽着姑娘躺倒在床上，然后就睡了过去。”
“半夜里，我稍微清醒了一些，可却怎么也睁不开眼睛，迷迷蒙蒙之间，我似乎摸到个狐狸尾巴一样的东西！”
“一觉醒来后，我是一刻也不敢多待，衣服都没穿好，就跑出来了。”
看到陆源的眼神越来越古怪，张三也不禁臊红了脸。
毕竟和妖怪睡觉这种事，实在是不光彩。
要是传了出去，指不定被金凤楼的姑娘们怎么唠呢。
哎呀，就是衙门的那个张三，被妖怪给睡了！
啊？那妖怪用过的东西，人再用，会不会沾上晦气啊？
肯定的呀，反正我不做他的生意。
你说这人也是倒霉，长得丑就算了，怎么还被妖怪给盯上了呢？
这不干净的男人，今后谁还敢要？
哼，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肯定也是他自己不检点！
张三越想越气，但要让他独自对付妖怪，他还真不一定是对手。
可要是禀报衙门，那跟在大堂上拉屎有什么区别？
沮丧，无力，羞耻，这件事仿佛成了张三的心魔一般。
脑子里反反复复就是这点事。
本来他一顿能吃二十个包子的，今天却只吃了十六个。
“空尘大师！”
“您一定要帮我！”
张三言辞恳切，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眼巴巴地看着陆源。
好像如果陆源不答应，他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似的。
“我知道我这个要求有点过分，但我真的不知道该找谁了。”
带圣僧去妓院？
人干事儿？
是，你张三的心魔解除了。
圣僧的脸面往哪搁？
其实张三也没报非常大的希望，垂下头兀自哀叹。
“吃饱了吗？”陆源忽然开口。
“啊？”张三傻愣愣地抬起头，不明所以。
“吃饱了就走吧。”陆源语气自然，率先站起了身子。
“啊？哦！好好好！”
就算张三再笨，此时也明白了过来。
他赶忙跟了上去，望向陆源的目光充满了感激。
金凤楼本就离得不远，不多时二人便走到了金凤楼的门口。
看着神色如常的陆源，张三心中却有些过意不去。
“空尘大师，您进这青楼，真的没问题吗？”
“为何进不得？”
“额，您是圣僧，青楼里都是些风尘女子……”
“风尘女子？我没看到。”陆源双手合十，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
“我只看到了佛。”
陆源说罢，不顾旁人惊诧的表情，迈步走进了金凤楼。
张三心神俱震，呆立在了当场。
“只看到了佛？”
“是了，佛祖曾经说过，一切众生皆有佛性。”
“空尘大师看她们是佛，是因为他心中有佛，而我，心中却只有欲望。”
“哎，圣僧不愧是圣僧！”
“大师与我，真如云泥之别！”
张三感叹般地呼了口气，连忙朝着陆源追去。
白天的金凤楼里，客人很少。
可看到陆源一个和尚，就这么堂而皇之地走了进来，还是引起了不小的动静。
可谓是人人侧目。
尤其是那些个嘴贱的，像是逮到了乐子似的，对着陆源一阵阴阳怪气。
而陆源也不气不恼，任由他们胡说。
此时二楼的姑娘们，大都还在房间补觉。
偶尔有一两个衣衫凌乱的姑娘，出来透透气，活动活动，也就回去了。
但今天，情况不一样了。
有个睡眼惺忪的姑娘，伸着懒腰走出了房门，随意地往楼下一扫，眼睛顿时瞪得滚圆。
脸上露出不可置信般的惊喜：“姐妹们，快出来！”
“啊，是空尘大师！”
“我的天呐，我没有眼花吧？”
“相公！”
转眼间就围上来一大群莺莺燕燕，簇拥着陆源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即使壮如张三，也被热情的姑娘们给挤到了一边，一副狼狈模样。
一瞬间，陆源只觉香风扑面，目之所及，皆是雪白。
方才阴阳怪气的那几人，此时面容扭曲地像是吃了柠檬一样。
举个不太恰当的例子：
以前花了大把银子，都不一定能见上一面的姑娘，此时却成了别人的舔狗？
小丑，纯纯的小丑。
陆源一大早儿就来到了云阳县城，准备找机会调查下李肆。
却恰巧在早点摊碰到了张三。
不过张三的状态却不大对。
只见他顶着个大黑眼圈，脸色发黄，含胸驼背，脚步虚浮，半点精气神儿也没有。
哎呦一声，张三扶着腰往桌边一坐，好半天才注意到隔壁桌是陆源。
“诶，空尘大师！”
张三大嘴一咧，端起自己的包子，就坐到了陆源对面。
陆源不是个爱聊天的人，而张三却恰恰相反，也不知是哪儿来那么多话，自打坐这儿，嘴巴就没停过。
搁以前陆源是不爱搭理他的，但今天陆源有意无意地把话题引到了李肆身上。
这么一聊才知道，李肆的身世还挺坎坷。
李肆是一年前才进衙门的。
当年李肆家乡遭逢大难，全村老少基本死了个干净，只有身怀武艺的他拼死带着妹妹逃了出来。
一路辗转，这才来到了云阳县。
起初李肆是以杂役身份进入衙门的，但其为人机敏，办事周到，且又身怀武艺，最后被李县令提拔为了捕快。
可谓是十分励志。
吃上了朝廷俸禄，本身又仪表堂堂，当时没少有媒婆往他家跑。
但都被他拒绝了，理由是要照顾病重的妹妹，无暇考虑其他。
而他妹妹的病也十分奇怪，据说请了诸多名医，可得到的结论全都是无药可医，让李肆准备后事。
但李肆仍旧不放弃，日夜精心照料，没想到他妹妹还真就活了下来。
“倒是个重情重义之人。”陆源点头称赞道。
二人聊完李肆，低头吃着饭，却半天不见张三说话。
只见张三面露犹豫之色，刚要张口却又打住，表情十分纠结。
“张捕快有事？”陆源好奇究竟是什么事儿，能让他如此为难。
张三顿了一下，紧接着一叹：“哎，不瞒大师，我感觉自己……”
张三四下张望了一下，然后压低了声音，凑到陆源跟前说道：“我好像遇到妖怪了！”
“哦？”
“我也只是怀疑，”张三皱着眉头，他自己其实也想不通，“前阵子我写……额，我赚了些银子。
“昨晚便带着朋友去金凤楼喝酒，我们几人一直喝到了深夜，然后各自点了一个姑娘，回房睡觉。”
“本来我的酒量是很好的，可那天偏偏醉地特别快，直感觉一阵天旋地转。”
“我揽着姑娘躺倒在床上，然后就睡了过去。”
“半夜里，我稍微清醒了一些，可却怎么也睁不开眼睛，迷迷蒙蒙之间，我似乎摸到个狐狸尾巴一样的东西！”
“一觉醒来后，我是一刻也不敢多待，衣服都没穿好，就跑出来了。”
看到陆源的眼神越来越古怪，张三也不禁臊红了脸。
毕竟和妖怪睡觉这种事，实在是不光彩。
要是传了出去，指不定被金凤楼的姑娘们怎么唠呢。
哎呀，就是衙门的那个张三，被妖怪给睡了！
啊？那妖怪用过的东西，人再用，会不会沾上晦气啊？
肯定的呀，反正我不做他的生意。
你说这人也是倒霉，长得丑就算了，怎么还被妖怪给盯上了呢？
这不干净的男人，今后谁还敢要？
哼，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肯定也是他自己不检点！
张三越想越气，但要让他独自对付妖怪，他还真不一定是对手。
可要是禀报衙门，那跟在大堂上拉屎有什么区别？
沮丧，无力，羞耻，这件事仿佛成了张三的心魔一般。
脑子里反反复复就是这点事。
本来他一顿能吃二十个包子的，今天却只吃了十六个。
“空尘大师！”
“您一定要帮我！”
张三言辞恳切，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眼巴巴地看着陆源。
好像如果陆源不答应，他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似的。
“我知道我这个要求有点过分，但我真的不知道该找谁了。”
带圣僧去妓院？
人干事儿？
是，你张三的心魔解除了。
圣僧的脸面往哪搁？
其实张三也没报非常大的希望，垂下头兀自哀叹。
“吃饱了吗？”陆源忽然开口。
“啊？”张三傻愣愣地抬起头，不明所以。
“吃饱了就走吧。”陆源语气自然，率先站起了身子。
“啊？哦！好好好！”
就算张三再笨，此时也明白了过来。
他赶忙跟了上去，望向陆源的目光充满了感激。
金凤楼本就离得不远，不多时二人便走到了金凤楼的门口。
看着神色如常的陆源，张三心中却有些过意不去。
“空尘大师，您进这青楼，真的没问题吗？”
“为何进不得？”
“额，您是圣僧，青楼里都是些风尘女子……”
“风尘女子？我没看到。”陆源双手合十，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
“我只看到了佛。”
陆源说罢，不顾旁人惊诧的表情，迈步走进了金凤楼。
张三心神俱震，呆立在了当场。
“只看到了佛？”
“是了，佛祖曾经说过，一切众生皆有佛性。”
“空尘大师看她们是佛，是因为他心中有佛，而我，心中却只有欲望。”
“哎，圣僧不愧是圣僧！”
“大师与我，真如云泥之别！”
张三感叹般地呼了口气，连忙朝着陆源追去。
白天的金凤楼里，客人很少。
可看到陆源一个和尚，就这么堂而皇之地走了进来，还是引起了不小的动静。
可谓是人人侧目。
尤其是那些个嘴贱的，像是逮到了乐子似的，对着陆源一阵阴阳怪气。
而陆源也不气不恼，任由他们胡说。
此时二楼的姑娘们，大都还在房间补觉。
偶尔有一两个衣衫凌乱的姑娘，出来透透气，活动活动，也就回去了。
但今天，情况不一样了。
有个睡眼惺忪的姑娘，伸着懒腰走出了房门，随意地往楼下一扫，眼睛顿时瞪得滚圆。
脸上露出不可置信般的惊喜：“姐妹们，快出来！”
“啊，是空尘大师！”
“我的天呐，我没有眼花吧？”
“相公！”
转眼间就围上来一大群莺莺燕燕，簇拥着陆源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即使壮如张三，也被热情的姑娘们给挤到了一边，一副狼狈模样。
一瞬间，陆源只觉香风扑面，目之所及，皆是雪白。
方才阴阳怪气的那几人，此时面容扭曲地像是吃了柠檬一样。
举个不太恰当的例子：
以前花了大把银子，都不一定能见上一面的姑娘，此时却成了别人的舔狗？
小丑，纯纯的小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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