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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街串巷的小货郎

    村东头有一做小买卖的,岁数不大挑着挑儿走村串镇特招孩子们喜欢,不论是小学校放电影的时候,还是其他时间他的摊前都拥着好多小孩。记得有一回年三十,挺晚的了我们几个孩子还追着他的挑子,他也回头说:“别追着我了,收摊了收摊了,别跟着我了”。我们还是跟他到了村东口,知道他家住在村东头路南的坡上面。

    跟着走的时候他挑子上有灯,热热闹闹的没觉得怎么样,等回来时没亮儿了,害的我们只好摸着黑儿的顺路往西走。其实也没买什么,就是爱听他说话张嘴就来。

    如他挑着挑子往前走,对面走过来个胖子他就跟人家逗说:“胖子胖打麻将,该人钱不还账,急得胖子直尿炕”。前面老远处黑影儿里一个人也在走,他就吆喝着说:“嘿!嘿!你掉过脸儿来,让我看看你小脸白不白?”

    在我们家门口,正赶上陈太骑车去上学。我们叫“陈太,陈太”,他接话茬说:“他叫什么?”我们说:“叫陈太”。他跟音儿说:“陈太陈太真不赖,拿猪尾巴当烟袋”!虽然这话说的不撘不调,但他随口就能说出来,而且合落儿,由此让人不明所以的爱听。

    韩家小五和小六都跟我一般大,常在一起玩。他听我们叫名字后张嘴就来;“小五儿,小六儿,鼻涕嘎赤炒豆儿,你一碗,我一碗,馋得那孩子干瞪眼儿”。真不知道他怎么来的那么快。

    早春咋暖还寒,穿了一冬天的棉袄棉裤还脱不下来,但是已经懈晃了,不那么抱身了,并且也脏了旧了有的地方还露出了棉花,所以穿着也不那么在意了,逮哪儿哪儿靠、逮哪儿哪儿委。

    一天下午道沟南上坡的大地上有几个人在放风筝,我们一帮孩子也跟着凑热闹看新鲜。人家放风筝比我们会放,同样是沙燕儿,人家的个儿也大,线也长,放的比我们也高。

    他们放风筝还会玩儿花样,天将擦黑的时候把一个竖长圆的小纸灯笼顺着线往上放,我们坐在地上仰着头的朝上看,但几次都放着半截儿灯笼就灭了,收回来重新放。

    这时那个卖货的在村里串,见这边儿聚着人,就挑着挑子通过道沟也上了南上坡,他和那几个放风筝的年龄相仿,能玩到一块儿,于是他也帮着往上放灯笼。他们不像我们这帮孩子似的还穿着破棉裤破棉袄,他们已经换了季穿的单薄。

    天晚了,不时有大人隔着道沟在自家门楼前朝这边儿叫孩子回家的。一般都是妈妈叫,曾经一次我听韩家大婶儿叫孩子,那时家里孩子多,多是大个儿的帮助大人瞧小个儿的。那回可能是大个儿的上茅房,碰上好玩儿的贪玩儿耽误了工夫,听着韩家大婶儿站在家门楼前扯着嗓子的喊:“二栗子,你是吃了棉花拉线屎呀!”喊得隔着街都能听见。

    小孩没有不贪玩儿的,现在对着家大人的呼喊,有的听见了答应,有的孩子贪玩儿不答应,别的孩子就说;“嘿!那孩子?你妈叫你呢!”结果那做小买卖的听见了,他一边拉扯着风筝线一边说:“那孩子他妈,阿了巴咂,洗脚的水熬窝瓜,被窝里吃,被窝里拉,被窝里放屁赛喇叭!”不知道他怎么说起来就那么顺嘴?还一套一套的!

    就这么跟着他追着他,却不知他姓什么叫什么,现在听那放风筝的管他叫眼儿松,才知道他原来叫这么个名,虽然不知道字怎么写怎么个讲法,但这个音却勾起了我前些日子在北边窑场玩,碰上窑上的一个大个子工人一边跺脚假装追,一边吓唬跑着的一帮小孩儿,小孩儿们是边跑边回头,嘴里头还有节奏的说着;“大个儿大个儿上小市儿,买根儿烟袋不通气儿,到家一瞅是根棍儿,插在屁眼儿整合适儿。”

    当然不知道这段是否也出自他之口,但也许是眼儿松和屁眼儿撞在了一起让我心生了坏主意。这时他放风筝屁股正对着我,还回过头来冲我说:“这孩子你起开点儿,回头我踩着你”。转过头去又盯着他的风筝了。

    这时我也想颠儿家了,就一边起来一边嘴里说着:“让我看你的眼儿松不松?”同时把右手四指并拢伸直,冲着他两臀部之间的缝儿就插了过去。他裤子薄就单裤一条,没防备,“哎呦!”一声说;“你这孩子怎么这样呀?”我撒丫子就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