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新学期开学，老师们便上紧发条，韩梅花更是多次苦口婆心地说明高一下学期的重要性，说什么高二即将分班，选择文理科对他们而言，直接影响他们一生！第一次月考结束，文科、理科便成为热门的话题。
张俊问道：“工资，你选什么科目？”陈克懒洋洋地活动身子，“必须是文科，简单易学，女同学多，好考大学，特别适合我。”张俊拍拍对方的肩膀，“英雄所见略同。”
陈明敏问道：“王芹，你打算报什么科目？”王芹看着近几个月的各科成绩曲线图，“从各科成绩来看，历史、生物这两门最适合我；从个人喜好看，历史、政治最适合我。”陈明敏看着成绩曲线图，啧啧赞叹，“你也太认真了，选科都你吗认真、细致。”王芹笑道：“你是第一天认识我啊，嘿嘿！”
“你看门口有人，谁啊？”陈明敏无意发现异常，只见一位中年男子站在教室门口探望着里面，王芹道：“你看，跟唐文像不像？”
陈明敏道：“真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于是，推了推唐文，“唐文，你看是不是你爸来了？”唐文抬头，发现父亲正在向自己挥手。“你怎么来了？”见面第一句话就带着火药味，唐父没有理会，“我正好回来办事，顺便过来看看你和雯雯，中午叫上她一起吃个饭，我在校门口等你们。”
放学后，徐雯雯见到唐父，甜甜地叫了句，“姑父好！”唐父笑道：“雯雯都成大姑娘了，越长越漂亮，真好看！”雯雯谦虚道：“姑父也没什么变化，还是那么精神！”唐父道：“走，姑父带你们吃饭，状元府怎么样，这里最大的饭店！”雯雯说：“听您的。”
一进状元府，老板娘就认出了唐文，“这位同学前些日子刚来过，看着就让人喜欢，快请进，快请进！”见面迄今，唐文一直跟在后面，一副温顺的样子。刚坐下，老板娘道：“这位先生应该是孩子父亲吧，父子俩长得真像，您可真有福气，生了个这么优秀的儿子！”唐父看着儿子，一阵欣慰。
（女生宿舍）王芹道：“你看唐文的父亲，浓眉大眼，梳个平头看着都挺精神的，是不是以后唐文也是这个样子啊？”、
陈明敏笑笑，“你啊，一提起唐文，就八卦！”王芹也不否认，“不是碰到了，就八卦一下呗。”陈明敏道：“唐文爸爸怀里揣着公文包，手上海戴着一个大大的金戒指，一看就是土豪！唐文可比他强多了，不过样子嘛，应该差不多！”
点好菜，唐父立即表明此行的目的，“唐文，听说你们要分科！我上午咨询你们班主任，她建议你报物理、化学！我也是这个意见，能选一个好专业，以后工作就不愁了！”唐文没说话，徐雯雯试探道：“姑父，表哥的理科并不好啊，他的优势是文科，特别是历史和政治。”
唐父压抑着说：“选文科以后能干什么？当老师，还是给人当秘书？能有什么出息！还不如学一个专业，扎扎实实地学一门技术！”徐雯雯见苗头不好，低下头。唐父继续说道：“唐文，你是怎么考虑的？”
“你不是已经定了？还问我干什么？”唐文不软不硬地回答。“中考填志愿的时候就由着你的性子，这次说什么要听我们的，你那么聪明，肯定一学就会！”唐父端出家长的样子！
匆匆吃好饭，徐雯雯拉起唐文，“姑父，我们吃好了，要回去写作业呢，现在作业特别多，时间都不够用！”出了状元府，徐雯雯同情地看着唐文，“表哥，现在我真的同情你，有这么个爸！”唐文苦笑：“原以为到这里能脱离苦海的，结果还是过来了，那么多年第一次关心我的学习。”徐雯雯道：“你怎么不辩一辩？”
“有用吗？他又什么时候听过呢？自以为是！”
徐雯雯道：“走一步看一步，你也别太在意了！”
“雯雯，你选什么科目呢？”唐文问道，“舅舅，舅妈最近有没有联系你啊？”
徐雯雯道：“前两天倒是打个电话给我，也没说什么，我想报文科的，将来可以当老师，天天跟孩子打交道，多好！”
月考结束后，学校特地放假两天，让学生带着选科意向书回家，征询家长的意见。
（王芹家）“妈，学校发了选科意向书？你看我报什么科目？”王芹手里攥着胆子，王母头也不抬，在店里理货，“这次考试你考多少名？选什么我不管，只要你能考上大学，将来找份赚钱的工作。”
王芹抿着嘴，“21名，和上次差不多！”王母道：“老娘每天起早贪黑的，在店里陪着笑脸，给你赚学费、生活费，将来你可要还给我！”王芹恩的一声，眼泪就下来了，王母喊道：“哭什么哭，老娘还没有死呢，你那死鬼老爸倒是解脱了，留下你们兄妹俩，上了极乐世界，一个人快活！”
“妈……”王芹哽咽着，自从父亲去世，原本幸福的家庭就变了样，比王芹大3岁的哥哥辍学，整天在镇上乱窜，不务正业；不到40岁的母亲性情大变，动不动就爆粗口。
“行了，拿上钱快走，没事别回来！”王母掏出口袋一沓钱，“老娘就那么多钱，你记好了，以后要还给我的。”上了车，王芹将那些纸币一张张整理好，数了三遍，427元，拿出本子，记下数字。
（陈克家）“儿子，一个月不见，怎么又瘦了？”陈母端着鸡汤，“快尝尝，刚炖的，好好补补。”刚进家门，陈克就被母亲给盯上了，喝口汤，他四处瞅瞅，问道：“我爸呢？还没回来啊？”陈母埋怨道：“他什么时候这个点回来过，整天忙生意。”
“妈，学校进行分科摸底，你看我高二选什么科目呢？”陈克拿出单子，递给母亲，陈母直接签上自己的名字，“随你，选什么妈妈都支持你，来，妈给你再盛了一碗呢！”
“妈，要不要跟我爸说一声！”陈克有些不放心，“说什么，我说了还不管用？就这么定了，不过你要多花些心思在学习上，要不然上大学就困难了！”陈克道：“我知道了，每次回来你都这么说！”
（胡洁家）“爸，我高二学什么科目呢？”胡洁慎重地征求父亲的意见，胡父道：“我们家从爸爸妈妈到叔叔伯伯，都是学理科的，所以爸爸希望你能继承这优良的传统，好不好？”明明是商量的口气听起来却是命令，胡洁点点头算是答应。
晚上，唐文拨通电话，听着对方的声音，打趣道：“没精打采的，我猜是不是因为分科？”胡洁道：“什么都瞒不过你，哎，我爸非要我报理科，可我不喜欢！”唐文说：“和你一样，我爸都直接跑到学校去找我！”
胡洁一听，关心道：“你都去外地了，他还……那你怎么办？”唐文道：“没想好呢，不过想到你和我一样的遭遇，我也就释怀了，哈哈。”
胡洁嗔怒道：“你还幸灾乐祸，不理你了，哼！”唐文一本正经的说：“别忘了我们的约定，还有IMissyou！”胡洁道：“油腔滑调的，越说越不正经了！”唐文道：“说英文可比中文容易多了，等期末考试结束，我们见一面呗！”胡洁说：“看你表现！”
第二天一早，唐文和钱程就回到学校，刚进教室，发现有轻微的抽泣声，走上前发现有人趴在课桌上，唐文有些为难，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这时对方似乎察觉到什么？唐文递上一包心心相印的面巾纸，担心不够，又递上一包，“面巾纸管够，你哭出来就好了。”看着对方憨厚的表情，噗嗤笑出声来，“哪有你这样。”唐文道：“真的，哭出来就好了。那时候你如果想倾诉，我愿意当一个树洞。”王芹擦拭眼角的泪水，“哭不动了，累了。”唐文又掏出一瓶营养快线，“喝点，补充能量。”
接过饮料，王芹咕咚咕咚喝了大半瓶，不好意思地说：“谢谢你。”唐文笑道：“我这里还有呢。”一股脑将书包的东西全倒出来，零食、饮料堆成了小山。王芹疑惑道：“你一个男生，怎么带那么多零食！”
唐文无奈道：“我有个妹妹，每次回学校的时候，她总是将自己最爱吃的零食都给我，而且必须要全部接受！”王芹黯然道：“你和妹妹感情真好，这才是兄妹！”见对方的表情，唐文解释道：“也闹腾，在家的时候天天缠着我！”
王芹说：“我也有一个哥哥，不过一年见不到几次；我也有一个妈妈，不过一回去就赶我走！”唐文静静地听着对方倾诉，最多的动作就是点头，眼神交流，王芹讲了一个多小时。最后王芹苦笑，“这就是我的家，我只有考上大学，才能摆脱。”
唐文感同身受，“其实我们差不多，我和父亲关系也不好，这也是我到外地上学的主要原因！”王芹惊讶道：“我看上次不是还来学校看你？感觉人挺好的！”唐文说：“他在我们那里可是有名的大孝子，这也是他第一次来学校，第一次关心我的学习。说来也奇怪，这些年，跟他说的话加起来还没有我们俩的多呢！”
王芹懂了，“这样啊，原来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唐文道：“所以我们要努力，好好学习，将来工作了就可以自己说了算。”王芹道，“你学习那么好，而我？”唐文道：“你又不是考不上大学的，韩寒、郭敬明他们还没上过大学呢，现在不是一样好好的。”
王芹道：“你说妈妈还爱我吗？”唐文道：“爱，我想她只是还在苦痛之中，失去一个人是很难接受的，这个滋味我知道。”
（唐家）“唐文呢？”回到家，唐文就问儿子的下落，“回学校了，说是作业多，还有一堆衣服没有洗呢。”唐母回答道。
“不能把作业和衣服带回来洗啊，在家待着不比学校好啊？”唐父说道，“分科意向书的字签了吗？他也不等我回来，这孩子！”
“他一早就拿给我了，看着十分不乐意选理科呢！”唐母回忆起早上的一幕，“他理科又不好，以后学起来需要下很大的功夫！”唐父道：“你懂什么，理科选择性大，以后也好找工作。对了，通知你一声，离婚的事，你打算什么时候跟孩子们说！”
唐母急了，“为了那个女人，你真的要抛弃我们母子，你的良心让狗吃了？！”唐父不急不慢，“跟你说这个就急，都拖那么长时间了，有意思吗？”唐母喊道：“要说你自己说！”啪的一声关上门，嚎嚎大哭，唐父摔门而出。
（涟中）“谢谢你陪我。”王芹感谢地说，“不客气，希望大家都好好的。”唐文想了想继续说，“今天的事情，我不会跟其他人说的，你尽管放心。”王芹心里一阵感动。
第二天交分科意向单，教师办公室里，李沫在整理、汇总学生们的分科意向单，萧逸飞主动搭讪，“李老师，怎么你一个人弄这些，太辛苦了！”说着我接过单子，一个报，一个录入，这样效率更快一些。
李沫道：“也行，我来报，你录入。等全部录入结束了，我还要进行分析呢？”萧逸飞问道：“今天的分科工作那么细致？”李沫回答：“是啊，一方面要分析他们的各科成绩，另一方面参照他们的性格、兴趣爱好，我会给出综合建议。”
李沫接过单子，“钱程，政治、化学。”萧逸飞在电脑里输入，下一个。李沫继续说，“唐文，物理、化学。”萧逸飞问道：“唐文文科很好的，怎么会选理科呢？”李沫解释说：“一般这种情况是家长的意见，你看！”李沫点击出唐文成绩曲线图，“唐文文科三科排名前三名，理科三科排名14名，文科中历史、政治两科成绩最稳定，一直在前3名。加上他本人写作、演讲方面优势明显，所以我会给出选科历史、政治的意见。”萧逸飞鼓掌道，“李老师，你真是学生们的知心大姐姐。”
李沫笑道：“就你最贫，好了，快弄吧，要不然又的加班了。”萧逸飞笑道，“加班好，我请你吃饭，到时我们约个会，再看部电影。”李沫道：“滚！”
（男生宿舍）张俊翻看军事杂志，“你说我们国防实力也太弱了，到现在还没有航母呢，雷达也比英美国家落后十几年，哎！”陈克道：“你天天盯着那军事杂志看，有什么好看的，净惹自己生气，不值得，来，陪我一起看《故事汇》。”
张俊道：“公子，你的格调太高了，小的跟不上，你还是自己慢慢欣赏，慢慢欣赏。”
陈克道：“我还不想给你看呢，班长，你看什么呢？”王勇合上书，露出封面《唐诗三百首》，“阿文推荐的，昨天刚买的。”张俊道：“看看人家这品位，直接穿越到唐朝，与诗为伴。”
唐文道：“班长，你觉得哪首诗给你印象最深啊？”王勇想想，“刚看了一首《题都城南庄》，看一遍就记住了。”张俊道：“班长，说来听听呢！”王勇清清嗓子，“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人面桃花相映红，写的真美。”
张俊道：“才子，你喜欢哪首？”
唐文脱口而出，“这太多了，比如李白的‘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比如李商隐‘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比如苏轼‘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陈克连忙打断，“得，就不该问他，刚刚是谁问他的，有意思吗？”大家看着，都指着陈克，一阵哄笑。
（女生宿舍）陈明敏拿着编制好的柳枝套在王芹头上，“哪家的姑娘，真俊，像从春天里走出来的一样！”王芹将信将疑，起身照照镜子，“你啊，真调皮，这也不搭啊。”
高曼笑道，“等到五一的时候，穿上白色的碎花裙，再戴上这个，最合适！”张超跟着说，“春天确实来了，今天就穿件外套，果断将秋裤脱了。”
陈明敏，“你说，今年学校会组织春游吗？”
“悬，都忙学习呢，听说体育课都有可能取消。”高曼听到一手消息，“学校还在研究呢，要是真取消，我们还真成了笼子里的金丝鸟。”
“那也太没有天理了，说好的德智体全面发展呢？”陈明敏十万个不乐意，“它不让我们放松，我们自己要学会放松。”
“姐姐们，要不我们自己玩，组织一场春游？”徐雯雯提议说，“趁着这个周末，买上布，铺在公园的草坪上，吹着和煦的惠风，想吃吃，想躺躺……”丫头眉飞色舞地描述春游的细节，听得大家心里直痒痒。
“要不我们表决，同意去的举手。”高曼第一个举起手，王芹架不住姐妹劝说，最后一个将手举起来，宿舍全票通过。“有个问题，那么多东西，怎么拿？”陈明敏问道，“要不要邀请几个男生，一来可以保驾护航，二来充当免费劳动力。”这一次，王芹第一个点头同意了。
经过激烈讨论，女生们决定这个周末就开始行动，同时邀请唐文、王勇、张俊、陈克4个男生，凑成12人花样少男少女团。同时由陈明敏进行邀请，第二天课间活动，陈明敏逐个进行邀请，春游计划正式提上日程！
“陈克，快点，怎么那么慢啊？”陈明敏叉着腰，站在前面指挥，只见陈克背上背着挎包，两手提着袋子，艰难地向前移动，不时的翻着白眼，“怎么我那么东西啊？班长呢？才子呢？张俊呢？”“谁让你力气最大，每个人都有分工，一会你就见到他们了，快走！慢慢腾腾的！”陈明敏一刻也不放过。
高曼、王芹进入蔬菜市场，张俊、王勇紧紧跟在后面，高曼捂着嘴偷笑，“你看他们，像不像两个保镖？”王芹瞟了一眼，一本正经的说：“像跟班！”走到西红柿摊位前，王芹拿起其中一个问道，“阿姨，这个怎么卖？”对方回答：“2元/斤，买回去是打算生吃？还是？”王芹道：“凉拌！”
买菜的妇人道，“那就挑熟的，个大的！”一圈下来，两个男士提着西红柿、白菜、黄瓜，张俊偷偷跟王勇嘀咕，“今天是蔬菜聚会吗？”高曼、王芹相视而笑，“不好意思，忘了还有男性，他们爱吃肉！当时我们只负责买菜，哈哈！”张俊哭喊道：“就是小工干活，中午也能吃顿肉啊，哎，黑心的老板啊！”
高曼回应，“我可不是老板，一会见着张超，我告诉她！”张俊早已见识对方的厉害，立马换了口气，“刚刚我想了想，吃素也好，有利于身体健康。”王勇哼了一声，“叛徒！”
张超领着唐文穿街走巷，采购郊游所需的器具，锡纸、炭、架子……唐文问道：“那么大的阵仗，连烧烤都添置了？”张超道：“恐怕以后没有时间了，所以这一次就好好挥霍一次！”
到达目的地，陈克直挺挺的躺在草地上，任凭陈明敏拳打脚踢，另外四人正在铺设场地，摆放食物，一时好不热闹。见张超、唐文过来，陈明敏迎了上去，“你们可算来了，东西都采购齐了吗？”张超点点头。
陈明敏转身分配每个人的任务，“男生负责搭架子、生火，张超和我串蔬菜和肉，王芹和高曼把场地铺起来，吃的、玩的都布置好。”听到指令，大家立即忙起来，只有陈克一动不动，张超淡淡的说了句，“同学们，谁也不能打扰公子，他累了，估计中午也不吃了，我们就不留他的那份。”
一听这话，陈克猛的一抬头，“别，我不累，不累，搭架子、生火是吧？我现在就去！现在就去！”陈明敏竖起大拇指，“超，还是你有办法！”张超理了理刘海，得意的笑了。
陈克跑过去，道：“我去找些树枝，生个火！”张俊连忙制止，“公子，炭不是那么生火的，倒些酒精就OK！”说完，便开始操作起来。
“张俊，你的动作很娴熟嘛？经常去吃烧烤啊？”王勇好奇的问道，“我家就开烧烤，一放学，我就去经常去店里帮忙！”
唐文顺手拿起串好的肉准备往架子上放，张超一把夺过来，“傻子，不能这样放！得家一层锡纸！”
“为什么？
“这样肉不粘，而且卫生！”张超解释道，“行了，唐文你留下来，其他人玩去吧！”陈克打趣道，“我懂，我懂，留空间给你们！”三个男生围坐在一起打牌，高曼拿出画架，陈明敏、王芹沐浴在阳光中！
唐文商量道：“我们商量个事呗？”
“说！”
“你以后能不能别叫我呆子啊？”唐文心理一万个不愿意，但嘴巴长在人家那里，倘若可以拿过来，立即拿胶布给封上。
“哎呦，不好意思？丢面子了？”张超乐了，“可是你本来就呆呆的，像没睡醒的样子，额，也对，以后呢，公开场合就不那么叫你了。私底下那么叫你，也只能我一个人那么叫你！”
听了这话，唐文想了想，“也行，对了，你们家是不是也开烧烤店啊？怎么对烧烤那么熟悉？”张超翻过烤串，撒上孜然，“我喜欢吃烧烤，看得多了，自然就会了。我们学校后门有那种煮串，吃着就得劲！”
唐文问道，“你的性格怎么那么像男生，说话的时候更像，我们班很多人就怕你，你就没有女生的爱好吗？”
“哼，一见面的时候你就说我像男生，这我可记下了！不就说话直接点，脾气大一点嘛？”张超拨弄额前的刘海，额头上密密麻麻的渗出小汗珠，唐文掏出纸巾递给对方。
“你看他们，说说笑笑的！”陈明敏扯了扯王芹的衣袖，“多亲密，你说他们是不是谈恋爱？”
“学校不是静止谈恋爱？！”王芹说，“何况唐文还是个好学生呢！”陈明敏点了点对方的额头，“小傻瓜，知道你心疼了，不刺激你了！”
王芹绯红，“不要瞎说，看我怎么收拾你！”说完，伸出双手，开始挠痒，两个女生扭捏在一起，咯咯笑起来，引起三个男生直挠头，高曼轻轻咳嗽一声。
张超喊道：“别闹了，过来吃东西！”
“那么多，我要吃茄子！”高曼拿起一串茄子，“闻起来都香，超，你真厉害，谢谢！”
“不客气，今天准备很多，你们尽管吃。王芹，尝尝白菜，没放辣椒。明敏，你最爱吃的西红柿，凉拌加糖。唐文，你的肉串！”张超细心的照顾着每个人。
张俊、陈克喊道：“我们俩呢？”
张超翻个白眼，“你们想吃什么自己拿，我可不知道你们爱吃什么？”班长接过话，“我知道，公子最爱吃菠菜，张俊喜欢羊肉串，来，自力更生，丰衣足食！”
张俊道：“等级差距，哎！”张超顶撞道：“老板准备饭的时候，还要考虑小工还吃什么吗？吃好东西，领取工钱，赶紧继续干活！”陈克乖乖的闭上嘴巴，咬了一口菠菜，不敢多说一个字。
张俊打趣，“吃完菠菜，你就变成大力水手了。我们公子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怎么见着张超就怂了呢？什么原因？”陈克战战兢兢，“我可不敢说！”
“说给我听听呢！”张超主动开口，陈克看了看，鼓足勇气，“因为你，长大像我爸！”话还没说完，人已经跑出10米外，大家一阵哄笑。张超气得被身旁的女生拦住，陈克不停作揖，“是你让我说的，不能怪我，我最怕我爸了！”听着这话，孩子们笑得更开心了！
武汉华中附属医院内，徐父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一个阶段的化疗，人也消瘦不少，凹进去的眼睛格外有神。徐母捧着一碗粥，乘上一勺，轻轻吹着，付下身子，“来，吃点粥，我放了糖！”
徐父吃了两口便停下，徐母劝说，“再吃两口，我特地熬的一个早上呢！”
“先放着，一会再吃，好不好？”徐父不愿妻子伤心，商量着说，“你坐下，陪我聊聊天。”
徐母坐在床边，揉揉爱人的胳膊，徐父凝视着窗外，轻声说，“这个季节，武大的樱花一定很漂亮。”徐母黯然，“你可看了整整7年，不够啊？”
“我看你都整整20年了，也没看够啊。等有时间，我带上你和雯雯，一起去看樱花曼舞。你还记得吗，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是在樱花下，你浅浅的一笑勾住我的魂魄，真美！”徐父回忆起青春的点点滴滴。
“那你还记得我看什么书？”徐母有些动容。“这还能忘记，你在看《沈从文传》，一见面就跟我说将来要去凤凰。你说沈从文曾在给妻子张兆和的信中说‘小地方的光、色、习惯、观念，人的好处同坏处。凡接触到它时，无一不使你十分感动……不是有人常常问到我如何就会写小说？倘若许我真真实实的来回答，我真想说，你到湘西去旅行一年就好了。’”
“都过去那么久了，你还记得那么清楚！”徐母握着丈夫的手，脸贴着胳膊，眼睛微微湿润，“徐默，谢谢你。”徐父道，“江楠，谢谢你。”
吃完烧烤，三个男生继续打牌，一会说陈克出老千，一会说王勇、张俊合谋，打累了几人倒下呼呼大睡。徐雯雯缠着高曼非要学画画，王芹、陈明敏一时兴起寻找米芾的真迹，唐文、张超坐在草丛上，背靠着一块石头。
“呆子，我喜欢养宠物！”张超继续刚才的话题，“在佳木斯的时候，我养过一只猫，4年多了，临来的时候寄存在邻居家了。”
“猫，看不出来，我听妈妈说，养动物很麻烦的。”唐文说道。“确实不简单，每天要给她喂食，打扫粪便，半个月要给她洗澡、剪指甲。”
“那你为什么要养？”
“先跟你说说好玩的，小猫咪刚领回来的时候，只有气球那么大，黑一块白一块的，虎头虎脑的，眼睛特别大，不时的喵喵喵的叫唤着，可怜兮兮的盯着你，特别招人喜欢。跟她熟悉了，你摸她头的时候，她会抬头拿起小爪子配合你，伸出舌头舔舔你，主动向你示好。”说着说着，张超眼角闪烁着泪花，“那几年，我经常一个人在家，只有她陪着我，听我说话。我不高兴的时候，她就一头扑过来扎进我怀里，咕噜咕噜发出声音，摇头晃脑的逗我开心。”
“怎么像你朋友一样？”唐文问。
“比朋友还要好，她可以全天候陪着我！只是现在她老了，不怎么动弹了，也不爱理你，喜欢在太阳底下晒着，一晒就是好半天。”张超说，“你也养只小动物，条件合适的话。”
“表哥，过来！”徐雯雯招呼道。唐文没有回答，“我们过去呗，不能总是单独行动。”徐雯雯拉着张超，道：“姐姐，你快看，只见画板上的油画栩栩如生，一对男女站在海边看日出，太阳刚刚冒出头，海边上铺满了石头。”
“这是什么地方？高曼，你画的画真美，我都想去看一看！”张超羡慕道。
“那故事里的男女呢？”徐雯雯问道。
“前些日子我在家看到一个纪录片，讲青海湖有一个传说，每年佳节，有许多童男信女从各地赶来，捡石头，有缘人会捡到一种特殊的石头，上面画了大象。倘若你将它送给心爱的人，你们的爱情会长长久久。为此，流传着一句话，‘湖有一石，面生七象。经中有云，挚爱方得。’所以，我特别羡慕有一天能和心爱的男生一起，寻找生有七只象的石头，一起看石头。”高曼娓娓道来。
张超痴痴地看着画，不禁伸手触摸。徐雯雯提醒道，“姐姐，油墨还没干呢！当心！”张超不好意思收回了手，“曼，回头帮我画幅画呗。”说完，凑到她耳边小声说，高曼笑道，“我回家画，保证完成任务！”
“表哥，我也想学画画！”徐雯雯渴望地看着唐文！
“然后呢，你想干嘛？和高曼一样，当艺考生！”唐文问道！徐雯雯认真地说，“没想过当艺考生，就是想学。表哥，帮我找个老师，每个周末半天，好不好？”
“我先了解一下，然后我们再做决定！这事要不要告诉舅舅？”唐文说道。
“真是的，要是能说，还用你告诉？我自己不会说，当然要保密。那我等你好消息，对了，要找一个靠谱的老师啊！”小丫头提出要求。
张俊问道：“工资，你选什么科目？”陈克懒洋洋地活动身子，“必须是文科，简单易学，女同学多，好考大学，特别适合我。”张俊拍拍对方的肩膀，“英雄所见略同。”
陈明敏问道：“王芹，你打算报什么科目？”王芹看着近几个月的各科成绩曲线图，“从各科成绩来看，历史、生物这两门最适合我；从个人喜好看，历史、政治最适合我。”陈明敏看着成绩曲线图，啧啧赞叹，“你也太认真了，选科都你吗认真、细致。”王芹笑道：“你是第一天认识我啊，嘿嘿！”
“你看门口有人，谁啊？”陈明敏无意发现异常，只见一位中年男子站在教室门口探望着里面，王芹道：“你看，跟唐文像不像？”
陈明敏道：“真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于是，推了推唐文，“唐文，你看是不是你爸来了？”唐文抬头，发现父亲正在向自己挥手。“你怎么来了？”见面第一句话就带着火药味，唐父没有理会，“我正好回来办事，顺便过来看看你和雯雯，中午叫上她一起吃个饭，我在校门口等你们。”
放学后，徐雯雯见到唐父，甜甜地叫了句，“姑父好！”唐父笑道：“雯雯都成大姑娘了，越长越漂亮，真好看！”雯雯谦虚道：“姑父也没什么变化，还是那么精神！”唐父道：“走，姑父带你们吃饭，状元府怎么样，这里最大的饭店！”雯雯说：“听您的。”
一进状元府，老板娘就认出了唐文，“这位同学前些日子刚来过，看着就让人喜欢，快请进，快请进！”见面迄今，唐文一直跟在后面，一副温顺的样子。刚坐下，老板娘道：“这位先生应该是孩子父亲吧，父子俩长得真像，您可真有福气，生了个这么优秀的儿子！”唐父看着儿子，一阵欣慰。
（女生宿舍）王芹道：“你看唐文的父亲，浓眉大眼，梳个平头看着都挺精神的，是不是以后唐文也是这个样子啊？”、
陈明敏笑笑，“你啊，一提起唐文，就八卦！”王芹也不否认，“不是碰到了，就八卦一下呗。”陈明敏道：“唐文爸爸怀里揣着公文包，手上海戴着一个大大的金戒指，一看就是土豪！唐文可比他强多了，不过样子嘛，应该差不多！”
点好菜，唐父立即表明此行的目的，“唐文，听说你们要分科！我上午咨询你们班主任，她建议你报物理、化学！我也是这个意见，能选一个好专业，以后工作就不愁了！”唐文没说话，徐雯雯试探道：“姑父，表哥的理科并不好啊，他的优势是文科，特别是历史和政治。”
唐父压抑着说：“选文科以后能干什么？当老师，还是给人当秘书？能有什么出息！还不如学一个专业，扎扎实实地学一门技术！”徐雯雯见苗头不好，低下头。唐父继续说道：“唐文，你是怎么考虑的？”
“你不是已经定了？还问我干什么？”唐文不软不硬地回答。“中考填志愿的时候就由着你的性子，这次说什么要听我们的，你那么聪明，肯定一学就会！”唐父端出家长的样子！
匆匆吃好饭，徐雯雯拉起唐文，“姑父，我们吃好了，要回去写作业呢，现在作业特别多，时间都不够用！”出了状元府，徐雯雯同情地看着唐文，“表哥，现在我真的同情你，有这么个爸！”唐文苦笑：“原以为到这里能脱离苦海的，结果还是过来了，那么多年第一次关心我的学习。”徐雯雯道：“你怎么不辩一辩？”
“有用吗？他又什么时候听过呢？自以为是！”
徐雯雯道：“走一步看一步，你也别太在意了！”
“雯雯，你选什么科目呢？”唐文问道，“舅舅，舅妈最近有没有联系你啊？”
徐雯雯道：“前两天倒是打个电话给我，也没说什么，我想报文科的，将来可以当老师，天天跟孩子打交道，多好！”
月考结束后，学校特地放假两天，让学生带着选科意向书回家，征询家长的意见。
（王芹家）“妈，学校发了选科意向书？你看我报什么科目？”王芹手里攥着胆子，王母头也不抬，在店里理货，“这次考试你考多少名？选什么我不管，只要你能考上大学，将来找份赚钱的工作。”
王芹抿着嘴，“21名，和上次差不多！”王母道：“老娘每天起早贪黑的，在店里陪着笑脸，给你赚学费、生活费，将来你可要还给我！”王芹恩的一声，眼泪就下来了，王母喊道：“哭什么哭，老娘还没有死呢，你那死鬼老爸倒是解脱了，留下你们兄妹俩，上了极乐世界，一个人快活！”
“妈……”王芹哽咽着，自从父亲去世，原本幸福的家庭就变了样，比王芹大3岁的哥哥辍学，整天在镇上乱窜，不务正业；不到40岁的母亲性情大变，动不动就爆粗口。
“行了，拿上钱快走，没事别回来！”王母掏出口袋一沓钱，“老娘就那么多钱，你记好了，以后要还给我的。”上了车，王芹将那些纸币一张张整理好，数了三遍，427元，拿出本子，记下数字。
（陈克家）“儿子，一个月不见，怎么又瘦了？”陈母端着鸡汤，“快尝尝，刚炖的，好好补补。”刚进家门，陈克就被母亲给盯上了，喝口汤，他四处瞅瞅，问道：“我爸呢？还没回来啊？”陈母埋怨道：“他什么时候这个点回来过，整天忙生意。”
“妈，学校进行分科摸底，你看我高二选什么科目呢？”陈克拿出单子，递给母亲，陈母直接签上自己的名字，“随你，选什么妈妈都支持你，来，妈给你再盛了一碗呢！”
“妈，要不要跟我爸说一声！”陈克有些不放心，“说什么，我说了还不管用？就这么定了，不过你要多花些心思在学习上，要不然上大学就困难了！”陈克道：“我知道了，每次回来你都这么说！”
（胡洁家）“爸，我高二学什么科目呢？”胡洁慎重地征求父亲的意见，胡父道：“我们家从爸爸妈妈到叔叔伯伯，都是学理科的，所以爸爸希望你能继承这优良的传统，好不好？”明明是商量的口气听起来却是命令，胡洁点点头算是答应。
晚上，唐文拨通电话，听着对方的声音，打趣道：“没精打采的，我猜是不是因为分科？”胡洁道：“什么都瞒不过你，哎，我爸非要我报理科，可我不喜欢！”唐文说：“和你一样，我爸都直接跑到学校去找我！”
胡洁一听，关心道：“你都去外地了，他还……那你怎么办？”唐文道：“没想好呢，不过想到你和我一样的遭遇，我也就释怀了，哈哈。”
胡洁嗔怒道：“你还幸灾乐祸，不理你了，哼！”唐文一本正经的说：“别忘了我们的约定，还有IMissyou！”胡洁道：“油腔滑调的，越说越不正经了！”唐文道：“说英文可比中文容易多了，等期末考试结束，我们见一面呗！”胡洁说：“看你表现！”
第二天一早，唐文和钱程就回到学校，刚进教室，发现有轻微的抽泣声，走上前发现有人趴在课桌上，唐文有些为难，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这时对方似乎察觉到什么？唐文递上一包心心相印的面巾纸，担心不够，又递上一包，“面巾纸管够，你哭出来就好了。”看着对方憨厚的表情，噗嗤笑出声来，“哪有你这样。”唐文道：“真的，哭出来就好了。那时候你如果想倾诉，我愿意当一个树洞。”王芹擦拭眼角的泪水，“哭不动了，累了。”唐文又掏出一瓶营养快线，“喝点，补充能量。”
接过饮料，王芹咕咚咕咚喝了大半瓶，不好意思地说：“谢谢你。”唐文笑道：“我这里还有呢。”一股脑将书包的东西全倒出来，零食、饮料堆成了小山。王芹疑惑道：“你一个男生，怎么带那么多零食！”
唐文无奈道：“我有个妹妹，每次回学校的时候，她总是将自己最爱吃的零食都给我，而且必须要全部接受！”王芹黯然道：“你和妹妹感情真好，这才是兄妹！”见对方的表情，唐文解释道：“也闹腾，在家的时候天天缠着我！”
王芹说：“我也有一个哥哥，不过一年见不到几次；我也有一个妈妈，不过一回去就赶我走！”唐文静静地听着对方倾诉，最多的动作就是点头，眼神交流，王芹讲了一个多小时。最后王芹苦笑，“这就是我的家，我只有考上大学，才能摆脱。”
唐文感同身受，“其实我们差不多，我和父亲关系也不好，这也是我到外地上学的主要原因！”王芹惊讶道：“我看上次不是还来学校看你？感觉人挺好的！”唐文说：“他在我们那里可是有名的大孝子，这也是他第一次来学校，第一次关心我的学习。说来也奇怪，这些年，跟他说的话加起来还没有我们俩的多呢！”
王芹懂了，“这样啊，原来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唐文道：“所以我们要努力，好好学习，将来工作了就可以自己说了算。”王芹道，“你学习那么好，而我？”唐文道：“你又不是考不上大学的，韩寒、郭敬明他们还没上过大学呢，现在不是一样好好的。”
王芹道：“你说妈妈还爱我吗？”唐文道：“爱，我想她只是还在苦痛之中，失去一个人是很难接受的，这个滋味我知道。”
（唐家）“唐文呢？”回到家，唐文就问儿子的下落，“回学校了，说是作业多，还有一堆衣服没有洗呢。”唐母回答道。
“不能把作业和衣服带回来洗啊，在家待着不比学校好啊？”唐父说道，“分科意向书的字签了吗？他也不等我回来，这孩子！”
“他一早就拿给我了，看着十分不乐意选理科呢！”唐母回忆起早上的一幕，“他理科又不好，以后学起来需要下很大的功夫！”唐父道：“你懂什么，理科选择性大，以后也好找工作。对了，通知你一声，离婚的事，你打算什么时候跟孩子们说！”
唐母急了，“为了那个女人，你真的要抛弃我们母子，你的良心让狗吃了？！”唐父不急不慢，“跟你说这个就急，都拖那么长时间了，有意思吗？”唐母喊道：“要说你自己说！”啪的一声关上门，嚎嚎大哭，唐父摔门而出。
（涟中）“谢谢你陪我。”王芹感谢地说，“不客气，希望大家都好好的。”唐文想了想继续说，“今天的事情，我不会跟其他人说的，你尽管放心。”王芹心里一阵感动。
第二天交分科意向单，教师办公室里，李沫在整理、汇总学生们的分科意向单，萧逸飞主动搭讪，“李老师，怎么你一个人弄这些，太辛苦了！”说着我接过单子，一个报，一个录入，这样效率更快一些。
李沫道：“也行，我来报，你录入。等全部录入结束了，我还要进行分析呢？”萧逸飞问道：“今天的分科工作那么细致？”李沫回答：“是啊，一方面要分析他们的各科成绩，另一方面参照他们的性格、兴趣爱好，我会给出综合建议。”
李沫接过单子，“钱程，政治、化学。”萧逸飞在电脑里输入，下一个。李沫继续说，“唐文，物理、化学。”萧逸飞问道：“唐文文科很好的，怎么会选理科呢？”李沫解释说：“一般这种情况是家长的意见，你看！”李沫点击出唐文成绩曲线图，“唐文文科三科排名前三名，理科三科排名14名，文科中历史、政治两科成绩最稳定，一直在前3名。加上他本人写作、演讲方面优势明显，所以我会给出选科历史、政治的意见。”萧逸飞鼓掌道，“李老师，你真是学生们的知心大姐姐。”
李沫笑道：“就你最贫，好了，快弄吧，要不然又的加班了。”萧逸飞笑道，“加班好，我请你吃饭，到时我们约个会，再看部电影。”李沫道：“滚！”
（男生宿舍）张俊翻看军事杂志，“你说我们国防实力也太弱了，到现在还没有航母呢，雷达也比英美国家落后十几年，哎！”陈克道：“你天天盯着那军事杂志看，有什么好看的，净惹自己生气，不值得，来，陪我一起看《故事汇》。”
张俊道：“公子，你的格调太高了，小的跟不上，你还是自己慢慢欣赏，慢慢欣赏。”
陈克道：“我还不想给你看呢，班长，你看什么呢？”王勇合上书，露出封面《唐诗三百首》，“阿文推荐的，昨天刚买的。”张俊道：“看看人家这品位，直接穿越到唐朝，与诗为伴。”
唐文道：“班长，你觉得哪首诗给你印象最深啊？”王勇想想，“刚看了一首《题都城南庄》，看一遍就记住了。”张俊道：“班长，说来听听呢！”王勇清清嗓子，“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人面桃花相映红，写的真美。”
张俊道：“才子，你喜欢哪首？”
唐文脱口而出，“这太多了，比如李白的‘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比如李商隐‘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比如苏轼‘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陈克连忙打断，“得，就不该问他，刚刚是谁问他的，有意思吗？”大家看着，都指着陈克，一阵哄笑。
（女生宿舍）陈明敏拿着编制好的柳枝套在王芹头上，“哪家的姑娘，真俊，像从春天里走出来的一样！”王芹将信将疑，起身照照镜子，“你啊，真调皮，这也不搭啊。”
高曼笑道，“等到五一的时候，穿上白色的碎花裙，再戴上这个，最合适！”张超跟着说，“春天确实来了，今天就穿件外套，果断将秋裤脱了。”
陈明敏，“你说，今年学校会组织春游吗？”
“悬，都忙学习呢，听说体育课都有可能取消。”高曼听到一手消息，“学校还在研究呢，要是真取消，我们还真成了笼子里的金丝鸟。”
“那也太没有天理了，说好的德智体全面发展呢？”陈明敏十万个不乐意，“它不让我们放松，我们自己要学会放松。”
“姐姐们，要不我们自己玩，组织一场春游？”徐雯雯提议说，“趁着这个周末，买上布，铺在公园的草坪上，吹着和煦的惠风，想吃吃，想躺躺……”丫头眉飞色舞地描述春游的细节，听得大家心里直痒痒。
“要不我们表决，同意去的举手。”高曼第一个举起手，王芹架不住姐妹劝说，最后一个将手举起来，宿舍全票通过。“有个问题，那么多东西，怎么拿？”陈明敏问道，“要不要邀请几个男生，一来可以保驾护航，二来充当免费劳动力。”这一次，王芹第一个点头同意了。
经过激烈讨论，女生们决定这个周末就开始行动，同时邀请唐文、王勇、张俊、陈克4个男生，凑成12人花样少男少女团。同时由陈明敏进行邀请，第二天课间活动，陈明敏逐个进行邀请，春游计划正式提上日程！
“陈克，快点，怎么那么慢啊？”陈明敏叉着腰，站在前面指挥，只见陈克背上背着挎包，两手提着袋子，艰难地向前移动，不时的翻着白眼，“怎么我那么东西啊？班长呢？才子呢？张俊呢？”“谁让你力气最大，每个人都有分工，一会你就见到他们了，快走！慢慢腾腾的！”陈明敏一刻也不放过。
高曼、王芹进入蔬菜市场，张俊、王勇紧紧跟在后面，高曼捂着嘴偷笑，“你看他们，像不像两个保镖？”王芹瞟了一眼，一本正经的说：“像跟班！”走到西红柿摊位前，王芹拿起其中一个问道，“阿姨，这个怎么卖？”对方回答：“2元/斤，买回去是打算生吃？还是？”王芹道：“凉拌！”
买菜的妇人道，“那就挑熟的，个大的！”一圈下来，两个男士提着西红柿、白菜、黄瓜，张俊偷偷跟王勇嘀咕，“今天是蔬菜聚会吗？”高曼、王芹相视而笑，“不好意思，忘了还有男性，他们爱吃肉！当时我们只负责买菜，哈哈！”张俊哭喊道：“就是小工干活，中午也能吃顿肉啊，哎，黑心的老板啊！”
高曼回应，“我可不是老板，一会见着张超，我告诉她！”张俊早已见识对方的厉害，立马换了口气，“刚刚我想了想，吃素也好，有利于身体健康。”王勇哼了一声，“叛徒！”
张超领着唐文穿街走巷，采购郊游所需的器具，锡纸、炭、架子……唐文问道：“那么大的阵仗，连烧烤都添置了？”张超道：“恐怕以后没有时间了，所以这一次就好好挥霍一次！”
到达目的地，陈克直挺挺的躺在草地上，任凭陈明敏拳打脚踢，另外四人正在铺设场地，摆放食物，一时好不热闹。见张超、唐文过来，陈明敏迎了上去，“你们可算来了，东西都采购齐了吗？”张超点点头。
陈明敏转身分配每个人的任务，“男生负责搭架子、生火，张超和我串蔬菜和肉，王芹和高曼把场地铺起来，吃的、玩的都布置好。”听到指令，大家立即忙起来，只有陈克一动不动，张超淡淡的说了句，“同学们，谁也不能打扰公子，他累了，估计中午也不吃了，我们就不留他的那份。”
一听这话，陈克猛的一抬头，“别，我不累，不累，搭架子、生火是吧？我现在就去！现在就去！”陈明敏竖起大拇指，“超，还是你有办法！”张超理了理刘海，得意的笑了。
陈克跑过去，道：“我去找些树枝，生个火！”张俊连忙制止，“公子，炭不是那么生火的，倒些酒精就OK！”说完，便开始操作起来。
“张俊，你的动作很娴熟嘛？经常去吃烧烤啊？”王勇好奇的问道，“我家就开烧烤，一放学，我就去经常去店里帮忙！”
唐文顺手拿起串好的肉准备往架子上放，张超一把夺过来，“傻子，不能这样放！得家一层锡纸！”
“为什么？
“这样肉不粘，而且卫生！”张超解释道，“行了，唐文你留下来，其他人玩去吧！”陈克打趣道，“我懂，我懂，留空间给你们！”三个男生围坐在一起打牌，高曼拿出画架，陈明敏、王芹沐浴在阳光中！
唐文商量道：“我们商量个事呗？”
“说！”
“你以后能不能别叫我呆子啊？”唐文心理一万个不愿意，但嘴巴长在人家那里，倘若可以拿过来，立即拿胶布给封上。
“哎呦，不好意思？丢面子了？”张超乐了，“可是你本来就呆呆的，像没睡醒的样子，额，也对，以后呢，公开场合就不那么叫你了。私底下那么叫你，也只能我一个人那么叫你！”
听了这话，唐文想了想，“也行，对了，你们家是不是也开烧烤店啊？怎么对烧烤那么熟悉？”张超翻过烤串，撒上孜然，“我喜欢吃烧烤，看得多了，自然就会了。我们学校后门有那种煮串，吃着就得劲！”
唐文问道，“你的性格怎么那么像男生，说话的时候更像，我们班很多人就怕你，你就没有女生的爱好吗？”
“哼，一见面的时候你就说我像男生，这我可记下了！不就说话直接点，脾气大一点嘛？”张超拨弄额前的刘海，额头上密密麻麻的渗出小汗珠，唐文掏出纸巾递给对方。
“你看他们，说说笑笑的！”陈明敏扯了扯王芹的衣袖，“多亲密，你说他们是不是谈恋爱？”
“学校不是静止谈恋爱？！”王芹说，“何况唐文还是个好学生呢！”陈明敏点了点对方的额头，“小傻瓜，知道你心疼了，不刺激你了！”
王芹绯红，“不要瞎说，看我怎么收拾你！”说完，伸出双手，开始挠痒，两个女生扭捏在一起，咯咯笑起来，引起三个男生直挠头，高曼轻轻咳嗽一声。
张超喊道：“别闹了，过来吃东西！”
“那么多，我要吃茄子！”高曼拿起一串茄子，“闻起来都香，超，你真厉害，谢谢！”
“不客气，今天准备很多，你们尽管吃。王芹，尝尝白菜，没放辣椒。明敏，你最爱吃的西红柿，凉拌加糖。唐文，你的肉串！”张超细心的照顾着每个人。
张俊、陈克喊道：“我们俩呢？”
张超翻个白眼，“你们想吃什么自己拿，我可不知道你们爱吃什么？”班长接过话，“我知道，公子最爱吃菠菜，张俊喜欢羊肉串，来，自力更生，丰衣足食！”
张俊道：“等级差距，哎！”张超顶撞道：“老板准备饭的时候，还要考虑小工还吃什么吗？吃好东西，领取工钱，赶紧继续干活！”陈克乖乖的闭上嘴巴，咬了一口菠菜，不敢多说一个字。
张俊打趣，“吃完菠菜，你就变成大力水手了。我们公子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怎么见着张超就怂了呢？什么原因？”陈克战战兢兢，“我可不敢说！”
“说给我听听呢！”张超主动开口，陈克看了看，鼓足勇气，“因为你，长大像我爸！”话还没说完，人已经跑出10米外，大家一阵哄笑。张超气得被身旁的女生拦住，陈克不停作揖，“是你让我说的，不能怪我，我最怕我爸了！”听着这话，孩子们笑得更开心了！
武汉华中附属医院内，徐父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一个阶段的化疗，人也消瘦不少，凹进去的眼睛格外有神。徐母捧着一碗粥，乘上一勺，轻轻吹着，付下身子，“来，吃点粥，我放了糖！”
徐父吃了两口便停下，徐母劝说，“再吃两口，我特地熬的一个早上呢！”
“先放着，一会再吃，好不好？”徐父不愿妻子伤心，商量着说，“你坐下，陪我聊聊天。”
徐母坐在床边，揉揉爱人的胳膊，徐父凝视着窗外，轻声说，“这个季节，武大的樱花一定很漂亮。”徐母黯然，“你可看了整整7年，不够啊？”
“我看你都整整20年了，也没看够啊。等有时间，我带上你和雯雯，一起去看樱花曼舞。你还记得吗，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是在樱花下，你浅浅的一笑勾住我的魂魄，真美！”徐父回忆起青春的点点滴滴。
“那你还记得我看什么书？”徐母有些动容。“这还能忘记，你在看《沈从文传》，一见面就跟我说将来要去凤凰。你说沈从文曾在给妻子张兆和的信中说‘小地方的光、色、习惯、观念，人的好处同坏处。凡接触到它时，无一不使你十分感动……不是有人常常问到我如何就会写小说？倘若许我真真实实的来回答，我真想说，你到湘西去旅行一年就好了。’”
“都过去那么久了，你还记得那么清楚！”徐母握着丈夫的手，脸贴着胳膊，眼睛微微湿润，“徐默，谢谢你。”徐父道，“江楠，谢谢你。”
吃完烧烤，三个男生继续打牌，一会说陈克出老千，一会说王勇、张俊合谋，打累了几人倒下呼呼大睡。徐雯雯缠着高曼非要学画画，王芹、陈明敏一时兴起寻找米芾的真迹，唐文、张超坐在草丛上，背靠着一块石头。
“呆子，我喜欢养宠物！”张超继续刚才的话题，“在佳木斯的时候，我养过一只猫，4年多了，临来的时候寄存在邻居家了。”
“猫，看不出来，我听妈妈说，养动物很麻烦的。”唐文说道。“确实不简单，每天要给她喂食，打扫粪便，半个月要给她洗澡、剪指甲。”
“那你为什么要养？”
“先跟你说说好玩的，小猫咪刚领回来的时候，只有气球那么大，黑一块白一块的，虎头虎脑的，眼睛特别大，不时的喵喵喵的叫唤着，可怜兮兮的盯着你，特别招人喜欢。跟她熟悉了，你摸她头的时候，她会抬头拿起小爪子配合你，伸出舌头舔舔你，主动向你示好。”说着说着，张超眼角闪烁着泪花，“那几年，我经常一个人在家，只有她陪着我，听我说话。我不高兴的时候，她就一头扑过来扎进我怀里，咕噜咕噜发出声音，摇头晃脑的逗我开心。”
“怎么像你朋友一样？”唐文问。
“比朋友还要好，她可以全天候陪着我！只是现在她老了，不怎么动弹了，也不爱理你，喜欢在太阳底下晒着，一晒就是好半天。”张超说，“你也养只小动物，条件合适的话。”
“表哥，过来！”徐雯雯招呼道。唐文没有回答，“我们过去呗，不能总是单独行动。”徐雯雯拉着张超，道：“姐姐，你快看，只见画板上的油画栩栩如生，一对男女站在海边看日出，太阳刚刚冒出头，海边上铺满了石头。”
“这是什么地方？高曼，你画的画真美，我都想去看一看！”张超羡慕道。
“那故事里的男女呢？”徐雯雯问道。
“前些日子我在家看到一个纪录片，讲青海湖有一个传说，每年佳节，有许多童男信女从各地赶来，捡石头，有缘人会捡到一种特殊的石头，上面画了大象。倘若你将它送给心爱的人，你们的爱情会长长久久。为此，流传着一句话，‘湖有一石，面生七象。经中有云，挚爱方得。’所以，我特别羡慕有一天能和心爱的男生一起，寻找生有七只象的石头，一起看石头。”高曼娓娓道来。
张超痴痴地看着画，不禁伸手触摸。徐雯雯提醒道，“姐姐，油墨还没干呢！当心！”张超不好意思收回了手，“曼，回头帮我画幅画呗。”说完，凑到她耳边小声说，高曼笑道，“我回家画，保证完成任务！”
“表哥，我也想学画画！”徐雯雯渴望地看着唐文！
“然后呢，你想干嘛？和高曼一样，当艺考生！”唐文问道！徐雯雯认真地说，“没想过当艺考生，就是想学。表哥，帮我找个老师，每个周末半天，好不好？”
“我先了解一下，然后我们再做决定！这事要不要告诉舅舅？”唐文说道。
“真是的，要是能说，还用你告诉？我自己不会说，当然要保密。那我等你好消息，对了，要找一个靠谱的老师啊！”小丫头提出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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