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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艳众人

    但是在这里要讲究谦卑礼数,莽撞地自告奋勇,只会让人觉得鲁莽没有教养,必得要拉扯一番,正好还可以顺便让在座的亲王们打脸。

    她不卑不亢地起身拂礼,先入为主:“臣妾的歌喉确实登不了大雅之堂,恐怕要贻笑大方了。只是...若是臣妾不唱,那便扫了曹贵人的颜面,也扫了大家的兴致,若是唱了,如果唱得不好,也难免落了笑话,只是若仿照了纯元皇后,那恐怕是对先皇后不敬了。”

    一旁的十王爷带着嘲讽阴阳道:“皇上,臣弟在外听闻,皇上有个精明能干的妃嫔,只是有能力却没情调,一曲也不会,恐怕,连臣弟府上的歌妓都不如啊,这样怎能侍奉皇上啊!”

    五爷看似反驳实则拱火:“哎呀,女人无才便是德呀,唱什么小曲儿呀。只是木讷本分也就是了,这样的女人贤良本分,更适合呆在皇帝身边。”

    两个人像说相声一样这么一捧一哏,气氛僵持不下。

    皇上压着怒火,皮笑肉不笑,自己刚刚因为眉庄扳回一局,现在又被这些人借机拱火,这种明里暗里的羞辱怎能忍得?

    他此刻还并不知道陵容的本事,只知道她调制的香不错,突然说让她唱曲儿,还是自己心中挚爱的纯元当时名动一时的曲子,这不是天方夜谭吗,皇上心里一下子没了底。

    但他即便在宠爱陵容,权力和淫威之下,他还是会选择自己,哪怕仅仅是自己的脸面。

    皇后这时出来打圆场:“《金缕衣》这首曲子讲究音律歌喉,易学难精,还是不要作了。换个别的什么的。”皇后还在为刚刚的事忏悔,想让皇上念叨着她的好,殊不知这下子更让皇上觉得扫面子,他没有应声,等待着局势的发展。

    眉庄也起身替陵容说话:“启禀皇上,安妹妹善于制香,歌舞上并不曾用心。臣妾想,安妹妹调制香料一绝,有安神醒脑的,也有助益睡眠的,制作的舒痕胶也是极佳的,可以使得女子肌肤貌美,何不让安妹妹根据在座的人的喜好,当作礼物送给各位,也当是一份心意,这可是实打实的能用到的,相信王爷和福晋都会喜欢。”

    陵容太了解皇上了,他的面子比什么都重要,断然不会同意眉庄的法子,这是他和亲王之间的较量,只要这场较量还在持续,那不管谁说了什么都是无益的,即便是自己宠爱的女人,更何况他也不在意女人。

    皇上坚持自己内心早已有的定夺:“送礼固然能表达心意,只是,宫中许久不演,《金缕衣》,朕倒也想听一听,安嫔,你随便一唱即可。”

    皇上话一出,眉庄神色十分失落,看向陵容的眼神也变成了紧张,甄嬛也一脸忧心忡忡,亲王们都已经摆好了一副看热闹的表情。

    到了骑虎难下的地步,陵容装作被迫的样子,缓缓起身,开始回想着之前自己已经长唱过几百次再熟悉不过的音律,这时眉庄一脸忧心的起身,恳请皇上:“启禀皇上,寻常的丝竹管弦太过俗气,不如让臣妾抚琴,菀妹妹吹笛,一起为安妹妹助兴吧。”

    眉庄总是那么的周到,怕陵容怯场,也怕有个万一,万一陵容没有发挥好,她也好和甄嬛一起救场。

    皇上想着自己的嫔妃如此助兴,就想把好的东西拿出来,为这次的表演更添色彩。

    “去取舒太妃的长相思琴来。”

    皇后道:“先帝嫔妃进宫当日,先帝特赐一琴名为长相思,一笛名长相守为定情之物,先帝驾崩之后舒妃自请出宫修行,这一琴一笛便留在了宫中,今日,是你有缘。”

    “可如今长相守在老十七那里,这长相思的琴音必得配得上长相守的笛声才是一绝啊。”皇上略带惋惜。

    这时门外传来了一声风流调侃的声音:“皇兄可是在找臣弟?”

    众人目光瞧那声音望去,只见一位风度翩翩气质不凡的少年郎款步而来,是果郡王。

    皇上神色一亮,老十七来的正是时候:“十七弟,来迟了!等会朕要好好罚你,只是朕要用你身上一件东西,不知你肯不肯?”

    果郡王打趣道:“臣弟浑身上下,就剩这一副空皮囊了,若是皇兄喜欢,臣弟也没办法,若是皇兄让臣弟去讨女人欢心,那臣弟是在所不辞!”

    这种话也就只有从果郡王嘴里说出来,没人敢说什么,他一向都是给自己树立这种人设,偏偏皇上也就只喜欢他这种吊儿郎当的样子,会让他感到安心,他就喜欢看着果郡王这么自嘲着,让别人都认为他是只会周旋于女人之间无才无德的浪荡子弟。

    嫔妃们听着这话害臊,想笑又不敢笑,只敢掩掩口鼻悻悻然。

    皇上大笑:“这话也只有你能说出口,朕想求你身上的长相守,让菀贵人为安嫔助兴一曲。”

    “小事一桩。”果郡王解开腰间的长笛,双手递给了甄嬛,但是眼中的缠绵还是没能逃过陵容的眼睛。

    一切就绪,表演开始。

    长相思配着长相守,转轴拨弦三两声,未成曲调先有情,悠扬婉转,沁到人心里。

    陵容刚一开口,众人的目光立即被吸引了去,袅袅天籁如听仙乐一般,仿佛一位空灵的仙子从天而降,净化着人类的心灵。

    就连眉庄和甄嬛手里的动作也微微顿滞,但随即又带着惊喜投入到自己的动作里。

    一曲结束,皇上龙颜大悦,心里甚是高兴,他看着众人都入了神,一个个被惊艳得模样,听得忘记了时间,心中甚喜。现在任凭谁也不敢再挑出什么毛病。

    皇上把声音提高了许多,像是故意说与一旁不屑的亲王听:“你还有多少惊喜是朕不知道的。”

    “臣妾雕虫小技,让皇上见笑了。”陵容没想到,这一世,这句话竟是由自己说出口,多了几分不真实感。

    陵容和眉庄甄嬛三个人相视一笑,眉庄和甄嬛没料到是这个结局,悬着的心也放下,眉庄嗔了陵容一眼,仿佛埋怨她让自己虚惊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