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破庙
这年冬天，寒气要来的格外早。往年九月末十月初，还应是暮秋之凉，而今年已是初冬之寒。十月初一，刚刚霜降，却隐约给人要下雪的感觉。
林穆辰与王老头一路南下，倒也没因天气停歇。不过今晚两人却处于一个尴尬的境地。夜幕降临，两人依旧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刚刚从云州出来，倒又像是流浪的乞丐了，没办法，荒郊野岭。所幸，两人遇到了一座破庙，不至于真的流浪街头。“老王啊，我说咱们是不是还缺点什么?”林穆辰一边生火一边说道。老人撇了撇嘴:“缺啥?你小子肚子饿了就直说，不过说了也没用，忍忍吧。”林穆辰无奈的翻了个白眼。王老头知道这小子肯定心有不满，但也没做声，说实话，这种饥一顿饱一顿的生活，林穆辰从小过到大。
正当两人对坐饮酒之时，林穆辰突然像察觉到什么，迅速收敛神色，目光如炬。看向屋外。老人也停下了手中动作，这座破庙不知何时何月建成，分为内外两堂。两人来时过外堂入内堂。本来以林穆辰如今四品修为，怎么着也无法如此迅速察觉到外堂出现了一道呼吸声。但经过武当气机开山，再加上他从小不得不养成的机警本性，让他几乎瞬间就捕捉到了外堂的异动。也许不比王老头慢多少。
林穆辰握刀的手紧了紧。刚要出门查看，老人就说道:“没有威胁。”林穆辰皱了皱眉，来到外堂，竟有一女子衣衫破烂不整，几乎已经到了衣不蔽体的程度。本该白净清秀的脸上也满是泥泞，还有血迹!女子容颜可算惊艳，只是如今那一袭本该披肩的长发蓬乱不堪。林穆辰瞬间便明了，他虽说不是什么悲悯长生的圣人，但也不免心生几分怒气。那女子也察觉到了林穆辰的存在，宛若惊弓之鸟，林穆辰慌忙开口:“姑娘莫慌，我并非歹人。”
那不知何时出门的王老头也出声道:“姑娘，我们也是穷苦人士，赶路至此，休息一晚，你不用害怕。”闻言，早已心如死灰的女子稍稍冷静下来。
林穆辰取下自己的长袍，抛给女子，女子没有去接，只是再次抱膝坐下。林穆辰小心上前，给她披上长袍，女子也不动，林穆辰就又说:“姑娘，你还是和我们进去吧，外办寒气盛，你要是冻出个好歹，我也没办法说清不是。”
这女子还是不动，林穆辰又好说歹说，终于说动了女子，随两人入内。林穆辰轻声问道:“敢问姑娘名讳。”女子抽泣道:“傅风柔。”
由于女子的出现太过突然，林穆辰只得再次问道:“傅姑娘怎么会孤身一人至此，遭此横祸。”
“安葬我丈夫，只能远离城边，可谁知竟。。。”也许是女子终于缓过心神，内心情绪爆发，泣不成声。
第二天清晨，眼泪哭干了的女子，穿上林穆辰千挑万选才挑出来她勉强可以穿的衣物，也算是女扮男装。名叫风柔的女子对刚刚取水返回的施了个万福:“多谢恩人救命之恩。”
林穆辰让还有伤的风柔坐下，说道:“姑娘昨天要葬的人在何处，我可以帮忙。”
可谁知风柔说道:“安葬的是我丈夫，他本来在北方军伍，不久前战死，并无尸首，衣冠冢罢了。”
林穆辰闻言内心一颤，北方军伍，不是北凉军还能是哪，于是忙问道:“你丈夫名讳是?”女子也许是想到了伤心处，又要落泪。林穆辰也知如此刨根问底，触及女子伤心处确实不该。但北凉军近期并无战事，能死人的也只有关外斥候，北凉碟子，还有便是。。。
女子缓缓开口:“刘皓”
此话一出，这不大的声响在林穆辰心中宛如炸雷一般响起。刘皓不正是护送他返回上林山，在北朔到凉州途中和京都暗部碟子拼杀的领队之人吗?
林穆辰脑海浮现出那个比他大不了多少，却甘愿为自己赴死的年轻面庞。难怪他当时说:“虽在人间留有遗憾，但不会负身上这挂铁甲。”难怪他当时说起牵挂二字之时，那赴死之人眼中却有柔情。
林穆辰脸色阴沉如水，淡然留下一句:“等我。”说完，提刀出庙。
不等他跨出大门，王老头就抢先拉住了他:“小子，你去送死不成?”林穆辰震开王老头的手，沉声道:“还记得凉州城刺杀的话就别拦我。”
老王摇摇头:“绝对不行，以你现在堪堪四品的微末修为，若遇上百骑的山匪连逃都难，若是对方有四品高手，你就肯定有去无回。不说身首异处，但必败无疑。”
“有去无回?他们可曾后退半步?他们是军人没错，战死沙场无人抱怨，但为了我这么个毫不相干的人而身死，如今又。。。难道你不愿出手?”
老王答道“你知道的，我的剑现在出鞘同样会引来麻烦。王爷和军师都曾嘱咐过。我并非不让你前去，最起码要查明敌方人数，驻扎地以及身份背景。切莫被怒火控制住。”
毕竟还年轻的林穆辰逐渐恢复冷静:“明天探听虚实，希望那时，别拦我。”
两人相伴多年，不过好像也是头一次见这小子动真怒。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返回内堂的林穆辰思量再三，反复斟酌注定无法告知其详情，但还是沉声说道:“傅姑娘，我两人与北凉军有关，与你故去的丈夫有过一面之缘，他正是为了我而战死。因此你可以信任我，也可以恨我。”风柔低语:“不会的，他常说，边军儿郎虽死无悔，守国门，若死无悔。”
虽死无悔，我北凉儿郎虽死但无悔。世人皆言春秋之后春秋铁血也随之东流，但我北凉边军遍地儿郎人人皆可死战，皆敢死战，皆愿死战。
“姑娘可愿去凉州?我家在那边，祸端起源在我，姑娘大可不必拒绝。你就带着这件衣服去上林山，说明情况，他们自会安排妥当。”若是平日，一对陌生人无故出现，无故说出此番话语，任谁都不会相信，反而还会怀疑。但如今，对于傅风柔来讲，两人刚刚救她于虎口之中，更重要的是那个地方叫凉州，她知道，他曾在那，因此，她相信。
林穆辰与王老头一路南下，倒也没因天气停歇。不过今晚两人却处于一个尴尬的境地。夜幕降临，两人依旧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刚刚从云州出来，倒又像是流浪的乞丐了，没办法，荒郊野岭。所幸，两人遇到了一座破庙，不至于真的流浪街头。“老王啊，我说咱们是不是还缺点什么?”林穆辰一边生火一边说道。老人撇了撇嘴:“缺啥?你小子肚子饿了就直说，不过说了也没用，忍忍吧。”林穆辰无奈的翻了个白眼。王老头知道这小子肯定心有不满，但也没做声，说实话，这种饥一顿饱一顿的生活，林穆辰从小过到大。
正当两人对坐饮酒之时，林穆辰突然像察觉到什么，迅速收敛神色，目光如炬。看向屋外。老人也停下了手中动作，这座破庙不知何时何月建成，分为内外两堂。两人来时过外堂入内堂。本来以林穆辰如今四品修为，怎么着也无法如此迅速察觉到外堂出现了一道呼吸声。但经过武当气机开山，再加上他从小不得不养成的机警本性，让他几乎瞬间就捕捉到了外堂的异动。也许不比王老头慢多少。
林穆辰握刀的手紧了紧。刚要出门查看，老人就说道:“没有威胁。”林穆辰皱了皱眉，来到外堂，竟有一女子衣衫破烂不整，几乎已经到了衣不蔽体的程度。本该白净清秀的脸上也满是泥泞，还有血迹!女子容颜可算惊艳，只是如今那一袭本该披肩的长发蓬乱不堪。林穆辰瞬间便明了，他虽说不是什么悲悯长生的圣人，但也不免心生几分怒气。那女子也察觉到了林穆辰的存在，宛若惊弓之鸟，林穆辰慌忙开口:“姑娘莫慌，我并非歹人。”
那不知何时出门的王老头也出声道:“姑娘，我们也是穷苦人士，赶路至此，休息一晚，你不用害怕。”闻言，早已心如死灰的女子稍稍冷静下来。
林穆辰取下自己的长袍，抛给女子，女子没有去接，只是再次抱膝坐下。林穆辰小心上前，给她披上长袍，女子也不动，林穆辰就又说:“姑娘，你还是和我们进去吧，外办寒气盛，你要是冻出个好歹，我也没办法说清不是。”
这女子还是不动，林穆辰又好说歹说，终于说动了女子，随两人入内。林穆辰轻声问道:“敢问姑娘名讳。”女子抽泣道:“傅风柔。”
由于女子的出现太过突然，林穆辰只得再次问道:“傅姑娘怎么会孤身一人至此，遭此横祸。”
“安葬我丈夫，只能远离城边，可谁知竟。。。”也许是女子终于缓过心神，内心情绪爆发，泣不成声。
第二天清晨，眼泪哭干了的女子，穿上林穆辰千挑万选才挑出来她勉强可以穿的衣物，也算是女扮男装。名叫风柔的女子对刚刚取水返回的施了个万福:“多谢恩人救命之恩。”
林穆辰让还有伤的风柔坐下，说道:“姑娘昨天要葬的人在何处，我可以帮忙。”
可谁知风柔说道:“安葬的是我丈夫，他本来在北方军伍，不久前战死，并无尸首，衣冠冢罢了。”
林穆辰闻言内心一颤，北方军伍，不是北凉军还能是哪，于是忙问道:“你丈夫名讳是?”女子也许是想到了伤心处，又要落泪。林穆辰也知如此刨根问底，触及女子伤心处确实不该。但北凉军近期并无战事，能死人的也只有关外斥候，北凉碟子，还有便是。。。
女子缓缓开口:“刘皓”
此话一出，这不大的声响在林穆辰心中宛如炸雷一般响起。刘皓不正是护送他返回上林山，在北朔到凉州途中和京都暗部碟子拼杀的领队之人吗?
林穆辰脑海浮现出那个比他大不了多少，却甘愿为自己赴死的年轻面庞。难怪他当时说:“虽在人间留有遗憾，但不会负身上这挂铁甲。”难怪他当时说起牵挂二字之时，那赴死之人眼中却有柔情。
林穆辰脸色阴沉如水，淡然留下一句:“等我。”说完，提刀出庙。
不等他跨出大门，王老头就抢先拉住了他:“小子，你去送死不成?”林穆辰震开王老头的手，沉声道:“还记得凉州城刺杀的话就别拦我。”
老王摇摇头:“绝对不行，以你现在堪堪四品的微末修为，若遇上百骑的山匪连逃都难，若是对方有四品高手，你就肯定有去无回。不说身首异处，但必败无疑。”
“有去无回?他们可曾后退半步?他们是军人没错，战死沙场无人抱怨，但为了我这么个毫不相干的人而身死，如今又。。。难道你不愿出手?”
老王答道“你知道的，我的剑现在出鞘同样会引来麻烦。王爷和军师都曾嘱咐过。我并非不让你前去，最起码要查明敌方人数，驻扎地以及身份背景。切莫被怒火控制住。”
毕竟还年轻的林穆辰逐渐恢复冷静:“明天探听虚实，希望那时，别拦我。”
两人相伴多年，不过好像也是头一次见这小子动真怒。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返回内堂的林穆辰思量再三，反复斟酌注定无法告知其详情，但还是沉声说道:“傅姑娘，我两人与北凉军有关，与你故去的丈夫有过一面之缘，他正是为了我而战死。因此你可以信任我，也可以恨我。”风柔低语:“不会的，他常说，边军儿郎虽死无悔，守国门，若死无悔。”
虽死无悔，我北凉儿郎虽死但无悔。世人皆言春秋之后春秋铁血也随之东流，但我北凉边军遍地儿郎人人皆可死战，皆敢死战，皆愿死战。
“姑娘可愿去凉州?我家在那边，祸端起源在我，姑娘大可不必拒绝。你就带着这件衣服去上林山，说明情况，他们自会安排妥当。”若是平日，一对陌生人无故出现，无故说出此番话语，任谁都不会相信，反而还会怀疑。但如今，对于傅风柔来讲，两人刚刚救她于虎口之中，更重要的是那个地方叫凉州，她知道，他曾在那，因此，她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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