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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相聚

    简陋客栈中,张道鸿已经昏死了过去,不是伤势有多重而是身体终于扛不住那股外来的修为。

    凉州,林穆辰,林煌,周方羽对坐共饮。林煌是个闷葫芦,只是一旁饮酒,看着说个没完的两人时不时笑笑。“吹破天”在两人腹中翻涌,很是畅快。这独属于北凉的烈酒在这西北独有一番风味。

    咂抹了两下嘴,,周方羽问道:“小辰,什么时候启程?”

    林穆辰笑道:“两个半月之后吧,在走前还得去一趟北凉机造局和龙骧军大营。”

    周方羽听闻问道:“去龙骧军做什么?”

    林穆辰道:“是与杨老帅同去,有些事情需要我过去。”

    周方羽将杯中烈酒一饮而尽:“行,这次时间紧迫,等你下次回来,老哥一定第一个请你喝酒。”一旁的林煌轻咳一声,周方羽改口道:“行行行,起码是第二个。”

    林穆辰放下酒杯道:“有件事得拜托周二哥,帮我盯着点步军副帅马培亭。”周方羽第一时间并未问什么,而是问道:“为何不动用鹰斗房?以他们的本事,自然会办的滴水不漏。”

    一直并未开口的林煌道:“小辰开口你就去办,除了带兵打仗,你还懂些什么?”

    周方羽“哎”了一声:“你林大哥不就在步军吗?他办起来不是比我方便多了?虽然咱们北凉军入凉之后他就一直屈居一营统领,但他在军中的威望可是不可小觑的。”

    林穆辰摆道:“有的时候近反而不好,我在尹家之时阅览密档,有两封马培亭特意从河东道迂回发往北方的信件,被鹰斗房扣下,我爹对这帮老弟兄没法下手,那就由我做恶人。”

    林煌淡然道:“马培亭副统领若是有异动,我不在乎以下犯上。”

    林穆辰笑着对周方羽道:“听说周二哥婚期定了,我那嫂子是何许人啊?”

    周方羽这糙汉子此时竟有些小孩子的腼腆:“也是军中人,林叔给钰瑶留的那支五千凤鸣军中的校尉,成婚之后便调往赤羽轻骑,担任我的副将。”林穆辰笑道:“女子将军,了不起,婚后是四月后吧,等我回来去喝喜酒。”

    三人举着杯中最后剩余不多的“吹破天”相撞,林穆辰、周方羽开怀大笑。

    酒席散去,回到府中的林穆辰见到了自己的那位谋士——宋居正。

    林穆辰问道:“当初回到王府,我去静水院时并没有见到你。”

    宋居正道:“恰巧当日去了趟廊州,昨日方回,听人言你又要入京朝拜?”

    林穆辰道:“算是入京谢恩。”

    宋居正道:“殿下可知,此行凶险程度不亚于先前潜行入中原。”

    林穆辰淡然道:“猜到了,一是我此行得跟京城一些老家伙死磕,二是那位皇帝陛下和首辅大人都想找机会杀一杀北凉的锐气。”

    宋居正道:“殿下,先前皇室赐婚被王爷回拒,陛下只得赐下世袭罔替,但我认为绝对不会就此结束,真正的凶险恐怕在山东道啊。”

    林穆辰瞬间感到大脑一片空白,他一言未发,瞬间前掠一闪而逝,回至院内推门而入,快步走向屋内巨大的汉阳边关形势图前,双指在山东道与京畿道交界处划出,他的目光走过两淮,两辽,最终落在河东道新安王处。

    此时的宋居正才赶到:“殿下务必冷静。”

    林穆辰道:“此事莫要对任何人提起。”

    宋居正自然知道利害,点头道:“明白。”

    林穆辰压住心中情绪道:“先前原来想着让你在北凉为官,不过师父说得让你再回中原,北凉保举你入仕,经过浮沉再回北凉,能更加得心应手。可如果不出意外,不是在南晟王的南疆任职便是在蒋公页刚刚执掌的两辽,这都会让你扒层皮。”

    宋居正笑道:“殿下若身死,北凉便没了希望。”

    京都,那间简陋客栈中,张道鸿在沉睡中醒来,银发婆婆面无表情道:“醒了?”

    说罢将手中的茶碗递了过去,赫然又是一碗殷红。

    张道鸿盯着那碗,狠狠的吞了两口唾沫。

    银发婆婆道:“放心好了,不会了。”

    张道鸿狐疑道:“这到底是何物?似血又不是血,还能让内力修为暴涨。”

    银发婆婆道:“害不死你。”

    看着他饮下后又接着道:“打个李春盛便差点丢了性命,他观潮入逍遥听起来唬人,却远非是在逍遥境的高处,三剑递出,一剑为探,一剑为饵,一剑为杀,三剑归一,可窥大道,你呀。”

    张道鸿咂咂嘴,这才不过半年而已。

    哪知银发婆婆下一句话差点令他拔剑自刎。“明日上轩辕家,待第三战过后,再不济也得三归二。”

    这轩辕家族不同于春潮亭是座普通江湖门派,轩辕家老家主轩辕化及曾是京都三大守门人之一,奉皇命镇守南门朱雀门,昔日建国之初,丹凤城刺客横行,轩辕家把持一方,立下了汗马功劳。如今的轩辕化及几乎在浩然境的路上能排上前五之列,属于皇帝亲信,如今轩辕家的主事人是轩辕化及的儿子轩辕成宇,走的依旧是轩辕化及的路子,不休三教,以力证道,如今已至一品金刚,一手撼山拳,依靠金刚体魄,战力尤胜李春盛。

    同样的方式,两人上门挑战,张道鸿出三剑直逼其咽喉,险些便破开其金刚体魄,自身被其一拳直击右胸,胸骨断裂。自此,京都中的张道鸿名声大噪,两战两平,均是只出三剑,令京都各门阀皆对这位初出茅庐,持铁剑,剑法怪异的年轻人感了兴趣。

    老婆婆看着躺在床上整整三天的他问道:“剑道变了。”

    张道鸿感受着胸口以及全身经脉所传来的剧痛,有些难看地笑道:“三剑归一的途中,便是跨过万水千山的修行。”

    老婆婆第一次面容似乎有些笑意:“怕疼吗?”

    张道鸿“啊”了一声,并不理解银发婆婆所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