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八 北线无战事（三）
当忙碌了一天的约拿第一脚踏进蜥蜴人设在金字塔里面的作战室的时候，他的目光就面前那座巨大的魔法沙盘吸引了。在洁白的光辉照耀下，旋转的银色砂砾在半空中沉浮，化作了纳斯里沼泽的地形。佣兵在少时，和自己的老师一起见识过这种魔法器物。在沙盘的正中间，是他们所在的伊希切尔城，砂砾垒成了金字塔的形状，头顶还有很抽象的一轮弯月。
而在金字塔的北侧，闪烁着微光的砂砾代表着目前情报已知的区域——佣兵探过头去，暗淡的砂砾几乎铺满了整个纳斯里沼泽的北部，在金字塔前的青石沼泽处形成了一道完美的弧形。就在那片沼地上，还有几个银色的光点闪烁着。约拿正看时，其中一个熄灭了。
“你们来了。”维持着这个仪式法术的巫医索瓦妲对约拿和艾莉尔友善地点了点头：“抱歉这个时候把你们叫来，但是……”
佣兵看着面色不善的长者，讪笑道：“没事没事，还早还早。”
少女踮起脚，越过约拿的肩膀扫了一眼面前的沙盘。而后，她从佣兵和阿夸特当中挤了过去，仔细地端详着当前的局势。沙盘上银色的光点在越过那道不存在的弧线之后，纷纷像雪花般消失了，只有两三个亮点开始用快得异常的速度向南逃去。
“从昨天开始，我们已经派出了三队斥候，这是最后一批。”巫医有些为难地说：“那些银色的亮点就是我们的战士。”
艾莉尔抬起头：“有人回来吗？”
“一个都没有。”索瓦妲有些僵硬地说。就在他们说话的间隔，向南逃跑的两个光点熄灭了。
阿夸特的面色也沉了下来：“老实说，他们都是氏族最棒的卵孵化出来的，就连沼地巨怪也不能伤到他们分毫。”
“我们面对的东西可比沼地巨怪可怕得多。”长者低沉地说：“约拿，我记得，你有银之阶初阶？”
佣兵挠挠头：“差不多。”
“那就够了。”特拉维特把前爪拍在桌子上：“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如你所见，通常的情报收集手段对于我们的这场战争已经不适用了。”长者的竖瞳直直地看着约拿：“从昨天到现在，我们连需要面对什么样的敌人都一无所知。”
“所以，”索瓦妲无奈地说：“小约拿应该是相当老练的冒险者吧？长者之前和我说，也不能让你这家伙天天在城里闲着，每次你闲下来就会闹得周围鸡犬不宁的。”
“合着是打算把我这个祸害送出去是吧？”佣兵忍不住低声说道。
“你别贫嘴，这是很严肃的一件事。”长者从沙盘中撷取了一把砂砾，银沙在他手中不断变换形状，最后化作一枚月亮形的印记：“约拿，我委托你，帮助我们去刺探整个沼泽北部的情报，人和装备你可以自己选择。”高大的蜥蜴人眨了眨眼睛：“首要目标，是找到截杀我们斥候的人或物；次要目标，是尽可能收集敌人的信息；如果你还有余力——”他把银色的月亮递给约拿。
佣兵接过月亮，听到长者说道：“——把这枚魔法印记，带到毒蛇沼泽的边缘。”
“成交。”
艾莉尔有些惊讶地看着佣兵：“你居然没有讨价还价。”
“我又不是什么守财奴，”约拿揣起信物：“更何况，长者这么阔绰，必定不会让我这种连盔甲都坏了的穷小子白白去送死，对吧？”
“你小子……”特拉维特的表情肉眼可见地松弛了一些，一副想要打他但是忍住了神情：“你的武备我会找人帮你维修，但是你必须立刻组建小队，然后出发，我们的时间很紧迫。”蜥蜴人扫过沙盘的右上角：“至多明天晚上，你必须要出发了。”
约拿无可奈何地点点头：“唔，行啊。”
老实说，这绝对是他这么多年经历过最仓促的冒险了。
无论如何，只要他答应的事情，他一定会用尽全力去做——毕竟，人品且不提，约拿的职业道德是有目共睹的。
佣兵当然没打算自己一个人去一探究竟。黑域的佣兵有佣兵的手段，其中，打不过就摇人也是其中之一。
在休息了一晚之后，他首先找到了正在城里兜售他们那些破烂的癞子头。艾比一听说要从舒舒服服的伊希切尔里面出去，一千个不愿意，一万个不想动。正是清早，昏暗的阳光从头顶投射下来，照着摆摊的盗贼。
“我不去！”矮个子在地上打滚：“我还想多活几年，娶个媳妇，你天天拉着我往火坑里跳！”
“你不去的话，就没钱娶媳妇了。”佣兵谆谆善诱：“富贵险中求，懂不懂？干完这一票，长者不重重赏你？你在纳斯里沼泽还能找到比长者还有钱的人？”
“那也要有命花才行！”癞子头抱着怀里的钱罐子。
“那就拉倒，娘的，没有狗肉还不开席吗？”约拿骂骂咧咧地说：“我自己去，不用你小子，你在这儿接着买破烂吧！”
艾比反而迟疑起来：“你自己去？”
“废话！”
盗贼抓挠着头上的皮癣：“之前那么多斥候都挂了，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不拿你当人看啊！”他跺跺脚：“妈的，约拿，我再信你一次！别坑我！”
佣兵喜笑颜开：“艾比！我的好兄弟！”
“好个**，你滚啊！”盗贼一弯腰，躲开了佣兵热情的拥抱：“我去收拾行李！你别在这里烦我！我是替你收尸去的！”
“好好好……”
约拿在城里转了几圈，看到蜥蜴人的原始市场里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他三步并做两步走过去，一巴掌拍在那人的背后：“安德森！”
“卧槽，哪个傻子……约约约约拿先生！”术士像是被发现的小偷一样跳了起来：“你你你在干什么？”
“我有一票大活，跟我一起去？”佣兵随意地说：“你还问我，这大白天的，你在市场里发什么呆？”他扫过术士双手抱着的盒子，皱起眉头来：“不是，安德森，你买这么多香水干什么？”
“不是我……”术士呻吟着，正要解释，远处一个令佣兵也头疼的声音响了起来：“脑子不太好的约拿先生！”紫发双马尾的少女逆着蜥蜴人的人潮，努力地向他们挤过来。
佣兵额角爆起两根青筋：“原来是武艺不太好的罗莎小姐……”他的目光锐利了起来，在安德森身上扫来扫去：“你挺能啊，安德森·伊姆先生。”
“我是被抓来的劳动力，老兄，”术士嘴角有些苦涩：“你又不是不知道这群亡灵的大小姐有多么恐怖，嗯？”
“至少这个紫毛是个脑子缺弦的。”约拿摇摇头：“不扯别的了，长者派我去北边侦查，麻烦你跟我去一趟呗？”
罗莎终于挤到了他们两个旁边：“侦查？侦查什么？算我一个！”
安德森·伊姆看到少女手里的蜥蜴人特色小吃，脸色有些发绿。他转头，扫了一眼完全没明白事情严重性的少女，再扫了一眼约拿，无奈地说：“行，行，看来我是不能不去了。”
“你没意见就好。”佣兵瞥了一眼天空中佩罗的战车的角度：“收拾收拾东西，二位，天黑后五个小时我们在伊希切尔的北门汇合。”
“好！”
无精打采和兴高采烈的声音混合在一起，让约拿有些想要发笑。
他转过头去，在夕阳的光辉中向街道的尽头走去——黑域就是这一点不好，在上午的结束时，太阳就已经快要落山了。
佣兵不打算穿着自己的重甲出去探索——这次任务的关键词是机动性和轻便，只要找到了那个（或者那群）截杀斥候的混账，他大可以后撤，剩下的让亲爱的长者来解决。既然如此，只需要随便搞一身防御力不差的皮甲，再背一些补给，足够他能回得来就行——长者的后两个目标被他选择性地无视了。用矮人的俗语来说，不是每块石头都能刻制符文，人要有自知之明。
他走到了自己的住处前，惊异地发现两个之前没怎么说过话的人正在攀谈着。
艾莉尔站在夕阳的余晖下，发丝闪着晶莹的光，她的余光看到了约拿之后，立刻转过头来，向他挥手；而和她隔着一道光与影的分界线，正拘谨地站在屋檐的阴影下的男人，正是角蟾。满头油亮的发辫的男人有些紧张地向佣兵行了个礼。
“稀客啊，角蟾。”约拿走过去：“好久没见到你了，怎么有时间来找我闲聊？”
“角蟾先生听说你要去青石沼泽侦查，自告奋勇地要跟着一起去。”艾莉尔诡秘地眨了眨眼睛。
“你这纯粹是泄露军情。”佣兵翻了个白眼。
“是艾比找到我的，”角蟾摆摆手：“和雇主大人没关系。”他看着约拿：“青石沼泽是我的故乡，在成为捕奴手之前，我一直生活在那里，我对那里的地形很熟悉，约拿大人。”男人抬起头说道：“我还有家人生活在那里……”
佣兵沉默了几秒钟，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你跟着我们一起去吧。”
他正打算说点什么，却感觉一只手拉了拉他的衣角。约拿头也没回：“卖萌是没有用的！你给我老老实实地在城里等着！”
“城里未必就比野外安全，我的护卫，”艾莉尔老气横秋地说：“你一个人能侦查吗？你的队伍里有人懂异怪的知识吗？凭安德森那个半吊子法师和罗莎那个笨蛋，你能启动长者的魔法信物吗？”
佣兵回过头来，看着面前理直气壮的少女：“你没有战斗力——”
砰的一声，一捆铁管就糊到了他的脸上。
“……好了，你同意的话，我就接管整个小队了。”艾莉尔慢条斯理地把铁管挂在背后：“我们的装备都收拾好了，你赶紧去整理一下，我们晚上出发。”
“……你真打啊……”约拿抹了一把鼻血，走进了屋子。
而在金字塔的北侧，闪烁着微光的砂砾代表着目前情报已知的区域——佣兵探过头去，暗淡的砂砾几乎铺满了整个纳斯里沼泽的北部，在金字塔前的青石沼泽处形成了一道完美的弧形。就在那片沼地上，还有几个银色的光点闪烁着。约拿正看时，其中一个熄灭了。
“你们来了。”维持着这个仪式法术的巫医索瓦妲对约拿和艾莉尔友善地点了点头：“抱歉这个时候把你们叫来，但是……”
佣兵看着面色不善的长者，讪笑道：“没事没事，还早还早。”
少女踮起脚，越过约拿的肩膀扫了一眼面前的沙盘。而后，她从佣兵和阿夸特当中挤了过去，仔细地端详着当前的局势。沙盘上银色的光点在越过那道不存在的弧线之后，纷纷像雪花般消失了，只有两三个亮点开始用快得异常的速度向南逃去。
“从昨天开始，我们已经派出了三队斥候，这是最后一批。”巫医有些为难地说：“那些银色的亮点就是我们的战士。”
艾莉尔抬起头：“有人回来吗？”
“一个都没有。”索瓦妲有些僵硬地说。就在他们说话的间隔，向南逃跑的两个光点熄灭了。
阿夸特的面色也沉了下来：“老实说，他们都是氏族最棒的卵孵化出来的，就连沼地巨怪也不能伤到他们分毫。”
“我们面对的东西可比沼地巨怪可怕得多。”长者低沉地说：“约拿，我记得，你有银之阶初阶？”
佣兵挠挠头：“差不多。”
“那就够了。”特拉维特把前爪拍在桌子上：“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如你所见，通常的情报收集手段对于我们的这场战争已经不适用了。”长者的竖瞳直直地看着约拿：“从昨天到现在，我们连需要面对什么样的敌人都一无所知。”
“所以，”索瓦妲无奈地说：“小约拿应该是相当老练的冒险者吧？长者之前和我说，也不能让你这家伙天天在城里闲着，每次你闲下来就会闹得周围鸡犬不宁的。”
“合着是打算把我这个祸害送出去是吧？”佣兵忍不住低声说道。
“你别贫嘴，这是很严肃的一件事。”长者从沙盘中撷取了一把砂砾，银沙在他手中不断变换形状，最后化作一枚月亮形的印记：“约拿，我委托你，帮助我们去刺探整个沼泽北部的情报，人和装备你可以自己选择。”高大的蜥蜴人眨了眨眼睛：“首要目标，是找到截杀我们斥候的人或物；次要目标，是尽可能收集敌人的信息；如果你还有余力——”他把银色的月亮递给约拿。
佣兵接过月亮，听到长者说道：“——把这枚魔法印记，带到毒蛇沼泽的边缘。”
“成交。”
艾莉尔有些惊讶地看着佣兵：“你居然没有讨价还价。”
“我又不是什么守财奴，”约拿揣起信物：“更何况，长者这么阔绰，必定不会让我这种连盔甲都坏了的穷小子白白去送死，对吧？”
“你小子……”特拉维特的表情肉眼可见地松弛了一些，一副想要打他但是忍住了神情：“你的武备我会找人帮你维修，但是你必须立刻组建小队，然后出发，我们的时间很紧迫。”蜥蜴人扫过沙盘的右上角：“至多明天晚上，你必须要出发了。”
约拿无可奈何地点点头：“唔，行啊。”
老实说，这绝对是他这么多年经历过最仓促的冒险了。
无论如何，只要他答应的事情，他一定会用尽全力去做——毕竟，人品且不提，约拿的职业道德是有目共睹的。
佣兵当然没打算自己一个人去一探究竟。黑域的佣兵有佣兵的手段，其中，打不过就摇人也是其中之一。
在休息了一晚之后，他首先找到了正在城里兜售他们那些破烂的癞子头。艾比一听说要从舒舒服服的伊希切尔里面出去，一千个不愿意，一万个不想动。正是清早，昏暗的阳光从头顶投射下来，照着摆摊的盗贼。
“我不去！”矮个子在地上打滚：“我还想多活几年，娶个媳妇，你天天拉着我往火坑里跳！”
“你不去的话，就没钱娶媳妇了。”佣兵谆谆善诱：“富贵险中求，懂不懂？干完这一票，长者不重重赏你？你在纳斯里沼泽还能找到比长者还有钱的人？”
“那也要有命花才行！”癞子头抱着怀里的钱罐子。
“那就拉倒，娘的，没有狗肉还不开席吗？”约拿骂骂咧咧地说：“我自己去，不用你小子，你在这儿接着买破烂吧！”
艾比反而迟疑起来：“你自己去？”
“废话！”
盗贼抓挠着头上的皮癣：“之前那么多斥候都挂了，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不拿你当人看啊！”他跺跺脚：“妈的，约拿，我再信你一次！别坑我！”
佣兵喜笑颜开：“艾比！我的好兄弟！”
“好个**，你滚啊！”盗贼一弯腰，躲开了佣兵热情的拥抱：“我去收拾行李！你别在这里烦我！我是替你收尸去的！”
“好好好……”
约拿在城里转了几圈，看到蜥蜴人的原始市场里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他三步并做两步走过去，一巴掌拍在那人的背后：“安德森！”
“卧槽，哪个傻子……约约约约拿先生！”术士像是被发现的小偷一样跳了起来：“你你你在干什么？”
“我有一票大活，跟我一起去？”佣兵随意地说：“你还问我，这大白天的，你在市场里发什么呆？”他扫过术士双手抱着的盒子，皱起眉头来：“不是，安德森，你买这么多香水干什么？”
“不是我……”术士呻吟着，正要解释，远处一个令佣兵也头疼的声音响了起来：“脑子不太好的约拿先生！”紫发双马尾的少女逆着蜥蜴人的人潮，努力地向他们挤过来。
佣兵额角爆起两根青筋：“原来是武艺不太好的罗莎小姐……”他的目光锐利了起来，在安德森身上扫来扫去：“你挺能啊，安德森·伊姆先生。”
“我是被抓来的劳动力，老兄，”术士嘴角有些苦涩：“你又不是不知道这群亡灵的大小姐有多么恐怖，嗯？”
“至少这个紫毛是个脑子缺弦的。”约拿摇摇头：“不扯别的了，长者派我去北边侦查，麻烦你跟我去一趟呗？”
罗莎终于挤到了他们两个旁边：“侦查？侦查什么？算我一个！”
安德森·伊姆看到少女手里的蜥蜴人特色小吃，脸色有些发绿。他转头，扫了一眼完全没明白事情严重性的少女，再扫了一眼约拿，无奈地说：“行，行，看来我是不能不去了。”
“你没意见就好。”佣兵瞥了一眼天空中佩罗的战车的角度：“收拾收拾东西，二位，天黑后五个小时我们在伊希切尔的北门汇合。”
“好！”
无精打采和兴高采烈的声音混合在一起，让约拿有些想要发笑。
他转过头去，在夕阳的光辉中向街道的尽头走去——黑域就是这一点不好，在上午的结束时，太阳就已经快要落山了。
佣兵不打算穿着自己的重甲出去探索——这次任务的关键词是机动性和轻便，只要找到了那个（或者那群）截杀斥候的混账，他大可以后撤，剩下的让亲爱的长者来解决。既然如此，只需要随便搞一身防御力不差的皮甲，再背一些补给，足够他能回得来就行——长者的后两个目标被他选择性地无视了。用矮人的俗语来说，不是每块石头都能刻制符文，人要有自知之明。
他走到了自己的住处前，惊异地发现两个之前没怎么说过话的人正在攀谈着。
艾莉尔站在夕阳的余晖下，发丝闪着晶莹的光，她的余光看到了约拿之后，立刻转过头来，向他挥手；而和她隔着一道光与影的分界线，正拘谨地站在屋檐的阴影下的男人，正是角蟾。满头油亮的发辫的男人有些紧张地向佣兵行了个礼。
“稀客啊，角蟾。”约拿走过去：“好久没见到你了，怎么有时间来找我闲聊？”
“角蟾先生听说你要去青石沼泽侦查，自告奋勇地要跟着一起去。”艾莉尔诡秘地眨了眨眼睛。
“你这纯粹是泄露军情。”佣兵翻了个白眼。
“是艾比找到我的，”角蟾摆摆手：“和雇主大人没关系。”他看着约拿：“青石沼泽是我的故乡，在成为捕奴手之前，我一直生活在那里，我对那里的地形很熟悉，约拿大人。”男人抬起头说道：“我还有家人生活在那里……”
佣兵沉默了几秒钟，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你跟着我们一起去吧。”
他正打算说点什么，却感觉一只手拉了拉他的衣角。约拿头也没回：“卖萌是没有用的！你给我老老实实地在城里等着！”
“城里未必就比野外安全，我的护卫，”艾莉尔老气横秋地说：“你一个人能侦查吗？你的队伍里有人懂异怪的知识吗？凭安德森那个半吊子法师和罗莎那个笨蛋，你能启动长者的魔法信物吗？”
佣兵回过头来，看着面前理直气壮的少女：“你没有战斗力——”
砰的一声，一捆铁管就糊到了他的脸上。
“……好了，你同意的话，我就接管整个小队了。”艾莉尔慢条斯理地把铁管挂在背后：“我们的装备都收拾好了，你赶紧去整理一下，我们晚上出发。”
“……你真打啊……”约拿抹了一把鼻血，走进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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