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一梦黄粱
轻浮的声音叫住了白星雨一行人。
“亲爱的小姐们，能不能给我稍稍占用你们时间的荣幸呢？”风流的男子吹了声悠长的口哨：“可不可以给我——成为你们在梦世界向导的荣幸呢？”
牛仔帽，夹克衫，牛仔裤——男子身上的这套衣服就像是刚从西部电影中走出来的牛仔一样。
“在下名为伦尔加，各位美丽的小姐是第一次来到梦世界吧？”伦尔加张开双手：“能不能允许我这个当地人引领你们参观这场永不结束的黄粱一梦呢？”
白星雨刚想委婉的推掉他的推销，但敏锐的方月华却谨慎的抬起头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们是第一次来到梦世界的？”
伦尔加右手扶在枪柄上，像是下一秒就要把左轮从枪袋中拔出来：“因为我知道——你们不是通过正常方式入梦的，对吧？”
……
【梦世界·狂想曲】。
作为梦境，梦世界的六首乐曲自然都有其不同寻常之处。
而狂想曲之所以被命名为狂想曲，不完全是因为这漫天飘落的财富之雨，还比如——现在正擦着洁希卡身子跑过去的长了腿的宝箱怪。
在狂想曲，一切幻想都将化为现实——几乎所有的虚拟人物都能以实体的形式出现在这里。
有人为了与自己向往的虚拟人物共度时光，不惜一辈子留在狂想曲，守护这场永不停止的大游行。
洁希卡等人来此当然不是为了和哪位虚拟人物见面，但他们知道，这里或许会有一个人知道璐璐做了什么。
“欢迎光临，但本店还尚未营业。”
酒吧的门被推开，克瑞德一边擦着杯子，一边抬起头来。
“没想到克瑞德老师隐退就是为了在第Ⅳ区开一家酒吧。”洁希卡带着马斯二人在高脚凳上坐下。
克瑞德也算认识洁希卡和天满椿，他只是继续擦着锃亮的杯子：“说不定明天就会搬走了，这家酒吧和我一样——都是没有固定处所的漂泊之物。”
洁希卡看了看朴素的装饰：“今天就先不试您的调酒技术了——我们想知道一个女孩在这梦境里发生的所有事情。”
克瑞德把杯子砰一下戳到吧台上：“一杯故事一杯酒——我这里的规矩向来是这样的。”
洁希卡皱了皱眉头：“克瑞德老师——那我就开始讲了哦。”
天满椿拦住了洁希卡：“我来吧，不能总是让你一个人付出。”
克瑞德又拿起另外一个杯子，放在怀里不停擦拭：“若是故事，那便来者不拒。”
……
在街角，伦尔加向白星雨一行人出示了自己的证件：“逐梦牛仔伦尔加——现在以第Ⅳ区名义对各位进行问询。”
白星雨愣了一下：“逐梦牛仔？这什么中二病才会取出来的名字啊。”
伦尔加扶了下额头：“其实我自己也觉得这名字相当中二的说——咳咳咳，逐梦牛仔是只属于第Ⅳ区的神秘学者组织，负责管理梦世界中一切的神秘学要素。”
“用你们能理解的话就是——”伦尔加举起柯尔特瞄准方月华：“现在，我以和平市政府的名义向各位进行盘查，询问各位真身入梦的理由。”
方月华双眼微微眯了起来，锐利的眼神仿佛能将伦尔加直接斩成两半。
白星雨以溯光事务所的名义向伦尔加解释了入梦的原因。
查证之后，伦尔加微微点头：“可以了，各位可以在梦世界自由活动了——如果问询给各位的梦境体验带来了不便，我在此向各位真挚道歉。”
“最近许多不法分子非法入梦，出于维护梦世界安稳的需要，我们不得已才对所有入梦人员进行全方面的检查。”伦尔加把枪插回枪袋：“各位美丽小姐在梦中活动的时候，最好远离那些可疑分子。”
就当白星雨等人的背影马上就要消失在街角的时候，伦尔加靠在路灯上，悠长的吹了一声挑逗的口哨：“各位美丽的小姐，能不能给我一个弥补耽误各位宝贵时间的机会——由我，来成为各位梦世界中的向导？”
站在交响曲的大街上，伦尔加张开双臂拥抱梦境：“在梦世界，一切想法都可以化为现实，这里是梦的世界，是信息的世界，是一切想象的发源地。”
伦尔加轻轻一跃，身子像是没了重力的束缚一样直冲云霄：“在【瓦尔特】运行的源代码的支持下，哪怕是普通人，在这里也可以如神秘学者一样自由。”
“只要心里想着跟上我，思维自然会推着你们动起来。”伦尔加伸手一抓旁边的大楼，以九十度角稳稳站在了街道旁的大楼上。
白星雨学着他的动作，也跃起来，在大楼上站住。
原本的天空缓缓移动到身体左侧，原本的地面微微平移到身体右侧，街对面的大楼取代了天空的位置，脚下的大楼好像在源源不断提供坚实的仿佛永不会改变的“重力”。
伦尔加伸手拽下一角天空：“今天的天气是什么味道的呢？”
也伸出手，拿下一点点湛蓝的天空，白星雨试着把它轻轻放到嘴里。
冰凉的感觉在口舌间爆裂，清爽的风暴洗涤了所有的思维。而且更令人啧啧称奇的是，和平市明日的天气预报，不知何时也出现在了白星雨的脑海中，仿佛白星雨亲身观看过一样——如此鲜活，如此永生难忘。
伦尔加摊了摊手：“新闻味的——现在好多年轻人都不喜欢这种口味了。”
在了解了白星雨等人正在找与马斯有关的信息后，伦尔加伸出一根手指，在白星雨眼前轻轻晃了晃：“我亲爱的小姐们啊，你们好像还不知道自己身处梦中——这怎么行呢？”
“你们要找的一切信息，都已然化作了梦世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只是我们不知道它们藏在哪里而已。”伦尔加撕下一块大楼，在手里微微掂量着：“神秘学者有时比普通人更难适应梦境，因为我们最依靠的是自己的力量——可在梦里，我们最大的依靠便是自己的想象。”
大楼里的人推开窗户，对四人又挡光又破坏的行为骂骂咧咧。
伦尔加撑开自己的耳朵，像是动画人物一样把比他头都大的碎片顺着耳朵塞了进去。
“今天的大楼是游戏解说味的，嗯，我喜欢。”伦尔加轻轻吹了声口哨。
心领神会的白星雨赶忙掏出一叠钞票：“您为我们带路这么半天，这点心意不成敬意，还请您一定笑纳。”
伦尔加咳嗽了一声，眼神飘向别处：“咳咳咳，我只是带个路而已，算不上什么值得感谢的事情。”
虽然嘴上这样说，但伦尔加的手却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从白星雨拿出的钞票中抽走了几张。
“咳咳咳，那个，在梦里也要养家糊口不是？”伦尔加托着下巴：“虽然说神秘学者的实力在梦境里有些用不上，但其实你们的力量也是能在某些地方发挥作用的。”
白星雨也很识趣的把剩下的钞票不留痕迹的收了回去。
伦尔加压下帽檐：“去【失乐园】吧，在那里你们会得到一切的答案。”
梦境边缘之地，又名【失乐园】。正如其名，这是几片独立与六首乐曲之外的区域的集合。这些区域位于梦世界的边缘，在这里，源代码已经接近完全失效，一切梦境都开始向着现实崩落。
这里是一切信息的坟场，所有信息最终都会化作失乐园中的残渣。同样，在失乐园，我们也能通过残渣反过去找到一切的信息。
前往失乐园的各种途径都被第Ⅳ区政府严格把控着，这不仅仅是因为失乐园中游荡着无数化作实体的【漏洞】，没有源代码支持的普通人一见面就会被它们吞噬，化作最原始的数据。
更是因为在失乐园的最深处，藏着第Ⅳ区的终极技术秘密——只是因为那一片连最顶尖的神秘学者都无法到达，所以并不用担心保密的事情。
而逐梦牛仔的日常任务之一，就是在失乐园猎杀足够数量的漏洞。
“我送你们前往失乐园，你们帮我猎杀漏洞——仅此而已，明白吗？”伦尔加打开前往失乐园的通道：“只要你们在心里默念三遍我的名字，我就会再次打开通道接你们回来。”
“祝你们好运，各位小姐——”在通道关闭后，伦尔加脸上堆积的轻浮笑容一下无影无踪。
“嗯，对，已经把她们送到失乐园了。”伦尔加一边踱步走下大楼一边不知对谁说道：“把她们送到那个你都无法监视的地方真的好吗？那个老头可说不定会借此搞事啊。”
“这并非你应该关心的事情，在这场梦中，我便是掌控一切的神明。”
伦尔加耸了耸肩：“随你——告诉我接下来要干什么就行了。”
……
【梦世界·失乐园】。
这是一片混乱的世界，被无数裂纹隔断的星空悬在头上，脚下却又是湛蓝的天空。
日月在天与天间飞快的旋转，让这里根本不分白昼黑夜。
而在如水面般的天空上，密密麻麻的漂浮着的是各种各样的杂物——从洗衣机、冰箱到书桌、枕头，什么都有，什么都可以找到，就仿佛是和平市最大的垃圾场。
而穿梭在这无数杂物间的，就是——【漏洞】。
漆黑的污泥组成了它们庞大的身躯，它们吞噬，它们撕咬，它们虐杀——一切信息体都将在它们细密的牙齿下化作齑粉。
“一，二……二十三。”白星雨环顾四周，随着三人进入，周围的漏洞全被这鲜活的信息体吸引而来了。
庆幸自己提前把怪盗服穿在了衣服里，白星雨一手扶住璐璐的肩膀，一边对方月华说道：“月华，要不我们先退一下？”
环顾四周，方月华微微歪头：“退，退什么？”
看着方月华把一整块巧克力扔到自己嘴里，白星雨肃然起敬——
因为她知道，方月华这就要开挂了。
要白星雨说，他们长庆门不如把所有的“卦”字都改成“挂”得了——因为有挂他们是真敢开啊。
“把剑给我。”方月华伸出手来。
恭恭敬敬把雨伞递上，白星雨等着方月华出手。
看着越来越近，甚至到马上就要扑倒三人身上的漏洞，方月华只是轻轻一抖刺剑——发出一声响彻天地的剑鸣。
白星雨却是坐不住了，她抓住璐璐的肩膀，准备展开滑翔翼暂时跑路。
然而，白星雨却被方月华按在了原地。
“一会的事，不用跑。”方月华如今的神色只有淡然。
平日里的谦恭怯懦像剑鞘一样完全褪去，如今的方月华身上剩下的只有凌厉——是一把哪怕只是好好放着，剑气都能隔空伤人的利刃。
银色的锋芒带出血红的液体，方月华右手握住剑柄，左手握住剑刃底部。
手心的伤口为剑锋染上赤红，方月华仿佛不知疼痛，右手拔剑的速度越发加快。
以身为鞘，蕴养我剑——这一剑，乃是长庆门真传中最高的绝学。
血红的光芒扫净了世间，方月华吐了口长气，再次以手为鞘，握住剑锋。
所有的漏洞一瞬倒下，而此时，方月华手心的血液才刚刚落地。
左手的伤口再次加深，方月华收剑归鞘，行了一礼：“长庆门第三代首席大弟子，方月华——请赐教！”
远方重叠的阴影无人应答。
方月华的眼神再次变得锐利起来：“那边的鬼祟之徒，如果你们不出来的话，我可就要再开卦剑了——”
“——你，能接我一剑吗？”
回荡在失乐园中的，只有方月华手心鲜血滴落的声音。
“亲爱的小姐们，能不能给我稍稍占用你们时间的荣幸呢？”风流的男子吹了声悠长的口哨：“可不可以给我——成为你们在梦世界向导的荣幸呢？”
牛仔帽，夹克衫，牛仔裤——男子身上的这套衣服就像是刚从西部电影中走出来的牛仔一样。
“在下名为伦尔加，各位美丽的小姐是第一次来到梦世界吧？”伦尔加张开双手：“能不能允许我这个当地人引领你们参观这场永不结束的黄粱一梦呢？”
白星雨刚想委婉的推掉他的推销，但敏锐的方月华却谨慎的抬起头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们是第一次来到梦世界的？”
伦尔加右手扶在枪柄上，像是下一秒就要把左轮从枪袋中拔出来：“因为我知道——你们不是通过正常方式入梦的，对吧？”
……
【梦世界·狂想曲】。
作为梦境，梦世界的六首乐曲自然都有其不同寻常之处。
而狂想曲之所以被命名为狂想曲，不完全是因为这漫天飘落的财富之雨，还比如——现在正擦着洁希卡身子跑过去的长了腿的宝箱怪。
在狂想曲，一切幻想都将化为现实——几乎所有的虚拟人物都能以实体的形式出现在这里。
有人为了与自己向往的虚拟人物共度时光，不惜一辈子留在狂想曲，守护这场永不停止的大游行。
洁希卡等人来此当然不是为了和哪位虚拟人物见面，但他们知道，这里或许会有一个人知道璐璐做了什么。
“欢迎光临，但本店还尚未营业。”
酒吧的门被推开，克瑞德一边擦着杯子，一边抬起头来。
“没想到克瑞德老师隐退就是为了在第Ⅳ区开一家酒吧。”洁希卡带着马斯二人在高脚凳上坐下。
克瑞德也算认识洁希卡和天满椿，他只是继续擦着锃亮的杯子：“说不定明天就会搬走了，这家酒吧和我一样——都是没有固定处所的漂泊之物。”
洁希卡看了看朴素的装饰：“今天就先不试您的调酒技术了——我们想知道一个女孩在这梦境里发生的所有事情。”
克瑞德把杯子砰一下戳到吧台上：“一杯故事一杯酒——我这里的规矩向来是这样的。”
洁希卡皱了皱眉头：“克瑞德老师——那我就开始讲了哦。”
天满椿拦住了洁希卡：“我来吧，不能总是让你一个人付出。”
克瑞德又拿起另外一个杯子，放在怀里不停擦拭：“若是故事，那便来者不拒。”
……
在街角，伦尔加向白星雨一行人出示了自己的证件：“逐梦牛仔伦尔加——现在以第Ⅳ区名义对各位进行问询。”
白星雨愣了一下：“逐梦牛仔？这什么中二病才会取出来的名字啊。”
伦尔加扶了下额头：“其实我自己也觉得这名字相当中二的说——咳咳咳，逐梦牛仔是只属于第Ⅳ区的神秘学者组织，负责管理梦世界中一切的神秘学要素。”
“用你们能理解的话就是——”伦尔加举起柯尔特瞄准方月华：“现在，我以和平市政府的名义向各位进行盘查，询问各位真身入梦的理由。”
方月华双眼微微眯了起来，锐利的眼神仿佛能将伦尔加直接斩成两半。
白星雨以溯光事务所的名义向伦尔加解释了入梦的原因。
查证之后，伦尔加微微点头：“可以了，各位可以在梦世界自由活动了——如果问询给各位的梦境体验带来了不便，我在此向各位真挚道歉。”
“最近许多不法分子非法入梦，出于维护梦世界安稳的需要，我们不得已才对所有入梦人员进行全方面的检查。”伦尔加把枪插回枪袋：“各位美丽小姐在梦中活动的时候，最好远离那些可疑分子。”
就当白星雨等人的背影马上就要消失在街角的时候，伦尔加靠在路灯上，悠长的吹了一声挑逗的口哨：“各位美丽的小姐，能不能给我一个弥补耽误各位宝贵时间的机会——由我，来成为各位梦世界中的向导？”
站在交响曲的大街上，伦尔加张开双臂拥抱梦境：“在梦世界，一切想法都可以化为现实，这里是梦的世界，是信息的世界，是一切想象的发源地。”
伦尔加轻轻一跃，身子像是没了重力的束缚一样直冲云霄：“在【瓦尔特】运行的源代码的支持下，哪怕是普通人，在这里也可以如神秘学者一样自由。”
“只要心里想着跟上我，思维自然会推着你们动起来。”伦尔加伸手一抓旁边的大楼，以九十度角稳稳站在了街道旁的大楼上。
白星雨学着他的动作，也跃起来，在大楼上站住。
原本的天空缓缓移动到身体左侧，原本的地面微微平移到身体右侧，街对面的大楼取代了天空的位置，脚下的大楼好像在源源不断提供坚实的仿佛永不会改变的“重力”。
伦尔加伸手拽下一角天空：“今天的天气是什么味道的呢？”
也伸出手，拿下一点点湛蓝的天空，白星雨试着把它轻轻放到嘴里。
冰凉的感觉在口舌间爆裂，清爽的风暴洗涤了所有的思维。而且更令人啧啧称奇的是，和平市明日的天气预报，不知何时也出现在了白星雨的脑海中，仿佛白星雨亲身观看过一样——如此鲜活，如此永生难忘。
伦尔加摊了摊手：“新闻味的——现在好多年轻人都不喜欢这种口味了。”
在了解了白星雨等人正在找与马斯有关的信息后，伦尔加伸出一根手指，在白星雨眼前轻轻晃了晃：“我亲爱的小姐们啊，你们好像还不知道自己身处梦中——这怎么行呢？”
“你们要找的一切信息，都已然化作了梦世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只是我们不知道它们藏在哪里而已。”伦尔加撕下一块大楼，在手里微微掂量着：“神秘学者有时比普通人更难适应梦境，因为我们最依靠的是自己的力量——可在梦里，我们最大的依靠便是自己的想象。”
大楼里的人推开窗户，对四人又挡光又破坏的行为骂骂咧咧。
伦尔加撑开自己的耳朵，像是动画人物一样把比他头都大的碎片顺着耳朵塞了进去。
“今天的大楼是游戏解说味的，嗯，我喜欢。”伦尔加轻轻吹了声口哨。
心领神会的白星雨赶忙掏出一叠钞票：“您为我们带路这么半天，这点心意不成敬意，还请您一定笑纳。”
伦尔加咳嗽了一声，眼神飘向别处：“咳咳咳，我只是带个路而已，算不上什么值得感谢的事情。”
虽然嘴上这样说，但伦尔加的手却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从白星雨拿出的钞票中抽走了几张。
“咳咳咳，那个，在梦里也要养家糊口不是？”伦尔加托着下巴：“虽然说神秘学者的实力在梦境里有些用不上，但其实你们的力量也是能在某些地方发挥作用的。”
白星雨也很识趣的把剩下的钞票不留痕迹的收了回去。
伦尔加压下帽檐：“去【失乐园】吧，在那里你们会得到一切的答案。”
梦境边缘之地，又名【失乐园】。正如其名，这是几片独立与六首乐曲之外的区域的集合。这些区域位于梦世界的边缘，在这里，源代码已经接近完全失效，一切梦境都开始向着现实崩落。
这里是一切信息的坟场，所有信息最终都会化作失乐园中的残渣。同样，在失乐园，我们也能通过残渣反过去找到一切的信息。
前往失乐园的各种途径都被第Ⅳ区政府严格把控着，这不仅仅是因为失乐园中游荡着无数化作实体的【漏洞】，没有源代码支持的普通人一见面就会被它们吞噬，化作最原始的数据。
更是因为在失乐园的最深处，藏着第Ⅳ区的终极技术秘密——只是因为那一片连最顶尖的神秘学者都无法到达，所以并不用担心保密的事情。
而逐梦牛仔的日常任务之一，就是在失乐园猎杀足够数量的漏洞。
“我送你们前往失乐园，你们帮我猎杀漏洞——仅此而已，明白吗？”伦尔加打开前往失乐园的通道：“只要你们在心里默念三遍我的名字，我就会再次打开通道接你们回来。”
“祝你们好运，各位小姐——”在通道关闭后，伦尔加脸上堆积的轻浮笑容一下无影无踪。
“嗯，对，已经把她们送到失乐园了。”伦尔加一边踱步走下大楼一边不知对谁说道：“把她们送到那个你都无法监视的地方真的好吗？那个老头可说不定会借此搞事啊。”
“这并非你应该关心的事情，在这场梦中，我便是掌控一切的神明。”
伦尔加耸了耸肩：“随你——告诉我接下来要干什么就行了。”
……
【梦世界·失乐园】。
这是一片混乱的世界，被无数裂纹隔断的星空悬在头上，脚下却又是湛蓝的天空。
日月在天与天间飞快的旋转，让这里根本不分白昼黑夜。
而在如水面般的天空上，密密麻麻的漂浮着的是各种各样的杂物——从洗衣机、冰箱到书桌、枕头，什么都有，什么都可以找到，就仿佛是和平市最大的垃圾场。
而穿梭在这无数杂物间的，就是——【漏洞】。
漆黑的污泥组成了它们庞大的身躯，它们吞噬，它们撕咬，它们虐杀——一切信息体都将在它们细密的牙齿下化作齑粉。
“一，二……二十三。”白星雨环顾四周，随着三人进入，周围的漏洞全被这鲜活的信息体吸引而来了。
庆幸自己提前把怪盗服穿在了衣服里，白星雨一手扶住璐璐的肩膀，一边对方月华说道：“月华，要不我们先退一下？”
环顾四周，方月华微微歪头：“退，退什么？”
看着方月华把一整块巧克力扔到自己嘴里，白星雨肃然起敬——
因为她知道，方月华这就要开挂了。
要白星雨说，他们长庆门不如把所有的“卦”字都改成“挂”得了——因为有挂他们是真敢开啊。
“把剑给我。”方月华伸出手来。
恭恭敬敬把雨伞递上，白星雨等着方月华出手。
看着越来越近，甚至到马上就要扑倒三人身上的漏洞，方月华只是轻轻一抖刺剑——发出一声响彻天地的剑鸣。
白星雨却是坐不住了，她抓住璐璐的肩膀，准备展开滑翔翼暂时跑路。
然而，白星雨却被方月华按在了原地。
“一会的事，不用跑。”方月华如今的神色只有淡然。
平日里的谦恭怯懦像剑鞘一样完全褪去，如今的方月华身上剩下的只有凌厉——是一把哪怕只是好好放着，剑气都能隔空伤人的利刃。
银色的锋芒带出血红的液体，方月华右手握住剑柄，左手握住剑刃底部。
手心的伤口为剑锋染上赤红，方月华仿佛不知疼痛，右手拔剑的速度越发加快。
以身为鞘，蕴养我剑——这一剑，乃是长庆门真传中最高的绝学。
血红的光芒扫净了世间，方月华吐了口长气，再次以手为鞘，握住剑锋。
所有的漏洞一瞬倒下，而此时，方月华手心的血液才刚刚落地。
左手的伤口再次加深，方月华收剑归鞘，行了一礼：“长庆门第三代首席大弟子，方月华——请赐教！”
远方重叠的阴影无人应答。
方月华的眼神再次变得锐利起来：“那边的鬼祟之徒，如果你们不出来的话，我可就要再开卦剑了——”
“——你，能接我一剑吗？”
回荡在失乐园中的，只有方月华手心鲜血滴落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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