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贿恩候终见荣禧堂
北城宁荣街。
此街单以宁荣二字命名自然无声彰显出宁荣二府哪怕在这京都里也是既尊且贵的存在，宁府在东，荣府在西，大门口无二致的雪白石狮子，那金晃晃的敕造二字更是无声炫耀着天恩帝宠何其丰厚。
张安疾既早知道自家小弟目标是荣国公府那位生来衔玉天生道子，再加上其费心打听来荣国公府长子袭爵一等将军贾赦贾恩侯是个贪财的内幕，自不会缘木求鱼去什么东府，哪怕那宁国府主才是什么贾族族长，可他西宁郡王一脉还不至于看重一个降等袭爵三等将军。
至于理由也是现成的，那荣府不是还有位老封君吗，哪怕两家几乎没什么来往张安疾也是听闻过那位贾史氏老封君的名头，承接一品国公夫人诰命，理论上也只是比自家老爷子低了一个段位。
西宁一脉久不在京，如今加上张安庭那一把火，自是再没有什么起居八座的气派，甚至一行人看起来有些匆匆，这也是张安疾故意如此，想要尽可能看起来低调又必须惊动别人，这时候越狼狈越容易达成，而以京都的复杂程度怕也是没有哪个人能想到这场天降祝融背后会是出自自家一个八、九岁小弟手笔。
越过门前列坐华冠丽服下人好奇翘首以望的宁府，到得荣府三间兽头大门前，尽管人员组成既多且杂甚至有一丝丝狼狈，可有张安疾一身天青补服领头，哪怕站在敕造两个天恩金字下面的荣府下人们也不觉认真了几分态度。
“敢问来访何人，造访敝府里可有甚要事儿。”
许是这一列人来得怪，尽管气势汹汹但加上那份匆忙说是不速之客却又不像，所以没等郡府管家开口荣府三间兽头大门正中那一间里就先出了一位老年人拱手问声，态度尚可。
“西宁郡王府，主上有要事拜访贵府老太君与一等将军。”
老管家说着就先一步递上了拜帖，郡王府主人不常在，久居京都老管家也是知道这会儿上门不妥当，失了礼数，加上贾家煊赫在外，但事急从权，加上二爷又一言而定，他只得强行办了。
“西宁郡王府！”
闻言荣府老人不禁吃了一惊，接帖子的手当即就是一抖，替荣府看了半辈子大门他不是没有接到过亲王郡王的帖子，可这位西宁郡王大概还是第一次吧，尽管一时间无法分辨真假，但也不觉得有人敢在这事儿上撒谎。
“你们好生接待着，我去告知.....大老爷！”
荣府老人不敢耽搁，原本想说去找琏二爷的，可又看到拜帖上缀着的西宁郡王字样果断改了口，若是单纯下人他也就让二爷打发了，可若是以郡府正名做缀那可是有可能要开正门的，更不用说这位郡主儿还可能是首次造访！
许是贾赦的黑油门大院更近些，不多时就听到贾府影壁后面传来有呼喝声，跟着就见一长相清瘦身形略长，披袭深紫色锦绸缀荆华服，脸上依稀挂着三分疑惑与七分得意的中年男人坦步而来。
“小侄安疾，可是恩候伯父当面。”
没等贾赦开口张安疾就先一步迎了上去，不过最终只是一拱手并不参拜，这次他为了自家这小弟是以郡王府的名义上门，一个袭爵一等将军还不值当他去拜。
表面安步当车却又略显急切上前的贾赦抚了抚黑须，心底顿时忍不住得意，毕竟说起来是他袭着一等爵位，可实际上掌管这荣府内话语权的却是二房，但眼下这西宁郡王府来人拜访最先想到的还不是他这个一等将军？他那区区五品员外郎书呆子似的二弟连接待资格都没有！
“安疾呀，你父亲可好。”
意外得到满足的贾赦心情相当不错，连带着这个时间来的不速之客都不在意了，更何况刚刚老管门也说过，眼下这西宁郡王府上可能是有事相求，可只要不是借钱，那贾家这个家他贾恩侯就当得！
“家父身体尚可。”
张安疾不由一揖，这次是为晚辈，随即转道，“恩候伯父当面，原不该讲这些杂的，可小侄今日携愚弟奉谕首入京都就遇到了些许难处，还请恩候援手。”
难处？援手？
贾赦心头当即就是一突，其它的都好说，就是借钱不行，面子固然好，可钱它也是好东西，加上他也不宽裕，一时间不禁有些踌躇，可随一转念就又笑了，且抚手道，“对，对，倒是我欣喜得忘了，快开门，开大门迎客，贤侄少来又兼是贵客，可是先要拜访家母才是！”
借钱？这种事儿果然还是让当家的二房来吧，反正今天面子他贾恩侯已经得了，不提书呆子老二只说老太君谁也不能说他贾恩侯什么！
“小侄谢过伯父。”
听到贾赦这么给面子直接要开大门张安疾也是满意，旋即留意到贾赦表情，再加上之前小弟嘱咐，当即心中一动转身吩咐道，“小侄作为晚辈些许薄礼不成敬意。”
一以红布掩着的托盘当即被人送上，单看那起伏形状赫不就是一锭锭成品足银。
“怎可如此，怎至如此呀！”
对银子，特别是足银有足够嗅觉的贾赦眼睛霎时就亮了，这一托怕不是就得有千两以上，说起来不算太多，可单单作为见面礼属实不算薄了，加上这一锭锭银子和一张薄薄银票摆在眼前可是有本质区别。
恩，没听到吗，这可是贤侄拜谢他贾恩侯的！
“贤侄有何事快随我至荣禧堂说说，若能施得援手伯父必不会袖手旁观。”
得了银子的贾赦态度亲切程度几可说是来了个质变，因为他大概也摸清楚了西宁郡王府这次求援也不会是来借钱，至于说其他的在堂堂京都贾族面前还能算做事儿？
“伯父，这是内弟，这次请托也是为他。”
张安疾这时候自是没忘了要拉上自家小弟，这次费了这么大脸又破财的还不就是为了自家小弟进这贾府能被照顾些，可现在看来是他多虑了，以这位贾恩侯的财迷程度他或许不需要这么大费周章，当然，这么做更多也是给一些人看的。
“快进快进，贤侄荣禧堂叙话就是，小侄儿如此天真可爱，有何难处还请快快道来！”
态度百十度大转的贾赦几乎是扯着张安疾入了荣府正门，一向是被二房掌家，加之又有老母亲在头顶偏压着，这一次贾赦是真真有种走路带风的感觉，果然今儿个是雀儿叫喜事到！
请进了兽头大门，绕过獬豸影壁，跨了二门就是一大院，从侧方穿了是一两夹壁仪门，再进一大院落，上看是五间大正房，两边厢房鹿顶耳房钻山，打一眼轩昂壮丽四通八达的，然抬头一面赤金九龙青地大匾，匾上写了斗大的三个字，荣禧堂，侧后又有一行小字，某年月日，书赐荣国公贾源，万几宸翰之宝。
“伯父，让内弟自去拜见老封君可好？”
隔着荣禧堂中正门刚见到一张紫檀雕螭案没等扫听到青铜鼎和金琟彝的张安庭就即听到自家二哥开始表演了，显然自家二哥比自己想的更周到，他想要长久住进贾府，单单贾赦同意还不行，最重要的自然是让那位诰命老封君点头。
此街单以宁荣二字命名自然无声彰显出宁荣二府哪怕在这京都里也是既尊且贵的存在，宁府在东，荣府在西，大门口无二致的雪白石狮子，那金晃晃的敕造二字更是无声炫耀着天恩帝宠何其丰厚。
张安疾既早知道自家小弟目标是荣国公府那位生来衔玉天生道子，再加上其费心打听来荣国公府长子袭爵一等将军贾赦贾恩侯是个贪财的内幕，自不会缘木求鱼去什么东府，哪怕那宁国府主才是什么贾族族长，可他西宁郡王一脉还不至于看重一个降等袭爵三等将军。
至于理由也是现成的，那荣府不是还有位老封君吗，哪怕两家几乎没什么来往张安疾也是听闻过那位贾史氏老封君的名头，承接一品国公夫人诰命，理论上也只是比自家老爷子低了一个段位。
西宁一脉久不在京，如今加上张安庭那一把火，自是再没有什么起居八座的气派，甚至一行人看起来有些匆匆，这也是张安疾故意如此，想要尽可能看起来低调又必须惊动别人，这时候越狼狈越容易达成，而以京都的复杂程度怕也是没有哪个人能想到这场天降祝融背后会是出自自家一个八、九岁小弟手笔。
越过门前列坐华冠丽服下人好奇翘首以望的宁府，到得荣府三间兽头大门前，尽管人员组成既多且杂甚至有一丝丝狼狈，可有张安疾一身天青补服领头，哪怕站在敕造两个天恩金字下面的荣府下人们也不觉认真了几分态度。
“敢问来访何人，造访敝府里可有甚要事儿。”
许是这一列人来得怪，尽管气势汹汹但加上那份匆忙说是不速之客却又不像，所以没等郡府管家开口荣府三间兽头大门正中那一间里就先出了一位老年人拱手问声，态度尚可。
“西宁郡王府，主上有要事拜访贵府老太君与一等将军。”
老管家说着就先一步递上了拜帖，郡王府主人不常在，久居京都老管家也是知道这会儿上门不妥当，失了礼数，加上贾家煊赫在外，但事急从权，加上二爷又一言而定，他只得强行办了。
“西宁郡王府！”
闻言荣府老人不禁吃了一惊，接帖子的手当即就是一抖，替荣府看了半辈子大门他不是没有接到过亲王郡王的帖子，可这位西宁郡王大概还是第一次吧，尽管一时间无法分辨真假，但也不觉得有人敢在这事儿上撒谎。
“你们好生接待着，我去告知.....大老爷！”
荣府老人不敢耽搁，原本想说去找琏二爷的，可又看到拜帖上缀着的西宁郡王字样果断改了口，若是单纯下人他也就让二爷打发了，可若是以郡府正名做缀那可是有可能要开正门的，更不用说这位郡主儿还可能是首次造访！
许是贾赦的黑油门大院更近些，不多时就听到贾府影壁后面传来有呼喝声，跟着就见一长相清瘦身形略长，披袭深紫色锦绸缀荆华服，脸上依稀挂着三分疑惑与七分得意的中年男人坦步而来。
“小侄安疾，可是恩候伯父当面。”
没等贾赦开口张安疾就先一步迎了上去，不过最终只是一拱手并不参拜，这次他为了自家这小弟是以郡王府的名义上门，一个袭爵一等将军还不值当他去拜。
表面安步当车却又略显急切上前的贾赦抚了抚黑须，心底顿时忍不住得意，毕竟说起来是他袭着一等爵位，可实际上掌管这荣府内话语权的却是二房，但眼下这西宁郡王府来人拜访最先想到的还不是他这个一等将军？他那区区五品员外郎书呆子似的二弟连接待资格都没有！
“安疾呀，你父亲可好。”
意外得到满足的贾赦心情相当不错，连带着这个时间来的不速之客都不在意了，更何况刚刚老管门也说过，眼下这西宁郡王府上可能是有事相求，可只要不是借钱，那贾家这个家他贾恩侯就当得！
“家父身体尚可。”
张安疾不由一揖，这次是为晚辈，随即转道，“恩候伯父当面，原不该讲这些杂的，可小侄今日携愚弟奉谕首入京都就遇到了些许难处，还请恩候援手。”
难处？援手？
贾赦心头当即就是一突，其它的都好说，就是借钱不行，面子固然好，可钱它也是好东西，加上他也不宽裕，一时间不禁有些踌躇，可随一转念就又笑了，且抚手道，“对，对，倒是我欣喜得忘了，快开门，开大门迎客，贤侄少来又兼是贵客，可是先要拜访家母才是！”
借钱？这种事儿果然还是让当家的二房来吧，反正今天面子他贾恩侯已经得了，不提书呆子老二只说老太君谁也不能说他贾恩侯什么！
“小侄谢过伯父。”
听到贾赦这么给面子直接要开大门张安疾也是满意，旋即留意到贾赦表情，再加上之前小弟嘱咐，当即心中一动转身吩咐道，“小侄作为晚辈些许薄礼不成敬意。”
一以红布掩着的托盘当即被人送上，单看那起伏形状赫不就是一锭锭成品足银。
“怎可如此，怎至如此呀！”
对银子，特别是足银有足够嗅觉的贾赦眼睛霎时就亮了，这一托怕不是就得有千两以上，说起来不算太多，可单单作为见面礼属实不算薄了，加上这一锭锭银子和一张薄薄银票摆在眼前可是有本质区别。
恩，没听到吗，这可是贤侄拜谢他贾恩侯的！
“贤侄有何事快随我至荣禧堂说说，若能施得援手伯父必不会袖手旁观。”
得了银子的贾赦态度亲切程度几可说是来了个质变，因为他大概也摸清楚了西宁郡王府这次求援也不会是来借钱，至于说其他的在堂堂京都贾族面前还能算做事儿？
“伯父，这是内弟，这次请托也是为他。”
张安疾这时候自是没忘了要拉上自家小弟，这次费了这么大脸又破财的还不就是为了自家小弟进这贾府能被照顾些，可现在看来是他多虑了，以这位贾恩侯的财迷程度他或许不需要这么大费周章，当然，这么做更多也是给一些人看的。
“快进快进，贤侄荣禧堂叙话就是，小侄儿如此天真可爱，有何难处还请快快道来！”
态度百十度大转的贾赦几乎是扯着张安疾入了荣府正门，一向是被二房掌家，加之又有老母亲在头顶偏压着，这一次贾赦是真真有种走路带风的感觉，果然今儿个是雀儿叫喜事到！
请进了兽头大门，绕过獬豸影壁，跨了二门就是一大院，从侧方穿了是一两夹壁仪门，再进一大院落，上看是五间大正房，两边厢房鹿顶耳房钻山，打一眼轩昂壮丽四通八达的，然抬头一面赤金九龙青地大匾，匾上写了斗大的三个字，荣禧堂，侧后又有一行小字，某年月日，书赐荣国公贾源，万几宸翰之宝。
“伯父，让内弟自去拜见老封君可好？”
隔着荣禧堂中正门刚见到一张紫檀雕螭案没等扫听到青铜鼎和金琟彝的张安庭就即听到自家二哥开始表演了，显然自家二哥比自己想的更周到，他想要长久住进贾府，单单贾赦同意还不行，最重要的自然是让那位诰命老封君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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