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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木兰解与赐蜀锦

    “木兰花令?”

    ......

    巳正罢朝后的大明宫御书房,天熙帝手捏半张素纸。

    上面写着的赫然是昨夜自不染楼由入品奇女子之口流传出去的那首木兰花令,不过眼前这张却不是出自不染楼或者某书局,而是北静王府,看那墨迹尚新显然还是新抄写来的。

    “当真好一首木兰花令。”

    天熙帝摩挲着手中纸张眼神微顿,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在口中轻轻言叹。

    熟悉木兰花字眼让侍立一旁的戴权那对细眉略有颤动,侍奉这位新帝已有两载自然也早熟稔对方习惯,当即捧声提道,“圣上看的莫不是由不染楼张氏子手里传出来的那首?”

    戴权内掌司礼外又有龙禁尉,对这京都稍动静大点的风吹草动如何不知。

    他不止知道那张氏子新开风月楼的事儿,更知道昨夜北静王、一等伯,其余八公十二侯几家也有去人,所以哪怕天熙帝不问他也是要禀告的,眼下这时机无疑很合适。

    “张氏子?”

    天熙帝果然因为戴权一句话眉头挑起,旋即却释然道,“我就说这木兰词可不像是那水氏子能作出来的。”

    什么染不染楼天熙帝不知,但一声张氏子就足以让天熙帝明了其中缘由。

    “确不是水氏所作。”

    戴权眼神先一顿,瞬间知晓自己会错意思,不过也不惊讶,他早知道眼前这位陛下除开龙禁尉另有手段。

    所以只是默默叙述始末,“那张氏子接管原西宁一脉一家青楼,亲身站出来为其站台,这首木兰花令就是昨夜由其楼内一入品女子口流出来的,那水氏子、同一等伯外加平原、定城、锦乡侯后人也在场。”

    简简单单一句话的功夫戴权就把事情源头讲个明白,戴权也更知晓这位陛下关注的是什么,果然把昨夜去过不染楼有名有姓勋贵一一点出。

    “哦?张氏子为一家青楼掌门面?倒是有意思。”

    出乎戴权预料的是天熙帝并没关注勋贵有关反而惊讶起那张氏子为一家青楼撑腰,随后又有好奇问道,“那入品女子是何人?怎又进了青楼?”

    堂堂郡王之后居然去站一家青楼,着实是让天熙帝好笑。

    “圣上明鉴,那张氏子确实胡闹了些。”

    戴权不禁附和,连他也觉得一个不过龆龀年纪小家伙去管青楼可太违和了。

    后被天熙帝问及女子事情戴权自然也早有准备,“而那入品女子就是张氏子来京都路上赎买的一孤女,也已打听清楚,是前......罢官失家一独女。”

    那女子身份对于戴权而言并不难打听,难得是不好对天熙帝言及,毕竟这牵扯到了暂居东宫那一位。

    “原来如此。”

    天熙帝瞬间意会,似是也看出戴权为难,索性主动转开目标,“倒是这张氏子有心。”

    区区一罪官孤女又如何能独自入品,毫无疑问是因为那张氏子缘故,而培养一个入品女子难度怕不是要把张氏子那仅有的一点家底扒个干净,也难道要去开青楼维持。

    “那张氏子的确有意思。”

    听天熙帝提起这点戴权表情也禁不住古怪起来。

    旋即在天熙帝诧异注视下缓缓吐道,“张氏子亲掌那家花楼不说,不仅从宁国府里买了丫鬟来充栋进去邀名,其余几家也没放过,甚至连那入品女子都被张氏子做主把花名改姓了水,单名一个静字。”

    “........”

    这一刻哪怕是天熙帝也有些沉默了,既感觉荒唐胡闹偏偏又想笑,张氏子做的这些似乎就是他一直没想过但又真想做的事情?

    好半晌这御书房里都没有丁点声音发出,唯有微弱几不可闻的呼吸声,偏戴权又不感觉压抑,显然眼下天熙帝心情着实不错,至于什么原因戴权再清楚不过。

    “你可知木兰谓何解?”

    忽地平静中响起了天熙帝声音,不用多想自然是问戴权的,倒是意外又提到了那首木兰花令。

    “回圣上,这是说那词名?为一种乔木花?自诩性情?”

    戴权搜肠刮肚偏又不解天熙帝究竟何意,只得在佯装悟了后又发现自己解错主动认错道,“其中莫不是还有深意?奴才愚钝,还请圣上明示。”

    这一次戴权是真不知,心底除了对这些读书人喜欢弯弯绕问候之外就只祈祷那张氏子不要再整什么幺蛾子。

    “你这老货也该多读些书。”

    闻言天熙帝果然没有怪罪只是笑骂了戴权一句,随后心情不错的天熙帝倒难得解释一声,“词是好词,但又岂能不知古那木兰代父从军之典?这张氏子倒是也有意思!”

    天熙帝还是那一句有意思,不过眼下这一次同之前却截然不同。

    戴权能接连侍奉两朝一帝且稳坐司礼监不动足以证明其人性情手段,而能掌司礼监如何又是真没读过书。

    不过眼光位置决定了戴权看不了那么远,眼下天熙帝都如此说了他又岂能不明白,木兰代父从军,那张氏子如何呢,眼下入京岂不就是代那西宁一脉求个安宁?

    “那词传言是由花楼水姓入品女子所做,且词意......”

    戴权倒不是想要争辩,仅仅把事实说出以免妨碍天熙帝误判。

    他戴权虽说不至于学富五车,但也是看过些书的,他作不出甚木兰花令难道还品不出意思吗?

    词意偏悲决绝却隐含有怨,更不用说戴权可是知道那北静王都开口盛赞,显然早也看出了这一点。

    “谁作的不重要,孤也不看别的,只看对方如何做。”

    然戴权习惯性补充却引得天熙帝大摇其头。

    那张氏子自愿提前半载入京一时被引为特例天熙帝可是知道的,加上对方又把仅有家底砸在了一路边赎买来的孤女身上,最后更亲自开青楼抛头露面自污名声以绝自己承袭爵位的路。

    这接连下来如何能不让天熙帝放心,一时间哪怕天熙帝都有些忍不住可怜起那独自一人在京的小家伙来,这也太懂事了些。

    几个念头转过,天熙帝不禁把目光稍一偏过直视戴权,“心有怨言还不能抱怨两声?孤何曾是那种容不下人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