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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古来公公好威名

    “你下去罢,我就不去了。”

    ........

    屋内原本娇然好颜色的璃月声音突然淡了下来,同时收了投向窗外那一瞥,索性末了又接道,“还有待会不要提及我在这里。”

    璃月忍住心底想要问及张安庭的好奇,毕竟下面那位真要有什么想法他一时间还真没什么办法,他甚至连探寻因为什么的想法都不想有。

    因为他近来听闻宫里一些关于东宫传言,偏加上能够出入东宫璃月还晓得那些传言所言非虚,所以对方身份大概是自己也要避之不及的。

    所以......这就算是把咱卖了?

    原本张安庭本以为自己这因为年龄撒泼打滚属狗脸的已经算是厚了,倒真没想到一山真有一山高,眼前这位月主子浓眉大眼卖人居然也是一把好手,且还这般干脆利落!

    “好。”

    张安庭自是点头认了,对方摆明不想趟这浑水他强求也不会有什么改变,索性就直接些,若真是找自己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他张安庭在这京里孑然一身又需要怕谁来着?

    念转过张安庭也不再纠结什么,径自就推开房门向外走去,期间那位月主子也真没动,甚至连动嘴都没有过,余下的只有丫鬟青儿那急促呼吸和如水静谧。

    出得房门待转身,看到的也是那位月主子安静背影,随即张安庭动手轻轻合上房门,声音轻得就如同他那小小身影一般丝毫没有惊起半分波澜。

    下楼,走进别院,一气呵成。

    而在刚迈出院门一瞬间张安庭目光就即顿在那里,因为整个灯火通明的过道上只站了一个人。

    富贵帽,员外衣,像极了某个富商,就是身形偏瘦弱了些看起来倒有些弱不禁风。

    直到再迈前两步张安庭才瞧见倪二就在对方身后,平日里的醉金刚不要说近身来,这一次却是连头也不敢抬。

    “奴戴权。”

    忽地,就在张安庭主动迎上落下来第三步那富商打扮的消瘦人影突开口了。

    细细声音毫无征兆,明明嘴巴里自称着奴偏丝毫没有自轻甚至隐隐间有些骄傲泻出,直到声音消失才见对方揖起手微曲过身子礼道,“见过小世子。”

    戴权.......这一刻张安庭突然有些明悟为什么楼上那位说不要提及自己。

    “可是大明宫的戴爷爷?”

    原本淡着脸的张安庭面上忽露出笑,不仅没有被这种清冷气氛吓到反而愈发表现轻快,语气更是熟络无比。

    “小王爷晓得奴?”

    习惯性低眉顺眼偏眼下又极能给人压力的戴权眼底闪过诧异,语气不经意就快了几分。

    “是小春子提及过戴爷爷威名。”

    张安庭老老实实回应,在这最会察言观色的人面前撒谎大话没有任何意义,反而会平白招惹对方恶感。

    勾栏从来扮高雅,古来公公好威名,前一句张安庭已经以不染楼顶替风华楼作为京都第一楼证明了,眼下就是在被迫证明后一句真实性。

    “小春子倒是个有心人儿。”

    戴权倒真随口赞了小春子一句。

    “他在咱家手底下做事儿惯不被人看重,能得小王爷一声赞倒也是福气。”

    戴权又出声听似似不置可否,但那隐隐愉悦起来的语气证明戴权心情显然不差。

    “是戴爷爷眼光独到,调教的也好。”

    之前或许是,但区区一个无品无差遣的小太监若不被看重还能被你这大明宫内相记下名字?

    张安庭自然不会飘到跟戴权抢人,真让戴权这位大明宫内相以为是在挖墙脚那才真是挖坑埋自己。

    “咯......”

    闻言戴权却是忍不住笑了,细细声音让人好生不习惯。

    然落在张安庭耳朵里却仿佛一阵风飘过没有引起半分波澜,直待声落才听戴权继续言道,“都言西宁张氏子惯是个飞扬跋扈肆无忌惮性子,现在奴看来小王爷可要比一些人懂规矩。”

    这都传到戴权耳朵里了?

    不过张安庭想想眼前这位兼掌京都龙禁尉指挥使就又不奇怪了,京都这点风吹草动怎么也不可能瞒得过对方眼线,何况牵扯数位高等勋贵这般大动静,不知道才有鬼了。

    “戴爷爷可得明鉴,安庭不过是吃不起饭求个饭钱罢了。”

    戴权知晓了就代表宫里那位也知晓,这时候张安庭可不敢胡乱跳什么,能有多低调则有多低调。

    “咯,小王爷这形容倒也有趣,那荣国府饭菜确不是一般人吃得起,也还好小王爷不是一般人。”

    听张安庭这位小王爷言及吃不起饭戴权又笑,只是对方提起荣国府饭菜贵让张安庭眼皮微微一跳。

    但好消息可能是自己站台开青楼这事儿算彻底揭过去了?

    然不等张安庭再去细细思索就突听戴权问道,“在上面那位可是月主子?”

    连戴权都要叫月主子?

    “是。”

    张安庭先是一愣旋即认真点了点头,那位月主子只说了不让提他,但没说戴权出言猜测不让他点头呀,随即示意道,“戴爷爷可要我去提醒月姐姐一声?”

    一声月姐姐让戴权都恍神了片刻,随即见其捏了手指笑回道,“你又道我是为何来的?”

    鬼才知道你是为什么来......

    “既有月姐姐在,戴爷爷总不会是为我罢?”

    尽管心底已有猜测,但不妨碍张安庭拿那位月主子名头先挡上一挡。

    “小王爷果是聪明。”

    戴权笑意愈发深了,显然张安庭这点小心思根本瞒不过对方。

    张安庭闻言不由摸了摸尴尬泛红脸,眼前这位身份敏感偏眼光又毒简直比水溶那八百个心眼子还难打发,只得挑破道,“安庭向来不敢逾矩,还请戴爷爷明示。”

    “小王爷倒不与奴见外。”

    瞧张安庭反应戴权虽然嘴上嫌弃但脸上笑意反而又多几分。

    那张褶皱脸上隐约显出一朵菊花来,“小王爷受累寄居荣国府,说吃不起饭是逗奴的顽笑话,但那水氏子都晓得来照看,宫里如何又不晓得?宫里就吩咐奴与小王爷上好蜀锦和一些银两。”

    天熙帝不晓得水溶出手戴权怎么可能不清楚,再言及赏赐反而要闹笑话,索性戴权就直接等时机来了不染楼。

    荣府那边只是知会人有赏赐这么个事儿,面子里子一下不就全都有了,这任谁也挑不出什么错来!

    然......就这?

    戴权这解释张安庭也是听得一愣,他是真没想到戴权亲自找上门居然只是为了这个,再说简单粗暴点就是送钱送衣服,话说这是不是有点温暖过头了?

    不过那声水氏子倒隐隐让张安庭明悟大概是自己作主替静儿改名的事儿起了作用?

    “安庭如何能得宫里挂念,又劳烦戴爷爷特意跑这一趟!”

    张安庭果断躬身向着大明宫方向一礼。

    事儿是小事,但其中意义截然不同他如何品味不到。

    随后更是话锋一转直言道,“既为御赐安庭不敢推辞,且也是安庭胡闹过了惹下这般大动静扰了宫里,那蜀锦就收下,但那银钱由戴爷爷转为代劳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