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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章 “三家分晋”之谋!

    “单于,发生了什么?!”

    尔悌连忙迎了上去,一脸担忧地询问道。

    “埋伏……,进入了汉人的埋伏之中!”

    军臣单于此时一脸惊恐,看到前来迎接的尔悌,才松了一口气,随即脸上又露出了狠厉之色。

    “卑鄙的汉人,竟然使用计谋,让本单于亲自进入他们的埋伏之中!”

    “只是可惜了我匈奴的三万勇士啊!”

    “此仇不报,本单于便对不起三万勇士的在天之灵!”

    听着军臣单于的咆哮声,尔悌也反应了过来,原来,军臣单于竟然进入了汉军的埋伏之中,此次所谓的马邑城中富奢之事,皆是汉人之计!

    而且,军臣单于率领的三万精锐,竟然也全军覆没,只有两三个亲兵保护着他返回。

    见此,尔悌脸上露出莫名之色,抬头看向大汉边境的方向。

    随后,又看了看自己身后的一千兵马。

    “速速离开此处,汉人说不定已经追来,此处距离大汉边境太近,恐怕被汉人发现!”

    军臣单于发泄了心中的愤怒之后,当即命令尔悌道。

    但是,军臣单于却见眼前的尔悌竟然没有了往日的恭敬,反而嘴角露出了不屑的笑容。

    军臣单于不敢多想,却言语之中不自觉地弱了几分,“尔悌,快点保护着我返回王庭,此次你护驾有功,我将给予你王的爵位!”

    “王的爵位?”

    却见尔悌脸上竟然露出了不屑的笑容,这让军臣单于神色一愣。在他震惊的目光之中,尔悌突然拔出腰间弯刀,在两名亲兵惊讶的目光之中,突然斩向军臣单于。

    “你……”

    军臣单于大惊,刚想举刀相迎,但是尔悌手中的刀已至,直接在他脖颈上划出一道血痕。

    军臣单于面容凝固,大量血液瞬间从脖颈之中喷涌而出。

    “杀!”

    尔悌打马转身,命令身后的一千兵马。

    而尔悌身后的一千兵马同样是匈奴人,他们见到自己的单于被尔悌杀死,竟然没有任何的惊慌、震惊,反而脸上露出兴奋之色。

    随着尔悌的一声令下,他们狞笑着,杀向仅剩的三名单于亲兵。

    匈奴人无君无父,不知礼义廉耻,夫妻儿及、兄女弟及,只需要施以利益,自然可杀自己的单于。

    尔悌对自己的手下有信心,经历了四五年的经营,自己手下之人皆是自己的心腹。

    片刻,身后的惨叫声停止,尔悌转过身来。

    “为单于收殓遗容!”

    尔悌俯视着草地上的军臣单于尸体,脸上露出痛快之色,他想到了曾经自己和兄长张骞所受的苦,似乎在这一刻都发泄了出来。

    但是,事情并没有停止。

    不过,为了避免自己的手下心中多想,当即高声道:“单于残暴,故本将军欲夺单于位,诸位也知,本将军曾为汉人,故而已得汉人相助,当本将军为匈奴单于之日,众勇士皆能肆意享用财富、美人,过上荣华富贵的生活!”

    随着尔悌的承诺,一千匈奴士卒当即欢呼,似乎在畅想以后美好的生活了。

    随后,尔悌就在原地扎营,准备首次接触汉军。

    天空之中有秃鹫盘旋,似乎是觊觎草原之上军臣单于的尸体,亮色将暗,突然远方传来轰鸣的马蹄声。

    尔悌坐在马上,望着南方。

    下一刻,地平线上,突然出面大量的黑潮。

    “终于来了!”

    尔悌看向远方的汉军,殷红的汉旗在寒风之中猎猎作响,片刻的功夫,便至尔悌百丈之外。

    “尔等再次等候!”

    尔悌命令身后的士卒。

    “将军……”

    匈奴骑兵面色担忧的看着尔悌,“勿忧!”

    尔悌安抚心中胆怯的匈奴骑兵,随即独自打马走向远方的汉军。

    ……

    骁骑将军李广策马而立,身后是数万大汉骑兵,伫立原地,惊疑不定的看着前方的匈奴人。

    “将军,前方有匈奴人,恐怕是匈奴军臣单于之逃兵!”

    有副将看到前方的匈奴营帐,当即说道。

    然而,李广却不如此想,他令众将领勿动,然后静静的看着前方一人一骑的靠近。

    “来者何人!?”

    汉军之中,一名斥候当即上前,大喊问道。

    与此同时,随军翻译当即再次高喊道。

    “吾乃汉人!”

    尔悌的声音传来,这让所有汉人皆一惊,包括为首的骁骑将军李广。

    “汉人?!”

    “匈奴之中为何有汉人?!”

    “难不成是汉人叛将?”

    “……”

    毕竟,匈奴侵扰大汉边境甚久,难免会有汉人投降于匈奴,为匈奴效力。

    想到此处,李广心中顿时涌起怒意,看向前方所谓汉人的身影,目光之中更是充满了不屑、蔑视。

    “二世家奴,道明来意!”

    李广举剑相迎,指点尔悌。

    见此尔悌心中也不生气,甚至是还有一点高兴,如此作态,更让自己的表现多了几分可信,被身后匈奴人看到,更为忠诚于自己。

    “哒哒哒……”

    然而,尔悌的战马并没有停下,而是继续向前,拉近着自己和汉军的距离。

    见此,李广眸光一凝,更有些惊疑不定了。

    对方为何会如此靠近?不怕自己举兵相迎吗!

    随着距离的靠近,而天色虽然更加暗淡,但是李广终于看清了尔悌的面貌。

    汉人与匈奴在面貌上还是有些相异的,与匈奴交战的李广更加清楚,所以,他一眼便认出了对方汉人的身份。

    距离拉近之后,尔悌终于停下了脚步,随后高声大喊道:“汉军主将,可敢上前?!”

    “有何不敢!!”

    李广乃军中大将,怎能听如此激将之言,再说此处距离汉军如此近,还有什么可怕的。

    说罢,李广当即打马上前。

    “将军!”

    “将军小心有诈!”

    “小心这二姓家奴……”

    “……”

    “勿急,区区二姓家奴!”

    李广言语之中赤裸裸的蔑视,随即打马上前。

    随着距离的拉近,尔悌也看到了汉将的模样。

    “李广?”

    尔悌曾经在长安之时,李广就已经为军中大将,更是在宫中担任宫廷守将,故而,尔悌多次听说过李广之名,甚至于,还近处见过李广一面。

    故而,此时一眼便认出了李广。

    “如此,便更方便一些……”

    尔悌心中如此想。

    “你有何话说?!”

    李广来到近前,看清了尔悌的容貌。虽然尔悌认识李广,但是李广并不认得尔悌。

    见此,尔悌也不卖关子,直接道:“匈奴军臣单于已经被我斩杀!”

    “什么?!”

    听闻此言,李广顿时震惊,看向尔悌,一时间竟然无法分辨尔悌是汉人还是匈奴人。

    见到李广目光之中的震惊,尔悌直言,道:“吾为细作,入匈奴,欲在匈奴行三家分晋之事,此事,乃神鸟与吾兄长张骞所谋,陛下皆知!”

    “什么?!”

    听到这里,李广更加震惊了。

    这些事情他可是一点都不知道,此时听到尔悌之言。却心中惊疑不定,不知是否应当相信尔悌。

    但是有一点可以相信,尔悌刚才言,杀了匈奴军臣单于!

    李广仍不相信,看向尔悌道:“匈奴单于尸何在?”

    “稍等!”

    尔悌对着后面喊道:“来两骑将单于之尸带来!”

    片刻,李广便见到了一具魁梧匈奴男子的尸体,他不知匈奴模样,当即带来一匈奴降将,辨认之。

    “为匈奴单于!”匈奴降将见尸首,悲痛道。

    至此,李广才真正有些相信尔悌直言。

    犹豫片刻,李广道:“你所言我不确认,需要去信长安,使上知!”

    “汝有何所欲?”

    李广看向尔悌,他知道,尔悌对自己说这么多,且献上匈奴单于尸体,必定有所图谋。

    “我想得大汉物资,与匈奴之人争单于位!”

    “……好!”

    李广听到尔悌直言,心中更加震惊,同时疑惑,对方乃是汉人,怎能争匈奴单于位?

    不过,这也不是他担心的,只是点头,应了尔悌所求。

    不过,李广又道:“接下来如何与你联系?”

    “最近几日我会在此徘徊,做出抵抗汉军之态,取信匈奴!”

    “可!”

    ……

    看着浩浩荡荡的汉军带着匈奴单于的尸体离去,尔悌静静的看着,片刻才返回,也不惧怕,直接在原地安营扎寨。

    “将军,如何?”

    只见尔悌的心腹上前,对方是一个少年人,乃是纯正的匈奴人,但是家中父亲病亡,母亲被他人侵占,自己更是被人欺负。

    如此悲惨之时,被尔悌所救,故而,忠诚于尔悌。

    不要以为匈奴人便会团结犹如铁桶,其内部,更是征伐不断。

    部落与部落之中,为了丰腴的草原、河流,甚至可以百世征伐,久久不息。

    所谓的匈奴单于,不过是以暴力手段,将所有部落凝聚在一块罢了,

    “汉人已信我的话,欲资助我,争匈奴单于位!”

    对于自己的心腹,尔悌并没有隐瞒。

    …………

    李广率军而返,得匈奴单于之尸体,标志着此战大胜。

    同时,李广将遇到尔悌之事诉说,众将皆惊,也无法决定此事,于是联名上书皇帝。

    时间流逝,长安城。

    作为大汉皇帝的刘彻时刻注意着北方之战,随着战报一封封送到长安城,汉武帝刘彻才松了一口气。

    “此战,必然使匈奴知大汉之威!”

    汉武帝刘彻畅快地大笑,当即满饮三杯。

    “此战过后,想必匈奴也不敢轻易再次叩边了!”

    一旁的董仲舒也露出了笑容。

    汉武帝刘彻拿起桌案上的一封军情,打开翻阅起来,但是随着他往下看,脸上的喜悦之色愈甚。

    “这便是神鸟曾经所说的三家分晋之事?!”

    汉武帝刘彻忍不住大笑,没想到神鸟之谋,比自己所谋更为长远。

    他心中不禁敬佩、惊叹。

    战报之中,正是李广等人所写,诉说了尔悌之事。

    至于尔悌,汉武帝刘彻自然知道,毕竟正是当初跟随张骞出使西域之人!

    “三家分晋……”

    “三家分晋……”

    “……”

    汉武帝刘彻激动的在宫殿之中踱步,嘴中不断低语着,说着这四个字。

    一旁的董仲舒闻言,不知皇帝如何,听到皇帝口中去说的四个字,更是不解其意。

    沉默片刻,汉武帝刘彻当即坐了下来,提笔写下了回复,叫来宫中守卫,将回信交给守卫,道:“将此信速速交给李广等人,此事,需行事周密,不可让他人得到此信!”

    汉武帝刘彻语气凝重地交代道。

    守卫闻言,当即面容也严肃起来,立刻领命。

    “若是事情危急,先将此信焚毁!”

    汉武帝刘彻仍然有些不放心,如此说道。

    不怪汉武帝刘彻如此郑重,只因此事太过重要了。

    之前,他听神鸟提及三家分晋之事,还并不放在心上,只当是一步闲棋,成与不成,皆不在意。

    而此时再看,着实让他震惊。

    心中惊叹神鸟之时,开始畅想未来。

    所谓三家分晋之事,不仅可以永远解决匈奴之危,甚至可以为大汉开疆拓土,立不世之功!

    这如何让汉武帝刘彻不激动!

    功盖三皇五帝,神鸟所言文治武功,将至!

    一旁,看着如此激动的汉武帝刘彻,董仲舒一脸疑惑,不知道皇帝手中的战报之中,写的是什么,竟然让皇帝如此失态。

    但是,他又不敢询问。

    此时,汉武帝刘彻站定,心中思考着尔悌之事。

    “根据神鸟所言,尔悌进入佯降于匈奴,欲使匈奴乱,甚至是取而代之,就是不知,此时尔悌之功,到达了何种程度!”

    汉武帝刘彻心中突然想念起了神鸟,若是神鸟在此,定然知道详细情况,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知道尔悌在匈奴如何。

    “所以,尔悌之求,应当全部应允之!”

    毕竟这件事是神鸟所谋,应当全力支持。

    ……

    待长安城之密信抵达雁门郡时,已经过去了将近一月的时间,防止匈奴反扑,大汉军队尚未退去。

    马邑城中,李广等一众将领手持皇帝密信,传阅。

    “真是难以想象,这尔悌之人,竟然真的是陛下安排进入匈奴的!”

    密信之中,交代他们要全力满足尔悌之求,甚至,从皇帝密信之中,甚至提到了神鸟!

    众人见此,不禁心惊,他们面面相觑,皆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震惊之色,“难道,这其中乃是神鸟所为?”

    只听韩国安缓缓道:“先秦之时,听闻有安鸟归秦之计,便是秦国利用神鸟神异,谋魏国霸主之名,使魏国威名尽失,褪丧霸主之威!”

    “根据《秦记》记载,当初秦国为获得城池,曾让神鸟出战,打败六国联军,尽诛敌军!”

    “……”

    听到韩国安的话,在场的人皆心神惊叹,他们为军中大将,熟读兵书,怎能不知先秦之时诸多征战。

    尤其是秦与赵之长平之战,攻心之计、换将之谋,当真是兵家名战也!

    但是对于神鸟这等传说之事,还尚未听过。

    至于《秦记》,他们岂能没读过?

    现在才得知,他们所读之《秦记》,原来并不完整!

    “神鸟啊……”

    当初神鸟现身于神鸟殿,他们也在长安城,自然也见过,更何况神鸟更是现身于长安城之太学,多次现身,神鸟之名已经深入长安人民之心。

    “如此看来,这尔悌的确是汉人,且心仍在汉!”

    众人看罢皇帝密信,已经心有计策,只听到李广道:“尔悌言,他欲争夺匈奴单于位,不过以我看来,绝无可能!”

    “匈奴单于之位,乃是单于父死子继、兄终弟及也,且不说尔悌曾为汉人,即使他是匈奴人,也不可能为匈奴单于!”

    但是,韩国安却有不同的看法,摇头道:“匈奴人,草原人,崇尚勇武,最初单于何来?草原强者也!”

    “故而,只需要使尔悌强盛,终有一日,可为单于!”

    “即使不然,也可为匈奴一王,而有利大汉!”

    “……”

    ……

    荒凉的草原,来自北方冰原的寒风已至,一夜寒风,天地飘雪,草原之上已经降下大雪,让天地更加荒凉。

    而此时的大汉,不过深秋。

    如此,可见匈奴人生活环境之恶劣!

    然,此不是怜悯匈奴人的理由!

    尔悌从营帐之中走出,他看向外面守夜的士卒,当即道:“尔等快速回去休息,勿要冻伤!”

    只见负责守夜的匈奴士卒闻言,脸上当即露出感激之色,看向尔悌的目光,充斥着狂热之色,随后单手握拳,置于胸膛,行匈奴礼罢,大步进入营帐之中歇息。

    看着士卒的离去,尔悌心中露出笑容,不禁感叹,“兄长之言,让我受益良多啊!”

    “小恩小惠,最使人感激;救命之恩,反而使人怨恨!”

    他身着羊皮衣,头发凌乱,颇有匈奴人之风采。

    他看向南方,远远的,群山连绵,大雪覆盖之下,雪白、灰暗泾渭分明。

    而在草原这边,一望无际,平坦辽阔,犹如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

    尔悌的手下也已经起来,或者是在啃食肉干,亦或是在点燃马粪,融化雪水。

    “将军……”

    这时,一名匈奴人递过来一碗热汤,尔悌接过来,呷了一口,才问道:“昨夜突降大雪,可有人冻伤?”

    “回将军,未有!”

    “好!”

    就在尔悌关心将士之时,远方洁白的地平线上,突然出面一道黑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