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不欢而散【求追读】
沐斌将解缙迎进花厅后，两人各自落座，待上茶的丫鬟退出去后，沐斌不由笑着开口道：
“素来听闻谢学士姿容毓秀，博学多才，乃是士林领袖，我虽出身武勋之家，却一直十分钦佩，想着入京后，能有幸一见，不想学士今日登门，倒是让我得偿所愿了。”
解缙一直固执的认为，安南内附大明，有害无益，他虽然不惜犯言直谏，却最终收效甚微，反而因此触怒了永乐帝，这才想着曲线救国，入沐府拜见沐斌。
但其人素来名士作派，十分矜持，又与沐斌不熟，唐突来访，入得花厅后，竟然不知如何开口，所幸沐斌知机，一阵吹捧后，解缙这才稍显自然了几分，笑着摆手道：
“小侯爷过誉了，我不过有些薄名而已，相反，此番捷报入京，你亲自擒拿下逆贼胡季犛的事情传开，如今京师可都在盛传沐氏又出一麒麟子，我大明西南日后将稳如泰山。”
“侥幸而已，此番能顺利平定安南全仰仗张帅指挥，将士用命。”沐斌闻言笑着自谦道。
两人一番商业互吹后，场中的气氛倒是热诺了几分。
因为此前便对解缙的来意有所猜测，而就本心而言，沐斌是支持安南内附的，所以注定了他最后不会让解缙满意而归，想到此处，沐斌便也不欲浪费时间，直截了当询问道：
“不知学士今日登门所谓何事？”
解缙见沐斌如此直接不由收敛笑意，看向沐斌肃然询问道：
“小侯爷刚从安南回来，想来对那里的情况一清二楚，不知可否告诉在下，安南陈氏真的绝嗣了吗？”
“胡季犛生性残暴，为了篡位自立，曾大肆诛戮陈氏子弟，后来张帅勘定安南，因为陛下明旨要助陈氏复国，遂特意遣人去寻，可惜，在我北返之前，依旧无果，想来，天不佑陈氏，其族真的绝嗣了。”沐斌故作一脸唏嘘的徐徐说道。
解缙闻言不由心中一咯噔，他也是聪明人，自然闻言知雅意，见沐斌一口断定安南绝嗣已成定局，便猜测沐斌可能也是支持安南内附的，而他此行要顺利说服沐斌可能难上加难了。
虽然心中气馁，但解缙也不是遇难则退的人，他在沐斌那尤显年轻俊逸的脸庞上扫过，想起其人不过十六岁，心志不定，应当还是有说服的可能的，不由打起精神，肃然道：
“小侯爷当知，此番你回京乃是因为朝中对于是否接受安南内附存疑，陛下正需要从你这里了解安南内情，从而作出决策。”
“如今完全可以说，小侯爷的态度能影响朝廷大政国策，你可明白此事之重要？”
“自然！”沐斌微微颔首道，“此番离开安南前，张帅曾有过叮嘱，待我回京后，我五叔也曾提点过我，我虽年少，却也不会因此误了国事。”
解缙闻言这才脸色稍缓，一脸诚恳道：
“既然小侯爷心如明镜，那我便不拐弯抹角了。”
“我今日前来便是希望小侯爷能说服陛下不要接受安南内附。”
沐斌虽然心中早有猜测，但真的待解缙说出了口，其人还是不由在心中叹了口气，因为从解缙敢忤逆朱棣便可看出其人是何等固执自负，他拒接解缙自然容易，但他也知道解缙乃是太子臂膀，他没有必要无故得罪其人，所以他还得寻个好理由让双方能好聚好散。
“学士这可是为难我了，陛下素来乾纲独断，我人微言轻，此番但求据实相告安南内情，又岂敢揣度圣意？”沐斌一脸苦笑道，“再者，学士又何必一定执着反对安南内附了，要知道，你也是东宫僚属，学士便是不为自己考虑，也当多为太子着想，莫要因此让国本动摇。”
解缙闻言不由默然无语，良久后，才神情复杂道：
“小侯爷提醒的是，但我身为人臣，如今眼见着陛下误入歧途又岂可惜身不言。”
“那你为何如此笃定安南内附不利大明？”沐斌无奈再问道。
“小侯爷可知，安南曾是中国旧地，然而素来叛服不定。自五代以来更是割据自立长达五百年之久，其间士不尊孔孟，民不识礼仪，风华与华夏已然迥异。”解缙痛心疾首道，“朝廷若允其内附，纳其疆土，仅教化蛮夷一项便耗费无算，且需经年维持，。而且期间但有举措失当，土人必滋事生乱，此蛮夷豺狼本性也。果真如此，朝廷必将深陷泥沼不能自拔，军力折损且不论，钱粮损耗又岂有穷？”
沐斌闻言不由默然，因为解缙作为一个儒臣，他对于国家扩张，变夷为夏，想到的首先便是教化，这也算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而沐斌无法否认，解缙的担忧也不是毫无道理，毕竟在另一个时空，因为明朝治理安南的策略失当，以至于后来安南屡次叛乱，宣德皇帝最后无奈放弃了安南。
但话说回来，事情困难便不去做了吗？
而且解缙虽然在大明算得上是个俊杰，但其人的眼界还是囿于时代，囿于他儒家的观念。
对于沐斌这个穿越者而言，他不仅知晓历史上明朝治理安南策略的失误，更是对前世日不落帝国殖民制度知之甚详，他有自信能为大明治理安南寻个妥善的策略来。
但有些话，过于露骨，是不太符合如今的儒家伦理观念的，所以，沐斌不打算与解缙深谈此事，只是宽慰道：
“我大明从来不缺仁杰，如今朝中众臣皆是贤达，陛下既然心意已明，学士与其徒劳反对，何不多寻朝中同僚，商议一个妥当的方略来了，这总比你寄希望于在下说服陛下要靠谱得多了。”
“哎！”
解缙闻言知道这是沐斌明确拒绝了他的提议。
虽然此番前来登门拜访，他也只是心存侥幸，可眼见着他连沐斌都说服不了，不由心中愈发灰心丧气。
“小侯爷，我知晓如今陛下一心开疆扩土，你们武勋也可借此建功立业。”解缙见说服沐斌已然不成不由准备起身告辞，在离开之际，他还是最后迟疑叮嘱道，“可你沐氏三代镇守云南，在我看来还是与其他勋贵不同的，你当知晓国之力有限，人之欲无穷，一旦此次朝廷接受安南内附，陛下得享威名，日后必然会再动刀兵，我恐大明百姓难有安宁之日。”
沐斌闻言不由默然，因为他对此实在无言以对，因为在他看来，解缙的话有无道理都不重要，他的问题恰恰在于其人不合时宜。
碰到永乐帝这个铁血君王，你劝他休养生息，无为而治，终究是痴心妄想。
解缙见沐斌对他的话毫无反应，不由彻底死心，不待沐斌起身相送，便一脸不愉的匆匆离开了花厅。
待其人走后，管家耿琦踱步而入，疑惑道：
“少爷，我见谢学士走时有些不高兴，你们可是没有谈妥？”
沐斌不欲多言安南之事，只是感慨道：
“蜉蝣撼树，其志固可嘉，然于事无补。”
耿琦闻言若有所思，转移话题道:“宫中内官刚至，传召少爷入宫面圣”
沐斌闻言精神一振，知道安南能否长治久安，重回华夏，在此一举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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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缙一直固执的认为，安南内附大明，有害无益，他虽然不惜犯言直谏，却最终收效甚微，反而因此触怒了永乐帝，这才想着曲线救国，入沐府拜见沐斌。
但其人素来名士作派，十分矜持，又与沐斌不熟，唐突来访，入得花厅后，竟然不知如何开口，所幸沐斌知机，一阵吹捧后，解缙这才稍显自然了几分，笑着摆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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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侥幸而已，此番能顺利平定安南全仰仗张帅指挥，将士用命。”沐斌闻言笑着自谦道。
两人一番商业互吹后，场中的气氛倒是热诺了几分。
因为此前便对解缙的来意有所猜测，而就本心而言，沐斌是支持安南内附的，所以注定了他最后不会让解缙满意而归，想到此处，沐斌便也不欲浪费时间，直截了当询问道：
“不知学士今日登门所谓何事？”
解缙见沐斌如此直接不由收敛笑意，看向沐斌肃然询问道：
“小侯爷刚从安南回来，想来对那里的情况一清二楚，不知可否告诉在下，安南陈氏真的绝嗣了吗？”
“胡季犛生性残暴，为了篡位自立，曾大肆诛戮陈氏子弟，后来张帅勘定安南，因为陛下明旨要助陈氏复国，遂特意遣人去寻，可惜，在我北返之前，依旧无果，想来，天不佑陈氏，其族真的绝嗣了。”沐斌故作一脸唏嘘的徐徐说道。
解缙闻言不由心中一咯噔，他也是聪明人，自然闻言知雅意，见沐斌一口断定安南绝嗣已成定局，便猜测沐斌可能也是支持安南内附的，而他此行要顺利说服沐斌可能难上加难了。
虽然心中气馁，但解缙也不是遇难则退的人，他在沐斌那尤显年轻俊逸的脸庞上扫过，想起其人不过十六岁，心志不定，应当还是有说服的可能的，不由打起精神，肃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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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缙闻言这才脸色稍缓，一脸诚恳道：
“既然小侯爷心如明镜，那我便不拐弯抹角了。”
“我今日前来便是希望小侯爷能说服陛下不要接受安南内附。”
沐斌虽然心中早有猜测，但真的待解缙说出了口，其人还是不由在心中叹了口气，因为从解缙敢忤逆朱棣便可看出其人是何等固执自负，他拒接解缙自然容易，但他也知道解缙乃是太子臂膀，他没有必要无故得罪其人，所以他还得寻个好理由让双方能好聚好散。
“学士这可是为难我了，陛下素来乾纲独断，我人微言轻，此番但求据实相告安南内情，又岂敢揣度圣意？”沐斌一脸苦笑道，“再者，学士又何必一定执着反对安南内附了，要知道，你也是东宫僚属，学士便是不为自己考虑，也当多为太子着想，莫要因此让国本动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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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沐斌这个穿越者而言，他不仅知晓历史上明朝治理安南策略的失误，更是对前世日不落帝国殖民制度知之甚详，他有自信能为大明治理安南寻个妥善的策略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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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侯爷，我知晓如今陛下一心开疆扩土，你们武勋也可借此建功立业。”解缙见说服沐斌已然不成不由准备起身告辞，在离开之际，他还是最后迟疑叮嘱道，“可你沐氏三代镇守云南，在我看来还是与其他勋贵不同的，你当知晓国之力有限，人之欲无穷，一旦此次朝廷接受安南内附，陛下得享威名，日后必然会再动刀兵，我恐大明百姓难有安宁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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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缙见沐斌对他的话毫无反应，不由彻底死心，不待沐斌起身相送，便一脸不愉的匆匆离开了花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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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我见谢学士走时有些不高兴，你们可是没有谈妥？”
沐斌不欲多言安南之事，只是感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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