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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谋

    “怎么又没什么了,你这小子年纪不大,怎么和那些腐儒一样不是说些听不懂的话,就是不把话说完?”

    西门雄有些急了,他是真不明白路开是明白什么了。

    这说话说半句,不是平平吊他胃口吗?

    “也不是什么大事。”见西门雄如此急切的样子,路开哑然失笑:“你来这里应该是有事情要做吧,我就不耽搁你了,我还得去找我爹。”

    路开边说着就要往酒馆里进,没成想西门雄大手一伸,牢牢抓住了他的臂膀。

    西门雄急切道:“唉,你爹我帮你找,你倒是说说你明白什么了?”

    被西门雄这一扯,路开也停下步来回头:“你真打算帮我找我爹?那说下你想知道的事情也不是什么难事……”

    闻言西门雄当即放开抓着路开的手,陪笑道:“那感情好,我和老路家不能说是熟识,那也是如胶似漆,而且这清晏城内我弟子遍布,帮你找人不过易事,你先和我说道说道?”

    弟子遍布?

    路开听言间捕捉到关键词,略作思考点头笑道:“自然可以,我们先找张桌子?”

    “唉!客官请随我来!”

    小跑堂眼见一桩祸事就此平息,赶忙扯下肩头抹布弯着腰往前引路。

    “行!今日酒水我西门雄请了!小兄弟可要好生给我说道说道!”

    西门雄一拍胸脯,豪气干云。

    路开点点头,心道这人原来叫西门雄后也迈步跟上小跑堂。

    两人被小跑堂引导内院,这里有独辟的屋子,此时路开和西门雄正面对面的坐在桌前。

    席间酒水,下酒菜肴也摆放周全。

    “呼——”

    西门雄先是一杯斟得满满的青蚁酒饮下,才是满足的长呼一口浊气。

    “小老弟啊,也不怪哥哥我对你出手,实在是近日事事不顺,被触尽眉头……”

    西门雄放下酒杯,此时语气软了下来,手拿竹筷拈着席间茴香豆,唏嘘道:“也不知道真是年岁不好还是怎么得,我那镖局先是生意被撬,连带着我那拳馆里的弟子也是走得走散得散。”

    路开端着青蚁酒的手一停,这西门雄突然对他诉衷肠,他是没想到的。

    但从西门雄的话中来看,似乎他这盘根深扎于清晏城的大物也被人摇动了,或许楚家祸事并不仅仅是个例?

    路开心思电转,一口青蚁酒饮下后向西门雄说道:“既然你叫我小弟了,那我称你一句西门大哥应该无甚要紧?”

    被路开喊做西门大哥,西门雄伸出筷子一停,复又斟满一杯酒水,笑着与路开碰杯:“行,当然行,我年岁本就比你大,被叫大哥我又不吃亏!”

    “那西门大哥既然这样说了,小弟这杯就先饮下了!”

    路开一杯青蚁酒饮下,两者间的气氛又是亲近不少。

    见时机合适,路开放下酒杯后也不再犹豫,开口向西门雄说道:“此前我说明白了,是明白了西门大哥现在的处境,城内针对西门大哥你的流言四起这事,西门大哥应该也是有感觉到吧?”

    西门雄听着路开提起这事,脸色也黯淡下来,低垂着头兀自喝下一杯闷酒:“唉,小弟你能看出来的事情,大哥我又怎么会不知道呢?刚才你也见了,连那小跑堂看着我也两股颤颤几欲先逃。”

    “更别提其他人了,想来我年轻时虽说也干过酒醉杀人的事情,但我杀的可是想要强暴良家妇女的流氓,那难道有错吗?再说前些日子说什么我被人触霉头,连夜杀人放火?那更是可笑!明明我是在院中熬炼筋骨,见院东有人家走水才赶忙去帮忙灭火。”

    西门雄说着,脸上的愁苦让他整张脸都变了形:“但事后虽然灭了火,但人没救出来,你知道城里人是怎么说我的?说是那家男人冲撞了我,我又垂涎那家女人,事没成我才杀人放的火,我为什么会第一个发现?那是因为这人就是我杀的!这火也就是我放的!”

    西门雄的拳头砸在桌上,他满心悲愤的吼着,桌上酒杯被巨力一震哗啦一声碎作满地。

    “我西门雄家有娇妻,我看得上那平民妻子?!真是这谎撒的没道理,但人家信啊!他们信啊!”

    路开举杯动作不停,西门雄这些话说出来,他更是确定西门雄是被奸人陷害。

    其所谋尚不明,但无非家业钱粮。

    如若以此为依据,那楚家祸事幕后推手所为的不也是家业钱粮?

    只是不知这清晏城里到底是那个毒士在出谋划策,敛聚钱粮又是为何做准备。

    路开放下酒杯,轻叹一声向西门雄安慰道:“这些流言真假,小弟我已然辨清,还请西门大哥暂且平复心下悲愤,我们需一番谋划寻到幕后人才是。”

    西门雄在路开的安慰下也是提起些精神,又是伸出筷子喃喃道:“这幕后人怎么找啊……我名声已经臭大半了,我也有去寻过名师义士,但都不是闭门不见就是浅聊两句就把我扫地出门。”

    “哦?”听到这里,路开抓住关键点:“西门大哥你去找过名师义士了?找的都是那几家?”

    “城西荀老夫子,城东莫老,城北高观天。”

    “就这三人?”

    西门雄点点头,路开轻抿酒水接着问道:“西门大哥被谁关门不见,又是被谁扫地出门?”

    “小弟你问这干吗?”

    被路开问到痛处,西门雄是一点也不想多提,但见路开眼神清亮,神色坚决只好开口说道:“荀老夫子闭门不见,高观天把我扫地出门,那莫老也是闭门不见。”

    “那西门大哥你可是大张旗鼓的上门求见?”

    路开一语毕,西门雄轻轻点头。

    这下路开是找到症结所在了,西门雄显然是被城内高层针对了,眼下西门雄还大张旗鼓的上门求问,意思不就是要把这三人硬生生绑上船吗?

    吃闭门羹,被扫地出门也属实正常。

    路开摇摇头,对着空有一腔武勇却是情商颇低的西门大哥有些无奈。

    “今夜西门大哥可在上门,暗寻这三人,记得走后门不要从正门进。”

    语毕,不等西门雄开口发问,路开端起酒杯向他一敬,堵住他的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