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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星矢号 渔船

    2023年8月,日本福岛第一核电站的核处理水排海在即,数百名日本渔民于当地时间周六(8月12日)就此事在北海道举行了游行。

    示威者中有一个穿着雨衣,举着写有“我们反对处理核电站污水”、“没有放射性物质对太平洋是安全的”等标语的几个中国籍贯渔民,冒着小雨在挤在市中心的街道上游行。

    为首的中国渔民姓司马,二十浪荡岁却满脸沧桑,一把络腮胡,仔细望去長相是一副太平民杂魚脸,在哪里都做不得主角的脸。鱼杂的名字叫司马守成,此时的他心并不在北海道了,而是在菲律宾,心不在焉的呼喊着口号,却已经在绞尽脑汁想好怎么在菲律宾怎么把损失赢回来了。

    仅仅一周的时间,北海道的金枪鱼价格降了1/4,现在已不是出海打鱼的好日子。离开中国已经6年了,钱也赚够了,是时候前往一个新地方了。

    此刻的他接到一个表亲的电话,邀请他前往菲律宾,前往那里去驾驶一条改装的日本渔船,一条2000吨的渔船改造而成的机动帆船。

    菲律宾骗子多!

    惊讶之余,看在现金的份上,他倒没觉得太荒唐。其实是,帆船就是插帆的机动渔船,80年代国内多少机帆船就是木制渔船屁股后面加了一台外置螺旋桨,使用农用柴油机就发动起来,“突、突、突”的冲入了遥远的外海,赚的盆满钵满。

    8月30日,司马守成终于飞到了菲律宾。前方是巴士海峡,与中国台湾相望。沿着蔚蓝色的卡加延河一路向南十公里,镶嵌在金色的稻田之中,便是他此行的目的地,马德雷造船厂。

    来接他的是他的表哥,王兆臣。两人的妈妈是表姐妹。俗话说的好,千年的堂亲有人记,表亲百年是路人。以前都穷,要相互帮忙,比如农活要很多人干,没钱看病要借钱,建房子要借钱。一个人两个人很难活命。现在都不怎么走亲戚了,特别是穷亲戚。以前大家都穷,走亲戚热闹。现在工业社会,一个人就可以活,不用干农活就能吃饱。所以依赖关系建立不了。两人是同行,反倒是比母亲一辈还要亲密。王表哥走到哪里都有一帮朋友,原因无他,穷大方。几年工作生涯下来,手头竟然还是没有什么积蓄。

    王兆臣是具体是怎么和法国那帮华人认识的,船厂那帮新来的临时船员不清楚。但是可以确定的是,他们的故事始发于网上,一个穿越者论坛。早在2017年的时候,他那会经常混迹于那个网站,彼时他还是某个中字头建设集团的搬砖小兵,承揽各类土木项目,他倒是兢兢业业的,不像很多小户人家孩子呈现出的那种娇气和羞涩。后来做了经理层,为了拿到项目,他也会认真地请潜在的关系人吃饭、喝酒、按摩等。可惜,房地产的时代终究是过去了,留给他的只有到期不能兑付的商票。比起来表弟,王先生就不要脸多了,再也不用端着千万富翁的架子,在他的债主们还没有对他发难之前,他自己就跳上了菲律宾这座海外孤岛。没有了过去的烦恼,这为昔日的小老板又焕发了往日的活泼与霸道,他甚至还可以在饭桌上怼一些他认为可以怼的菲律宾华人。但是私下,他也友善多了,毕竟毕竟有可能一辈子去一次旅行了,苍茫的大海之上,只有这些陌生人才能拉自己一把援手。

    这些临时船员来自五湖四海,总共有一百人,不少是失业青年,但更多的是从来没有就业过的毕业生。如果算上八名新雇来的帆船老师,这条船预定船员有108人,于是王表哥说大家就是那天上108颗星宿,于是给这个帆船取名为星矢号。

    这条渔船在短短一个月的时间里,在造船上进行里疯狂的大改造,在龙骨之上焊接了三条八十米高的桅杆,远远望去,透着一股第三世界特有的寒酸与简陋。

    司马表弟看着新染黄毛的表哥,他从小志大才疏,净整些幺蛾子,不安的说道:“为什么不在国内买一条帆船?欧洲1000万的帆船,在国内能压到300万。”

    表哥拉着他爬上悬梯,不甘的说道:“咱们那里比起亚非拉也算是法治社会啊,以休闲娱乐为目的的机动船只需要考取《游艇驾驶执照》;改造帆船需要在提交游艇的规格设备资料、竣工图等文件向海事船检机构申请办理《船检证书》;此外还得去办《适航证书》、《船舶签证薄》、出国签证、安全生产证明等等。咱不说这破船合不合法,就是有这个计划,所有批文办下来一年也过去了……”

    走进了船长室,里面竟然有些会所风格。阔气的船长室内竟然有两个皮质沙发,和一个小吧台,一个小冰箱。马德雷造船厂还兼着拆船业务,王表哥几乎以废品的价格在船厂仓库里淘了一堆宝贝。随着中国退出拆船业,整个东亚只剩下菲律宾这一个拆船中心了,多少二手客轮、游轮、油轮,甚至军舰都在这里草草结束了自己壮阔的一生。

    从冰箱里拿出来一罐可乐,表哥递给表弟,自豪的说道:“这是一条超级棒的帆船,一艘超级帆船,不用帆机动航行4000海里的。加上风帆的话,环球航行可以说是想去哪就去哪。”

    表弟忧心惙惙,可乐一饮而尽,平复了一下心情;“最超级的是价格吧,东亚没有2000吨的帆船,在广州黄埔造一条相同吨位的怎么也得2亿。这条破渔船恐怕也就300万的废铁价就买进来了吧”。

    表哥呵呵一乐,坦白道:“司马船长,你是内行人,了解情况。这条船算上改造费才六百万。你知道,菲律宾造船业空有世界第四的称号,但由于没有核心技术,大部分零部件需要进口,整体是亏损的。不像中国,造船基本是全产业链,整体盈利。修整二手船卖给亚非拉,对于马德雷造船厂未尝不是一条生存之道啊。我们除了加了三根桅杆,并未对船只做任何改动。这就是一条训练舰,遭遇风浪,我们就收下船帆,由你来开动发动机破浪前进。没有风浪,我们就在八位教练的指导下,开展正规培训”。

    司马表弟背起手来,享受着船长的虚荣,径直走向了船舱内。船厂对船舱的内部空间进行重新的规划与设计,但结构上并没有大的变化。餐厅顶上焊接了铁钩,说是给多余的船员提供吊床,天花板垂下来布帘子隔开一个个临时空间,尽可能地增大客船载客量和尊重个人隐私。鱼获冷冻仓改成了食品仓,水仓也增加一组增氯消毒设备保证供水;厨房改造不大,只是增加十来台微波炉,看来在海上还是以罐头为主了。走过厨房,穿过机舱,就是后甲板,那里增加了两台风力发电机。顺着后甲板的梯子爬上船顶,这里密密麻麻塞满了太阳能电池板。

    船顶上有两个临时桅杆戳开的窟窿,船厂在上面重新铺设一层玻璃顶,方便底下的船员可以获得更多舒适的自然光线;让潮湿的生活充满了阳光的感觉。

    王表哥在船顶上,自豪的说道:“老船改造与旧房改造没有什么不同,尊重人居价值,这就是一栋海上航行的漂浮建筑。除了电路改造,我全参与了,不就是海上民工房嘛”。

    表弟在国外呆了些年,也是见过世面的。他的不做声,也就是同意合作了。中国的渔船强制报废时间是三十年。可在国外,国外用退役的钢铁船舶改造游艇或者船居是很流行的活动,由此衍生出了法规和市场供应链很完善的。在欧洲沿海的码头上,到处是百年老帆船,旧船改造是有着长远的市场基础的。

    船只改造也是很常见的行业现象,二战结束后美国舰艇大规模退役并出售到世界各地,建国后很长一段时间,长江流域依然能见到已经停航的LST登陆舰。有的非洲国家现在还停留着义和团时期德国建造的蒸汽舰艇用于内河航运。世界各地的船只至于改造成沿岸油库、游览船或者浮码头发挥余热更是常事。中国海军的6610扫雷舰也曾把甲板室拆得差不多,在外面套了木壳,模仿19世纪上半叶的英国风帆战舰,参演了谢晋导演的《鸦片战争》。

    渔船改作旅游船的,世界各地数不胜数。丹麦最大的风帆船就是一条一千多吨的鲱鱼船,加了三根桅杆,至今已在海上漂浮了一百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