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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巴黎一家人3

    就在麦兜深夜在巴黎郊区与三个小阿交货的时候,他还不知道,他的口中的大老板也在附近,在巴黎郊区一座别墅里玩着签宝的游戏。

    别墅的主人是梁萧白,刚结婚,江南某家具集团的第二代继承人;潇洒、倜傥,几句话入巷,成为场内的焦点。交际就是富家公子的生活,吃喝嫖赌玩的好,也是事业发展的助力。中国家具最近十年来流行红木风,这些所谓“红木”不少是来自法制不健全的南美丛林或者军阀混战的非洲大地。而巴黎正是前往这些地方最方便的飞行中基站。梁萧白常年混迹于非洲、南美的木材产地,很快就精通了英法两门外语、西班牙语沟通也基本无障碍。为了生活便利,他们家早早在巴黎郊区买下来了这块别墅。

    别墅很大,房间众多,这主要是为了给梁萧白的妻子准备的。大家不要误会,梁萧白并不是一个色情狂,目前他只有一个媳妇。就像合肥、南昌的阔太们喜欢组团坐飞机去上海购物一样,江南富有的女人们也喜欢定期前往巴黎享受人生。毫无疑问,梁家的这座小别墅是这群江南小富婆的落脚点。

    世界很大,但是富人的世界很小,勾勾连连,都是圈子。今天圈子里的人,都是梁公子的朋友,杜勒斯、路虎、雄哥,某珠宝集团张姓女设计师、还有一名她的一名董姓学生。大家简单吃了一顿晚饭,就打开杜勒斯的箱子,欣赏开杜勒斯带来的宝藏。在灯光照射之下,会议室红色桌面上闪闪发光的宝石见证着几个世纪前富人的豪迈奢华,也是勾起了在场看客的心头算计与美的享受。

    木材与家具不分家。今晚的牵线人是雄哥,一个泉州籍红木商人,梁萧白在非洲的重要朋友。路虎哥在非洲与雄哥打过几次交道,以前知道他做象牙生意,这段时间没这么联系,又转做红木了。闽南人家族大、路子野,江湖早有耳闻,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路虎在电话里说搞到一批珠宝古董,才过了一天,雄哥就安排下了这场饭局。雄哥的朋友梁萧白不但安排下了食宿,还邀请一名珠宝圈的老朋友来到这里帮助鉴宝。

    家具与古董不分家,梁萧白当然了解古董。江南女人爱金银珠宝,他这些年耳濡目染,也知道这是些好玩意,一看就是典型的文艺复兴时期的金银器皿,虽然说不出什么所以然,但是就是觉得好。没完没了的三十年战争摧毁了北欧和中欧地区贵族们的正常生活,为了逃离战争和宗教迫害,大量的贵族和有钱人纷纷带着家财逃往国外,而瑞士也是从这个时候,开始成为欧洲有钱人重要避风港。盛世古董乱世金,如果没有穿越者的代理人在日内瓦的这次大收购,这些古董玩意恐怕要被珠宝匠人们熔铸成金块了。1629年日内瓦,就好像是1919年的老北京城,是从破落户手里捡宝的最好时代。

    雄哥普通话一般、法语一般,也不懂这行,作为大家共同的朋友。他惬意的端着一杯红茶,恭维着两位设计师;“张设计师,董小姐,我是个粗人,哪里都粗、不入你们法眼。你们是行业明灯,你们讲讲,这些闪闪发亮的东西好在哪里?”

    董小姐普通话标准,听不出是哪里人;端庄俊俏,尤其是一对双胸,年轻而挺拔。父亲在国内某港口城市家具城做老总,雄哥、梁公子家族的木材生意还仰仗老董的照顾。这给了这个职场小人在今天的的自信和勇气:“这么多珠宝,以我的眼光看,年代分布广域,应该都是17、18世纪左右的作品为主吧,巴洛克式风格为主,宏大、瑰丽、喜欢点缀巨型珠宝”。

    张设计师非常满意的看着自己的学生,继续补白:“看起来富丽堂皇,却没有路易十四时代之后的那种繁复夸张,看样子应该是1780年之前的作品。”

    杜勒斯和路虎听到张设计师的内行话,激动的拍起掌来。杜勒斯甚至激动的攀起交情:“张姐好眼光,佩服佩服”。

    张设计师看杜勒斯的样子不像是什么懂艺术的,就盘起道来:“我从事珠宝行业这么多年首次遇到这番盛景,您是从哪里搞来这么多宝贝?”

    梁萧白不明所以,赶紧介绍,“杜勒斯就是浙富比最近出货那套奥斯曼风格珠宝的真正持有人”。

    张设计师有才气,也有脾气,“恕我直言,那批货应该是波斯风格。还有,杜老板,我实话实说,细看这些珠宝,很多都刻上了宗教箴言,这应该是14-16世纪贵族最爱的风格。当今传世真的不多,您一下子出货这么多,这不会是假的吧?”。

    杜勒斯想张口辩驳,却又无从下口。今天上午他刚从浙富比那里回来,递过去一张克蕾乔的木板画,却被浙富比的专家们驳斥为是一张惟妙惟肖到极致的赝品,理由也很简单,木板画的木头充其量放了200年,四百年的木头绝不是这样。于是他今晚选择了沉默,言多必失、多言鄙视,不置可否。

    看杜勒斯不接话,设计师又开始从技术角度分析:“您再看这串珍珠项链,古朴、典雅,珠子一样望去就知道天生地养的好料子,造假者收集起来肯定是颇费周折;项链上的贝雕也栩栩如生、应该是某位女公爵或者伯爵夫人的画像,这雕工也颇有300年前的味道。可是几百年的珍珠哪有现在这个色泽?太新了,不是吗?”

    雄哥其实不过20来岁,粘了家族生意的光才有今天的场面。好不容易组个局,竟然搞成这个样子。有些恼怒,路虎如今怎么还干上了假古董的行当。虎哥比他大一些,自然稳当很多,看自己朋友的眼神闪烁,放下茶杯,举起一套王后冠,“那你说这个呢?”

    “这个应该是17世纪早期著名珠宝匠人布鲁斯家族的作品,历史有记载他曾经为波兰立陶宛联合王国的王后做过一批拜占庭风格的饰物。当时的波兰贵族喜欢这种浮华风格的饰品,现在也有存世这种风格的饰品。这个祖母绿钻石皇冠、还有旁边配套的项链、耳饰、手镯确实颇有神韵,这顶对称设计的冠冕的纯金框架在当年确实非常流行。现在的冬宫还保管着一套同时代类似的王冠,好像是当年波兰国王送给当时的伪沙皇伪德米特里一世的。不过你这个王冠上的天鹅绒........”

    路虎急了,“他妈的,天鹅绒当然没有四百年的。但这顶王后冠就是真的,就是真的。波兰立陶宛联合王国与俄罗斯混战了多年,波兰国王就没给布鲁斯家族付全款,后续几王冠被布鲁斯家族扣下来了,然后卖了。这个王冠钻石来自印度,和伪德米特里一世的来自同一个矿。你不信去冬宫,可以做个成分分析,再做个全套金属成分分析。各位作证,如果是假的,我就送给你了”。

    管家听到客厅里有人吵架,打开了门厅。梁萧白挥手示意管家退下。雄哥也对自己的哥们非常不满。雄哥性格比较谨慎,朋友不多;刚步入社会嘛,被做红木、楠木批发生意的父母保护的很好,甚至有些道德洁癖。他站起身来,想把路虎请出客厅。

    杜勒斯恼羞成怒:“这个王冠我打赌了,是真的,我送你那套珍珠项链;是假的,我把王冠送给你。你现在就去找最好的专家做成分鉴定吧,但是你必须尽快出结果”。一边说着,一边把王冠放在珠宝箱中,装备递给了张工。

    张工毕竟是个做技术的弱女子,愣在原地不敢动了。珠宝生意嘛,都是有涵养的有钱人玩的,刚见面乖张一些也是她的一种社交人设。这套傲娇少女风,在老男人那里还挺吃得开。不过老少女在这帮公子哥跟前玩不转了,破功了。助手董小姐看了眼梁萧白,那小子一脸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小姑娘从小被自己的爹带出来男孩子性格,直接干脆。她飞起身来,走到到杜勒斯跟前,代老师接住了珠宝。胸前一对小兔子跟随着高跟鞋的步幅一跳一跳的,看的雄哥小心脏蹦蹦乱跳,初恋的感觉都快飞出来了。过去,雄哥是偏好御姐风的;今晚,似乎要转向少女了、

    张工一看木已成舟,只能后退一步,“前些年,路易十六的爱妃玛丽十件珠宝在“波旁·帕尔玛家族皇室珠宝”拍卖会上吸引了激烈竞投,以4000万瑞士法郎,相当于4,270万美元成交。如今,如果这个未出阁的王冠是真的,那这一批珠宝会是串联出一个很好的故事,这个故事很值钱,讲得好,或许价值上亿。今天我冒昧了,我会负责到底的,会找最专业的专家鉴定。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