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海上来货

    正当一群中国人在罗纳河两岸浴血奋战的时候，还有几个中国人在地中海上享受着日光浴。阳光洒满海面，一条渔轮上缓缓行驶着，蔚蓝苍茫的海面风平浪静。船尾的甲板上。

    一个二八九岁的小伙与岳泊舟正在看海。“你为什么来穿越？”小伙名叫明冬人，初来乍到，自然而然就想去巴结那些天生自带光环的人。他问的是路虎的哥们岳泊舟，泊舟长得高高瘦瘦，一身打扮身价不菲，看起来也挺有专业度的，明冬人心里满是狐疑之情，心想，人家这么年纪轻轻就在纽约做老板，一定是特别牛的学历背景和经历吧。

    岳泊舟打量了他一眼：“大概是在寻找一种权利感吧”。他偷渡，07年毕业去的美国，没工作，在纽约一家酒店做刷碗，为的是能混上工作餐。因为累，痔疮也犯了，天天拉血，不敢吃饭，也没钱看医生，然后好不容易挨到发工资，又因为着急还同学钱，只能把工资给他。熬了这么多年才混成一个干外贸的小老板，勉强算是老家亲戚口中体面一点的人了。其实说是老板，其实就是一个渔获推销员，把中国的鱼片、鱼丸等产品在北美地区推销。

    “大概是那种支配的感觉。权力支配一切。支配资源，支配社会脉动，支配女人，支配男人。”岳泊舟继续解释，“这种感觉是从来没有过的，好爽。明冬人，你为什么穿越？”

    “我啊？混得不好呗。上大学帮同学出头打架被开除，毕业干协警暴打洋大人又被开除，现在在宁波做私家侦探混日子。我总觉得自己不该是这个样子。”。

    岳泊舟看着这位戴着金丝眼镜、一脸斯文的业余侦探，没想到还是个见义勇为的当代“鲁提辖”，“你也是法律圈的人了，总该明白这个社会是讲规矩的，这个社会看谁最会围着规则打转。”

    “去他妈的规矩吧。干私家侦探啊，全接触的腌臜货。杀人放火金腰带，恶心事我见多了。他妈的资源还在他们手里。想玩还得围着这帮恶心人转……….”

    突然一声汽笛响起，一条1600吨的货船“海上鞑靼人”号进入了法国船长望远镜的视野，这条船注册国籍变更为中美洲国家伯利兹，船员以缅甸籍为主，船长是一名俄罗斯人，货物也是从黑海某港口来过来的，这番“操作”的目的是规避检查和刑事处罚。

    另一名同行的中国人，卜系舟，已经是第二次来接货了，他告诉两位中国同胞：“现在地中海沿岸国家很多，很多走私的大船往往停在欧盟执法海域之外的公海上，再用小船去“接货”，伺机运进欧洲大陆。”这名朝鲜族同胞是东财毕业，也算是名牌大学生了，可惜毕业先在著名的深圳宝*工作，后来又去了深圳*大，在*大碰上了公司强迫员工购买内部理财产品、血赔，被迫辞职，几年下来除了工作经验是啥也没有。这小子贪心免费旅游，来法国散心。没想到“free意味着nofreedom”。所谓，便宜没好货，免费套路深。在法国，他又被套牢了，被分配安排在海上接驳黑军火。

    这绝不是杜勒斯等人拉人下水。穿越集团现在很多重点工作都是项目制，可以理解为几个人做一个项目，做完以后项目组大家分奖金这样子。军事部门人很多，利益分成最大，俨然有了先军政治的苗头。海上接驳军火更是直接关系穿越事业的生死存亡，一般人还没有机会接触呢。这种“好事”，自然是跟团队头目关系近的，像岳泊舟这种，胆大心细的，多占绩效，将来在穿越集团多拿干股。像卜系舟这种只干活、不说话、不讨好的，就非常吃亏，将来只能是基干股民了。可穿越集团现在缺人、缺钱、缺物资。卜系舟老家在黑龙江，中学外语是俄语；现在需要和东欧人接触，自然想着这位会特殊人才了。

    在法国，渔船入海人员也是事先备案的。三人在法国海事部门备案，才有机会坐渔船出海。项目组长是岳泊舟，对二人的绩效考核，他有绝对发言权，将来裁定谁拿多少奖励的时候，他是说话算话的。

    上次交货主要是以化肥名义买入的炸药，是中介阿尔巴尼亚人卢卡斯带着卜系舟这唯一一个中国人来做的。这次是赤裸裸的武器，阿尔巴尼亚人没敢来，让中国人自己来；当然，中国人也可以少付一点中介费。干黑市军火买卖的人，一种就是天生自带资源，一般都是行业大拿；还有一种皮条客，行业浸淫多年以后，平时有了自己的圈子和人脉再加上臭味相投的人在一起，就可以开始倒腾拉皮条的事儿了。卢卡斯介于两者之间，阿尔巴尼亚承平日久、军事管制越来越严格，自己不得不跳开祖国的资源，利用这些年的人脉干点皮条客生意了。

    交货人是一名俄罗斯社会人，俄罗斯人怎么说呢，做生意很多比较利索，但是也有很麻烦的、不讲道理的。俄罗斯很多都是华人，有些黑帮很看不起中国人，甚至有人以敲诈这个商人为生，还屡屡得手。

    这一次，岳泊舟就遇到一个不讲套路的船长。泊舟带着卜系舟上了船，开始验货，东西不少，但是种类不多：7.62口径的AKM步枪20支；二百支爷爷级的狩猎转轮卡宾枪，口径12.7×55mm；其他就是一些手雷、瞄准镜等器材了；大头是子弹，三百万发各类民用型子弹。

    除此之外，还有中折式的双管猎枪600支。在俄罗斯合法采购猎枪，要采购军用步枪容易太多。俄罗斯允许持有猎枪，猎枪普及率非常高！比美国更加宽松，可一年没多少枪击案。一是俄罗斯对于枪支持有者的审核非常苛刻；二是俄罗斯不允许持有手枪，只能购买猎枪或者步枪。大型枪支不利于犯罪分子携带，犯罪率自然下降很多。过去一百年，这个广袤的国家农业没有得到巨大发展，狩猎对于普通百姓来说依然是非常重要的肉类来源。因此，苏联和俄罗斯依然允许平民持有猎枪，甚至鼓励民众进行狩猎活动，补充蛋白质。

    其实在七八十年代，我国民用猎枪也非常普及。内蒙地区每年出口欧洲和苏联几百吨野味，猎民是当时内蒙古出口创汇的绝对主力。不过九十年代起，欧洲抱怨我国的野味品质越来越差，还经常在肉类中吃出铁砂来，在93年左右禁止进口中国野味了。我估计，一是当时华北的猎户把大型野生动物种群给消灭差不多了；二是生产队解散了，专业猎户供货转向业余选手供货，子弹太次，铁砂肉把中国野味的名声搞臭了。

    这些猎枪采用同一孔径的直筒形、无底缘黄铜药筒，并配备全铜车削弹丸，11毫米口径弹药的枪口动能在4000焦耳左右。即使弹筒复装了黑火药，也有近乎两千焦耳的能量，同样是战场上的利器。

    转轮卡宾枪也是牧民和猎民狩猎用的，弹巢容量为六发。这与普通的转轮手枪类似。弹药可以手动逐一装填，也可以使用快速装弹器。射击后，可以按压弹巢前方的脱壳杆，将空弹壳顶出。子弹复装上黑火药，能量也接近1000焦耳。将来可以作为最精锐突击部队使用。

    至于看起来牛叉坏了的7.62口径的AKM步枪，却不能复装黑火药，因为黑火药复装后子弹能量的大幅下降和火药残渣的影响，这些最先进的武器将来只能作为门卫站岗的样子货罢了。

    船长看这次来的几个人都是中国人，从头到尾不说话，也不提卸货的事。岳泊舟看他不说话，知道他想要点额外费用，心想反正是最后一锤子买卖了，从兜里掏出五千欧元，递给船长。没想到船长嫌少，开始哔哔赖赖的，又是中国人提货慢耽误他时间了，又是这趟运费给的太低啦，又是中国人不守规矩不带中间人啦，呱唧呱唧嘴就没停过。明冬人听不下去了，说嫌我们来的慢，你倒是帮忙卸货啊。这话一说算是让他找到突破点了，人家一抱胳膊，开始长篇大论：我们挣的是运费钱，卸货就不是我们的责任，在岸上卸货也是码头公司的工作，我们凭啥卸货。卖家给的钱那么少，早知道是这样的我就不会接这趟活。叉起双手，说个没完没了。

    岳泊舟在旁边听的实在受不了了，直接跟他说：你运费该多少那是你老板跟你的事情，你不满意找你大老板说，跟我们在这一个劲儿的说个屁。你不卸货我们有人要求你卸了吗，就你这态度。闭嘴吧你！我们不要了。

    岳泊舟也感觉这趟买卖太危险，三个人就算拿到货到了渔船码头，从码头向日内瓦方向运输还不知道会出什么幺蛾子。大不了3成押金不要了，反正不是自己的钱，如果被法国警察抓到监狱里，那就是黄泥掉到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这辈子算完了。

    可能纽约客一身名牌，装逼效果比较好；也可能看到渔船上几个法国水手虎视眈眈，不像是善茬。船长摸不清这几个中国人的套路，他张了张嘴、没敢还嘴，伸手从岳泊舟手里拽过来那个信封，示意旁边的工人开箱，往法国渔船上吊卸物资。

    船长卸完到地上就走了。

    岳泊舟在美国也遇到过黑帮，说实话，这些老鼠屎，对整个城市造成了很坏的影响。可如今这些湿活，还真得需要这些下三滥的人去做。自然界是多种多样的，不会是统一的人造林，人类社会也是多种多样的，各种形态并存。存在即合理，有的人愿意贤良淑德，有的人活得像个鬼也好那是人家自己的选择。而对很多人来说，活得狠不会被人欺负，而贤良淑德的人往往被啃得骨头都不剩，这就是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