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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病故

    大寒这日下了大雪,铃音抱着金花茶进来满头的雪:“还是屋子里暖和,公主瞧花还好好的,待今年花期过了我和铃铛姐姐抱去国公府,老夫人知道公主爱着花儿,特地理了片空地来栽,待过三五几年长的高高的。”

    李梨蹲下来折了一支别在发髻间问铃音:“好看吗?”

    “公主顶顶好看,季小将军看见顶顶摞不开眼睛呢。”铃音夸赞,李梨难为情起来:“把斗彩海棠抱月瓶寻来,我剪几支插着好看。”

    “是。”铃音很快寻来抱月瓶,拿了剪刀,李梨剪了四五支高低错落的插放,月舒打起帘子进来白着一张脸。

    李梨食指勾过花枝挑选:“谁欺负你了,脸色这么难看?”

    月舒上前递了绢帕让李梨擦手掌的泥,拿了剪刀叹了声气:“不是谁欺负奴婢,是……是关于季公子。”

    李梨心悬起来,见月舒脸色苍白:“他遇见更好的姑娘带回来了?他不要本公主了?还是缺胳膊少腿?”

    月舒摇头,不再等月舒坦明李梨泪如珠下,唇齿颤抖:“他……战死沙场?嗯?你快说!”

    李梨一掌拍在矮桌上,惊得抱月瓶摔碎在地,花水瓷瓶混作一团。月舒铃音跪在地上:“公主,千万要顾自自己的身体,季公子……是自小母胎中毒,季家出征是真,季公子去了半壁寺养病,于今年……于今年初春便过世了。公主,德妃娘娘一直瞒着公主就是怕公主受不住。”

    月舒后面送什么李梨听不大进去,扶着矮桌脖子青筋暴起:死了,我的季怀瑾死了,老天爷啊,他那样好的人呐你怎么忍心抓弄。

    李梨迷迷糊糊间闻见一阵清冽的茶香,恍恍惚惚看见季怀瑾的影子,他似乎在哭在伸手抚摸着李梨,无声的说:“梨儿不哭”。

    李梨伸手想拉却怎么也拉不住,喉咙被堵住费力发出沙哑声大喊:“季怀瑾别走啊!”

    轰然倒在地上,月舒着急抱起李梨她发起高热来,嘴里还在不停喊:“季怀瑾”。

    季晴过来看望李梨,拉着她的手:“都昏了两天了,怎么还不醒。”

    沈流萤回道:“是公主不愿意醒,不愿意面对季公子病故的恶耗。”

    说起来季公子,季晴暗自抹泪,这个侄儿最懂事体贴,可惜英年早逝:“两个苦命的孩子。”

    季雪进来抱着红木漆箱子:“娘娘,府上夫人派小厮送来的东西,说是季公子给五公主留的东西。”

    说着打开,是一封封信,李梨有多少封季怀瑾就回了多少,用麻绳对应捆好。再后来没有的是他驾鹤西去无能执笔回信,还有的是他病痛中想念李梨写的,季晴摸着潮润的信纸:“月舒,一直在公主旁边念叨季怀瑾的信,她只要听见会愿意醒过来看信。”

    “是。”月舒红着眼,白云把李梨搂起来,在衣领塞了厚帕子,三碗药灌进去一碗。

    约摸四五日,李梨才转醒,白光刺眼白云拉下帷幔:“公主终于醒了。”

    李梨木木的从被子里伸出手,大拇指掐着掌心吃痛,原来不是梦。铃铛抱过匣子:“公主别哭了,季公子给公子留了许多信,公主喝碗粥且看看。”

    李梨瞧见上面的字样:“梨儿亲启”,闭了眼抱着被子蜷缩成团又呜呜咽咽哭起来,缓了好一阵才拿起序好编号“一”的信读起来。

    撕开信封,第一句是:“梨儿,别哭,我不喜欢见你哭,特别是为我哭。我见不得你哭,你哭我便难受,此时也是一样,为我安心不难受,梨儿请不要因我的事情哭了。”

    目及至此,李梨手背摸掉眼下泪花。

    收好这封信李梨喝了半碗粥披了披风去见李卿,柳艽在御前研磨挑眉看了眼李梨。李卿道:“梨儿醒了,怎么不好好修养身边的宫女是怎么伺候的?”

    言罢,月舒白云跪在地上齐惶恐:“皇上恕罪。”

    “父皇,不关他们的事儿,是儿臣有事请求。”李梨声音软绵绵没有力气,李梨道:“儿臣知父皇因季……因季公子的事担心儿臣身体,儿臣久病未愈宫中一草一木皆会勾起儿臣伤欲,儿臣请旨些南下去半壁寺。

    一来散心,二来半壁寺香火是五国最旺,儿臣也想在哪儿为北启祈福。”

    柳艽喝着茶,眼睛一动茶碗一盖笑嘻嘻:“皇上,你看五公主那么可怜,半壁寺鹤庆师傅医术了得公主去若是得了机缘说不定啊旧疾也能够痊愈。”

    难得柳艽没有呛声,李梨知道柳艽打着坏主意,不过她无心理会,只想要李卿答应下来。

    果不其然,李卿在柳艽软磨硬泡之下答应,战事将将平息,李梨带了会点拳脚功夫的铃音和月舒出门,李卿派了一支暗位暗中保护,再有就是派了六个随从,为首着是年轻小将军霍邱山。

    霍邱山是柳艽的人,看来李卿和柳艽打定了主意。

    元宵一过李梨就整理行囊准备出发,灯下写了封信:“宫中难过,必要时将信给奶奶,她会派人接你们去国公府,待我出宫,将金花茶栽过去,务必小心照管好,出了差错我拿你们问话。”

    白云二人应下。

    行至一日住了驿站,小二欢喜跑过来招呼,盯着月舒铃音看了半晌才敢确定:“是木梨姑娘吧?终于等到你了。”

    木梨?

    霍邱山冷脸谨慎:“小二认错人了吧?”

    “没错,季相公说两三年里木姑娘要来,果然让小人等到了,姑娘快上楼。”小二殷勤伺候,李梨鼻尖通红,带着帷帽外人瞧不见,小二又道:“季公子交待了一句:木姑娘出门便放宽心,姑且做自己不用循规蹈矩,带着好心情游山玩水看一看大好风光。”

    他万事都猜中了,进来厢房李梨道:“往后便唤我为木小姐,少许多麻烦。”

    “是。”

    男女有别,霍邱山留下两个侍卫在门外保护安全,月舒把窗门打开,一阵大风灌进来满屋子的梅花香,后面有一个小湖,沿湖一圈种满了梅花。小二瞧了门进来:“这是季公子要求准备的糕点,木小姐尝尝看合口味不?不喜欢小人又去换。”

    铃音端过,是蒸得软糯的面点,还冒着热气,李梨尝了尝很是软甜,茶也很香浓。

    冬日出行少,驿站除了李梨一行人再无其他,屋子里炭火烧的旺,李梨让月舒多拿些钱给小二哥。还未吹灭灯火一阵冷风灌入跳进来两个人,铃音惊呼一声,月舒捂着嘴立在原地觉醒过来喊:“小姐。”

    此时李梨被蒙面人掐着脖子,脖子上掐出红痕,那蒙面人还扶着其他人,似乎受了重伤。

    “小姐发生何事?”门外许林询问,黑衣人手上动作加重几分,李梨识趣道:“无事,风吹开窗户打翻烛火,吓了一跳。”

    门外没了动静,李梨道:“公子朋友受了重伤,想必对家马上要来搜查还不离开?”

    “姑娘家世不俗,护卫在前暗卫在后,有姑娘在在下不惧仇家,让你的护卫跟我打走。”黑衣人冷冷说道,李梨闻见他身上的血腥味:“公子何以见得我会帮你。”

    “就凭你在我手上。”黑衣人说道,接着楼下有敲门的动静他一脚踢翻桌子闹出动静,许林冲进来见大事不妙大喊:“保护小姐。”

    霍邱山被惊醒瞧见一众人直接打上去,楼上几人嚣张跋扈,黑衣人冷说:“敢踏半步我一刀抹杀。”

    许林护主心切刚进门李梨嘶声,脖子上多了一条淡淡血痕,李梨呵斥:“住手,听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