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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青龙涧

    晚上,赖子的姘头回来,我们告诉她情况。她其实知道是怎么回事。赖子被抓是因为他手底下原先跟他一直干的两个经常出去为非作歹的小年青在他的授意下去私刻了某公司的两枚公章,诈骗了人家两车近百吨的钢材。售钢材的那家报了案。首先逮住这两个小兵,一打,全都招了。

    然后警察连夜行动,把相关人员全部一网打尽。老温去接收的钢材,私刻公章他也去了。而且钢材也让这伙人全部又当废铁处理了,钱也糟蹋光了。

    我觉得自己也可以离开了。这不是什么做正经生意落难了,我力所能及的帮一帮。但身上只有三姐给我的的那五拾圆一直没有花。还有二三拾块钱天天带那些民工坐公共汽车的费用。这能走到哪里去?

    因为我在这里干了四个多月,工资待遇最少也每天三十五左右,四个月近五千。找谁要?

    工地上还有近二十个民工兄弟还也不知道地干着活呢。

    赖子姘头这时知道赖子的下落,就又没有那么慌张了,让我在这里再帮她们十多天,她保证能够把赖子捞出来,我的工资保证少不了。

    因为大家都是老乡,又答应了我的工资能够拿到,我就又留下了。

    白天赖子姘头就出去找人想办法捞人。

    我总觉得这事可不是民国年代,没有那么样的好事,迟早她们要偷偷跑掉。

    赖子姘头的侄女还是个高中生,对这种事情也能够想得明白。一天坐在商店里,愁死。现在不再担心老温挨打了没有。

    我一般坐在门外。房东偶尔来看看,和我聊聊天,我完全不敢说赖子被抓的事,只和她们一样仍说不知去向。房东可能有点担心,但完全没有意识到他可能一分钱的房租都收不到了。

    那些舞女照样每天傍晚凉快了出来打会儿台球什么的。对于这个鱼龙混杂的外地人群居地方,一切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每一个人都在自已过着自己正常的生活。

    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五天。这一天,工地上那个东北黑瘦大个子回来问赖子姘头拿生活费,她终于让他去把人都叫回来,说老板已经不知道去哪儿了。

    这伙人当然要工资。但每一个民工都知道赖子这个小买部里边的人都与老板没有真正的家庭关系,带他们来的那几个人全部消失了。

    他们只认得这个小买部。吵吵了三五回,没有用。赖子姘头只答应给每个人解决路费,说是想办法从小买部买的货物钱里边出。她也没有钱,你们就是打死我们也没有。

    就有人从她那里拿两百块钱自认倒霉走路的。因为大家都不是来自一个地方,不到两天时间,这二十个人每个人都只拿了两百块钱散了个一干二净。

    赖子姘头每天打扮得比那些舞女还要风骚地出去了,小买部就剩下我和她同病相怜。两个又不能够明着探讨这个死局。这天近中午,太阳很大,屋外的烈日下没有一个人,一般这个时候没有人来买东西。我又进里边我的床上坐下,她从柜台过来,推门走进来,倚着门框,叫了一声我的名字,幽幽地说:“怎么么办?“

    我坐在床沿摇摇头,反正过两天我就走,这里没法儿呆了。

    她比我稍矮,人收拾得很精神,身材丰满,她红着脸坐到我的床上。然后又自然而然地在我身边趴着躺下去,把脸埋在我的枕头上,她的双臂抱着枕头。屋里突然就有了一种暧昧的诱惑。

    这种诱惑强烈得不受人控制。我的左手就放到了她的背心上,有一种炽热和颤栗。

    一个热血少年,这个时候,头脑里充满了情欲,但理智又无端地浮现出三姐的样子以及A的样子,甚至还想到了将来怎么面对自己的妻子。

    我的左手只限于放在她的背心约三十秒,然后轻轻拍了拍,对她说:“没有什么好担心的,这只是人生当中的小事儿,再说啦,又不是我们的错。”

    然后,我站起来看着她。

    她干脆翻身把双手支在脑后,高高的胸脯就炫耀地展示了欲望。但她的脸上并没有显示出邪恶下流的意图。我觉得是我的左手有罪。

    但我的眼睛的确像是她丈夫一样恣意自然地在欣赏她的脸、眉眼、鼻子、嘴唇、肉肉的脖子、腰、腹部、腿、脚踝。

    那一刻我又陷入了停顿,并没有觉得这样的仔细观察一个女人有什么不道德。但一旦想到,假设她就是我的妻子,而这时她躺在别的男人的床上,这种设想,我就有点无法接受。

    正好外边有人敲门买东西,我就转了出去。将来我的妻子会这样吗?我的妻子会是什么样子呢?我以什么样的自己去面对我将来的妻子?

    晚上赖子姘头回来,我说:“不管怎么说,我得走了。给我钱。”

    她给了我五百,我没有计较。她好像觉得这样太对不起我了,又让我把商站里的好烟好酒什么的拿一些,算抵账。

    我对此并不以为意。一是我不抽烟,二是我也不喝酒,完全忽视。又因为她们也准备偷偷逃跑。我不能比她们更晚地离开。所以,当天晚上,十点多,我提着行李溜掉了。

    那个时候,二爸在西直门外一个高层建筑里边贴洗手间的磁砖,我去找他,准备在那里干一阵子。但那个唐山建筑队里边的伙食太混账了,三顿都是白菜汤。而且咸得让人无法下嘴,必须再加半碗开水才能喝下去。三顿饭的主食都是那种碱加太多了自已做的馒头,古怪的黄色,碱的味道。

    我只干了一天,先不说贴这个瓷砖有多么难,只说这个生活我就受不了。我对二爸说:“这不行,我要去斋堂挖煤。”

    我先不拿行李。从西直门坐地铁,坐到苹果园下车,往前走一段无处不在的煤灰的道路,在那里坐一趟去斋堂的九字头班车,车费5块。

    那个时候的苹果园就是我印象中的郊区,绝对的落后之地。首钢的高高烟囱把整个天空都染黑了。我为能够离开这所谓的首都能够进到山里边感到无比的高兴。

    我按照他们说的路线,到了斋堂下车以后,一眼就能够看到斋堂水库的大坝。一直顺着109国道往前走,走到一个大的回头弯那里,有一条小的土石子道路往青龙涧方向。

    没有路牌。大约走一个小时左右,就能够看到小河边有一处大的冒水(泉水)。整个村的人都在那里挑水吃。从那里过小河,往上,一直走,走到最高的那个家人的院子就是了。过了一个卖馒头的就快到了,可以在卖馒头那家问某某,就能够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