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日新月异
回到山脚下的杂役住所之后，已是天黑。
苏仁借着烛光在随手捡来的木板上写上姓名，又稍稍画了几笔点缀后，就摆在了院外摆放名牌的位置。
彻底安下家了。
他迫不及待地回到屋内，翻开领取到的那本功法。
《体气法》。
体以养血，血以养气，气以养神，神以登仙。
人身便如盛水的容器，修行的下三境便是往这容器中灌入灵气，形成灵力。容器的体量，便代表着灵力的多寡，也就是实力的高低。
故而，这《体气法》便是通过炼体强身，提升容器大小，进而实现突破进境。
不过这功法只在下三境适用，也就意味着到达养气境之后，再往后就需要新的功法了。
届时，若是苏仁还未成为正式弟子，或是攒钱买到适合的功法，这辈子便止步于此。
天宗不养闲人，说不定连这杂役弟子的身份都要丢去。
故而苏仁勤勉不停，这晚上便打算尝试修行这《体气法》。
按功法所说，修行之时苏仁应当以体内灵力压迫身体，直至造成“恰到好处”的损伤，而后借助所谓的不破不立，得到一副更强健的身体，容纳更多的灵气。
天地间的灵气不可见，体内的灵力亦是如此。
苏仁运转灵力之时，体表的经脉便会猛然鼓起，在流经之后，就又恢复正常。在此过程之中，苏仁的皮肤有血珠渗出，初时极小，而后累积之下，他便宛若血人。
“血人”苏仁端坐床上，小桌摆在面前，上面的白纸绘好了几副人身图。
这是他事先准备好的，按照他的想法，每以灵力打熬一处，就在图上勾划一处，做到不重不漏。
好记性不如烂笔头，苏仁清楚，自己隔三日便能忘了留宿的姑娘。
然而在灵力打熬的过程中操控身体，是一件极为痛苦的事。
苏仁尝试着握笔，恰好运转到手指处的灵力便如脱缰的野马，试图冲出身体，在体表形成一个鼓包。
这种痛楚，仿佛有千根针从体内扎出，一同刺激着皮肤。
只是不破不立，苏仁咬牙坚持。直至体内的灵力耗尽，早先的血迹已在身上干成血痂，最后昏了过去。
血气空虚，灵力干涸，一干二净。
……
旭日东升，澄阳如墨，染得山峰绚烂。
似锦云雾，有两三剑从天边划过，晨雾便被搅个稀碎。
苏仁有些羡慕从头上掠过的道道人影，他们俱是入气境往上的修为。
唯有入气，方谈以气御物。此境之后，体内灵力就如不可见之妙手，神异非凡。
但我也要不了多久，下次宗门大考，我定要晋升正式弟子……
苏仁如是想到，脚下朝着峰顶的动作再快几分。
而这份自信的来源，是他今早突然发现，自己身体全然恢复了。
这本是绝不可能的。
在修行《体气法》之后，被打熬的身体就如受伤一般，需要慢慢恢复变强。然而苏仁一觉醒来，却发觉身体恢复了，昨日打熬造成的种种伤势尽数恢复。
而且，昨夜耗尽的灵力，一觉醒来也全数充盈。
【“日新月异”：你每天都会比昨天更强。】
他很快就想到了原因，故而才有这般自信。
当真是神技啊，还真是躺一晚上就变强，我修炼《体气法》压根没有瓶颈啊……
临到攀上峰顶，苏仁心中暗喜。
……
宗内皆知，天宗上下，有三大妙景。
天峰的奇石，剑峰的剑林，还有明峰的金光殿。
而此刻，苏仁正站在明峰峰顶，望着那有“五殿之首”美称的金光殿。
手里还握着他的扫帚。
今日是他当值，负责清扫这金光殿前的广场。
望着其余弟子出出进进，以及他们身上各异的弟子服，苏仁艳羡万分。
这蓝底白纹的是正式弟子，这白底黑纹的是核心弟子，这白底金纹的则是真传。无论哪种，制服的样式设计都颇为精心，材质也俱是不俗。
不过传闻，真传们多不喜穿制服，往往是随心所欲，粗布常服者不在少数。
故而在日月天宗内有这么一句妙言：
“白底的不怕白纹的，粗布的不怕锦服的。”
毕竟，长老们往往也不穿他们的制式袍服。
……
“你是苏仁？”
“是。不知师兄是？”
来人并不认识，对方身上穿的是正式弟子袍服，苏仁放下手上的活计应道。
“我叫王珂，清瑶师姐托我带你一句口信，说山下的夫人找你。”
山下的夫人，我尚未成婚，哪来的夫人？多半是那凝脂夫人又有事，难不成又找我替人画画？
苏仁心里盘算着，心想这次定要与凝脂夫人说清楚，自己如今已加入仙门，不再做这勾当。
“好，多谢王师兄带信。劳烦了！”
“无事，我也是顺路。你这地倒扫得干净！”
王珂瞧了眼苏仁扫的广场，确实是难得的干净。
难不成清瑶师姐喜欢勤快的？
“哈哈，师兄说笑了，杂役弟子的分内职责罢了。”
两人挥手言别。
王珂满心欢喜地回去报信，又能多与清瑶讲上两句。而苏仁则是一心疑惑地扫完最后一点地，朝着山下赶去。
今天傍晚他还需上山运东西，只有一下午的空闲，时间有限。
门内弟子出宗门并不难，短途也无需报备，凭借那身份木牌就可出入大阵。
苏仁经过昨夜打熬，体力与灵力都有所增长，下山跑至清河城，倒也坚持的下来。
……
“恭喜苏画圣你得偿所愿，成功踏入仙道！杂役也有明天。”
凝脂嘴上说的是恭喜，可苏仁却总觉得有几分嘲讽，不过还是言表感谢。
“凝脂夫人客气了！不知今天是又有何事相寻？”
“苏画圣好急的心，真是片刻也不愿与我多待。我这不是诚心感谢苏画圣嘛！你上次给我画的那副画，已经让我递到那仙子榜去了，上榜有望。”
加入仙门之后，苏仁才对这些有所了解。
仙子榜十年一次，上榜者皆是修行界的大美人。女子嘛，自多是以此为荣。
再说了，没见那张家小子放出豪言：
“仙子榜上的仙女们若是赏脸，一顿饭便是一件上品灵器。”
自是无人不愿上榜。
而每年上递的画卷，就成了重中之重。既不可失去本人颜色，却又不能生搬硬画，需神韵兼得。
在凝脂夫人看来，这苏仁简直就是未来霸榜数代的利器，自是要讨好。
三百下品灵石，便是诚意。
“哦，对了，苏画圣那清远画坊，究竟有几人？”
“三人。两位师弟，还有我师傅。怎么了？我丑话说在前头，清远画坊只是个凡俗画坊，夫人莫要抱有期望。”
“嗯，有苏画圣我还找什么画坊。只是，你还是回去瞧瞧吧。”
心知有异，凝脂夫人能拿出三百下品灵石，苏仁就知道自己过去还是低估这女人了，背后的身份恐怕不小。这般一问，多半也是有心提醒。
“谢谢夫人了！灵石我暂且放这，实在不便携带。”
拜别之后，苏仁朝着清远画坊赶去。他本来下山就有回去一趟的想法，不知怎的，只是一天，他就觉心气翻覆。
仙凡有异，一朝登仙台。
苏仁借着烛光在随手捡来的木板上写上姓名，又稍稍画了几笔点缀后，就摆在了院外摆放名牌的位置。
彻底安下家了。
他迫不及待地回到屋内，翻开领取到的那本功法。
《体气法》。
体以养血，血以养气，气以养神，神以登仙。
人身便如盛水的容器，修行的下三境便是往这容器中灌入灵气，形成灵力。容器的体量，便代表着灵力的多寡，也就是实力的高低。
故而，这《体气法》便是通过炼体强身，提升容器大小，进而实现突破进境。
不过这功法只在下三境适用，也就意味着到达养气境之后，再往后就需要新的功法了。
届时，若是苏仁还未成为正式弟子，或是攒钱买到适合的功法，这辈子便止步于此。
天宗不养闲人，说不定连这杂役弟子的身份都要丢去。
故而苏仁勤勉不停，这晚上便打算尝试修行这《体气法》。
按功法所说，修行之时苏仁应当以体内灵力压迫身体，直至造成“恰到好处”的损伤，而后借助所谓的不破不立，得到一副更强健的身体，容纳更多的灵气。
天地间的灵气不可见，体内的灵力亦是如此。
苏仁运转灵力之时，体表的经脉便会猛然鼓起，在流经之后，就又恢复正常。在此过程之中，苏仁的皮肤有血珠渗出，初时极小，而后累积之下，他便宛若血人。
“血人”苏仁端坐床上，小桌摆在面前，上面的白纸绘好了几副人身图。
这是他事先准备好的，按照他的想法，每以灵力打熬一处，就在图上勾划一处，做到不重不漏。
好记性不如烂笔头，苏仁清楚，自己隔三日便能忘了留宿的姑娘。
然而在灵力打熬的过程中操控身体，是一件极为痛苦的事。
苏仁尝试着握笔，恰好运转到手指处的灵力便如脱缰的野马，试图冲出身体，在体表形成一个鼓包。
这种痛楚，仿佛有千根针从体内扎出，一同刺激着皮肤。
只是不破不立，苏仁咬牙坚持。直至体内的灵力耗尽，早先的血迹已在身上干成血痂，最后昏了过去。
血气空虚，灵力干涸，一干二净。
……
旭日东升，澄阳如墨，染得山峰绚烂。
似锦云雾，有两三剑从天边划过，晨雾便被搅个稀碎。
苏仁有些羡慕从头上掠过的道道人影，他们俱是入气境往上的修为。
唯有入气，方谈以气御物。此境之后，体内灵力就如不可见之妙手，神异非凡。
但我也要不了多久，下次宗门大考，我定要晋升正式弟子……
苏仁如是想到，脚下朝着峰顶的动作再快几分。
而这份自信的来源，是他今早突然发现，自己身体全然恢复了。
这本是绝不可能的。
在修行《体气法》之后，被打熬的身体就如受伤一般，需要慢慢恢复变强。然而苏仁一觉醒来，却发觉身体恢复了，昨日打熬造成的种种伤势尽数恢复。
而且，昨夜耗尽的灵力，一觉醒来也全数充盈。
【“日新月异”：你每天都会比昨天更强。】
他很快就想到了原因，故而才有这般自信。
当真是神技啊，还真是躺一晚上就变强，我修炼《体气法》压根没有瓶颈啊……
临到攀上峰顶，苏仁心中暗喜。
……
宗内皆知，天宗上下，有三大妙景。
天峰的奇石，剑峰的剑林，还有明峰的金光殿。
而此刻，苏仁正站在明峰峰顶，望着那有“五殿之首”美称的金光殿。
手里还握着他的扫帚。
今日是他当值，负责清扫这金光殿前的广场。
望着其余弟子出出进进，以及他们身上各异的弟子服，苏仁艳羡万分。
这蓝底白纹的是正式弟子，这白底黑纹的是核心弟子，这白底金纹的则是真传。无论哪种，制服的样式设计都颇为精心，材质也俱是不俗。
不过传闻，真传们多不喜穿制服，往往是随心所欲，粗布常服者不在少数。
故而在日月天宗内有这么一句妙言：
“白底的不怕白纹的，粗布的不怕锦服的。”
毕竟，长老们往往也不穿他们的制式袍服。
……
“你是苏仁？”
“是。不知师兄是？”
来人并不认识，对方身上穿的是正式弟子袍服，苏仁放下手上的活计应道。
“我叫王珂，清瑶师姐托我带你一句口信，说山下的夫人找你。”
山下的夫人，我尚未成婚，哪来的夫人？多半是那凝脂夫人又有事，难不成又找我替人画画？
苏仁心里盘算着，心想这次定要与凝脂夫人说清楚，自己如今已加入仙门，不再做这勾当。
“好，多谢王师兄带信。劳烦了！”
“无事，我也是顺路。你这地倒扫得干净！”
王珂瞧了眼苏仁扫的广场，确实是难得的干净。
难不成清瑶师姐喜欢勤快的？
“哈哈，师兄说笑了，杂役弟子的分内职责罢了。”
两人挥手言别。
王珂满心欢喜地回去报信，又能多与清瑶讲上两句。而苏仁则是一心疑惑地扫完最后一点地，朝着山下赶去。
今天傍晚他还需上山运东西，只有一下午的空闲，时间有限。
门内弟子出宗门并不难，短途也无需报备，凭借那身份木牌就可出入大阵。
苏仁经过昨夜打熬，体力与灵力都有所增长，下山跑至清河城，倒也坚持的下来。
……
“恭喜苏画圣你得偿所愿，成功踏入仙道！杂役也有明天。”
凝脂嘴上说的是恭喜，可苏仁却总觉得有几分嘲讽，不过还是言表感谢。
“凝脂夫人客气了！不知今天是又有何事相寻？”
“苏画圣好急的心，真是片刻也不愿与我多待。我这不是诚心感谢苏画圣嘛！你上次给我画的那副画，已经让我递到那仙子榜去了，上榜有望。”
加入仙门之后，苏仁才对这些有所了解。
仙子榜十年一次，上榜者皆是修行界的大美人。女子嘛，自多是以此为荣。
再说了，没见那张家小子放出豪言：
“仙子榜上的仙女们若是赏脸，一顿饭便是一件上品灵器。”
自是无人不愿上榜。
而每年上递的画卷，就成了重中之重。既不可失去本人颜色，却又不能生搬硬画，需神韵兼得。
在凝脂夫人看来，这苏仁简直就是未来霸榜数代的利器，自是要讨好。
三百下品灵石，便是诚意。
“哦，对了，苏画圣那清远画坊，究竟有几人？”
“三人。两位师弟，还有我师傅。怎么了？我丑话说在前头，清远画坊只是个凡俗画坊，夫人莫要抱有期望。”
“嗯，有苏画圣我还找什么画坊。只是，你还是回去瞧瞧吧。”
心知有异，凝脂夫人能拿出三百下品灵石，苏仁就知道自己过去还是低估这女人了，背后的身份恐怕不小。这般一问，多半也是有心提醒。
“谢谢夫人了！灵石我暂且放这，实在不便携带。”
拜别之后，苏仁朝着清远画坊赶去。他本来下山就有回去一趟的想法，不知怎的，只是一天，他就觉心气翻覆。
仙凡有异，一朝登仙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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