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我自观海
人身亦是宇宙，修士便是以灵力、大道改变自身的小宇宙。
苏仁此刻心神已然沉浸在自身的世界之中。
人体经络，盘根交错，如密林扎根。
而如若说苏仁之前内视己身，是见到灵力在“密林般的经络”中运行的话，那现在他就是见证着密林一点点被汪洋“淹没”。
九关如同不竭的源泉，海量的灵力自其中涌出，一点点“淹没”体内的经络密林。
此时内视自身小世界，灵力翻涌间，如见水积成海。
是所谓，观海境。
然而，九关并不能凭空产生灵力，仍是需要从外界中汲取灵气。
故而，此刻苏仁周身已经宛若灵气黑洞。
本就是在凡间，灵气稀薄，再加上苏仁这样突破，周遭的灵气彻底被抽吸一空。
若是得不到足够的灵气，苏仁虽也能破境，但总归是埋下隐患。
在场众人除去苏义，都是凡人，哪里知道如今苏仁的处境不妙。
只是瞧见苏仁的神色不太好，身下的屋瓦不断震动，他们心中不禁有些不安。
唯独苏义，身为化形之妖的他，自然是能看出灵力的匮乏。
仁哥这样恐怕破境得不到什么好处啊！
苏义如是想到，没有怎么犹豫，手就从身后掏出一块灵石。
杯水车薪。
望着迅速被吸空灵气的灵石，苏义半点不意外，两手不断从身后拿出灵石。
这一番举动落入其他人眼中，自然是引得一阵惊讶。
“四弟，你这是？”
虚空取物，这可是仙人手段！
苏忠苏孝脸上都是震惊，只有苏大光似乎有些猜测，并没有多少意外。
他只是拉着两兄弟回到堂屋，似乎有什么话要交代。
他离去的背影，似乎挺直几分。苏义并没有多想，只是持续不断地从他的“空间”中拿出灵石。
妖族没有人族这么丰富的创造力，乾坤戒对它们来说也不是必须。
比如鸟禽，它们多有嗉囊，那原本是它们的储食处，成妖后就会成为它们天生的“乾坤戒”。不过这并不是确定的，成妖后各有各的变化。
苏义也有类似的“乾坤戒”。
他此刻掏出的灵石，便是他多年以来的积蓄。
他想不到，自己这么一个贪财好色的妖怪，居然还有给别人花灵石的时候。
脚下被吸空的灵石，已经堆的有半人高。
苏义心仿佛在滴血。
过去好一阵，苏义脸色一变，左手并未从身后掏出灵石来。
他赶忙将右手上的最后一块灵石放在地上，不等苏仁再次出现那种灵气亏空的情况，就从身后掏出一枚令牌。
这是他的通讯法宝。
只是讯息还未发出去，苏义就听到天空中响起一阵轻笑，一道柔媚的声音响起。
“痴儿！”
那是凝脂夫人的声音。
苏仁的身体被无形的力量卷着消失不见，院子里只剩下废掉的灵石。
以及欲哭无泪、灵石被榨干的苏义，他仍是一脸不敢置信。
哪有人观海境突破需要这么多灵力啊？就是那些以体魄强、妖力容量大为优点的妖族突破观海，需要的灵石也不会这么多吧！
……
“铁保全，出来接住你的好弟子！”
听到这声音，夜里正在屋内打坐的铁保全急忙飞出，灵力接过飘在空中的苏仁，托着他直接回到自己的小院中。
“谢过夫人好心！若不是赶忙送他回来，恐怕这突破将会留下不小的隐患。”
石派功法特殊，铁保全当初说的“一关顶三关”是优点，但也有相应的缺点。
那就是充盈己身所需的灵力极为庞大。
故而若是真让苏仁在凡间突破，就如同让壮汉只吃半口饭，气血亏虚。
“我也是无意间发现，还得谢谢他自己的小师弟，那痴儿可是给他耗费不少灵石。”
思索一会，铁保全才想到凝脂夫人口中的“小师弟”，就是当初有过一面之缘的苏义。
不过这份恩情，还得苏仁自己醒来去偿还了。
……
一顿寿宴却是不告而别，苏仁醒来之时已是两日后。
他望着熟悉的屋檐，知是已被带回日月天宗。
那日突破时的感受犹在心中。
灵气如根，灵力如果，下三境就如窥见灵气世界的稚童，蹒跚学步。
灵力似笔，灵气似墨，中三境就如读书写字的青年，信笔挥毫。
而细分下来，望关境是基础，帮助修士打造更好的“毛笔”，更加方便的蘸取“灵气墨水”。
与两位兄长闲聊后，苏仁就像被触动某根心弦。
一种全新的感悟与想法陡然出现在苏仁的脑海当中，就仿佛，他学会了“蘸墨写字”。
当海量的灵气进入体内化作灵力，带来的这种“质”的变化，或许才是真正的“观海”吧……
苏仁似有所悟。
他从床上起身，来到屋外，刚走出两三步，就瞧见平台上又在与巨猿对战的何平。
“苏兄，你醒了！恭喜恭喜！终于突破观海！感觉如何？”
“大道与我同行。”
听上去有些吹嘘意味的答案，却不是苏仁的首创。
任何一本介绍修行的基础书籍，都是这么描述观海境界的。原因无他，正是所谓的“观海之后，方见道法”。
只有突破至观海境，体悟到这句“大道与我同行”后，才能使用道法。
才能一窥修行真正的风采。
比如，长生久视。
感气者，寿八十；入气者，寿九十；养气者，寿百。望关者，寿一百又五十；而观海，却是寿三百。
他日为观海，方可谓真仙。
……
苏仁前来寻找铁保全，除了想报个喜外，也是想问问自己是怎么回来的。
“见过师父！多谢师父教导，弟子终成观海。”
收徒时还只是刚升上来的正式弟子，一个刚入望关境的小家伙，如今三年多过去，也是观海了……
修士寿绵长，铁保全又是高修，寻常三五年于他与一两月无异。可自打收了苏仁为徒，看着徒弟一点点进步，这其中的感受又是另一番滋味。
道统啊，师徒啊……
他突然就有些感慨，不过嘴上不忘勉励苏仁。
“进步可喜！但观海只是大道之初，日后还有更多等着你呢！你资质不算上佳，但好在与我石派颇为契合，这速度也算是中上。
未来，仙道可证。”
铁保全一席话，自然是换来苏仁连连点头。
见状，铁保全也不故意绷着，感慨道：
“还记得你当初只是个望关，真快啊……”
苏仁的思绪一下子飘得更远。
从他还是画坊的中庸画师，到侥幸得到面板的幸运儿，再一步步借助词条进入仙门……
从小小山城到如今，几多唏嘘。
山中匹夫，我自观海。
苏仁此刻心神已然沉浸在自身的世界之中。
人体经络，盘根交错，如密林扎根。
而如若说苏仁之前内视己身，是见到灵力在“密林般的经络”中运行的话，那现在他就是见证着密林一点点被汪洋“淹没”。
九关如同不竭的源泉，海量的灵力自其中涌出，一点点“淹没”体内的经络密林。
此时内视自身小世界，灵力翻涌间，如见水积成海。
是所谓，观海境。
然而，九关并不能凭空产生灵力，仍是需要从外界中汲取灵气。
故而，此刻苏仁周身已经宛若灵气黑洞。
本就是在凡间，灵气稀薄，再加上苏仁这样突破，周遭的灵气彻底被抽吸一空。
若是得不到足够的灵气，苏仁虽也能破境，但总归是埋下隐患。
在场众人除去苏义，都是凡人，哪里知道如今苏仁的处境不妙。
只是瞧见苏仁的神色不太好，身下的屋瓦不断震动，他们心中不禁有些不安。
唯独苏义，身为化形之妖的他，自然是能看出灵力的匮乏。
仁哥这样恐怕破境得不到什么好处啊！
苏义如是想到，没有怎么犹豫，手就从身后掏出一块灵石。
杯水车薪。
望着迅速被吸空灵气的灵石，苏义半点不意外，两手不断从身后拿出灵石。
这一番举动落入其他人眼中，自然是引得一阵惊讶。
“四弟，你这是？”
虚空取物，这可是仙人手段！
苏忠苏孝脸上都是震惊，只有苏大光似乎有些猜测，并没有多少意外。
他只是拉着两兄弟回到堂屋，似乎有什么话要交代。
他离去的背影，似乎挺直几分。苏义并没有多想，只是持续不断地从他的“空间”中拿出灵石。
妖族没有人族这么丰富的创造力，乾坤戒对它们来说也不是必须。
比如鸟禽，它们多有嗉囊，那原本是它们的储食处，成妖后就会成为它们天生的“乾坤戒”。不过这并不是确定的，成妖后各有各的变化。
苏义也有类似的“乾坤戒”。
他此刻掏出的灵石，便是他多年以来的积蓄。
他想不到，自己这么一个贪财好色的妖怪，居然还有给别人花灵石的时候。
脚下被吸空的灵石，已经堆的有半人高。
苏义心仿佛在滴血。
过去好一阵，苏义脸色一变，左手并未从身后掏出灵石来。
他赶忙将右手上的最后一块灵石放在地上，不等苏仁再次出现那种灵气亏空的情况，就从身后掏出一枚令牌。
这是他的通讯法宝。
只是讯息还未发出去，苏义就听到天空中响起一阵轻笑，一道柔媚的声音响起。
“痴儿！”
那是凝脂夫人的声音。
苏仁的身体被无形的力量卷着消失不见，院子里只剩下废掉的灵石。
以及欲哭无泪、灵石被榨干的苏义，他仍是一脸不敢置信。
哪有人观海境突破需要这么多灵力啊？就是那些以体魄强、妖力容量大为优点的妖族突破观海，需要的灵石也不会这么多吧！
……
“铁保全，出来接住你的好弟子！”
听到这声音，夜里正在屋内打坐的铁保全急忙飞出，灵力接过飘在空中的苏仁，托着他直接回到自己的小院中。
“谢过夫人好心！若不是赶忙送他回来，恐怕这突破将会留下不小的隐患。”
石派功法特殊，铁保全当初说的“一关顶三关”是优点，但也有相应的缺点。
那就是充盈己身所需的灵力极为庞大。
故而若是真让苏仁在凡间突破，就如同让壮汉只吃半口饭，气血亏虚。
“我也是无意间发现，还得谢谢他自己的小师弟，那痴儿可是给他耗费不少灵石。”
思索一会，铁保全才想到凝脂夫人口中的“小师弟”，就是当初有过一面之缘的苏义。
不过这份恩情，还得苏仁自己醒来去偿还了。
……
一顿寿宴却是不告而别，苏仁醒来之时已是两日后。
他望着熟悉的屋檐，知是已被带回日月天宗。
那日突破时的感受犹在心中。
灵气如根，灵力如果，下三境就如窥见灵气世界的稚童，蹒跚学步。
灵力似笔，灵气似墨，中三境就如读书写字的青年，信笔挥毫。
而细分下来，望关境是基础，帮助修士打造更好的“毛笔”，更加方便的蘸取“灵气墨水”。
与两位兄长闲聊后，苏仁就像被触动某根心弦。
一种全新的感悟与想法陡然出现在苏仁的脑海当中，就仿佛，他学会了“蘸墨写字”。
当海量的灵气进入体内化作灵力，带来的这种“质”的变化，或许才是真正的“观海”吧……
苏仁似有所悟。
他从床上起身，来到屋外，刚走出两三步，就瞧见平台上又在与巨猿对战的何平。
“苏兄，你醒了！恭喜恭喜！终于突破观海！感觉如何？”
“大道与我同行。”
听上去有些吹嘘意味的答案，却不是苏仁的首创。
任何一本介绍修行的基础书籍，都是这么描述观海境界的。原因无他，正是所谓的“观海之后，方见道法”。
只有突破至观海境，体悟到这句“大道与我同行”后，才能使用道法。
才能一窥修行真正的风采。
比如，长生久视。
感气者，寿八十；入气者，寿九十；养气者，寿百。望关者，寿一百又五十；而观海，却是寿三百。
他日为观海，方可谓真仙。
……
苏仁前来寻找铁保全，除了想报个喜外，也是想问问自己是怎么回来的。
“见过师父！多谢师父教导，弟子终成观海。”
收徒时还只是刚升上来的正式弟子，一个刚入望关境的小家伙，如今三年多过去，也是观海了……
修士寿绵长，铁保全又是高修，寻常三五年于他与一两月无异。可自打收了苏仁为徒，看着徒弟一点点进步，这其中的感受又是另一番滋味。
道统啊，师徒啊……
他突然就有些感慨，不过嘴上不忘勉励苏仁。
“进步可喜！但观海只是大道之初，日后还有更多等着你呢！你资质不算上佳，但好在与我石派颇为契合，这速度也算是中上。
未来，仙道可证。”
铁保全一席话，自然是换来苏仁连连点头。
见状，铁保全也不故意绷着，感慨道：
“还记得你当初只是个望关，真快啊……”
苏仁的思绪一下子飘得更远。
从他还是画坊的中庸画师，到侥幸得到面板的幸运儿，再一步步借助词条进入仙门……
从小小山城到如今，几多唏嘘。
山中匹夫，我自观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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