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仙人今日醉俗酒
破落街道，青砖石杂着泥土，引得行人皱眉。
苏仁寻到这儿的时候，一度怀疑这定位符是让董斗随手扔下了。
“酒”字旗帜有些年头，摇摆着招揽那过路的行人。
小小酒馆，三两短桌，墙边依着高大酒桶，酒香混杂着复杂的气味，一同涌入鼻腔。
耳边听着豪迈的酒话，眼里瞧着放肆的行径，这般环境的酒铺，倒是苏仁第一次来。
苏仁望着醉倒在桌边的董斗，摇摇他的身子，却不见醒。
苏仁不禁皱了皱眉，他的印象里，董斗可不是这般放浪形骸之人。
再说，只是寻常酒家，粮酒又怎喝得醉“仙人”呢？
灵力探入其体内，如入乱室，董斗的经络灵力已然乱成一团，浑然没有半点望关境弟子该有的气象。
照理说，董斗天赋算不得极佳，却也是中等，能在跻身正式弟子之后突破望关境，已然超过不少人。可现在这般模样，怎么看也像是苦苦不得突破的失意人。
“酒钱在……在我的兜里，你嗯呢……自己拿……”
似是察觉到有人触碰，董斗含糊不清地说道，苏仁探手摸出其身上仅剩的几枚铜钱，堪堪当做酒钱。
灵力扶住全身，苏仁好歹是将这醉成烂泥的董斗拖到临近的客栈。
“可有上房？”
客栈的管事是个长眼的，瞧见苏仁那特殊的气质，心知不是凡人，也不敢糊弄。
“不敢欺瞒客官，咱们这小门小院的，上房也只是寻常。若是客官不介意，我这就领着上楼。”
“嗯。”
付罢钱，苏仁半拖半背着董斗，就要朝楼上走去。
“客官可需要搭把手？”
“无事，你领路就好。”
管事的闻言也不多说，麻溜地在前面领路。
推开那上房门，轻微的霉味证明这少有人住。
管事的察觉到苏仁没有皱眉，心道庆幸，不过还是帮着推开了窗。
“你下去吧，有事我再喊你。”
闻言，管事的告退，带上了门。
屋外新鲜的空气涌入，苏仁将董斗放到床上，往他体内输入不少灵力，疏导一番后，就耐心等待着他醒来。
心里却怎么也不敢把眼前的董斗和当初的那人联系起来。
聪明，谨慎，爱钻空子，修行勤勉……这是苏仁对董斗的印象。
苏仁还记得董斗那封告密信，眼前这个醉汉还哪里有那份“人微言轻但机智谨慎”的模样。
三两年，就是这般模样风光了吗？
仙人哪知世事，只是两三年，便是另一番模样。
猛然想起两位兄长，上次相见，也有半年，苏仁有些感慨。
……
董斗悠悠转醒，宿醉之后的头痛自是难免。
习惯性的内视己身，他顿感惊讶。
原本乱如废墟的经络灵力，怎的顺畅起来？
身下躺的，也不是酒馆那不知多少人趴过的木桌。虽有淡淡的霉味，但也看得出，这房间很用心。
利索地支起身，董斗竟是瞧见了意想不到的“熟人”。
“好久不见啊，苏师兄。”
哪怕此刻身体极糟，董斗也察觉到苏仁的境界，更何况，他在宗内消息探听不少，苏仁的近况颇为清楚，自是知道苏仁已是观海境。
曾经“苏兄”、“董兄”，如今倒是没那般熟悉了。
“董兄倒是客气，如今怎是这般模样？”
没有嘲讽与低看，苏仁的语气，更像是看见久别重逢的老友，有些不忍直视其现状。
“哈哈。”
这话换得董斗嘲弄一笑，随即就是自我调侃。
“我可不比苏兄，望关境走得坎坷，如今更是落入窘境，进退不得。”
低头嗅了嗅自己身上有些令人作呕的酒味，董斗又继续说道：
“还沾染上这酗酒的毛病，实在是让苏兄见笑了。”
“可要洗漱一番？我让店家备水。”
“劳烦苏兄了！”
道完谢，苏仁见董斗似乎还有话要问，想了想补充道：
“你身上的几枚铜钱，我已经当做酒钱留在那酒馆了。”
“那就好，那就好。”
董斗连声道。
苏仁下楼和店家说备水，屋里独留下醒来的董斗。
他没问苏仁为何找来，苏仁暂时也还没说。
……
洗漱一番后，董斗总算看上去清爽多了。
苏仁注意到，他手上并没有乾坤戒，想来是几年正式弟子也没能攒下钱买上一个。
这倒是很奇怪。
大部分的正式弟子，前两年基本上都要攒钱买个乾坤戒，都快成正式弟子的标配了，宗门内也鼓励弟子们购买这些法器，故而多有优惠。
可董斗既然没买这乾坤戒，怎么就又落得身上只有几枚铜钱的地步呢？
“我来是想问问你，宗门内可有打探消息的地方？”
苏仁率先表明来意，省得董斗平白不自在。
日月天宗内，自然是有藏经阁之类储存书籍的地方，很多消息都能从书上找到。但翻阅起来太过耗时，自然需要其他的手段。
苏仁既然问了，董斗也不藏私，把自己知道的几个“包打听”都说了出来。
只是为了这么点事，董斗觉得苏仁没必要专程找上自己。
“我也是想借机看看你，没曾想竟是这般境遇。”
苏仁也不隐瞒，他素来交际不多，偶然想起来董斗，也算是“兴起而至”，只是现在看起来，倒是没法“兴尽而归”了。
董斗并不想诉苦，听到苏仁这般主动暗示，也是无动于衷，反而说道：
“苏兄还是赶紧回去找那消息去吧，我在这镇上还有些事，就不陪苏兄回去了。”
“嗯。”
点头同意之后，苏仁转头离去。
只是他真的肯离去吗？
单论交情，董斗虽不似何平那般熟络，但好歹也是苏仁早先的好友，总归是想帮扶一二。
再说，灵力全无，苏仁不知道，这董斗还能留在镇上做什么？
他一路隐藏身形，远远吊在董斗身后，眼瞧着董斗进入一户农家。
稍稍靠近，灵力附着双耳，里面的对话就一清二楚。
男声是董斗，听起来应该还有一个妇人，以及一个哭唧唧的孩儿。
孩儿哭声嘶哑衰弱，苏仁不敢以灵力扫过去，担心惊动董斗，只能在心中猜测，这孩儿多半是身体不好。
“就按我之前的说法，我替你筹集足够的钱。你拿着钱，找到城里的医馆去。若是还救不了，你再找我。”
这是董斗的声音。
苏仁寻到这儿的时候，一度怀疑这定位符是让董斗随手扔下了。
“酒”字旗帜有些年头，摇摆着招揽那过路的行人。
小小酒馆，三两短桌，墙边依着高大酒桶，酒香混杂着复杂的气味，一同涌入鼻腔。
耳边听着豪迈的酒话，眼里瞧着放肆的行径，这般环境的酒铺，倒是苏仁第一次来。
苏仁望着醉倒在桌边的董斗，摇摇他的身子，却不见醒。
苏仁不禁皱了皱眉，他的印象里，董斗可不是这般放浪形骸之人。
再说，只是寻常酒家，粮酒又怎喝得醉“仙人”呢？
灵力探入其体内，如入乱室，董斗的经络灵力已然乱成一团，浑然没有半点望关境弟子该有的气象。
照理说，董斗天赋算不得极佳，却也是中等，能在跻身正式弟子之后突破望关境，已然超过不少人。可现在这般模样，怎么看也像是苦苦不得突破的失意人。
“酒钱在……在我的兜里，你嗯呢……自己拿……”
似是察觉到有人触碰，董斗含糊不清地说道，苏仁探手摸出其身上仅剩的几枚铜钱，堪堪当做酒钱。
灵力扶住全身，苏仁好歹是将这醉成烂泥的董斗拖到临近的客栈。
“可有上房？”
客栈的管事是个长眼的，瞧见苏仁那特殊的气质，心知不是凡人，也不敢糊弄。
“不敢欺瞒客官，咱们这小门小院的，上房也只是寻常。若是客官不介意，我这就领着上楼。”
“嗯。”
付罢钱，苏仁半拖半背着董斗，就要朝楼上走去。
“客官可需要搭把手？”
“无事，你领路就好。”
管事的闻言也不多说，麻溜地在前面领路。
推开那上房门，轻微的霉味证明这少有人住。
管事的察觉到苏仁没有皱眉，心道庆幸，不过还是帮着推开了窗。
“你下去吧，有事我再喊你。”
闻言，管事的告退，带上了门。
屋外新鲜的空气涌入，苏仁将董斗放到床上，往他体内输入不少灵力，疏导一番后，就耐心等待着他醒来。
心里却怎么也不敢把眼前的董斗和当初的那人联系起来。
聪明，谨慎，爱钻空子，修行勤勉……这是苏仁对董斗的印象。
苏仁还记得董斗那封告密信，眼前这个醉汉还哪里有那份“人微言轻但机智谨慎”的模样。
三两年，就是这般模样风光了吗？
仙人哪知世事，只是两三年，便是另一番模样。
猛然想起两位兄长，上次相见，也有半年，苏仁有些感慨。
……
董斗悠悠转醒，宿醉之后的头痛自是难免。
习惯性的内视己身，他顿感惊讶。
原本乱如废墟的经络灵力，怎的顺畅起来？
身下躺的，也不是酒馆那不知多少人趴过的木桌。虽有淡淡的霉味，但也看得出，这房间很用心。
利索地支起身，董斗竟是瞧见了意想不到的“熟人”。
“好久不见啊，苏师兄。”
哪怕此刻身体极糟，董斗也察觉到苏仁的境界，更何况，他在宗内消息探听不少，苏仁的近况颇为清楚，自是知道苏仁已是观海境。
曾经“苏兄”、“董兄”，如今倒是没那般熟悉了。
“董兄倒是客气，如今怎是这般模样？”
没有嘲讽与低看，苏仁的语气，更像是看见久别重逢的老友，有些不忍直视其现状。
“哈哈。”
这话换得董斗嘲弄一笑，随即就是自我调侃。
“我可不比苏兄，望关境走得坎坷，如今更是落入窘境，进退不得。”
低头嗅了嗅自己身上有些令人作呕的酒味，董斗又继续说道：
“还沾染上这酗酒的毛病，实在是让苏兄见笑了。”
“可要洗漱一番？我让店家备水。”
“劳烦苏兄了！”
道完谢，苏仁见董斗似乎还有话要问，想了想补充道：
“你身上的几枚铜钱，我已经当做酒钱留在那酒馆了。”
“那就好，那就好。”
董斗连声道。
苏仁下楼和店家说备水，屋里独留下醒来的董斗。
他没问苏仁为何找来，苏仁暂时也还没说。
……
洗漱一番后，董斗总算看上去清爽多了。
苏仁注意到，他手上并没有乾坤戒，想来是几年正式弟子也没能攒下钱买上一个。
这倒是很奇怪。
大部分的正式弟子，前两年基本上都要攒钱买个乾坤戒，都快成正式弟子的标配了，宗门内也鼓励弟子们购买这些法器，故而多有优惠。
可董斗既然没买这乾坤戒，怎么就又落得身上只有几枚铜钱的地步呢？
“我来是想问问你，宗门内可有打探消息的地方？”
苏仁率先表明来意，省得董斗平白不自在。
日月天宗内，自然是有藏经阁之类储存书籍的地方，很多消息都能从书上找到。但翻阅起来太过耗时，自然需要其他的手段。
苏仁既然问了，董斗也不藏私，把自己知道的几个“包打听”都说了出来。
只是为了这么点事，董斗觉得苏仁没必要专程找上自己。
“我也是想借机看看你，没曾想竟是这般境遇。”
苏仁也不隐瞒，他素来交际不多，偶然想起来董斗，也算是“兴起而至”，只是现在看起来，倒是没法“兴尽而归”了。
董斗并不想诉苦，听到苏仁这般主动暗示，也是无动于衷，反而说道：
“苏兄还是赶紧回去找那消息去吧，我在这镇上还有些事，就不陪苏兄回去了。”
“嗯。”
点头同意之后，苏仁转头离去。
只是他真的肯离去吗？
单论交情，董斗虽不似何平那般熟络，但好歹也是苏仁早先的好友，总归是想帮扶一二。
再说，灵力全无，苏仁不知道，这董斗还能留在镇上做什么？
他一路隐藏身形，远远吊在董斗身后，眼瞧着董斗进入一户农家。
稍稍靠近，灵力附着双耳，里面的对话就一清二楚。
男声是董斗，听起来应该还有一个妇人，以及一个哭唧唧的孩儿。
孩儿哭声嘶哑衰弱，苏仁不敢以灵力扫过去，担心惊动董斗，只能在心中猜测，这孩儿多半是身体不好。
“就按我之前的说法，我替你筹集足够的钱。你拿着钱，找到城里的医馆去。若是还救不了，你再找我。”
这是董斗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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