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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恩断仇消(一)

    回到城内,脑海中的声音伴随着凄惨的嘶叫消散不见。

    尹青松将满清新军搜刮的财物分给众人感谢,又引得一波能量值收入。

    他也渐渐明白了这个信仰所化能量值的规则。

    基本是每人一天给提供1点的样子,如果信仰狂热每天给2点到3点。目前还没发现更多。

    自己城内的百姓,目前是四万人左右。而真正信服并给自己提供信仰的有一半以上,转化过来也就是两万多点能量值。

    总算有了些收入,也让尹青松心中有了底。

    之后三天,他选择安抚百姓,整顿市镇,又用积攒的六万能量值将所有117名野战锐士、衙役、狱卒复活。李书文还因为经验积累足够,从捕快衙役升级成为了巡防捕头。

    而他击败满清新军的消息也迅速在周围府县传播开来。原本被洋人和官府反扑、抓捕无处可逃的义和团拳民纷纷向这里聚集。三天时间,顺德城就增加了一万多拳民。

    虽然食物供给增加了。但是能量值也增加了。这些拳民各个都是慕名而来,所以信仰程度颇高。

    但同时,也引起了新军统帅袁项城和直隶总督留京全权总管荣禄的愤怒。

    袁项城手下新军总共就两协四标十二营7000兵力,这是从1895年开始攒了五年的家底,是跟天天喊着“吃袁大帅的饭,穿袁大帅的衣,为袁大帅效力”的心肝啊!这一下丢了三个营还有一个炮兵队和骑兵队,相当于去了四分之一的兵力,让他如何不心疼恼怒!

    直隶总督荣禄同样愤怒不已。之前义和团运动在京畿蔓延后,荣禄屡请镇压,并请保护各国使馆。在围攻使馆过程中,荣禄采取“明攻暗保”手法,暗中向使馆输送食品,促成驻京公使与本国通电报引来了八国联军。这也是诸多大臣都跟慈禧老佛爷逃跑,唯有他可以留在保定与洋人和谈的原因。

    他之前派出五千绿营配合新军围剿地方义和拳余孽,想不到竟然在顺德小城损失了四千多人,只逃回来一千残兵败将。虽然绿营现在确实腐朽不成样子,可打了这样的大败仗,还是让他颜面无光。

    尤其是,这个消息,还被待在城内的八国联军将领们嘲笑。如果不是联军内部爆发矛盾,正在争夺总司令一职,恐怕会直接出兵四下围剿拳民。

    八国联军刚打入京城时,人数刚刚两万,总司令是最先率领2000名特遣队进攻的英国海军中将西摩尔。但占领京城之后,他们开始划分地盘抢劫,内部开始爆发矛盾,各国纷纷增兵。

    其中,英国兵力12020人,俄国兵力13150人。双方势均力敌,谁都不服谁,俄国不同意西摩尔再担任联军总司令,而且质疑英国在布尔战争中被南非打的大败,根本没有实力领导大家继续取得胜利。英国则嘲笑俄国一群灰色牲口,除了会喊乌拉,什么战术都不懂。双方互不相让。

    美国兵力3420人,但其在华夏的利益不像欧洲列强损害那么大,所以从一开始就不太积极。

    法国兵力3520人,但因为众所众知的原因,法国并未积极寻求过总司令的职位。

    奥匈帝国兵力394人,意大利兵力85人,这两个就是来东方打酱油兼职抢劫的,对总司令的位置毫无兴趣。

    扶桑则是十分热衷,派出了整建制的第五师团20840人。但可惜,扶桑毕竟在欧洲老牌帝国眼里还是被瞧不起,人数再多也只能当配角。

    所以,最后出兵900人的德国瓦德西伯爵反而成了联军总司令的头号人选。

    但目前,诸国仍在博弈,无法外出作战,也给了袁项城和荣禄将功赎罪的机会。

    “如果我们连一些拳民都无法处置,如何让洋大人信服我们的能力?如何让洋大人放心的将京城移交还给我们?又如何会与我们签订和平协议呢?”

    袁项城与荣禄忧国忧民的想道。

    于是他们达成一致意见,继续派重兵围剿顺德,一定要将义和团彻底镇压,以示诚意,以表心迹。

    袁项城亲自领队,率领段其瑞、冯国章、王士真、曹昆、张怀之等心腹战将,在军师许世昌的协助下,9个营的兵力倾巢而出。荣禄也不含糊,不但调拨绿营人马两万,还将自己麾下最精锐的武卫中军四千人借出。

    “宫保,此行当以国事为重,务必全剿拳贼,护我大清江山万世基业!”

    荣禄为袁项城送行道。

    “大人放心,下官此行,必凯旋而归!以报答大人的提携之情,报答老佛爷的知遇之恩。”

    袁项城也做出一副赤胆忠心的模样,只可惜最近肥胖了些,一弯腰就夹的肚子疼。

    之后,三万大军自保定南下,一路烧杀抢掠,但凡质疑家中有拳民的,都抄家灭族,酷烈异常。

    但他们越是如此残暴,愤怒的百姓越是向顺德汇集,想要在那里与官军决一死战。

    “我们终于又回来啦。”

    断了一臂的赵三多与浑身是伤的王五率领残部回到了顺德城。

    “当时义无反顾走出顺德前往京城,却不想如此狼狈逃回,不知该以何种颜面去见城主大人!”

    两人黯然悲伤。

    “既然还知道回来,那就到我麾下任职,重新杀向官军,一雪前耻吧。”

    尹青松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他们面前,一挥手,也不等他们答应,直接将两人招募为衙役捕快,将赵三多断臂恢复,他身后追随的士兵也瞬间恢复伤势。

    “城主大人万岁!”

    “神功护体,刀枪不入!”

    “神功护体,刀枪不入!”

    众人又高呼了起来。数月前,他们如此高呼口号冲向八国联军,同伴却被机枪扫射一个个身死。之后又被官军追杀,以至于他们自己都开始怀疑这句话的真实性。

    但是今天看到这一幕,又让他们恢复了自信。

    “神功护体,刀枪不入!”

    “神功护体,刀枪不入!”

    整个城池开始此起彼伏的响起这样的呼喊。

    “大人,以后我兄弟誓死追随,地老天荒!”

    赵三多和王五跪地感谢。他们经历了这么多事,救国梦碎了,人也醒了。

    “那就跟来吧,是该让官军走狗知道我平民百姓的愤怒了!”

    尹青松通过南下拳民的通风报信,得知了袁项城三万大军一路杀来的消息,但是他并不慌。因为他已经找到了破局之法。

    到目前为止,顺德城汇集了周围涌来的残余拳民和热血青年五万余人,虽然都是一群乌合之众。但是尹青松已经开始对他们进行整编。按照十长、百长、千夫长、万夫长这样的编制进行粗糙整编。

    曾大牛和117个野战锐士身具五千斤之力,早已被众人封为护教大师兄,担任千夫长绰绰有余。而曾大牛、李书文、赵三多、王五、景廷宾五人担任万夫长。

    这样简单的指挥架构就建立了。

    对付官府新军,尹青松采取的是将主力埋伏出城,空城诱敌深入的计策。一路骄纵而来的袁项城众人抵达顺德城下时,只见四门大开,到处都是丢弃的锅碗瓢盆义军旗帜,显示着城内义和团逃跑时的慌乱。

    “拳民不过如此!”

    “段芝贵这个家伙是怎么被这样一座小城打败的,真是奇怪。”

    “我早就看出他是个外强中干的窝囊废,有这样的失败也不足为奇。”

    “听闻这知府有妖法,能神功护体,刀枪不入......”

    “哈哈哈哈,义和拳装神弄鬼的东西,你也信,哈哈哈哈”

    新军众将领哈哈笑着就要进城,却被许世昌拦住,劝告袁项城小心谨慎。

    “菊人兄多虑了。如果面对空城而不敢入,那我岂不是成被唬住的司马懿了么?”

    袁项城虽然不以为意,但耐不住许世昌再三劝说,这才下令新军驻扎城外,让绿营人马进城探索,发现确实无异常,晚上,绿营两万人马和四千武卫中军进入了城内抢夺百姓房屋歇息。

    半夜时分,忽然天降雷霆,将整个城池劈的如同白昼,里面驻扎的官军被劈成飞灰。

    “怎么回事?”

    “那是什么?”

    还不等城外官军搞明白怎么回事。只听见

    当当当当,铜锣响起。

    呜呜呜呜,牛角号呜鸣。

    早就埋伏在四周的五个万人队蜂拥呼喊着冲向城外扎营的袁家新军。

    “不好,我们中了拳民埋伏!”

    “快,快进城躲避!”

    “不可,大帅万万不可!城内绿营和武卫中军已经在天雷之下化作飞灰,不可进城啊!”

    “怎么可能!怎么会有这种事!”

    在袁家新军慌乱之时,五万大军已经冲至营前。因为夜黑,加上时间匆忙,新军的火力优势根本还没发挥出来,就被拳民近身,被迫进入肉搏战。

    “开枪,开枪,杀出一条血路!”

    “砰砰砰”

    “杀啊!”

    营帐被点燃,夜间的光火映照着厮杀的人群。

    “反清灭洋,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对此我深信不疑!”

    尹青松也再次走出城池。

    虽然一小时就要消耗3600点能量值。但拥有五万信众每天给自己提供五万点能量,这点消耗他还花的起。

    而且这次出城不再像之前那样两眼一抹黑,因为遍布战场的五万信众浑身散发的白光已经将周围灰雾驱散,让尹青松可以清晰的看清整个战场局势。

    于是他登高疾呼,五万信众遍布方圆数里的战场,但他们都清晰的听到城主大人的喊声,也都高声喊道:

    “反清灭洋!”

    “攻无不克!”

    “战无不胜!”

    呼喊的拳民身上不自觉的涌起一股一往无前的战意,士气爆棚。

    反观袁家新军则斗志全无,再也没有之前南下欺压手无寸铁的百姓时的耀武扬威,哭喊着四散而逃,即便军法官再约束也无用。

    “八嘎,八嘎,你们这些懦弱的支那猪!“

    扶桑教官拔刀连斩数人,依然无法挽回颓势,不禁大骂袁项城的军队懦夫。

    那些逃跑的新军士兵则纷纷绕开他继续跑。他们吃袁大帅的饭,穿袁大帅的衣,要是死在了这里,还怎么替袁大帅卖命?所以他们得活着,这都是为了袁大帅啊!

    “懦夫,懦夫,东亚懦夫!”

    扶桑教官骂的更狠了,他算是看透了袁家新军的本质,就是一群拿着先进武器的封建佣兵!

    “着!”

    一声大喝,伴随着一柄长枪戳了过来。扶桑教官惊叫一声,挥刀格挡。正当他想看清长枪后面人的面容时,只见大枪枪头一抖,七个枪花,遮蔽了他的视野,接着一枪穿喉。

    “呸!”

    挥枪将扶桑人尸体甩飞的李书文继续高呼,带着麾下士兵猛冲。

    不到半个时辰,整个袁家新军死伤过半,纷纷投降。但是袁项城和几个心腹大将却在骑兵护卫下逃了出去。

    “打扫战场,俘虏全部击杀。这些沾染过百姓之血的清军,都该死!”

    随着一道道命令下达,五个万人队狂热的呼号着扒光了新军的装备,连发快枪,机关枪,火炮全部拉入城内,义和军武器装备又提升一个档次。

    袁项城等人一路狂奔逃回保定暂且不提。

    尹青松在顺德这一战,击杀清兵两万八千余人,一下将直隶地界的清军主力消灭大半。整个直隶、山东北方六省闻名。越来越多的拳民和热血青年前来投靠。人数涨到了十万众。

    现在尹青松每天收入超过了十万,即便每天24小时待在城外,也不过消耗8.64万能量,自己还有富余!

    但有利就有弊。简言之,就是尹青松没粮了。顺德城小,一下养十万人,养不起了。既然这里养不起,那就去能吃饱饭的地方!

    他决定去京城!

    “清廷无道,洋人肆虐。我等好汉岂能坐视他们肆虐中原,大家可愿随我一起杀入京城!”

    现在有能量值支撑,尹青松决定掀起一股waaaagh。

    “我等愿意,我等愿意!”

    “追随城主,杀入京城!”

    “反清灭洋,反清灭洋!”

    在群情浩荡之下,尹青松留下五千人守卫顺德城,自己带领十万大军一路北上。自顺德出发,准备经常山、保定、廊坊直抵京城。

    一路上,不断有拳民加入队伍,他们之前被八国联军击败,又被官军背刺,充满了愤怒,看到尹青松大军,都拿起刀枪再次入列。

    抵达保定时,人数已经达到了十五万人!

    待在保定的荣禄吓的连夜给京城的李中堂去了一封信,说自己要去西安老佛爷行在前侍奉,就连夜西逃。

    袁项城等人刚在保定安定下来,只好再次北逃进入京城投靠李中堂。

    李中堂在八国联军入侵时不敢与之作战,与张之洞、刘坤一等人搞了个东南互保,拒绝参战。战争结束后,却积极协助洋人镇压国内百姓。所以很得洋人信任。也是目前满清在京城的全权代表。

    “拳民可恶,让我营造的大好局势瞬间化作乌有!”

    李中堂怒不可遏。他好不容易低三下四的请求八国联军抢劫完尽快离开京城,结果拳民再起,诸国反而找到了继续留下来的理由,扬言如果满清不能镇压叛乱,他们愿意继续出兵代劳。

    京城已经被他们劫掠一个月,他们已经不满足于此,还想去富庶的华北平原再劫掠一番。

    “无知刁民,为何不能理解我朝廷大臣的良苦用心,非要与我们作对呢!”

    李中堂对拳民愤怒之情溢于言表,一夜之间打碎了三个砚台。

    京城百姓也对拳民北上愤愤不平,道:“邪恶的拳民做了多少恶事,竟然还要作恶!”

    “就是,就是,清平世界就是被这些义和拳搞乱的。”

    “我认识一家善良的修士,他们一家三口在华夏生活多年,救济穷苦,与人和善,却被拳民无辜殴打,满脸是血还不允许他们去找医生医治。何其残忍!”

    “对啊,还有善良的扶桑书记官杉山彬,就被野蛮的拳民杀害,至今不见尸首,他在故乡的妈妈日日在樱花树下哭泣,多么可怜。”

    “那些拳民围攻东交民巷时,无数心怀正义华夏教民帮助洋大人守卫大使馆,他们在枪炮轰鸣的恶劣环境下不分昼夜的装填沙袋,搬运物资,却有许多人被饿死在家中,那些拳民竟然污蔑是洋大人拒绝把口粮分给他们导致。简直是在造谣!我可以证明,曾有一个善良的教士给过我一块饼干,那可是香甜无比的饼干啊!我会一辈子牢记!”

    “我认识一个大英帝国的士兵,那是一个英俊帅气的小伙子,他甚至出身高贵的贵族,在与拳民的战斗中,他作战勇敢,第一个攻破城墙进入京城。但他在攻打一处房屋时,里面邪恶的拳民竟然用老人孩子做挡箭牌,让他不得放火烧死了他们所有人。小伙子事后黯然神伤,在神父面前流泪忏悔。可恶的拳民,都是他们,如果不是他们的话,那些老人孩子不会死,那个英俊帅气的贵族不会如此伤心。”

    民心民意似乎在一边倒的谴责拳民北上。

    而八国联军统帅部却不以为意,他们现在拥有五万多名装备精良的士兵,即便许多是临时抽调凑到一起,但那超强的火力,也不是区区拳民能够抵挡的。

    直到尹青松率领大军抵挡廊坊,破坏掉了火车线路,阻断了他们向天津海港运送抢掠的物资专列。

    “出兵,出兵,一定要给这些贱民一个毁灭性打击,我发誓,我一定会这么做!”

    联军代表冲着赶来调停的李中堂怒吼道。

    “大人请息怒.....”

    中堂低声下气的乞求道。

    “你知道那些拳民做了什么?他们劫掠了我们运送物品的火车!你可知道那些财物是我们多么辛苦才从贱民家里搜刮出来的吗?”

    联军代表暴怒,丝毫不给面子。一个连京城都被攻破的懦弱国度的老头子罢了!

    新任联军总司令瓦德西伯爵为了显示自己的存在感,一力主张出兵剿匪。

    英俄虽然同意,但由谁担任主力的问题又争论不休。瓦德西伯爵却出乎意外的任命了扶桑第五师团担任先遣队。扶桑人有些怀疑德国人的用意,却不愿放弃在列强面前露脸的机会,于是第五师团长福岛安正果断出击,率领两万大军急行赶路。

    抵达廊坊时,发现城外遍地都是壕沟。那些壕沟有效的阻挡了对方火力优势,强行将双方拉入肉搏战。

    福岛安正原本以为自己猪突几次,对方就会像甲午战争和之前的清军一样溃散。结果他数次进攻,都未能建功。

    “纳尼!不可能!”

    福岛安正看到自己一波波的猪突勇士被击杀击退,有些不敢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