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出狱,入局
“有什么有!给我老实点!再多嘴一句,舒麻子你晓得的”!
一名满脸正气的衙役扣着刀鞘,拍了拍牢门。
他微微一扫镣铐紧扣的舒轼,眼里闪过一丝惋惜和担忧,压低声音小声提醒道:“今天陈虎当值”。
青年唤做尹正平,为人正直,自诩不与浊流打交道,总对组团勾栏听曲之事义正言辞拒绝,声称人当为莲,应出淤泥而不妖,却又悄悄多花几倍钱请人上门。
说什么,家中风花雪月不算花。
要不是舒轼无意间当面撞到此等好事,并答应绝不说与他人听,他会一直认为对方是衙门班房里的清流。
至于陈虎,则是镇妖司外衙“头号行走”兼县衙衙役班头,昨天的事,便是他向镇妖司递的消息。
呵,做贼的遇见截道的,赶巧了。
舒轼伸手抓住即将抽回的刀鞘,笑嘻嘻道:“帮个忙”。
“不帮,陈虎不在也不帮”。
“那我说了”?
“说什么”?
“陋室听曲,风花雪…”
“…”
尹正平杵在原地,心中纠结不已,
他本来想着过来提醒过气的兄弟不要多嘴,笃定对方老实,没想到居然会欲说还迎。
早知道就避开了。
要真说出来,自己这清莲人设崩塌,和杀了自己没区别!
可要帮他,小忙不算什么,万一是越狱什么过分的要求,还不如自杀。
“不会让你难堪,就是让你垫一个月的俸禄给陈虎,要他务必帮带一句话给镇妖司的周大人,记住,是务必”。
舒轼看出尹正平的纠结,知道他的死穴,就是喜欢正气形象被人广为爱慕,却不承认也是男人,也爱做这世界里男人都爱做的事。
虚伪,得下点保险。
“这样,就算我死了,我那在外面唯一知道你秘密的另一个兄弟,也不会大舌头。毕竟我的日子可能很短,但你的日子必定很长”。
闻言,尹正平愣在原地,眼神复杂。
他看向说好不与他人说的兄弟,说不上被骗的失望,只是想到日后成为街坊邻居茶后的笑谈,只得咬了咬牙,颇为心痛地拿出钱囊,朝着火把最多的坐堂走去。
…
镇妖司外,背街小道。
一星校尉周福平静地听完陈虎谄媚的汇报,不咸不淡的问道:“就这些”?
“大人明察秋毫,独步无双,如春风化雨,润物无声”。
“说重点”。
“是”。
被打断的陈虎满脸笑容,尽量平和复述:“高人闲至,方而脱身,已死速去,你知我知,求大人救我啊”。
已死速去,这四个字陈虎原觉得晦气。
自作主张没有说出口,哪有找上级说死不死的。
周福扫了眼守着规矩低头不语的陈虎,眼神闪烁,摆了摆手,丢下一枚令牌后,便在原地失了踪影。
只留下陈虎捡起令牌亲了又亲,在原地不停叩首。
…
牢房内。
舒轼歪着脖子晒着半边脸的太阳,视线不停踱步的胞弟身上来回打量。
“身染恶疾,命不过月载,需天云草救治”。
可怎么看,这多出来的弟弟都非常健康,碎碎念的本领更是卓然超群。
搭上有点尖酸刻薄的俊俏五官,竟有种怪异的美感。
“我说你,坐下来歇一会”。
“歇歇歇,等被砍头有得你歇的!阿母走的早,嘱托我要好好照顾你,你看看现在算是个什么事?媳妇也没娶,家中的破园也没修葺……”
“别担心,能出去的”。
“能出去什么?!啊,就靠你那点比皮还薄的面子”?
“我真杀…那猪妖真死了,等大人回来我们就能出去”。
舒轼的语气弱了几分。
“还吹牛呢!也不看看你骨折的手,嘴里没一句实诚话,唉,我倒没事,可你!唉”!
得,喋喋不休,婆婆妈妈的刻薄弟弟?
舒轼收回心思,懒得辩驳,心里却没来头的涌上一股热流。
兄弟相亲,互相想着对方好,倒是乱世中温暖可靠的依靠。只要出去能保住命,定要想办法在一个月内攒够五十两黄金。
还了前身的夙愿…
午时三刻,四五个腰挎长刀的官差,面无表情的自长廊外行近。
咚!咚!咚!
整齐划一的声响同时吸引了两兄弟的注意力。
“完了”!
“成了”!
特殊的时间让舒辙脸色发白,
舒轼却面带笑意朝着门口走去。
未行两步,一道瘦削坚韧的身影猛地冲到前面,挡住舒轼的视线。
紧接着,吐词不清的自白自前方响起:“是我指使舒轼临阵脱逃的!我与他同行前去,最终是我打晕了他,强行压着毫无知觉的他回来的,我乃首罪,当诛!”
舒轼身躯微震,眼中复杂之色愈浓。
“诛什么诛,应榜报名就四个兄弟,你这算暗户,没奖的,要真奖,那就再重新分”。
带头的陈虎没好气地驳斥,有些嫉妒地看向舒轼。
这人踩多少狗屎,居然有高手路过,顺手帮苦战的周大人杀了那二阶猪妖,入了大人的法眼。
早知如此,我也应报名前去捡漏,哪还有这泥腿子半点事。
不过,周大人把五人的奖赏折成两份,让我拿一半,剩下的一半才是这些人分,倒也还算皆大欢喜。
“不用了,谢陈班头关心。我和舍弟就拿一份便好,剩下的不动”。
舒轼眨眨眼,轻轻越过耳垂发烫的舒辙,接过对方手里整齐的飞鱼服,浑然不在意恭喜大人沉冤得雪、恭喜大人成功协助杀妖的官话。
是杀或者协助杀,不重要。
把全部的功劳让出去,求换回两条命,才值得。
反正活着,才能有钱赚,才能想办法捞功劳。
“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他把飞鱼服披挂在身上,招呼着脸都红了的胞弟离开,却被陈虎挡住前行的路。
“别急着走啊,舒大官人”。
“还有何事”?
“因协杀猪妖有功,镇妖司周校尉外衙组十人组刚好缺人,你已得周福大人举荐,现从开云县衙役调任镇妖司,恭喜你啊,舒大人,现在你我是一家人”。
“另外,仓阳乡鼠妖为患,周大人特命你我带人前去剿妖,即刻便需启程,这是大人赏你的功法”。
快速说罢,陈虎从兜里掏出一本泛黄的书籍,朝着不过一步远的舒轼丢去。
书页翻飞。
听到要去剿妖时,舒轼眉头微皱,心中有种不妙的感觉。
单手接住功法,略微一瞥后,整张脸瞬间拉胯。
房间内,也不知何时起了一股阴风,卷起纷乱的长发。
牢门旁,舒辙隐感不对,定睛看向书籍。
只见在那紧握的书页封面上,赫然写着四个大字——庖丁刀法。
一名满脸正气的衙役扣着刀鞘,拍了拍牢门。
他微微一扫镣铐紧扣的舒轼,眼里闪过一丝惋惜和担忧,压低声音小声提醒道:“今天陈虎当值”。
青年唤做尹正平,为人正直,自诩不与浊流打交道,总对组团勾栏听曲之事义正言辞拒绝,声称人当为莲,应出淤泥而不妖,却又悄悄多花几倍钱请人上门。
说什么,家中风花雪月不算花。
要不是舒轼无意间当面撞到此等好事,并答应绝不说与他人听,他会一直认为对方是衙门班房里的清流。
至于陈虎,则是镇妖司外衙“头号行走”兼县衙衙役班头,昨天的事,便是他向镇妖司递的消息。
呵,做贼的遇见截道的,赶巧了。
舒轼伸手抓住即将抽回的刀鞘,笑嘻嘻道:“帮个忙”。
“不帮,陈虎不在也不帮”。
“那我说了”?
“说什么”?
“陋室听曲,风花雪…”
“…”
尹正平杵在原地,心中纠结不已,
他本来想着过来提醒过气的兄弟不要多嘴,笃定对方老实,没想到居然会欲说还迎。
早知道就避开了。
要真说出来,自己这清莲人设崩塌,和杀了自己没区别!
可要帮他,小忙不算什么,万一是越狱什么过分的要求,还不如自杀。
“不会让你难堪,就是让你垫一个月的俸禄给陈虎,要他务必帮带一句话给镇妖司的周大人,记住,是务必”。
舒轼看出尹正平的纠结,知道他的死穴,就是喜欢正气形象被人广为爱慕,却不承认也是男人,也爱做这世界里男人都爱做的事。
虚伪,得下点保险。
“这样,就算我死了,我那在外面唯一知道你秘密的另一个兄弟,也不会大舌头。毕竟我的日子可能很短,但你的日子必定很长”。
闻言,尹正平愣在原地,眼神复杂。
他看向说好不与他人说的兄弟,说不上被骗的失望,只是想到日后成为街坊邻居茶后的笑谈,只得咬了咬牙,颇为心痛地拿出钱囊,朝着火把最多的坐堂走去。
…
镇妖司外,背街小道。
一星校尉周福平静地听完陈虎谄媚的汇报,不咸不淡的问道:“就这些”?
“大人明察秋毫,独步无双,如春风化雨,润物无声”。
“说重点”。
“是”。
被打断的陈虎满脸笑容,尽量平和复述:“高人闲至,方而脱身,已死速去,你知我知,求大人救我啊”。
已死速去,这四个字陈虎原觉得晦气。
自作主张没有说出口,哪有找上级说死不死的。
周福扫了眼守着规矩低头不语的陈虎,眼神闪烁,摆了摆手,丢下一枚令牌后,便在原地失了踪影。
只留下陈虎捡起令牌亲了又亲,在原地不停叩首。
…
牢房内。
舒轼歪着脖子晒着半边脸的太阳,视线不停踱步的胞弟身上来回打量。
“身染恶疾,命不过月载,需天云草救治”。
可怎么看,这多出来的弟弟都非常健康,碎碎念的本领更是卓然超群。
搭上有点尖酸刻薄的俊俏五官,竟有种怪异的美感。
“我说你,坐下来歇一会”。
“歇歇歇,等被砍头有得你歇的!阿母走的早,嘱托我要好好照顾你,你看看现在算是个什么事?媳妇也没娶,家中的破园也没修葺……”
“别担心,能出去的”。
“能出去什么?!啊,就靠你那点比皮还薄的面子”?
“我真杀…那猪妖真死了,等大人回来我们就能出去”。
舒轼的语气弱了几分。
“还吹牛呢!也不看看你骨折的手,嘴里没一句实诚话,唉,我倒没事,可你!唉”!
得,喋喋不休,婆婆妈妈的刻薄弟弟?
舒轼收回心思,懒得辩驳,心里却没来头的涌上一股热流。
兄弟相亲,互相想着对方好,倒是乱世中温暖可靠的依靠。只要出去能保住命,定要想办法在一个月内攒够五十两黄金。
还了前身的夙愿…
午时三刻,四五个腰挎长刀的官差,面无表情的自长廊外行近。
咚!咚!咚!
整齐划一的声响同时吸引了两兄弟的注意力。
“完了”!
“成了”!
特殊的时间让舒辙脸色发白,
舒轼却面带笑意朝着门口走去。
未行两步,一道瘦削坚韧的身影猛地冲到前面,挡住舒轼的视线。
紧接着,吐词不清的自白自前方响起:“是我指使舒轼临阵脱逃的!我与他同行前去,最终是我打晕了他,强行压着毫无知觉的他回来的,我乃首罪,当诛!”
舒轼身躯微震,眼中复杂之色愈浓。
“诛什么诛,应榜报名就四个兄弟,你这算暗户,没奖的,要真奖,那就再重新分”。
带头的陈虎没好气地驳斥,有些嫉妒地看向舒轼。
这人踩多少狗屎,居然有高手路过,顺手帮苦战的周大人杀了那二阶猪妖,入了大人的法眼。
早知如此,我也应报名前去捡漏,哪还有这泥腿子半点事。
不过,周大人把五人的奖赏折成两份,让我拿一半,剩下的一半才是这些人分,倒也还算皆大欢喜。
“不用了,谢陈班头关心。我和舍弟就拿一份便好,剩下的不动”。
舒轼眨眨眼,轻轻越过耳垂发烫的舒辙,接过对方手里整齐的飞鱼服,浑然不在意恭喜大人沉冤得雪、恭喜大人成功协助杀妖的官话。
是杀或者协助杀,不重要。
把全部的功劳让出去,求换回两条命,才值得。
反正活着,才能有钱赚,才能想办法捞功劳。
“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他把飞鱼服披挂在身上,招呼着脸都红了的胞弟离开,却被陈虎挡住前行的路。
“别急着走啊,舒大官人”。
“还有何事”?
“因协杀猪妖有功,镇妖司周校尉外衙组十人组刚好缺人,你已得周福大人举荐,现从开云县衙役调任镇妖司,恭喜你啊,舒大人,现在你我是一家人”。
“另外,仓阳乡鼠妖为患,周大人特命你我带人前去剿妖,即刻便需启程,这是大人赏你的功法”。
快速说罢,陈虎从兜里掏出一本泛黄的书籍,朝着不过一步远的舒轼丢去。
书页翻飞。
听到要去剿妖时,舒轼眉头微皱,心中有种不妙的感觉。
单手接住功法,略微一瞥后,整张脸瞬间拉胯。
房间内,也不知何时起了一股阴风,卷起纷乱的长发。
牢门旁,舒辙隐感不对,定睛看向书籍。
只见在那紧握的书页封面上,赫然写着四个大字——庖丁刀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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