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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大雁啄眼

    熹光初露,一声夏雷惊起,天空中拉扯起了丝丝细雨,落在青石地板上,激荡起一层清新的芳香。

    忙碌了大半夜的韩三被清爽唤醒,缓缓睁开双眼。

    他看着窗外的风景,不由得一笑。

    本以为,还要干点脏事,怎料那家伙本就是寻死之人。毒药已至腹部,说明他生前就已服下毒药,而且药量不小。

    至于赵县丞为何服毒,那就不是他该考虑的了。

    现在,他只需当着众人的面开棺验尸,冯邦宁身上的罪过就会少上一大半。

    这桩天大的功劳,就算落入到他韩三儿的手中。

    他投入张家麾下,还未立下功劳。

    这桩大事就是投入到张家的投名状,日后前途风景,自是不可同日而语。

    想着,韩三嘴角一咧,自床上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

    穿戴好衣物,洗漱完毕,韩三昂首走出屋外。

    迎面就见一名属下神色慌张,脚踩风火轮一般朝他跑来,同时高喊道:“头儿,又出事了!”

    韩三心下不妙,问道:“什么事?”

    来人喘了两口粗气,气喘吁吁道:“赵...赵县丞在,今儿个早间时分,就被赵家人下葬了。”

    “什么?!”韩三吃了一惊,睁圆双眼骂道:“你们是饭桶吗?不知道盯着点儿?不知道把老子叫醒么?”

    “头儿,不是你昨儿个说的,你没醒之前不许来打搅你的么?哎哟...”

    那人话未说完,韩三一脚把他踹翻,招呼上人马就直奔赵县丞下葬地奔去。

    等韩三赶到时,棺材早已被埋入土中。

    他抬眼一扫,周遭挤满了看热闹的百姓,以及前来吊唁的官员。

    “等等!”

    韩三高喊一声,众人纷纷将视线移转过来,待看清他们身上的服饰后,脸色不免一变。

    赵夫人挤出人堆,带着哭腔说道:“官爷,我家老爷已经死了,就让他入土为安吧。”

    看着赵夫人梨花带雨的模样,众人立马被点燃愤怒。

    “是啊,人都死了,你们锦衣卫就是再霸道,还能管死人的事情不成?”

    “一群爪牙,阉党的帮凶,这儿不是你们的诏狱,容不得你们胡作非为!”

    “老天爷啊,你们就开开眼吧,一道天雷劈死这些畜生吧。”

    ...

    不待韩三继续开口,众人立马推搡着涌动。

    韩三没有皇帝旨意,不敢殴打官员,于是连忙后撤,来到一处小丘陵站住阵脚。

    “赵县丞的死,另有蹊跷,还请诸位稍安勿躁。”

    众人面面相觑,许久才有一人扯着脖子问:“什么蹊跷,人都被你们打死了,还不是任由你们说么?”

    “就是,你们锦衣卫最擅长的就是把黑的说成白的,欺软怕硬,见到小民,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见到豪贵,就跟哈巴狗一样。”

    “不能让锦衣卫把咱给骗了!”

    被这么多双嘴巴堵住,韩三尽量保持镇定,红着脖颈嘶吼道:“赵县丞死于中毒,并未是死于外伤所致。”

    这一声吼,下边立时安静下来。

    “中毒?你有证据吗?”一人壮着胆子问。

    韩三没有回答那人,而是冲丘陵下黑压压的人头问:“敢问谁是宛平县令。”

    林县令一提绣袍,从人堆中挤了出来:“本官林诚,正是宛平县令。”

    “好,林县令。”韩三吊着眼睛扫了他一眼,问道,“赵县丞死后,你们可曾传仵作对他验明尸首,如如果有,请把仵作叫出来。”

    “验过,赵县丞死于气血攻心。”林县令镇定自若,答道。

    好你个林县令,睁着眼睛说瞎话。

    韩三心中气急,又咬牙道:那请把仵作叫来,咱有些事情要问问他。

    “怎么,你们锦衣卫又想严刑逼供,篡改供词不成?”一道戏谑的声音响起,只见一名四十岁的中年胖子,在众人簇拥下走了出来。

    正是那医馆老板。

    “是你?”

    “对,是我。”医馆老板一笑,又道,“韩总旗,见到我很意外吧,你的兄弟可把我打得够呛啊。”

    说着,医馆老板转过身,面向众人,一脸悲戚道:“就是他们,前日闯入到我家中,把我抓走,严刑逼供,非要说我卖给赵县丞二两砒霜。”

    “我一介平明百姓,哪里经得住拷打,只能咬牙写下供状。”

    哗...

    此话一出瞬间引起轩然大波,林县令一跺脚,趁势骂道:“好个锦衣卫,一个小小的总旗,就敢对百姓滥用私刑。

    这若是等你当了百户,岂不是本官都得仰你鼻息?”

    韩三暗骂一声,他只恨昨日没将这医馆老板制住,同时也恨没把赵县丞的尸体带走。

    现在,他知道,只有一条道路才能解此危局。

    开棺验尸。

    “公道自在人心,韩某向来行得正,坐得直!”

    “好个行得正坐得直。”林县令冷冷一笑,又挑拨道,“人家医馆老板与你无冤无仇,为何要诬赖于你?”

    “这个...,这个不肖多说,不过赵县丞死于中毒,乃是不可篡改的事实。”

    “人都已经下葬了,自然由得你说喽。”

    韩三气满胸襟,咬牙切齿道:“那就开棺验尸,若是赵县丞不是死于中毒,韩某把这只手跺下来给你!任凭你处置就是。”

    “人都已经死了,还想着作践赵县丞的尸体,锦衣卫没天理啊。”一汉子扯着脖子怒吼。

    “入土为安,你们锦衣卫就不是爹娘生养的吗?”另一名官员跟着附和。

    赵夫人也红了眼圈,跪在地上哭喊道:“官爷,你就当贱妾的夫君是自己福薄,咱家不告了,不告了,咱这就回老家去,一辈子不到京城来。”

    这番话一出,在场的官员对赵夫人愈发同情。

    “看看...看看。”林县令指着韩三,看向赵夫人说道,“这就是鹰犬,没有爹娘生养的东西。弟妹你求他们是没用的。还是早日安葬了丈夫,我派人,送你们回老家去吧。”

    赵夫人抬眼看向他,泪眼婆娑道:“多谢知县大老爷”

    好个林知县,好个牙尖嘴利的官儿。

    韩三看着如此兴奋的林知县,猜想赵县丞的死,肯定和他有着莫大的关系。

    迫于形势,韩三收敛怒意,只得先服软道:“林知县,诸位大老爷,是韩三立功心切,鲁莽了。

    在下这就告辞,同时会将此事禀告给上官。”

    说罢,扭头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