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他心间燃起的火
“哥哥，你决定好了吗？”
月光下小男孩将白色玫瑰放在墓前，今天发生的事给路明非带来了巨大的打击，让他忽然间意识到自己自始至终都还是那个躲在网吧在腐烂的空气中懦弱到只能缩头的衰小孩。
一旦那些给予他勇气的人们突然消失，路明非就仿佛像是再次被父母遗弃的孩子，不得不躬起身子挂着一副向世界讨好的假笑。
“瞧，哥哥，你又开始了。”
路鸣泽今天叹气格外得多，他也在悲伤，也在愤怒，可他只是平静地看着路明非。
小魔鬼曾经说过不再干涉路明非的选择，所以他静静地等待着他的哥哥抬起头，向他咆哮又或是向他求助。
那头悲伤的怪物在路明非心中不断低吼，如同在怪罪为什么要将它锁进牢笼，如果放它出来全世界都不存在能挡住他们去路的东西。
“我现在不会回去的。”
良久，路明非终于开口，他用手轻轻按揉着心口，平息着内心杂乱的情绪：“我还有事没有做完，让我像丧家之犬一样狼狈地逃窜，那比死更让我难以接受。”
“四师兄最后留下的话可是让你活下去哦，哥哥你这选择和送死可没区别。”
路鸣泽抬头望月，轻声道：“不如把一切都交给我吧，愤怒也好悲伤也好，一如既往让我背负，我会替你向世界复仇，无论是命运还是至尊，都将被我们踩在脚下。”
那是魔鬼的低语，带着前所未有的诱惑：“哥哥你也很愤怒不是吗？很想逃避吧，没关系，就让我来，你只需要乖乖回去，就当睡了一觉、做了个很长的梦……”
“哥哥你只需要什么都不做就好了，向我说出Somethingfornothing，用你在这个世界拥有的一切向我交易。”
路鸣泽的表情忽然狰狞起来，如同狂怒的怪物：“我最讨厌别人抢走属于我的东西！哥哥！把一切都交给我！让我们一切杀死胆敢忤逆我们的狂徒！”
路明非没有被他的愤怒点燃，他呆呆地看着那间竹林里的屋子，那是四师兄扛着东西在三师姐的指导下建的，二师兄当时沉默地给他们砍竹子，反差感要多强有多强。
可他们都要死了，甚至有一个已经死在了自己的面前。
路明非举起湖旁的烛灯，三师姐点燃了它，一直在照亮他这个胆小的衰仔前进的路。
黑夜很可怕，可师兄他们在就不可怕。
路明非忽然笑了起来，是啊，那么总是腻在他身边的小小女孩应该也是这么想的吧？她和自己一样享受着师兄们的爱。
“该我牛逼起来的时候当然要光芒万丈了啊，总不能让他们一直失望吧。”
路明非将烛灯扔向他的小木屋，汹涌的大火刹那间吞没了曾经的栖息之所，火光打在他的脸上，灼热难耐，让他的面孔狰狞如电影中亡命天涯的死徒。
路鸣泽愕然地看着他的所有动作，直到那场大火将两个人的身影都吞没，连同竹林一起咀嚼进肚子，这场火是路明非心中的怪物！它彻底醒来了。
魔鬼制造出来的墓碑与温存都被路明非一把火烧了个干净，他将自己逼入绝境，只为做那真正退无可退的亡命之徒。
——第一次！路明非第一次主动打破了路鸣泽制造出来的幻境！
“滚吧。”他说，“现在滚得远远的，从我的面前消失，随便你做什么，但别来挡我的路，不然我会踩着你走过去。”
路鸣泽在火海中还想要向他的哥哥伸出手，脸上竟然带着让人心怜的委屈和不舍，可路明非只是冷冷地拍过他的手，仍由这场从他心里蔓延出来的大火毁灭他最后的安身之所。
他亲手毁了自己的家。
因为一无所有，所以不再害怕失去。
“哥哥，你变了。”
被再次推开的路鸣泽不再维持着脆弱悲伤的表情，他在火中注视着他的哥哥，火海淹没了他们的影子。
在小魔鬼的剧本中他的哥哥应该在绝望和悲伤中接受他的拥抱，这一切都变了，究竟是什么改变了他？
路鸣泽想，可能是这场大火吧，它将路明非的懦弱和自欺欺人都烧尽了，只留下一片荒芜，来年会生出更茂盛的植被，也许能填满他哥哥那颗孤独脆弱的心。
小魔鬼没有再尝试继续去做什么，只是注视着这场火，望着火焰下那些不可视的怯懦与哀怨，它们蠕动着想要回到路明非的身体里，可这场火一直在燃烧，没什么东西能阻止路明非亲自点燃的火。
“真是好大的火。”路鸣泽平静地道。
他曾感受到巨大的绝望在这里爆发却又瞬间湮灭，像是被什么更庞大的东西硬生生吞了下去，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得到。
——路明非才是怪物，是世界上最大的怪物，只有他能吞噬绝望，只有他才能肆意品尝悲伤。
“忽然感觉有点重新认识哥哥了呢。”小魔鬼笑了笑，原来不知不觉间被他像婴儿那样照顾着的哥哥也不需要再有人搀扶着走路了。
“为何这世间总是求生者不得好死，求死者生不如死呢？”大火烧起路鸣泽的衣角，魔鬼的泡影终将在路明非发起的烈火中消散，
小男孩并不在意，只是叹息：“只是因为求而不得是这世间的常态吗。”
“是啊，为什么呢。”
路明非和他一同望着这场大火，轻声道：“究竟是为什么呢？”
没人能给他们答案，火焰吞没了一切，包括世间所有的悲伤和愤怒，以及这对还没能拥抱的兄弟。
路明非从梦境中即将醒来，在又一次的抉择中他还是决定继续向前走去，没有握住魔鬼伸出的手。
那些心中的困惑没人能给他解答，少年依然迷茫，只是未曾停下脚步。
后路断绝就只有向前。
不停地向前。
孤独与悲伤如影随形，愤怒时刻在路明非心中咆哮，他没有放出那头怪物，因为他忽然在某个瞬间意识到原来自己就是那头怪物。
——怪物会吃掉一切绝望和悲伤。
——最后只剩下孤独。
月光下小男孩将白色玫瑰放在墓前，今天发生的事给路明非带来了巨大的打击，让他忽然间意识到自己自始至终都还是那个躲在网吧在腐烂的空气中懦弱到只能缩头的衰小孩。
一旦那些给予他勇气的人们突然消失，路明非就仿佛像是再次被父母遗弃的孩子，不得不躬起身子挂着一副向世界讨好的假笑。
“瞧，哥哥，你又开始了。”
路鸣泽今天叹气格外得多，他也在悲伤，也在愤怒，可他只是平静地看着路明非。
小魔鬼曾经说过不再干涉路明非的选择，所以他静静地等待着他的哥哥抬起头，向他咆哮又或是向他求助。
那头悲伤的怪物在路明非心中不断低吼，如同在怪罪为什么要将它锁进牢笼，如果放它出来全世界都不存在能挡住他们去路的东西。
“我现在不会回去的。”
良久，路明非终于开口，他用手轻轻按揉着心口，平息着内心杂乱的情绪：“我还有事没有做完，让我像丧家之犬一样狼狈地逃窜，那比死更让我难以接受。”
“四师兄最后留下的话可是让你活下去哦，哥哥你这选择和送死可没区别。”
路鸣泽抬头望月，轻声道：“不如把一切都交给我吧，愤怒也好悲伤也好，一如既往让我背负，我会替你向世界复仇，无论是命运还是至尊，都将被我们踩在脚下。”
那是魔鬼的低语，带着前所未有的诱惑：“哥哥你也很愤怒不是吗？很想逃避吧，没关系，就让我来，你只需要乖乖回去，就当睡了一觉、做了个很长的梦……”
“哥哥你只需要什么都不做就好了，向我说出Somethingfornothing，用你在这个世界拥有的一切向我交易。”
路鸣泽的表情忽然狰狞起来，如同狂怒的怪物：“我最讨厌别人抢走属于我的东西！哥哥！把一切都交给我！让我们一切杀死胆敢忤逆我们的狂徒！”
路明非没有被他的愤怒点燃，他呆呆地看着那间竹林里的屋子，那是四师兄扛着东西在三师姐的指导下建的，二师兄当时沉默地给他们砍竹子，反差感要多强有多强。
可他们都要死了，甚至有一个已经死在了自己的面前。
路明非举起湖旁的烛灯，三师姐点燃了它，一直在照亮他这个胆小的衰仔前进的路。
黑夜很可怕，可师兄他们在就不可怕。
路明非忽然笑了起来，是啊，那么总是腻在他身边的小小女孩应该也是这么想的吧？她和自己一样享受着师兄们的爱。
“该我牛逼起来的时候当然要光芒万丈了啊，总不能让他们一直失望吧。”
路明非将烛灯扔向他的小木屋，汹涌的大火刹那间吞没了曾经的栖息之所，火光打在他的脸上，灼热难耐，让他的面孔狰狞如电影中亡命天涯的死徒。
路鸣泽愕然地看着他的所有动作，直到那场大火将两个人的身影都吞没，连同竹林一起咀嚼进肚子，这场火是路明非心中的怪物！它彻底醒来了。
魔鬼制造出来的墓碑与温存都被路明非一把火烧了个干净，他将自己逼入绝境，只为做那真正退无可退的亡命之徒。
——第一次！路明非第一次主动打破了路鸣泽制造出来的幻境！
“滚吧。”他说，“现在滚得远远的，从我的面前消失，随便你做什么，但别来挡我的路，不然我会踩着你走过去。”
路鸣泽在火海中还想要向他的哥哥伸出手，脸上竟然带着让人心怜的委屈和不舍，可路明非只是冷冷地拍过他的手，仍由这场从他心里蔓延出来的大火毁灭他最后的安身之所。
他亲手毁了自己的家。
因为一无所有，所以不再害怕失去。
“哥哥，你变了。”
被再次推开的路鸣泽不再维持着脆弱悲伤的表情，他在火中注视着他的哥哥，火海淹没了他们的影子。
在小魔鬼的剧本中他的哥哥应该在绝望和悲伤中接受他的拥抱，这一切都变了，究竟是什么改变了他？
路鸣泽想，可能是这场大火吧，它将路明非的懦弱和自欺欺人都烧尽了，只留下一片荒芜，来年会生出更茂盛的植被，也许能填满他哥哥那颗孤独脆弱的心。
小魔鬼没有再尝试继续去做什么，只是注视着这场火，望着火焰下那些不可视的怯懦与哀怨，它们蠕动着想要回到路明非的身体里，可这场火一直在燃烧，没什么东西能阻止路明非亲自点燃的火。
“真是好大的火。”路鸣泽平静地道。
他曾感受到巨大的绝望在这里爆发却又瞬间湮灭，像是被什么更庞大的东西硬生生吞了下去，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得到。
——路明非才是怪物，是世界上最大的怪物，只有他能吞噬绝望，只有他才能肆意品尝悲伤。
“忽然感觉有点重新认识哥哥了呢。”小魔鬼笑了笑，原来不知不觉间被他像婴儿那样照顾着的哥哥也不需要再有人搀扶着走路了。
“为何这世间总是求生者不得好死，求死者生不如死呢？”大火烧起路鸣泽的衣角，魔鬼的泡影终将在路明非发起的烈火中消散，
小男孩并不在意，只是叹息：“只是因为求而不得是这世间的常态吗。”
“是啊，为什么呢。”
路明非和他一同望着这场大火，轻声道：“究竟是为什么呢？”
没人能给他们答案，火焰吞没了一切，包括世间所有的悲伤和愤怒，以及这对还没能拥抱的兄弟。
路明非从梦境中即将醒来，在又一次的抉择中他还是决定继续向前走去，没有握住魔鬼伸出的手。
那些心中的困惑没人能给他解答，少年依然迷茫，只是未曾停下脚步。
后路断绝就只有向前。
不停地向前。
孤独与悲伤如影随形，愤怒时刻在路明非心中咆哮，他没有放出那头怪物，因为他忽然在某个瞬间意识到原来自己就是那头怪物。
——怪物会吃掉一切绝望和悲伤。
——最后只剩下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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