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大白（二）
锅里的红汤不停地翻滚着，我拂了拂胸口的衣服，似乎想把火锅独特的气味拂下去，但是没用，这气味早已沾染在我的皮肤上，头发上，衣服上。
“30号那天，蓝池山知道了蓝晓丹并非他的女儿，正好阮玫当天告诉他自己要打通宵麻将，不回来，所以，蓝池山对蓝晓丹起了非分之想。这才导致蓝晓丹打伤蓝池山额头。”我慢慢道，我的心情很复杂，并不想做这样的猜想。
老板娘默默点点头。
“蓝晓丹打破蓝池山额头后，跑回房间。过了几个小时后，她情绪镇定下来，觉得自己可能误解蓝池山，心怀愧疚，加上饥饿，促使她鼓起勇气下楼，想跟父亲和解。
但她在楼梯上，看到的却是倒在楼梯边，一动不动的蓝池山。蓝晓丹扶起蓝池山，惊讶地发现他已然断气。蓝晓丹不知道阮玫回来，也不知道蓝池山和阮玫发生冲突。
蓝晓丹错误地认为，自己失手把蓝池山砸死了。这让她慌乱不已，但她没有一个可以商量的人，她只能用自己想办法。
为了不让阮玫发现蓝池山被自己错手杀死，蓝晓丹从别墅储物间拖来家里最大号的行李箱，趁蓝池山尸体尚未完全僵硬，硬把他塞了进去。跟着，她拉起行李箱，来到车库，用尽自己最大的力气，把行李箱塞进后备箱。
跟着，她开车出门，朝海边驶去。那天晚上，蓝晓丹趁着夜色的掩护，把装有蓝池山尸体的行李箱从一处人迹罕至的悬崖上抛了下去。”
我低声说出了自己的猜想。
“基本是这样。但蓝晓丹没想到，她回来的时候，惊动了阮玫，让阮玫看见了她下车那一幕。所以，当阮玫发现蓝晓丹一早不见后，她基本猜出了事情的大致轮廓。所以，阮玫当天上午，把车开到洗车行，从里到外洗了个干干净净。
下午，她找到蓝晓丹，两人一起去派出所报失踪。”老板娘补充道。
“其实蓝池山其实不是蓝晓丹杀的。但蓝晓丹以为是自己害死父亲，还把尸体抛进大海。这也解释了，为什么蓝晓丹在以后的日子里，总是一个人呆着，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阮玫没想到自己随手一推，是蓝池山的真正死因。但她运气实在太好，竟然有人替她善后，她只需要咬死自己一晚上都在打麻将就行。
对了，警方当年怎么没有查出来，阮玫根本没打通宵麻将这件事？”我问道。
“因为当年阮玫报的是失踪，所以警方没有一一核对。当蓝池山尸体被发现，证实蓝池山死因有可疑，警方这才逐一核实阮玫和蓝晓丹当年的说辞。
虽然过了两年，但还是证实了阮玫撒了谎，30号当天夜里，她回了家，并没有打通宵麻将。也正是基于这一点，阮玫才露出破绽，不过她只承认她推了蓝池山，抛尸行为，她一口咬定是蓝晓丹干的。”
“蓝晓丹也死了。”我轻轻叹了口气，“把一切都推在死人身上，最安全不过。”
“法医勘察了蓝家别墅。楼梯尖角和蓝池山头颅破裂伤是吻合的。也就是说，蓝池山的确是向后倒下，被楼梯尖角撞破头颅骨头而死。至于是不是蓝晓丹抛尸，这个可真没法说了。不过我倒是倾向不是蓝晓丹抛尸，毕竟她一个才读高一的女孩子，哪来这么大本事，开车到海边抛尸。想想都不可能。”
我凝视着老板娘，有一会，方才开口道：“你否定了我说的蓝晓丹抛尸的说法。但并没有否定我对蓝晓丹父女为什么起争执的说法。
看来，蓝晓丹的的确确不是蓝池山的女儿，是不是？”
老板娘点点头，道：“警方拿到了确凿的证据，证明蓝晓丹不是蓝池山的女儿。所以，你刚刚的猜想，有可能。你为什么会想到这上面去？”
“在日本我在死去的吴律师行李箱里，见过一个空的，透明的文件袋。当时我就很奇怪，律师有文件袋很正常，但为什么他行李箱里装一个空的文件袋？合理的解释只有一个，就是，文件袋里本来是有文件的，但文件被拿出来给人了。
但在当时，我们所有人的行李都被检查过，没有人有这么一份文件。那说明，这份文件很有可能被人拿到手后立即销毁了。
而且，吴律师带情妇到日本滑雪场，却没带任何滑雪装备，只住一晚就走。这也表明，他根本不是来滑雪的。加上，那套神出鬼没的红宝石套装。
当我知道红宝石套装是蓝晓丹母亲遗物，我就知道了，吴律师到日本是去找蓝晓丹的，他用一份文件换了一套价值不菲的红宝石套装。那么，这份文件一定很重要，非常重要且不能见光。不然，基本不出酒店大门的蓝晓丹不会远赴日本。”
我喘了口气，继续道：“这份文件对蓝晓丹至关重要，她拿到手后立即销毁，毁得干干净净，一点点痕迹都没留下。”
老板娘默然片刻，点点头道：“你猜的不错。不过可惜，那个律师给她的是复印件。蓝晓丹是个不谙世事的女孩子，她没有看出来她拿到手的并非原件。原件藏在律师家里，被律师原配收拾东西的时候翻了出来。辗转到了警方手里。”
时针已指到下午三点，火锅店里除了我们，再没别的食客。老板娘叫来服务员关火的同时，朝我努了努嘴，示意我去结帐。
就在我摸出手机准备扫码之时，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我定睛一看，来电显示上写着九鼎律所四个字。
“国庆节过完第一个工作日，我要去律所听遗嘱了。”我结完帐，走到老板娘身边，告诉她。
老板娘微微一笑，颇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道了声“恭喜”。
“有什么好恭喜的？不是你四我六么？你也有份啊！”
“呵呵呵，对了，你知道是谁把蓝晓丹自杀酒店监控发给你的？”老板娘没接我的话茬，一边朝火锅店门口走去，一边问我。
“你说吧。”我答得非常干脆。
“就是杯子底下给你塞纸条那个大堂经理。”
我呆住了。是她？
“没错。”老板娘已走出大门，站在门口，冲我点点头，“她知道1703房间有人死亡后，就调出监控，看到你是最后走出1703房间的人后，一个大胆的计划就在她脑子里形成了。如果你是杀害蓝晓丹的凶手，你一定会按她说办，这样，她就有了个稳定的收入来源。
如果不是，她也没什么损失。她和你通话的时候用了变声器，手机卡是黑市上买的，无法追踪来源的黑卡。所以她毫无顾忌，给你打电话，发邮件。
不过，可惜。蓝晓丹被定性为自杀，这让她大失所望。所以，她也就不来纠缠你了。但是那天你突然出现在酒店，这让她重新燃起希望的火焰。
她想，也许是警方搞错了。让你溜出警方视线，但是毕竟你心中不安，怕有把柄落在酒店房间，所以才再次来到酒店寻找。
于是，她再次出击，发了封伪造的遗书。就是电子邮件地址露了马脚，监控视频和遗书的地址居然是一样的。警方很快就把她揪了出来……”
“不对！”我大喊一声，“邮件里遗书如果是伪装的，怎么会写得如此详细？上面明明白白写的，阮玫打了蓝池山后脑勺！虽然蓝池山是磕在楼梯尖角上死的。但酒店大堂经理怎么会知道蓝池山后脑勺有伤？”
“因为蓝晓丹真的留了一封遗书。把事情来龙去脉写了出来。”老板娘静静地说。
我如遭雷劈，周遭一切事务都离我远去，我仿佛置身于一个无声的世界里。
我也不知道楞了多久，一只手在我眼前晃了晃，我才回过神来。
“别想了。蓝晓丹留下的遗书给了一位楼层服务员，说谁来拿她的遗物就把遗书给谁。我想，她大概觉得，能来拿她遗物的，也就是你了。
但很巧合，这位楼层服务员收下遗书后，值夜班的时候踩空楼梯，摔断了大腿骨。所以当酒店发现1703房间出事并报警后，警方询问的酒店人员里，没有这位躺在医院的服务员。
遗书就静静地躺在酒店服务员工作间里，直到被敲诈你的那位大堂经理无意中发现。”
“原来是这样。”我长出一口气。
“走吧。拿到遗产别忘了告诉我一声。”老板娘提了提肩膀上挎包带子，打开车门，走了。我看着她的车开远后，重重叹了口气，朝地铁站走去。
国庆后上班的第一天，我便去了九鼎律所，听了蓝晓丹的遗嘱。
听完后，我毫不犹豫地拨通了老板娘的手机。半小时后，我们在一家门面还算漂亮的奶茶店坐了下来。
“蓝晓丹把这些留给我了。”我把一张折叠的A4纸推到老板娘面前。老板娘很随意地拿起纸，打开，瞄了一眼。
“她的社交账号？游戏账号？所有的虚拟财产归你？”老板娘的声音带出一丝丝讶异，但又不是那么的惊讶，至少比我预期的，少了很多。
“你好像不怎么惊讶。”我试探性地说。
“还是有点惊讶。我都不知道社交账号，游戏账号还有什么虚拟财产，这些竟然可以指定人继承！真是太好笑了，这些东西有什么价值？”
老板娘把纸朝我一丢，纸轻飘飘地落在地上。
我低头拣了起来，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失望。的确，这些东西有什么价值？
“这杯奶茶我请。顺便说一声，罗燕是我表姐。”
什么？
我蓦地抬头，死死盯着老板娘，罗燕是她的表姐？
“所以我才如此关心蓝家的案子。阮玫杀了蓝池山，不管是不是有意的，她都无法继承蓝池山那部分遗产了。蓝池山又是杀死我表姐的凶手，我们做为娘家亲戚，理应为她伸冤，并获得赔偿。对吧！”
老板娘笑靥如花，双肩微抖。
“当然。应当应份的。”我平复了下心情，换出一副好容颜道，“恭喜了，老板娘。”
老板娘笑得更开心了。
下班回到家，我连鞋子也没脱，整个人朝沙发上一倒，恍惚间，仿佛又看见蓝晓丹穿着弹力背心，几何图案短裤，坐在窗台上，手里捏着啤酒罐，小腿直晃荡。
我把脸埋进臂弯，回想起6月1日那天，我站在1703房间里，对她说的话：“晓丹，你爸爸的尸体要是被发现了，你怎么办？”
我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对她说这句话，但我清楚的知道，蓝晓丹已经写好遗书，里面提到了我。
贪欲如同爆燃的炽焰，一但点燃，无可遁逃。
我忏悔也没有用，余生，永无安心之日。
“30号那天，蓝池山知道了蓝晓丹并非他的女儿，正好阮玫当天告诉他自己要打通宵麻将，不回来，所以，蓝池山对蓝晓丹起了非分之想。这才导致蓝晓丹打伤蓝池山额头。”我慢慢道，我的心情很复杂，并不想做这样的猜想。
老板娘默默点点头。
“蓝晓丹打破蓝池山额头后，跑回房间。过了几个小时后，她情绪镇定下来，觉得自己可能误解蓝池山，心怀愧疚，加上饥饿，促使她鼓起勇气下楼，想跟父亲和解。
但她在楼梯上，看到的却是倒在楼梯边，一动不动的蓝池山。蓝晓丹扶起蓝池山，惊讶地发现他已然断气。蓝晓丹不知道阮玫回来，也不知道蓝池山和阮玫发生冲突。
蓝晓丹错误地认为，自己失手把蓝池山砸死了。这让她慌乱不已，但她没有一个可以商量的人，她只能用自己想办法。
为了不让阮玫发现蓝池山被自己错手杀死，蓝晓丹从别墅储物间拖来家里最大号的行李箱，趁蓝池山尸体尚未完全僵硬，硬把他塞了进去。跟着，她拉起行李箱，来到车库，用尽自己最大的力气，把行李箱塞进后备箱。
跟着，她开车出门，朝海边驶去。那天晚上，蓝晓丹趁着夜色的掩护，把装有蓝池山尸体的行李箱从一处人迹罕至的悬崖上抛了下去。”
我低声说出了自己的猜想。
“基本是这样。但蓝晓丹没想到，她回来的时候，惊动了阮玫，让阮玫看见了她下车那一幕。所以，当阮玫发现蓝晓丹一早不见后，她基本猜出了事情的大致轮廓。所以，阮玫当天上午，把车开到洗车行，从里到外洗了个干干净净。
下午，她找到蓝晓丹，两人一起去派出所报失踪。”老板娘补充道。
“其实蓝池山其实不是蓝晓丹杀的。但蓝晓丹以为是自己害死父亲，还把尸体抛进大海。这也解释了，为什么蓝晓丹在以后的日子里，总是一个人呆着，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阮玫没想到自己随手一推，是蓝池山的真正死因。但她运气实在太好，竟然有人替她善后，她只需要咬死自己一晚上都在打麻将就行。
对了，警方当年怎么没有查出来，阮玫根本没打通宵麻将这件事？”我问道。
“因为当年阮玫报的是失踪，所以警方没有一一核对。当蓝池山尸体被发现，证实蓝池山死因有可疑，警方这才逐一核实阮玫和蓝晓丹当年的说辞。
虽然过了两年，但还是证实了阮玫撒了谎，30号当天夜里，她回了家，并没有打通宵麻将。也正是基于这一点，阮玫才露出破绽，不过她只承认她推了蓝池山，抛尸行为，她一口咬定是蓝晓丹干的。”
“蓝晓丹也死了。”我轻轻叹了口气，“把一切都推在死人身上，最安全不过。”
“法医勘察了蓝家别墅。楼梯尖角和蓝池山头颅破裂伤是吻合的。也就是说，蓝池山的确是向后倒下，被楼梯尖角撞破头颅骨头而死。至于是不是蓝晓丹抛尸，这个可真没法说了。不过我倒是倾向不是蓝晓丹抛尸，毕竟她一个才读高一的女孩子，哪来这么大本事，开车到海边抛尸。想想都不可能。”
我凝视着老板娘，有一会，方才开口道：“你否定了我说的蓝晓丹抛尸的说法。但并没有否定我对蓝晓丹父女为什么起争执的说法。
看来，蓝晓丹的的确确不是蓝池山的女儿，是不是？”
老板娘点点头，道：“警方拿到了确凿的证据，证明蓝晓丹不是蓝池山的女儿。所以，你刚刚的猜想，有可能。你为什么会想到这上面去？”
“在日本我在死去的吴律师行李箱里，见过一个空的，透明的文件袋。当时我就很奇怪，律师有文件袋很正常，但为什么他行李箱里装一个空的文件袋？合理的解释只有一个，就是，文件袋里本来是有文件的，但文件被拿出来给人了。
但在当时，我们所有人的行李都被检查过，没有人有这么一份文件。那说明，这份文件很有可能被人拿到手后立即销毁了。
而且，吴律师带情妇到日本滑雪场，却没带任何滑雪装备，只住一晚就走。这也表明，他根本不是来滑雪的。加上，那套神出鬼没的红宝石套装。
当我知道红宝石套装是蓝晓丹母亲遗物，我就知道了，吴律师到日本是去找蓝晓丹的，他用一份文件换了一套价值不菲的红宝石套装。那么，这份文件一定很重要，非常重要且不能见光。不然，基本不出酒店大门的蓝晓丹不会远赴日本。”
我喘了口气，继续道：“这份文件对蓝晓丹至关重要，她拿到手后立即销毁，毁得干干净净，一点点痕迹都没留下。”
老板娘默然片刻，点点头道：“你猜的不错。不过可惜，那个律师给她的是复印件。蓝晓丹是个不谙世事的女孩子，她没有看出来她拿到手的并非原件。原件藏在律师家里，被律师原配收拾东西的时候翻了出来。辗转到了警方手里。”
时针已指到下午三点，火锅店里除了我们，再没别的食客。老板娘叫来服务员关火的同时，朝我努了努嘴，示意我去结帐。
就在我摸出手机准备扫码之时，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我定睛一看，来电显示上写着九鼎律所四个字。
“国庆节过完第一个工作日，我要去律所听遗嘱了。”我结完帐，走到老板娘身边，告诉她。
老板娘微微一笑，颇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道了声“恭喜”。
“有什么好恭喜的？不是你四我六么？你也有份啊！”
“呵呵呵，对了，你知道是谁把蓝晓丹自杀酒店监控发给你的？”老板娘没接我的话茬，一边朝火锅店门口走去，一边问我。
“你说吧。”我答得非常干脆。
“就是杯子底下给你塞纸条那个大堂经理。”
我呆住了。是她？
“没错。”老板娘已走出大门，站在门口，冲我点点头，“她知道1703房间有人死亡后，就调出监控，看到你是最后走出1703房间的人后，一个大胆的计划就在她脑子里形成了。如果你是杀害蓝晓丹的凶手，你一定会按她说办，这样，她就有了个稳定的收入来源。
如果不是，她也没什么损失。她和你通话的时候用了变声器，手机卡是黑市上买的，无法追踪来源的黑卡。所以她毫无顾忌，给你打电话，发邮件。
不过，可惜。蓝晓丹被定性为自杀，这让她大失所望。所以，她也就不来纠缠你了。但是那天你突然出现在酒店，这让她重新燃起希望的火焰。
她想，也许是警方搞错了。让你溜出警方视线，但是毕竟你心中不安，怕有把柄落在酒店房间，所以才再次来到酒店寻找。
于是，她再次出击，发了封伪造的遗书。就是电子邮件地址露了马脚，监控视频和遗书的地址居然是一样的。警方很快就把她揪了出来……”
“不对！”我大喊一声，“邮件里遗书如果是伪装的，怎么会写得如此详细？上面明明白白写的，阮玫打了蓝池山后脑勺！虽然蓝池山是磕在楼梯尖角上死的。但酒店大堂经理怎么会知道蓝池山后脑勺有伤？”
“因为蓝晓丹真的留了一封遗书。把事情来龙去脉写了出来。”老板娘静静地说。
我如遭雷劈，周遭一切事务都离我远去，我仿佛置身于一个无声的世界里。
我也不知道楞了多久，一只手在我眼前晃了晃，我才回过神来。
“别想了。蓝晓丹留下的遗书给了一位楼层服务员，说谁来拿她的遗物就把遗书给谁。我想，她大概觉得，能来拿她遗物的，也就是你了。
但很巧合，这位楼层服务员收下遗书后，值夜班的时候踩空楼梯，摔断了大腿骨。所以当酒店发现1703房间出事并报警后，警方询问的酒店人员里，没有这位躺在医院的服务员。
遗书就静静地躺在酒店服务员工作间里，直到被敲诈你的那位大堂经理无意中发现。”
“原来是这样。”我长出一口气。
“走吧。拿到遗产别忘了告诉我一声。”老板娘提了提肩膀上挎包带子，打开车门，走了。我看着她的车开远后，重重叹了口气，朝地铁站走去。
国庆后上班的第一天，我便去了九鼎律所，听了蓝晓丹的遗嘱。
听完后，我毫不犹豫地拨通了老板娘的手机。半小时后，我们在一家门面还算漂亮的奶茶店坐了下来。
“蓝晓丹把这些留给我了。”我把一张折叠的A4纸推到老板娘面前。老板娘很随意地拿起纸，打开，瞄了一眼。
“她的社交账号？游戏账号？所有的虚拟财产归你？”老板娘的声音带出一丝丝讶异，但又不是那么的惊讶，至少比我预期的，少了很多。
“你好像不怎么惊讶。”我试探性地说。
“还是有点惊讶。我都不知道社交账号，游戏账号还有什么虚拟财产，这些竟然可以指定人继承！真是太好笑了，这些东西有什么价值？”
老板娘把纸朝我一丢，纸轻飘飘地落在地上。
我低头拣了起来，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失望。的确，这些东西有什么价值？
“这杯奶茶我请。顺便说一声，罗燕是我表姐。”
什么？
我蓦地抬头，死死盯着老板娘，罗燕是她的表姐？
“所以我才如此关心蓝家的案子。阮玫杀了蓝池山，不管是不是有意的，她都无法继承蓝池山那部分遗产了。蓝池山又是杀死我表姐的凶手，我们做为娘家亲戚，理应为她伸冤，并获得赔偿。对吧！”
老板娘笑靥如花，双肩微抖。
“当然。应当应份的。”我平复了下心情，换出一副好容颜道，“恭喜了，老板娘。”
老板娘笑得更开心了。
下班回到家，我连鞋子也没脱，整个人朝沙发上一倒，恍惚间，仿佛又看见蓝晓丹穿着弹力背心，几何图案短裤，坐在窗台上，手里捏着啤酒罐，小腿直晃荡。
我把脸埋进臂弯，回想起6月1日那天，我站在1703房间里，对她说的话：“晓丹，你爸爸的尸体要是被发现了，你怎么办？”
我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对她说这句话，但我清楚的知道，蓝晓丹已经写好遗书，里面提到了我。
贪欲如同爆燃的炽焰，一但点燃，无可遁逃。
我忏悔也没有用，余生，永无安心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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