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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财神

    在熟悉的来苏水的味道中醒来,身边是熟悉的顾大爷。

    老头正把一双黄胶鞋放在外面的窗台上,手里还拎着两根鞋带和一双漏洞的袜子。

    韩梓北低头看了一眼自己通红的大脚丫子,脚上的清爽让他的脸色一红,心中泛起说不清的滋味。

    “小子,你醒了!”

    顾大爷把鞋带和袜子搭在暖气片上,高兴地走了过来。

    韩梓北的脑袋有点沉,哑着嗓子应了一声。

    “小子,大爷都不知道该怎么感激你......”

    老头拉住韩梓北的左手,眼圈一红,不禁哽咽起来。

    “缘分,就是缘分!”

    韩梓北随口胡诌了一句,接着在心里疯狂吐槽:“这特么哪是缘分啊,妥妥的血缘,要命的那种!”

    “哎,还真是缘分!”

    顾大爷被逗笑了,抹了抹眼睛,去给韩梓北倒水。

    “南星姐怎么样了?没事吧!”

    “还行,胳膊上挨的那刀划得有点深,但是没伤到骨头和神经,就是伤口不好缝合,刚才已经从手术室出来了!”

    顾大爷扶韩梓北坐起来,想要喂他喝水。

    韩梓北自己接过了水杯,干掉了杯里的水,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大爷,我睡了多长时间?”

    “两个多小时!”

    “您没告诉我家里人吧!”

    韩梓北的脑中灵光一现,扭头问道。

    同时在心里把刚才闪过的念头又反复合计了两遍,自觉应该能对自己的计划起到些催化的作用。

    “没呢!我在班上接到信就过来了,那时你已经睡着了,我又在手术室外面等南星,现在连你婶子还不知道这事呢!”

    顾大爷解释了一下,还有点自责。

    “那可太好了!”

    韩梓北靠在枕头上,咧嘴一笑:“大爷,别人不问您,您就不用说我的家庭情况!”

    顾大爷有点领会不到精神,但是见到韩梓北的状态不错,还是高兴地点了点头。

    韩梓北又让顾大爷去看顾南星,告诉顾南星也这么说。

    “没事,她打了麻药,也睡着了!”

    顾大爷放心不下自己的闺女,又不好意思置韩梓北于不顾。

    “4号床,量下体温?”

    三个小护士端着铝制托盘走了进来,围在韩梓北的床前。

    “不是刚量完吗?”

    顾大爷疑惑地看着几个小护士,叨咕了一句。

    “大爷,有这么多白衣天使在这,您去看看南星吧!”

    韩梓北看了眼自己的脚丫子,有点作茧自缚的感觉。

    “那行,南星就在隔壁的病房,有事你喊一声,我能听见!”

    顾大爷嘱咐了一句,才离开。

    几个小护士见穿着白大褂的顾大爷走了,让韩梓北把体温计夹在腋下后,立刻暴露了八卦的本性,问起韩梓北抹了什么东西,身上怎么这么好闻。

    韩梓北一会儿说自己天生丽质、自带体香,一会儿又说住院的时候打了太多的葡萄糖,体味中带了葡萄味,反正就是东拉西扯、指南打北,信口胡诌。惹得几个小护士哭笑不得,却又不想离开。

    接着,他又说口干了,想喝水。

    两个小护士立刻把他扶了起来,另一个去倒水的时候,发现暖壶里没有水了,只好噘着嘴去打水。

    等打水的小护士回来时,围在韩梓北床边的护士已经换人了,但是温度计还夹在他的腋下。

    直到夜间查房,韩梓北才脱离苦海,知道自己有点低烧。

    他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挎包,看见里面的几个瓶瓶罐罐都在,拉开床头柜的柜门,把挎包放了进去。

    惬意地往下蹭了蹭,枕着聊胜于无的枕头,闭上了眼睛。

    晚上,韩梓北是闻着饭味醒过来的,顾大妈端着饭盒,正往出拨菜。

    顾大爷脱去了白大褂,身上的药味也减轻了不少。

    老两口看见韩梓北坐了起来,连忙过来扶他。

    “大爷,我能行!”

    韩梓北撑着左手,下了地,穿上一双用自行车内胎和木板做成的趿拉板,拿起羹匙舀了一口米饭。

    “慢点,别噎着。”

    顾大妈放下饭盒,帮韩梓北抹拭着后背。

    “您和我大爷吃了吗?南星姐呢?”

    韩梓北咽下米饭,连连发问。

    “你先吃,她不着急,饿她一顿,让她长长记性!”

    顾大妈把饭盒往韩梓北跟前推了推,哽咽道:“每天早上都嘱咐她一遍,让她注意点,每次都当耳旁风。这回可好,不仅自己受伤,又让你流了这么多血,多吓人啊!”

    “缘分,哈哈!”

    韩梓北能说什么,总不能说自己都已经跑了,结果被你姑娘识破了心思,自己怕丢面子,才拼的命吧。

    “行了,你去闺女那边吧!”

    顾大爷端起饭盒,把顾大妈送到了隔壁的病房。

    韩梓北给顾大爷让出一块地方,一老一少又像是回到了之前的日子,并肩而坐,吃起了晚饭。

    这时,病房外响起一阵脚步声,一群男男女女说着“往前,下一个病房,南星”之类的话,急冲冲地经过病房门口。

    “大爷,您过去看看吧,好像是找南星姐的!”

    韩梓北咽下嘴里的饭,指了指墙壁。

    “不用,你大妈在那呢!”

    顾大爷摇了摇头,低头接着吃饭。

    等两人差不多吃完了,这群人被顾大妈领着,来到了这边。

    经过顾大妈的居间介绍,韩梓北才知道来的这些人是街道办事处和税务局的领导。

    这个年代,很多职能部门和后世一样,为了人们办事方便,都在街道办事处设立了办公的窗口。

    其中就有税务、民政、房管所等部门。

    在一片嘘寒问暖中,韩梓北终于知道顾南星是受了无妄之灾。

    她是税务局的正式职工,本来并不负责收税。

    因为收税的协税员病了,她才替同志去收这个月的税款。

    在街道办事处和税务局领导的高屋建瓴的话语中,韩梓北无比怀念莺莺燕燕的小护士。

    几个随行的女同志耸动着鼻翼,最终看向了韩梓北的一双红烧猪蹄。

    等领导泼洒的关爱稍歇,两个办事员从外面进来,各拎着一网兜水果。

    接着,一男一女两名公安局的同志走进了病房。

    在简单的自我介绍之后,公安局的同志开始例行公事的询问。

    病房里的一群人也没被要求回避,在一旁,像是听评书似的凑热闹。

    韩梓北先说了自己的自然情况,然后说明了自己的知青身份和滞留半年的原由。

    顾大爷在一旁进行了佐证,激动地说了韩梓北救他孙子的事。

    等顾大爷说完,韩梓北才把一整天的活动,按照时间顺序讲了一遍。

    最先讲到的当然是去供销社的原因,并以给安置办和供销总社寄信的事作为承上启下的节点,连接到了他遭遇歹徒的过程。

    这个时候,韩梓北尽量美化了一下自己的内心活动,把逃跑说成了战略性的撤退。

    除此之外,基本都是本着实事求是的原则叙述的。

    做记录的年轻女警见男公安点了点头,套上笔帽,抿着嘴角问道:“小韩同志,你能说一下,为什么那个坏分子被制服后,你还拿罐头砸了他吗?”

    “这个,怎么说呢!”

    韩梓北吸了下鼻子,讪讪地笑道:“不怕各位笑话,对着明晃晃的刀子,我真的挺害怕的。

    至于为什么拿罐头砸他,我觉得是因为在北礼士路菜店买了罐头之后,心里就一直想着回家好好吃一顿。

    您们不知道,我想回家到底是炖土豆还是炖豆腐,都差点想魔怔了。

    哪曾想遇见那个孙子、啊,歹徒,对,歹徒!而且您说这个歹徒扎哪不好,偏偏扎我的罐头。

    我当时都气疯了,一时没反应过来,脑子里就剩下“可惜了了”的念头,加上被他砍了一刀,血流得有点多,脑子越来越迷糊,才做了荒唐事。”

    “咯咯咯!”

    女公安和屋里的一群人都笑了。

    韩梓北也跟着笑,笑得很灿烂。

    但是,他的心里并没有看起来那么阳光,在回答这个女警的问题时,还是有些担心的。

    这些担心源于前世的那些奇葩见闻。

    所以他说这些话的时候,用的都是害怕、脑子迷糊、魔怔等词汇,为的是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并且,在这种心态下,他签字的时候,还仔细看了一遍笔录,确定没有什么纰漏后才落笔。

    两位公安局的同志收拾好物品,在离开时还对着韩梓北敬了个礼。

    那些看热闹的人也跟着离开,走廊里,脚步声被一阵阵笑声掩盖住了。

    听着传来的笑声,韩梓北忽然觉得有些索然无味,反倒不想笑了。

    他从裤兜里掏出兽牙,摩挲起来。

    一次次的遇险,韩梓北心里实在是有些怕了。

    而且这玩意的作用实在有些鸡肋,他决定以后就把兽牙放在家里,不随身携带,以免再发生意外。

    “啪嗒!”

    一只蝼蛄撞在窗户的玻璃上,留下一个模糊的圆点,接着在窗台上转了好多圈后,沿着窗框爬了进来。

    “一斤两块,大点的每个五厘?”

    韩梓北看着蝲蝲蛄,突然想起在供销社的农副土特产品手册上看到的土狗的收购价格,手里的兽牙好像又不那么鸡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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