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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Ⅺ:源海

    “距离本场考试结束,还有最后15分钟,请同学们认真答卷,仔细检查”老旧的广播播放着嘈杂,可相比在座每个人的内心,可能算是平静点的。这是今天的最后一场考试,6月6日的最后一场。

    岚昭楠正平静的坐在椅子上呆呆地望着卷子,真搞不懂不过不到半年的时间复习而已,他怎么答卷都这么快?(莫非有许多题都是空着的!?那可太有意思了。)不过这不重要,所谓命运,终归都是掌握在他的手中的,就如同他父亲所言,命运的丝线……如今貌似也被他牢牢抓起了。

    反观他的状态,自从被老师那一声给叫醒,他就立刻反应了过来,先出门去洗了把脸,回来时掏出了第一场考试的复习资料,马不停蹄的着手复习,什么斗篷哥,什么岚昭寒?搞笑,有考试重要吗,岚昭楠那时自然没有想这么多,只是机械性的一遍又一遍巩固着先前的“准备”,中途陆陆续续又是剩下的几门课一并到来,岚昭楠这边也是以过五关斩六将的姿态“破除重围”,直至这最后一场考试。

    “那……真的是梦吗”岚昭楠心里反复琢磨着这个问题,自从他答完试卷,潦草的检查完一遍呆在原地(我靠,多神的人啊,打完居然还有功夫检查!?),就突发奇想到了这个问题。

    他细细琢磨着类似于梦境中的一切,牵动起先前面对父亲失踪的那段……梦境?如果这次也是,那必然是他迄今为止遭遇过最麻烦最复杂最长篇的梦境。

    可根据他先前看到过的一本书上说,人的梦境其实就是一个话剧舞台,他会把你脑海中所有支离破碎的东西咀嚼混杂在一块,因此有些梦会显得很乱,有些梦却很清晰的原因。

    可岚昭楠不一样啊,他敢保证脑海中没有“岚昭寒”这个人,可他就是出现了,而且在先前的梦境中也出现过一次,这又该如何解释,你如果把这个理论搬到葬礼啦,冯晓峰,吴泽宇,王景玻,杨鹏昭啦,斗篷哥和无头侍者啦都好说,人都是身边经常能见到面的,物……人吧,人也都可以用coser解决,可单单冒出来个岚昭寒?岚昭楠根本想不明白……哦对了还有那片被海水笼罩72根残破不齐的柱子的地方,理论在冰川之后……欸,冰川!?

    想到这岚昭楠突然又发觉了欧阳诺先前所言“开放极海”“从极之渊”等等,经他查询,这些都是与北方甚至北极有关的,而冰川,北冰洋上……应该没那么高还那么密集与厚重,反观与之相反的南极……冰墙的身后,人类貌似确实都还没到达过那之后,想到这岚昭楠立刻坐不住了,得去找欧阳诺问个明白……

    可欧阳诺,按常理,梦应该都是相反的,可父亲消失前他也这么安慰的自己,这次……难评。

    思绪高潮间,结束答题传入耳畔,岚昭楠一时有些欣喜可更有些迷茫,好像这次答题……怎么感觉都是靠什么的失去换来的,岚昭楠也说不上那种感觉,就类似于莫名的失意。

    他迅速的交了卷,便赶忙从外拿上书包返回医院的方向。

    病房

    “看到它,我或许走了,父亲……你总会遇到的”病床上被褥被叠得整齐,枕边放着张白纸,上面草草写了一段话。

    岚昭楠大脑有些空白,愣了几秒钟,几滴泪打入纸上,浸湿了厚重的白纸,压垮了岚昭楠心里的最后一根稻草。是啊……他好像,变得孤独了?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好像身边的人都在慢慢的远离他,明明世上还留有最后一位依靠,现在也离他而去。

    岚昭楠虚弱的坐在了床上,倒也不为谁着急,现在这局面,怎么做都抵不过老天的五指,任由欺压,无可奈何。病房里的人应该都康复了,返回了家,在这里也还是他一人孤独,因为他甚至没有家……他疲倦的躺在床上,窗外的夕阳笼着天际,照着病房里的墙壁发黄,窗外树冠的阴影的倒映在岚昭楠脸上,像是轻微地抚摸着他,天色渐渐黯淡,连过往的晚霞都没那么耀眼了。

    岚昭楠睁着眼呆看着天花板,不知道该想些什么,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一天的的疲倦全然让他失神,周遭的一切在他一天忙碌过后的冷静中也都变得陌生,岚昭楠甚至开始否认自己的存在……

    一切……伴随着欧阳诺,都发生了变化,他明明本就是个人畜无害、生在五星照耀下,怀予柳风吹拂中的小孩子啊,要问清一切离奇的缘由,貌似也只得怪罪那条内裤……欧阳诺还说他会见到父亲,他拿什么保证?他明明不管什么原因都抛下自己走了……

    月色清冷,顶替了血红的余晖……岚昭楠昏昏欲睡,朦胧间他忽而又想起了球球与它的孩子仍然在废墟附近,趁着夜色反正也不愿意睡去,倒不如去那转转?岚昭楠想着,起身便挠了挠头,将书包安置在床头,悄咪咪的溜了出去。

    岚昭楠故居废墟

    “命运总惩治谦卑之人,你说对吗?”远方,打眼一看一位女子抚摸着一只小狗坐在一把木制椅子上,只不过那破损的严重,四只脚甚至都缺了一只,真不知道她如何那么悠然自得的坐在那的。

    岚昭楠仍双手怀抱着头,心里想着接下来怎么办,直到听到一阵清冷的声音传入耳畔,他抬眼向远处看,心里的恐惧瞬间爆炸开来。

    只见那个女子悠然地坐在只有三个支撑的木制椅子上,上面甚至有被火烧过的黑迹。岚昭楠对她的印象分外之深,如果先前真的是梦境……那么他面前的这位女子,正是他现实生活中素未谋面却离奇出现在他梦境中的陌生人——自诩为“岚昭寒”的女孩。

    岚昭楠警惕甚至一脸怒象的看着他,不知道什么原因,明明是梦境中搭救过自己的人,可一到现实,她周旁散发的气息令人心悸。(或者还有一种可能,岚昭楠莫名感知到是面前这家伙将自己甩飞天)

    “你是什么人?”岚昭楠镇静的问向对面的女孩。

    “我们见过,岚昭寒”“话说,你又是谁?”

    “不重要,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岚昭楠又问。

    “因为你”

    “我?”岚昭楠有些疑惑:“我不认识你,这是我家,烦请离开”

    “源海……知道吗?”岚昭寒神转折的扯到了另个话题上。

    岚昭楠脑袋嗡的一声,之前他记得那个斗篷哥也提到过……这之间,又有何等关联?他并没有再接话,静静的等待着岚昭寒的下一步,主要他也不能立刻就走,球球和它的孩子还在对面手上,目前仍然无法排除她到底有什么鬼心思。

    岚昭寒没有看他,只是起身,深深的长叹了一口气。

    “遥久相传,梵天远降圣柱于渊,灏海奔涌,万世皆复,北岛于冰封,水淹,挡先人,阻后者,拒万物于川外,直至其跃”岚昭寒没有再看岚昭楠,反而起身转向那一轮明月,缓缓吟诵这如同诗一般的曲调。

    岚昭楠听得有些入迷,可还是不愿意放下警惕。听到她所谓之“圣柱”,岚昭楠不禁想到了那冰川之后的七十二根柱子,又是……世界的某极?

    “我将会以吾知,统统述言于你”岚昭寒忽而转过身,蹦出这句话,紧接着脸上竟然多了几分哀愁。

    岚昭楠有些惊异,她的神情看上去不像是装的,那般真实,那般动人……他不知为何莫名其妙的突然心软了,伴随着,悬着的心慢慢放下,一时间也赶忙大步流星奔向了球球与椅子下的小狗。它们貌似一开始便看见主人了,可不知道是不是碍于第三方的存在,它们不敢或是不想奔向他?

    岚昭楠安慰着两只宠物,找了个略微干净的地方坐下,看着岚昭寒脸上依旧的清冷,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是沉默,这样,算是对她最大的尊重,至今……他也不愿意猜测她的身份与目的了,上一个这般的人,已经离自己而去了……即使她是个陌生人。

    “我的亲人从小便弃我而去,直到最近,他们指引着我……找到了你”岚昭寒冷清了一会,开口幽幽的说着。

    岚昭楠有些诧异,并不是在意他为何听从那个失散多年的父母的指挥来找自己,而是第一句话……她,也是孤身一人呐,如今回想起她方才的神态,既然不像是装的,那缘由……无非就又牵扯到那个“渊”了,岚昭寒一时间不免后背发凉,一切的矛头,竟然又都汇聚于了那个奇妙的“渊”。

    “他们从我很小的时候,就给我讲述一些离奇的故事,儿时将它们视为笑话,如今……却也不得不信”岚昭寒低头又看向了岚昭楠。

    岚昭楠细细的听着:“那他们…”

    “…为什么让我来找你?连带着这一堆故事?”岚昭寒迅速接住了岚昭楠要说的,仍然冷清的回应:“因为你将是源海之‘渊’”说出来一句貌似富有深意与深度的话。

    岚昭楠脑袋有点嗡,这是迄今为止他第三次听到“源海”这个字眼了,这次,还附带了个“渊”?可岚昭楠并没有多问,仍然是抚摸着小狗默默地听着。(他好像变得稳重了?)

    月光映照着,宣判着时间

    “你先前或许早有耳闻,所谓之‘开放极海’,但你并不了解他的真正含义”岚昭寒继续说着:“前所言,谓之‘圣柱’,乃是与当今人们所编撰的所罗门七十二柱魔神伏在其中,被海水包裹,与世共生共殊荣,被冰川围寸,与星同死同俱灭,而那本书绝非离奇的玄幻,七十二柱,本就坐落在极北”

    岚昭楠脑袋嗡的一声,对呀,七十二柱魔神,那场梦境中确切的数出七十二根柱子的自己为什么没有联想到这一方面……就像,又有什么空虚的东西在限制着他?

    “而所谓“源海”其实指代着某一群人,他们拥有常人无法企及的能力,我们将它称之为‘海铭’,通俗易懂便是‘海的铭文’他们介乎人类与神明之间,依靠大海的磅礴……”岚昭寒移开了目光,但仍然淡淡的说:“或许你不会相信这些,可这就是他们要我给你说的,相信与否,予你”

    岚昭楠脑袋中貌似灵光乍闪了一番,这若再与先前的所见所闻相串联,那一切貌似都可以解释的通顺,欧阳诺自称为的“纶梦”,或许真就如岚昭寒所言的海铭有关,那他……也属于“源海”?

    “我确实无法相信这些,可我也不得不相信,这或许是当下……最好的解释,就像玄幻小说一样对吗?”岚昭楠叫住了刚要走的岚昭寒:“我叫岚昭楠……谢谢”

    岚昭寒突然惊恐的转过身,打量着岚昭楠浑身上下,瞪大了瞳孔活像女鬼,死死盯住他不放,岚昭楠则仍旧低头抚摸着小狗,没有看向岚昭寒。

    “如果如此……他们也是你的父母啊”岚昭寒以极低小的声音说着,岚昭楠不曾听见:“怪不得……他一直以来都才是主角呀”说着,岚昭寒貌似有些释怀的样子,朝着反方向离去。

    岚昭楠抬头看着她的身影,莫名觉得熟悉,就好像……总见过无数面似的。

    (所以岚昭楠相信她的话了吗?作为作者的我确切告诉你,不全信,他或许接应到了七十二柱魔神柱的神话有些惊异,可他并没有相信她全部的话,自始至终,他把这当作同命相连之人彼此的慰藉,更何况欧阳诺讲的他都当一乐子,面对一个陌生人,他为什么相信?至于他觉得熟悉和梦境中见过的这番……岚昭楠仍然琢磨。)

    他摸着两只小狗的脑袋,多么期盼那些小狗仍在,多么渴望,周边一切都还充实,他也抬头望着一轮明月,不觉也低下了头……

    还有两天,莫名的,他开始笃定着一切未定。

    他辞别球球,下了山路,比以往的路程貌似都短得多,他又是悄咪咪回到了医院,安稳地躺在了床上,疲倦感席卷了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