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心材
从药园回来，林薇便回到房间内继续磨剑修行。
她可无心再替卯月悲伤了，她三天的时限没剩多久，再不能有所突破，下一个就要轮到她了。
像往常一样林薇口中念起那熟悉无比的口诀，一下又一下把木剑放在巨石上打磨，可随着她的动作，剑刃一点点扭曲，变成她之前看到的那个诡异的样子。
剑柄下，卯月那半张惨白的脸盯着林薇，残破不全的嘴唇翘起一个难看别扭的笑容。
“师妹，你把另一半脸挖出来，我教你怎么逃出去可好？我这么美，要埋在地里烂掉，真是暴殄天物呀。”
“师妹，你听得见吗？”
“疼，好疼啊，别磨了。”
“现在就去杀了那老东西，我们会帮你的！”
“杀，杀，杀，杀，杀……”
无数杂乱的疯言疯语伴随着惨叫声从剑刃中传出，手上的剑不断在木剑和狰狞恐怖的缝合物间转变，林薇只当听不见他们说话，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疯了，明丹子自己不修，却教授给她的东西，必然是一些危险又邪门的功法。
还是说她左眼所见的东西才是真实的？自己手里的剑，真是用无数同门的血肉骨骼拼凑出来的？
这两种可能林薇说不清哪个更糟糕。
她没见过山下的世界，从记事起她就生活在天清观里，师父传授她控御气血之术，为她讲经开悟，虽然师父脾气古怪，为人严苛，身边的同门弟子们也都是怪人，可林薇早就适应了这一切，这里是她唯一的家。
可如今一切都随着她所看到的真相而崩塌破碎，她竟有的归宿变成了一个地狱魔窟，她现在做梦都想逃出去，可出去之后她又要去哪里呢？
看到朝夕相处的同伴死得如此凄惨，她甚至都来不及为他们感到悲伤，她只觉得恐惧，这股恐惧压倒了除此以外的一切情绪……
“你不想知道师父的耳目是什么吗？我曾见到过，我可以告诉你。”
剑刃中传来大师兄青松的声音，很奇怪，青松是个哑巴，林薇从未听过他说话，可她就是知道那是他的声音。
“你能告诉我什么？”林薇自言自语般第一次回应了剑中的声音，“你们只是幻觉而已，你们帮不了我，只会让我更疯。”
“哈哈哈哈哈哈。”
“听到了吗？她理我了！她一直能听到我们说话！”
“师妹！我的脸，去拿我的脸！”
林薇的话像是扔进火药桶的一根火柴，无数狂喜的声音在她耳边炸开来，瞬间吵得她几乎要崩溃了。
“闭嘴！”林薇忍不住大吼起来，作势要把剑扔开，那些声音却赶忙阻止她。
“师妹，别冲动啊，我们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能信的只有我们。”
“我凭什么信你们？”林薇恶狠狠地盯着卯月的眼睛，剑身上如同虫子般蠕动的血管让她感到一阵恶心。
林薇接着说道：“师兄师姐们都活得好好的，也不能说好好的……但他们怎么会在剑里和我说话？”
“他们可不能算活着。”浩云戏谑的声音传来，它是剑身上那根最长的骨头。
“我们是心材，人没了心材，就只剩下一副空壳了，我们才是你的同伴，他们早就和死人无异了，只是师父养着的傀儡。”
“什么是心材？”林薇心中一动，赶忙问道。
她忽然想起之前在思过崖的时候，明丹子也曾切开石厚的身体，在他身上找些什么，口中就说过这个词……
“心材，乃是一个人魂灵与精魄的寄居之所，是人之精髓所在。”
剑中的声音缓缓解释，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玄妙与深邃。
“常人之中，鲜有能凝聚心材者，他们的魂魄都游走在身体各处，像是水一般。”
“唯有那些天赋异禀，天生灵异之人，才能在机缘巧合之下，形成心材。”
“心材一旦形成，便与主人的命数紧密相连，他们的天赋、福缘、秉性都凝聚在其中。失去心材，那人就相当于已经死了。”
林薇听得一头雾水，她握紧了手中的剑，仿佛能感受到那其中无数灵魂的挣扎与呼喊。
“师父他从一本古怪典籍里知道了这个秘密，并学会如何夺取他人的心材，熔炼为器。”
“他利用我们的信任，将我们的心材一一取出，融入这把剑中。从此，我们被束缚在这狭小的空间内，无法逃脱，受永世折磨。”
“你们，你们真的是……”
林薇的声音有些颤抖，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明丹子走遍天下，网罗各种身有灵异的少年少女，以传授神仙之道的名义把他们骗上天清观，为了就是凑齐这把剑所需的材料！
整个道观的里所有的人，都不过是铸剑的材料，他们被夺去心材，以血肉缝合成这把怪剑。
而林薇自己也不过是负责把材料锻铸成器的人肉铸炉……
所谓的戮血剑，根本就不是什么剑招！
那就是这把剑的名字！
明丹子传授给林薇的，仅仅是让她打磨这把剑的口诀。
“薇儿，你在自言自语什么？”
一个冰冷沙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房间的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打开了。
干瘦阴鸷的老人正站在门口注视着林薇，他眯着眼睛，眼白小得出奇，像某种嗜血野兽般的眼睛让人心里发毛。
“师父！”林薇慌忙起身行礼，手上的剑也瞬间恢复成了原先的样子。
“你在同谁说话？”明丹子看了一眼四下无人的小屋，最后目光又落到林薇身上。
“我……我只是在背诵剑诀，师父您听错了吧。”林薇装出一脸若无其事道。
“你先前答应为师，三天之内必有突破，现在进度如何啊？”明丹子声音低沉缓缓朝林薇走来，“你不会是在哄骗我老头子吧？我最偏心的就是你，你要是骗我，为师会很伤心的。”
“除了你，我最疼的就是卯月那丫头，她竟那样对我，你不会也跟她学坏了吧？”
“你可莫辜负我啊，乖。”
她可无心再替卯月悲伤了，她三天的时限没剩多久，再不能有所突破，下一个就要轮到她了。
像往常一样林薇口中念起那熟悉无比的口诀，一下又一下把木剑放在巨石上打磨，可随着她的动作，剑刃一点点扭曲，变成她之前看到的那个诡异的样子。
剑柄下，卯月那半张惨白的脸盯着林薇，残破不全的嘴唇翘起一个难看别扭的笑容。
“师妹，你把另一半脸挖出来，我教你怎么逃出去可好？我这么美，要埋在地里烂掉，真是暴殄天物呀。”
“师妹，你听得见吗？”
“疼，好疼啊，别磨了。”
“现在就去杀了那老东西，我们会帮你的！”
“杀，杀，杀，杀，杀……”
无数杂乱的疯言疯语伴随着惨叫声从剑刃中传出，手上的剑不断在木剑和狰狞恐怖的缝合物间转变，林薇只当听不见他们说话，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疯了，明丹子自己不修，却教授给她的东西，必然是一些危险又邪门的功法。
还是说她左眼所见的东西才是真实的？自己手里的剑，真是用无数同门的血肉骨骼拼凑出来的？
这两种可能林薇说不清哪个更糟糕。
她没见过山下的世界，从记事起她就生活在天清观里，师父传授她控御气血之术，为她讲经开悟，虽然师父脾气古怪，为人严苛，身边的同门弟子们也都是怪人，可林薇早就适应了这一切，这里是她唯一的家。
可如今一切都随着她所看到的真相而崩塌破碎，她竟有的归宿变成了一个地狱魔窟，她现在做梦都想逃出去，可出去之后她又要去哪里呢？
看到朝夕相处的同伴死得如此凄惨，她甚至都来不及为他们感到悲伤，她只觉得恐惧，这股恐惧压倒了除此以外的一切情绪……
“你不想知道师父的耳目是什么吗？我曾见到过，我可以告诉你。”
剑刃中传来大师兄青松的声音，很奇怪，青松是个哑巴，林薇从未听过他说话，可她就是知道那是他的声音。
“你能告诉我什么？”林薇自言自语般第一次回应了剑中的声音，“你们只是幻觉而已，你们帮不了我，只会让我更疯。”
“哈哈哈哈哈哈。”
“听到了吗？她理我了！她一直能听到我们说话！”
“师妹！我的脸，去拿我的脸！”
林薇的话像是扔进火药桶的一根火柴，无数狂喜的声音在她耳边炸开来，瞬间吵得她几乎要崩溃了。
“闭嘴！”林薇忍不住大吼起来，作势要把剑扔开，那些声音却赶忙阻止她。
“师妹，别冲动啊，我们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能信的只有我们。”
“我凭什么信你们？”林薇恶狠狠地盯着卯月的眼睛，剑身上如同虫子般蠕动的血管让她感到一阵恶心。
林薇接着说道：“师兄师姐们都活得好好的，也不能说好好的……但他们怎么会在剑里和我说话？”
“他们可不能算活着。”浩云戏谑的声音传来，它是剑身上那根最长的骨头。
“我们是心材，人没了心材，就只剩下一副空壳了，我们才是你的同伴，他们早就和死人无异了，只是师父养着的傀儡。”
“什么是心材？”林薇心中一动，赶忙问道。
她忽然想起之前在思过崖的时候，明丹子也曾切开石厚的身体，在他身上找些什么，口中就说过这个词……
“心材，乃是一个人魂灵与精魄的寄居之所，是人之精髓所在。”
剑中的声音缓缓解释，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玄妙与深邃。
“常人之中，鲜有能凝聚心材者，他们的魂魄都游走在身体各处，像是水一般。”
“唯有那些天赋异禀，天生灵异之人，才能在机缘巧合之下，形成心材。”
“心材一旦形成，便与主人的命数紧密相连，他们的天赋、福缘、秉性都凝聚在其中。失去心材，那人就相当于已经死了。”
林薇听得一头雾水，她握紧了手中的剑，仿佛能感受到那其中无数灵魂的挣扎与呼喊。
“师父他从一本古怪典籍里知道了这个秘密，并学会如何夺取他人的心材，熔炼为器。”
“他利用我们的信任，将我们的心材一一取出，融入这把剑中。从此，我们被束缚在这狭小的空间内，无法逃脱，受永世折磨。”
“你们，你们真的是……”
林薇的声音有些颤抖，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明丹子走遍天下，网罗各种身有灵异的少年少女，以传授神仙之道的名义把他们骗上天清观，为了就是凑齐这把剑所需的材料！
整个道观的里所有的人，都不过是铸剑的材料，他们被夺去心材，以血肉缝合成这把怪剑。
而林薇自己也不过是负责把材料锻铸成器的人肉铸炉……
所谓的戮血剑，根本就不是什么剑招！
那就是这把剑的名字！
明丹子传授给林薇的，仅仅是让她打磨这把剑的口诀。
“薇儿，你在自言自语什么？”
一个冰冷沙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房间的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打开了。
干瘦阴鸷的老人正站在门口注视着林薇，他眯着眼睛，眼白小得出奇，像某种嗜血野兽般的眼睛让人心里发毛。
“师父！”林薇慌忙起身行礼，手上的剑也瞬间恢复成了原先的样子。
“你在同谁说话？”明丹子看了一眼四下无人的小屋，最后目光又落到林薇身上。
“我……我只是在背诵剑诀，师父您听错了吧。”林薇装出一脸若无其事道。
“你先前答应为师，三天之内必有突破，现在进度如何啊？”明丹子声音低沉缓缓朝林薇走来，“你不会是在哄骗我老头子吧？我最偏心的就是你，你要是骗我，为师会很伤心的。”
“除了你，我最疼的就是卯月那丫头，她竟那样对我，你不会也跟她学坏了吧？”
“你可莫辜负我啊，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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