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那天我醒过来后，身体已无大碍，我自己拔了针，手腕基本能像原来一样活动了，只是还有皮肉伤。又过了三天，我遵照狄大夫的医嘱，拆了手上的纱布。
狄大夫用药是很高明的，那天我的左手掌心被我划了一刀，今天已经完全愈合了，但是手心掌纹处留下了一道十分狰狞的疤痕。
我的双手脉门，现在还是留下了一大片瘀血，又青又紫。狄大夫和我说过了，这就是普通的淤青，是下针时打碎淤结而致的，没有影响。
我醒过来的那天，林先生探望完我就搭飞机飞回了BJ。他带走了那张帛书的原件，回去找他的老板复命。蓝眼也没时间在这里多呆，他要把兰节和六套乌鸡手镯送去过仪器，这两天就要走。
光头是覆光的教师，现在还是学期内，他是走不开的。我们也一定要留心怪楼的那些事，这里的谜团还没有完全揭开。
现在，我们每个人心中都有些担忧。我们大家心知肚明，这是件大事。天色蒙蒙擦黑，我站在阳台，咬着一根烟，一直没点，烟嘴都被我咬烂了。飞蛾浅窟，这将是我的下一个目的地。
我心里正盘算着，手机突然滴滴一响。
张云剑给我发消息：干什么呢？出来一趟呗，陪我吃晚饭。
我心里浆糊的要死，反正也没事，就答应下来。十五分钟之后，我和他碰了头，在我家楼下烧烤摊前坐下。
“老板，”张云剑说，“拿一提啤酒。”
他心情似乎不太好，有点拉着脸，也没了平时插科打诨的模样，要了酒之后一言不发。
我看了他两眼，点了菜，然后问他：“怎么了，云道长？”
张云剑居然十分老成地长叹一声，说：“长旌，我要走了。”
我诧异，挑了下眉。
张云剑说：“本来我想我们两人，再加臧否，我们三人同路，一起去帛书上的那个地方。”
“然后？”我问。
“龙虎山来信了，让我回山。”张云剑说，“臧否根本回不来，我马上也过去。”
“我之前跟你说过，我是江西人，我是龙虎山一脉的后人，然后我爸妈都死了。”他来回审视桌上的几盘凉菜，“嗯......那年我一岁，是二十年前了。”
张云剑看着烧烤摊上的火光，向我仔细叙述起他的往事。
张云剑这人，家底十分深厚。他是张天师的后人。张天师大名张道陵，龙虎山正一派的鼻祖。龙虎山现在渐渐的传承发扬，已经是国内最大最正规的道门了。
但龙虎山存在一个相当大的问题。随着时代发展，龙虎山天师一脉的后人虽说是遍布天下，但大多资质不敏。当今山上掌门虽然姓张，但其他辈分高的天师们，都是杂姓。
从张云剑的曾祖父一代开始，资质不敏者，或者是无心入道者，都下山入世，经商的，当官的，还有很多其他的，反正各行各业，他们肯定都略有涉及。这样，也才促进了龙虎山能久盛不衰。
“其中最出名的一支，你应该知道的。”张云剑说，“龙虎帮，国内很有势力的一个灰黑组织，招揽了极多的道中人。”
这个组织，我是听说过的，不过了解不多，我只知道他们很不好惹。我有些惊讶，张云剑还和这种组织有关么？
“我的爷爷，俗欲太重，脾气特别暴躁，不适合入道。”张云剑说，“他就是龙虎帮的一把手，他叫张正龙。”
我心里一颤，巧儿的那个梦里，有一个木偶人，就叫这个名字！我端起酒杯，猛地干了一口，没有表现出来。
张正龙此人生于乱世，心狠手辣，加入龙虎帮后，在满街狼犬的时代带人行侠仗义，落草为寇，揭竿而起，居然在建国初期闯出一片天地。龙虎帮，就在张正龙手中越做越大，实力越来越强。
龙虎山这清静的道门，自然是从不干涉张正龙的产业的。张正龙也每年给山上些好处，这是双赢的好事。
但是国家当然不能放任不管，多次想要打压龙虎帮的势力。奈何张正龙这人做事过于稳妥谨慎，非十成把握不做，处理的也干净，一点痕迹抓不住。龙虎帮的产业，该洗的洗，该卖的卖，到现在，可真是光明磊落，毫无瑕疵。无论是哪来的高人，来到张正龙跟前，都得恭恭敬敬称一声龙爷。
张正龙左右逢源，处处顺风顺水，可就在一个方面遭了报应：他怎么都生不出孩子。他换了三个老婆，吃了各种仙丹，还特地回龙虎山求过子嗣，但聊无所用。直到他五十三岁，他的第三个老婆才大了肚子，生下了一个小男孩。
张正龙狂喜，带着儿子回龙虎山，问掌门求一个好名字。掌门见了张正龙，只微笑着抱起孩子，叨念了几声：“平平安安就好。”
于是这个孩子就得了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名字：张平安。这就是张云剑的父亲。
张平安这小孩，真是聪明伶俐，长得也俊俏，像个白瓷娃娃一样，张正龙别提有多喜欢他了，拿着怕摔了，含着怕化了，整日跟在小娃娃身后跑。这小孩也真争气，三岁能念诗，五岁能下棋，在学校成绩名列前茅，家里道上，处处能帮上忙。
也真是这个名字起了作用，张平安这一路，可真是平安顺遂。家境优渥，名校毕业，他二十岁就开始逐渐接手家中产业，威名响彻各界。
张正龙在他二十三岁时，给他找了个老婆，是BJ豪门的小姐，贤良淑惠，落落大方。两人结婚一年，就生下一个小男孩，取名云林。
这一年张正龙已经七十七岁，他十分依赖儿子平安，大事小事都给平安做主，全家的产业也都交给儿子打理，自己就在家陪孙子玩。原本叱咤江湖的龙爷金盆洗手，在外嗜血暴戾的龙爷，天天拿着玩具哄孙子开心，把他那些个老部下的眼珠子都快吓掉了。
平安这孩子是真争气，又过五年，又给家里添了一个孩子，这就是张少爷张云剑。龙爷都快乐开花了，心里老想着，儿子争气，这辈子也算是没白活。
没想到的是，又过一年，徒然生变：在龙虎帮的一次火拼之中，张平安遇害了。
不知是哪里的仇家雇佣的杀手，用一支猝了毒的弩箭，从暗处偷袭，划伤了张平安的大腿。伤口是绝对不足以致命的，但这支弩箭上猝的毒，是一种绝对无解的毒药。
张正龙听说这个消息后仿佛五雷轰顶一般，但他没有时间悲伤，龙虎帮的首领去世，大局动荡，张正龙盛怒，重出江湖。
他这次是真杀红了眼，比他的全盛时期更加恐怖。他一边整顿帮派一边派人调查，最终锁定了杀害他儿子的凶手。此人不知姓名，只有一个代号，叫做“亭堤”，是职业杀手。张正龙就此发下毒誓，不报此仇死不瞑目。
福不双行，祸不单至。第二年，张云剑的母亲因为相思成疾一病不起，直追张平安撒手人寰。
这一下子，家里的孩子就没人照顾。张云林倒是到了上小学的年纪，但张云剑才刚满周岁，这可如何是好？
张正龙几乎被烦的夜不能寐，闭上眼就是儿子遇害，又怕孙子也卷入这场风波。于是他做了一个无可奈何的决定：送孙子上山。
当时龙虎山的掌门已经换代，现在的掌门比他年纪稍小，和他平辈，名叫张克骐。
云林云剑上山后，张正龙这才腾出手，又恢复了他昔日的威风。而龙虎山的掌门张克骐，却告诉了他一个惊天消息，张云林还好说，而张云剑天灵根的资质太过出众，留在山上，必然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山上外姓的老家伙想要夺取掌门之位，而他们一定会把张家这个天资出众的孩子当做眼中钉、肉中刺。张克骐说，留在山上，他肯定不能平平安安的长大。于是，掌门派了一位自己的亲信保护张云剑，让他下山读书。
这位亲信，就是臧否。
张云剑把这些说完，然后抄起啤酒瓶，直接对嘴喝了两大口。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上次他提到他的身份和父母的去世时，我其实就隐隐感觉他们这种大家族里，估计多有是非，现在看来果然如此。
我问他：“那现在，为什么让你回去？”
张云剑说：“这就很蹊跷了，我们山上，收到了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兰节。”
我愣了一下：“林先生的那根吗？”
“不是，是另一根。”张云剑说，“两根兰节刻的字不一样。这一个刻的是繁华皆过眼，林先生的那一根上刻的字是寒暖人自知。”
繁华皆过眼，寒暖人自知。
“你们怎么收到的？”
张云剑说：“我还不清楚，似乎是从BJ送来的。我很多年没管过家里的事了。但是我知道，我这次回去肯定没好事。”
“那群老东西一个一个憋着劲呢，他们现在为了这东西的归属吵的不可开交。我倒要回去看看那群老东西，我们张家的东西，谁也拿不走。”
“所以，主席，你不能和我同路了。我后天就出发，我要去会一会那群老家伙，他们可能根本想不到，我居然能长这么大。”
“那我这边呢？飞蛾浅窟那里呢？”我问，“林先生走的时候是怎么说的，他下一步有计划吗？”
“我说句实话，这话就是对你说，”张云剑说，“他只是和我们短期合作，现在他回去了，他就和我们没关系了。同样的，我们做什么，他也管不着。”
我点点头，认可他的做法。林先生的老板如果也想去这个地方一探究竟，那我们现在就和他存在竞争关系了。我必须先他一步，到达这个地方。
张云剑说：“这个事情不能耽误，我是去不了了，但是我们这边的情况，我简单告诉了我们家老爷子。他给你找了一个帮手，接下来和你一起前往。你放心就可以，我们老头看中的人，是绝对忠心的。”
“他是龙虎帮河南一带的头目，能力很强，手腕很硬，他的名字是——余戎生。”
张云剑把瓶底的酒喝干，倒过来晃了晃，酒瓶里剩余的两滴酒业被甩到地上。他把酒瓶放到旁边地上，撑着头看着我。我形容不出他眼底是什么情绪，也不欣喜，也不悲伤。他一直盯着我，正在等待我的答复。
“知道了。”我说。
狄大夫用药是很高明的，那天我的左手掌心被我划了一刀，今天已经完全愈合了，但是手心掌纹处留下了一道十分狰狞的疤痕。
我的双手脉门，现在还是留下了一大片瘀血，又青又紫。狄大夫和我说过了，这就是普通的淤青，是下针时打碎淤结而致的，没有影响。
我醒过来的那天，林先生探望完我就搭飞机飞回了BJ。他带走了那张帛书的原件，回去找他的老板复命。蓝眼也没时间在这里多呆，他要把兰节和六套乌鸡手镯送去过仪器，这两天就要走。
光头是覆光的教师，现在还是学期内，他是走不开的。我们也一定要留心怪楼的那些事，这里的谜团还没有完全揭开。
现在，我们每个人心中都有些担忧。我们大家心知肚明，这是件大事。天色蒙蒙擦黑，我站在阳台，咬着一根烟，一直没点，烟嘴都被我咬烂了。飞蛾浅窟，这将是我的下一个目的地。
我心里正盘算着，手机突然滴滴一响。
张云剑给我发消息：干什么呢？出来一趟呗，陪我吃晚饭。
我心里浆糊的要死，反正也没事，就答应下来。十五分钟之后，我和他碰了头，在我家楼下烧烤摊前坐下。
“老板，”张云剑说，“拿一提啤酒。”
他心情似乎不太好，有点拉着脸，也没了平时插科打诨的模样，要了酒之后一言不发。
我看了他两眼，点了菜，然后问他：“怎么了，云道长？”
张云剑居然十分老成地长叹一声，说：“长旌，我要走了。”
我诧异，挑了下眉。
张云剑说：“本来我想我们两人，再加臧否，我们三人同路，一起去帛书上的那个地方。”
“然后？”我问。
“龙虎山来信了，让我回山。”张云剑说，“臧否根本回不来，我马上也过去。”
“我之前跟你说过，我是江西人，我是龙虎山一脉的后人，然后我爸妈都死了。”他来回审视桌上的几盘凉菜，“嗯......那年我一岁，是二十年前了。”
张云剑看着烧烤摊上的火光，向我仔细叙述起他的往事。
张云剑这人，家底十分深厚。他是张天师的后人。张天师大名张道陵，龙虎山正一派的鼻祖。龙虎山现在渐渐的传承发扬，已经是国内最大最正规的道门了。
但龙虎山存在一个相当大的问题。随着时代发展，龙虎山天师一脉的后人虽说是遍布天下，但大多资质不敏。当今山上掌门虽然姓张，但其他辈分高的天师们，都是杂姓。
从张云剑的曾祖父一代开始，资质不敏者，或者是无心入道者，都下山入世，经商的，当官的，还有很多其他的，反正各行各业，他们肯定都略有涉及。这样，也才促进了龙虎山能久盛不衰。
“其中最出名的一支，你应该知道的。”张云剑说，“龙虎帮，国内很有势力的一个灰黑组织，招揽了极多的道中人。”
这个组织，我是听说过的，不过了解不多，我只知道他们很不好惹。我有些惊讶，张云剑还和这种组织有关么？
“我的爷爷，俗欲太重，脾气特别暴躁，不适合入道。”张云剑说，“他就是龙虎帮的一把手，他叫张正龙。”
我心里一颤，巧儿的那个梦里，有一个木偶人，就叫这个名字！我端起酒杯，猛地干了一口，没有表现出来。
张正龙此人生于乱世，心狠手辣，加入龙虎帮后，在满街狼犬的时代带人行侠仗义，落草为寇，揭竿而起，居然在建国初期闯出一片天地。龙虎帮，就在张正龙手中越做越大，实力越来越强。
龙虎山这清静的道门，自然是从不干涉张正龙的产业的。张正龙也每年给山上些好处，这是双赢的好事。
但是国家当然不能放任不管，多次想要打压龙虎帮的势力。奈何张正龙这人做事过于稳妥谨慎，非十成把握不做，处理的也干净，一点痕迹抓不住。龙虎帮的产业，该洗的洗，该卖的卖，到现在，可真是光明磊落，毫无瑕疵。无论是哪来的高人，来到张正龙跟前，都得恭恭敬敬称一声龙爷。
张正龙左右逢源，处处顺风顺水，可就在一个方面遭了报应：他怎么都生不出孩子。他换了三个老婆，吃了各种仙丹，还特地回龙虎山求过子嗣，但聊无所用。直到他五十三岁，他的第三个老婆才大了肚子，生下了一个小男孩。
张正龙狂喜，带着儿子回龙虎山，问掌门求一个好名字。掌门见了张正龙，只微笑着抱起孩子，叨念了几声：“平平安安就好。”
于是这个孩子就得了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名字：张平安。这就是张云剑的父亲。
张平安这小孩，真是聪明伶俐，长得也俊俏，像个白瓷娃娃一样，张正龙别提有多喜欢他了，拿着怕摔了，含着怕化了，整日跟在小娃娃身后跑。这小孩也真争气，三岁能念诗，五岁能下棋，在学校成绩名列前茅，家里道上，处处能帮上忙。
也真是这个名字起了作用，张平安这一路，可真是平安顺遂。家境优渥，名校毕业，他二十岁就开始逐渐接手家中产业，威名响彻各界。
张正龙在他二十三岁时，给他找了个老婆，是BJ豪门的小姐，贤良淑惠，落落大方。两人结婚一年，就生下一个小男孩，取名云林。
这一年张正龙已经七十七岁，他十分依赖儿子平安，大事小事都给平安做主，全家的产业也都交给儿子打理，自己就在家陪孙子玩。原本叱咤江湖的龙爷金盆洗手，在外嗜血暴戾的龙爷，天天拿着玩具哄孙子开心，把他那些个老部下的眼珠子都快吓掉了。
平安这孩子是真争气，又过五年，又给家里添了一个孩子，这就是张少爷张云剑。龙爷都快乐开花了，心里老想着，儿子争气，这辈子也算是没白活。
没想到的是，又过一年，徒然生变：在龙虎帮的一次火拼之中，张平安遇害了。
不知是哪里的仇家雇佣的杀手，用一支猝了毒的弩箭，从暗处偷袭，划伤了张平安的大腿。伤口是绝对不足以致命的，但这支弩箭上猝的毒，是一种绝对无解的毒药。
张正龙听说这个消息后仿佛五雷轰顶一般，但他没有时间悲伤，龙虎帮的首领去世，大局动荡，张正龙盛怒，重出江湖。
他这次是真杀红了眼，比他的全盛时期更加恐怖。他一边整顿帮派一边派人调查，最终锁定了杀害他儿子的凶手。此人不知姓名，只有一个代号，叫做“亭堤”，是职业杀手。张正龙就此发下毒誓，不报此仇死不瞑目。
福不双行，祸不单至。第二年，张云剑的母亲因为相思成疾一病不起，直追张平安撒手人寰。
这一下子，家里的孩子就没人照顾。张云林倒是到了上小学的年纪，但张云剑才刚满周岁，这可如何是好？
张正龙几乎被烦的夜不能寐，闭上眼就是儿子遇害，又怕孙子也卷入这场风波。于是他做了一个无可奈何的决定：送孙子上山。
当时龙虎山的掌门已经换代，现在的掌门比他年纪稍小，和他平辈，名叫张克骐。
云林云剑上山后，张正龙这才腾出手，又恢复了他昔日的威风。而龙虎山的掌门张克骐，却告诉了他一个惊天消息，张云林还好说，而张云剑天灵根的资质太过出众，留在山上，必然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山上外姓的老家伙想要夺取掌门之位，而他们一定会把张家这个天资出众的孩子当做眼中钉、肉中刺。张克骐说，留在山上，他肯定不能平平安安的长大。于是，掌门派了一位自己的亲信保护张云剑，让他下山读书。
这位亲信，就是臧否。
张云剑把这些说完，然后抄起啤酒瓶，直接对嘴喝了两大口。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上次他提到他的身份和父母的去世时，我其实就隐隐感觉他们这种大家族里，估计多有是非，现在看来果然如此。
我问他：“那现在，为什么让你回去？”
张云剑说：“这就很蹊跷了，我们山上，收到了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兰节。”
我愣了一下：“林先生的那根吗？”
“不是，是另一根。”张云剑说，“两根兰节刻的字不一样。这一个刻的是繁华皆过眼，林先生的那一根上刻的字是寒暖人自知。”
繁华皆过眼，寒暖人自知。
“你们怎么收到的？”
张云剑说：“我还不清楚，似乎是从BJ送来的。我很多年没管过家里的事了。但是我知道，我这次回去肯定没好事。”
“那群老东西一个一个憋着劲呢，他们现在为了这东西的归属吵的不可开交。我倒要回去看看那群老东西，我们张家的东西，谁也拿不走。”
“所以，主席，你不能和我同路了。我后天就出发，我要去会一会那群老家伙，他们可能根本想不到，我居然能长这么大。”
“那我这边呢？飞蛾浅窟那里呢？”我问，“林先生走的时候是怎么说的，他下一步有计划吗？”
“我说句实话，这话就是对你说，”张云剑说，“他只是和我们短期合作，现在他回去了，他就和我们没关系了。同样的，我们做什么，他也管不着。”
我点点头，认可他的做法。林先生的老板如果也想去这个地方一探究竟，那我们现在就和他存在竞争关系了。我必须先他一步，到达这个地方。
张云剑说：“这个事情不能耽误，我是去不了了，但是我们这边的情况，我简单告诉了我们家老爷子。他给你找了一个帮手，接下来和你一起前往。你放心就可以，我们老头看中的人，是绝对忠心的。”
“他是龙虎帮河南一带的头目，能力很强，手腕很硬，他的名字是——余戎生。”
张云剑把瓶底的酒喝干，倒过来晃了晃，酒瓶里剩余的两滴酒业被甩到地上。他把酒瓶放到旁边地上，撑着头看着我。我形容不出他眼底是什么情绪，也不欣喜，也不悲伤。他一直盯着我，正在等待我的答复。
“知道了。”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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