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欧阳老板

    严妮急匆匆往回赶，和欧阳老板约的上午10：00到店里，她可不想吃那个家伙的白眼。严妮想这是不得已而为之，先在店里打工，解决了温饱再说。

    欧阳梦男，家里挺穷的，家里孩子多，父母靠在粮库和集市帮人装卸粮食来养活他们姊妹三个和一个弟弟。初中毕业后，她跑到成都帮亲戚杀鸡卖鸡，每天鸡毛飞舞，她挥汗如雨，即使如此，她也不想回到那个家里，看奶奶脸色吃饭，奶奶每次看到她们姐妹，总狠狠地骂赔钱货。无能的父母，总是一个字也不敢响。

    欧阳仗着气盛，总执拗地回击奶奶是老赔钱货，搞得家里鸡飞狗跳，父亲在奶奶的撺掇下追着她打，后来奶奶的远方亲戚到家里串门，初中毕业，欧阳越发强烈地要离开这个家，她知道亲戚在市里做生意，就亦步亦趋跟着，甜甜的喊叔叔婶婶的，央求带她一起去城里开开眼界，拗不过，加上婶婶自己也没闺女，就把她带到城里，准备过个暑假再送回来。

    亲戚家在农贸市场开了鸡档，也是起早贪黑奔波的日子，欧阳梦男要强倔强，也偷偷拿定主意不回老家，她每天早早陪着婶婶去市场，杀鸡卖鸡，经常有熟客打趣婶婶用童工，她总是羞涩地笑笑，手快脚快忙前忙后，饭店的采买、厨子都挺喜欢这个机灵的，黑黑瘦瘦的小姑娘，小丫头眼里有活，还让婶婶准备了箱矿泉水到摊位上，旁边摆上几个椅子，杀鸡时候让老板喝水吹牛。一个暑假过去，婶婶越发离不开欧阳，叔叔去进货，她和梦男招呼生意。日子过得飞快，就这样，欧阳没再回去读书，她说，即使读了高中，家里也没钱供她读大学，还不如早早自己养活自己，婶婶一听高兴不已，每月给梦男发工资让她寄回老家，梦男慢慢地也愈发不乐意回老家，全身心帮婶婶料理生意，婶婶的生意越来越好。

    时间一晃，三年过去。欧阳出落得越发亭亭玉立，皮肤也白净了不少，一来二去的，和一个25岁的厨师长何麦好上了，当厨师长不满现状要去南方发展时候，欧阳梦男坚定放弃婶婶承诺的嫁妆，毫不犹豫背着小包和何麦踏上了南下的列车。

    有时，严妮挺佩服欧阳的，冯婶说欧阳和何麦两个人，到了这个省会，何麦去做厨师，欧阳去当咨客，做服务员，做收银。小两口硬生生盘下一个小铺面开始卖麻辣烫和凉面，一点点做到现在学校周边最大的川菜馆，中间吃了不少苦。

    当年严妮找工，总是要考虑课业冲突等问题，只有校门口的这个店最方便，下课过来不耽误，欧阳见到严妮斜着眼说，你吃不得苦的。严妮说你先让我干两天，不行工资都不要。才留下来试工，客流量大的时候，她看到严妮手忙脚乱的样子，绷不住上去帮忙收盘子，边干边骂，蠢哦。慢慢地，严妮也知道了这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不简单的女人。再有怒骂，她也充耳不闻。

    严妮出了地铁，跑到店里，还好，没晚，她捧起一大杯水一饮而尽。拿出手机，看到苗雀发来的短信，她和另外几个女同学去青城山毕业游了，严妮回了个笑脸，既然自己去不了，为了以后的幸福生活，那就拼吧。